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隨著日子的消逝,人們已經逐漸淡忘了十年前通過時空機器送到古秦的項小龍。
周香神色恍惚地站在窗前,外面正是陽春三月的清晨,空氣清新,陽光明媚。
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在窗外的院子里練習散打功夫,他看上去的年齡要比實際年齡大好幾歲,因長期習武的關系,他的眼睛露出一種堅毅的光芒,又讓人覺著他有無限的心事。
周香看著窗外的愛子,眼中又不禁迷茫地想起往事來。
項小龍高大的身形、那結實的肌肉和他那雙魔鬼般的雙手以及使她難忘的那個夜晚,都使她遐想之后就又黯然神傷。
她雖是一個吧臺的陪客女郎,但自從她相識項小龍后,那放浪的形跡就收斂了起來。
她愛項小龍,甚至愿意給他生一個孩子。
望著窗外那結實的身影,就讓她仿佛看到了項小龍的影子。
現(xiàn)在她已人老珠黃,昔日的浪蕩本錢已經不在了。
唯一能讓她在這人到中年時感到安慰的就是眼前的兒子。
她和項小龍所生的兒子。
“唉,少龍,你在哪兒?”
“媽,你又在想什么?”周思龍正拿著條毛巾邊擦身上的汗水邊朝正在遐想的周香媚走來。
“噢,沒,沒想什么。”
周香從回憶中驚覺過來,目光迷離地看著眼前的愛子。
周思龍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看到母親這樣的神情了,他知道她有許多事情瞞著自己。
比如自己的父親是誰呢?
因為他從出生那日起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
有人說他是個野種,因為他母親曾是個吧女。
他很是氣憤和自卑,在學校里經常和同學吵架,他要用行動維護自己空虛的尊嚴。
或許是繼承了項小龍的個性吧,他也立志要當一個特種部隊的隊員。因此他從小就勤奮練習自由散打和中國硬氣功?,F(xiàn)在他的功夫在學校里人皆曉知。
沒有人敢看不起我周思龍了。可是自己的父親又是誰呢?這在他心中還是一個帶著傷痕的結。
周思龍想到這里,不由得突然急切地道:
“媽,我父親到底是誰呢?”
周香最害怕周思龍向她提這個問題。
自從科學研究院的時空機器因送項小龍回古秦而爆炸后,相關部門就封鎖了這個消息,作為高度機密,只有幾個相關部門的要員知道。
鄭雅芝現(xiàn)在就是相關部門的高級女秘書,她自然知道這個秘密。
但周香呢?她只能從那最令她難忘的夜晚里,那個項小龍的神秘電話中推測出些什么來。
鄭雅芝肯定有鬼。
但又有誰相信項小龍是思龍的父親呢?她曾經是個生活放蕩的女人啊。
周香心如刀割般看著眼前已經逐漸長大的愛子,她知道他從小就受了萬般的委屈,可幸的是思龍從小就發(fā)奮學習,各科成績皆是優(yōu)秀。
但是叫她怎么回答兒子的這個問題呢?她也不知道項小龍現(xiàn)在在哪兒啊。
看著周思龍急切而又痛苦的目光,周香的心都在滴血,咬了咬嘴唇,沉重地道:
“思龍,你相信我嗎?”
周思龍看著因撫育自己而力盡心血逐漸衰老且憔悴的母親,點了點頭道:
“媽,我絕對的相信你。告訴我,我爹是誰?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周香的秀目突地射出兩束仇恨的光芒,狠聲道:
“這些鄭雅芝這個賤人應該全都知道。你爹的失蹤我想和她有關?!?/p>
接著又溫柔地道:
“你爹呢,叫做項小龍,他是個英雄,是前特種部隊隊長,特種部隊里沒有幾個是他的敵手。”
說到這里雙眼又迷糊起來!
“鄭翠芝!”
現(xiàn)在該叫作項思龍的周思龍目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來。
“我一定要找到你,問出我爹的下落。如果是你害了他,那我就必報這個仇。但是現(xiàn)在怎樣去尋找她呢?”項思龍在放學的路上邊走邊尋思著。
“砰”的一聲,項思龍因額角的疼痛驚醒過來。抬頭一看,只見面前站著四五個個頭比自己略矮少許的同學,其中一個正揉著額頭,用兇神惡煞的目光瞪著自己吼道:
“野小子,沒長眼睛嗎?”
其他的幾個也是一副兇相。
項思龍最是痛恨別人喊他“野小子”,頓時涌起一股無名之火,想也沒想的橫直沖出一拳,正中那個叫罵自己的身材魁梧,但一副浪蕩公子哥兒樣的嘴巴。
鮮血頓時從嘴角流出,其他幾個人一見,立刻把他圍在中心。
一個長發(fā)披肩,臉上長著許多凸凸凹凹的紅肉痘的家伙兇聲道:“好小子,竟敢出手傷人?兄弟們,給我上,為我們王杰兄弟報仇?!?/p>
其他幾人一聽,立時從四方向他猛撲過來。
項思龍雖有一股怨氣,但對付此等幾個混混亦還是提醒自己小心。
只見他身形一蹲,避過對方的惡攻,接著伸出右腿,圍地一掃,立時有三人跌地。
一個鯉魚打挺翻轉身來后,又朝著那見機得早尚未跌倒的家伙一個橫沖,飛起一腳,正中那人肚腹,使他連連退后,這余勢撞到先前那喝罵自己的小子身上。
眾人想不到他如此勇猛,站定后,瞪視著他。那“長發(fā)”又怒又驚道:
“好小子,無禮在先,竟還敢出手傷人。你知道你打傷的是誰嗎?相關部門高級女秘書鄭雅芝的公子。”
說到這里,眾人皆都神氣起來。
“鄭雅芝的兒子?”項思龍一聽,身軀禁不住震顫起來,驚喜地道。
眾人看到他的怪異神色,以為他畏懼了,哈哈大笑起來。
“不要笑了!”項思龍猛吼道,然后一步步向那被自己打傷嘴巴的王杰走去。
看到他那兇狂的氣勢,王杰不由得退了一步,懼道:
“你想怎么樣?”
項思龍看到他那害怕的神態(tài),鄙視地笑道:
“你真是鄭雅芝的兒子?”
王杰已被他的氣勢所迫,有點驚疑地道:
“是又怎樣?你敢打傷我,我媽定會饒不了你?!?/p>
項思龍看他內荏外厲的神色,真覺好笑,道:
“我不會把你怎么樣,我只是想見你的母親鄭雅芝!”
從熱鬧喧嘩的城市穿過,來到一條兩旁都是林蔭道的路上。
現(xiàn)在正是陽春三月,夕陽的余光從樹縫里照射下來,間或有幾聲鳥兒快要歸巢前的鳴叫。
項思龍的心情是異常的緊張和興奮。
就快可以知道爹的消息了!
這是他多年所盼的夢想,也是他勤奮努力學習知識和武功的動力。
“只要爹一天沒死,我就一定要找到他!項思龍的決心從來就是這么堅定的?!闭龑に贾挥X已來到一座別墅似的房子跟前。
只見在那花園似的院子里,一看上去只有三十幾許的少婦正在練著太極拳。她的皮膚看上去還很白,只是額角那淺淺的皺紋仍是掩不去她的衰老。
王杰一見到那少婦,沖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委屈且撒嬌地道:
“媽,那小子欺負我。”說完朝著項思龍一指。
那少婦眼里寒芒一閃,轉過頭來向項思龍望去。
“?。可冽??”鄭雅芝一見項思龍,心里猛地一陣震顫,又驚又喜又疑又懼又悲的顫聲道。
“你果然認識我父親!”
項思龍掩去內心的激動,緩緩地走到了鄭雅芝的對面。
鄭雅芝又是一陣驚顫,語氣有些幽怨地道:
“你是項小龍的兒子?”
項思龍身形一正冷笑道:
“是的,伯母。你可認識我父親?他現(xiàn)在在哪?”
鄭雅芝看著眼前酷似項小龍的青年,禁不住雙眼有點模糊地回憶起往事來。
那晚項小龍與黑面神打架,其實她心里還是喜歡項小龍的,但氣項小龍墻時對她總是愛理不理的傲態(tài),且他和酒吧皇后的親熱勁,一怒之下把他推薦給了科學院做試驗品,但事后的結果也是她所料不及的,現(xiàn)在她雖嫁給了黑面神王猛,但在她的私心里還是一直惦記著項小龍,且有著深深的悔恨之意。
現(xiàn)在見到項小龍的兒子,也不知是喜還是悲,只覺著心中異常的沉重。
“伯母!我問你呢,我的話你聽見了嗎?”
項思龍再次催問道。
鄭雅芝驚覺過來,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情細細打量著項思龍。
“真象他的父親項小龍!接近兩米的身高,寬肩窄腰長腿,勻稱結實的肌肉,靈活多智的眼睛有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哀愁,高挺筆直的鼻梁,渾圓的顴骨,國字形的臉,配合著一份能使女性垂青的傲然氣質。鄭雅芝禁不住心思神怡起來。
她多想這樣強健的人來擁著自己啊。黑面神王猛已對她失去了往昔的興趣,而現(xiàn)在她又身居要職,不能象常人般放浪形骸,雖有些露水姻緣,但那都是相互利用而付出的代價罷了。
其實她在異性這方面已是沒有感情而只有欲望,但現(xiàn)在面對著項小龍的影子項思龍面前,他那令人陶醉的氣質不覺讓她沉睡的心有點飄飄然了。
她似乎恢復了昔日的神彩照人,迷人的微微一笑對項思龍道:
“孩子,到屋里去說吧。”
王杰似已看出些什么來,狠狠地望了項思龍一眼,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