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星空之中,一艘小小的仙舟如同游魚一般在破碎的虛空之中穿梭。
牧王星整個被轟碎,四分五裂如同大錘砸過的核桃一般,一部分還藕斷絲連,而更多的則是化成了無數(shù)的碎片散落在周圍的星海之中。
“隊長,前面的碎片之上有生命體征……”仙舟之上,洛康驚喜地叫了一聲。
“嗯,快過去……”吳長生也是一喜。
作為仙域戰(zhàn)場的私人搜救隊,每一個幸在的仙兵都代表著靈石!只要他背回一個活的,哪怕是級別最低的仙兵,也能夠獲得十枚靈石的獎賞。
如果運氣好的話,救回一個小旗官或者是兵營長,那就是百枚甚至是千枚的靈石。
而且在仙域戰(zhàn)場之上搜救幸在者時,還有可能會尋找到大量破碎的仙兵法寶,甚至是摸尸的時候會有一些意外的收獲,可以說,一場大戰(zhàn)之后,就是他們這樣私人搜救隊發(fā)財?shù)臋C會。
有幸存者,那就表明這里很可能也是戰(zhàn)場的一部分,會有更多摸尸的機會!
于是仙舟迅速向那在星空之中隨意飄浮的破碎隕石靠了過去,生命探測法寶的提示音越來越響,在其光幕之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綠色的點點,
“嘭……”飛舟緩緩降落在這塊直徑足有數(shù)里的隕石之上,洛康帶頭跳下仙舟,罡風(fēng)呼嘯,刮在身體之上,如有刀鋒切割,但并不影響他的行動。
星空之中徹骨的冰寒無法穿透他的護體仙罡。
“隊長,找到了……”洛康駐足在一個大坑的邊緣。
大坑之中,一個渾身赤裸,肉身如同裂開的瓷器一般的年輕人卷曲著身體。仿佛是被這星空之中的極寒給凍僵了。
在其身體四周,十幾道殘破的軀體與一堆散落的法寶碎片,告訴人們,這里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極其慘烈的戰(zhàn)斗。
“隊長,可能是一條大魚?。 甭蹇颠瓢土艘幌律囝^,雖然這個人渾身赤裸,可是看看其身邊的情況,應(yīng)該是在最后的時刻施展了什么恐怖的功法,將周圍的敵人全部斬殺,然后自己也力盡而眠……只不過卻并沒有死去罷了!
吳長生等人也迅速趕了過來,看了一下大坑之中的景象,臉上笑容像是菊花一般燦爛。
“是一位勇士……”他走過去,然后輕輕翻動了一下那具身體,已經(jīng)凍僵,渾身結(jié)了一層冰霜,不過在這具身體的手掌之中似乎還緊緊地抓著一物。
“收拾一下,先抬上仙舟!”吳長生十分開心,這是錢啊,還有這些破碎的法寶,是可以當(dāng)材料賣給仙界垃圾回收場,根據(jù)品階價格不一,應(yīng)該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一群伙計十分熟悉地將那些破碎的尸體身上摸索了一遍,哪怕是破碎的靈石全都不會放過。
“這是他的銘牌嗎?”洛康使勁地扳開軀體的手掌,是一塊銘牌。
“第一軍先鋒營第三大隊第五旗小旗官唐昊……”
“是個小旗官……”吳長生更是開心了,這是一百二十塊靈石啊,這種制式的銘牌是大商仙域的。大商仙域更加富有,他們的一名活著的小旗官要比大周仙域多給二十枚靈石。
所以,私人搜救隊最喜歡援救大商仙域的幸在者。
“嗯,這還有塊玉佩……”
“在這種情況之下玉佩居然還沒有破碎,看來品質(zhì)不凡??!”
“嗯,這上面也有名字”
“這是什么字?”幾人看了一眼,竟然有些不敢確定,這是一種他們從未見見過的字體,又像是某種符文。
“好像,好像是駱屠……”
“切,連隊長都不認(rèn)識這是啥,你會認(rèn)識這種字體嗎?”
“可能是某個家族的族徽標(biāo)記吧……”
“啊,那豈不是說這家伙很有可能是某個大家族的子弟了,不錯,這玩意兒給他留著,或許可以確認(rèn)他的家族身份,拿到更多的獎勵呢!”幾人興奮了。
一開始還打算貪墨了這枚玉佩,此刻他們覺得最好還是留給這個年輕人!
“走,我們先返程吧!”
……
駱屠悠?地醒來,意識仿佛被恐怖的天威給撕成了碎片,身體也幾乎被這方宇宙的天道給轟成了渣渣。
如果不是因為他手中有一顆世界樹樹芯,在最危急的時候融入了他的心臟之中,保住了他最后一口氣,只怕他在穿越界壁的時候直接化為了塵埃。
這方世界的天道意志太強大了,而他作為一個外來者,天道規(guī)則不會讓存在于這方世界。
可以說,他其實是已經(jīng)死過一次,只不過最后一絲生機隱于世界樹樹芯之內(nèi)。
現(xiàn)在,他重新蘇醒,但卻發(fā)現(xiàn)這具身體之中的力量已經(jīng)完全消散,仿佛不屬于這方世界的所有力量和法則都被這方世界的天道剝奪。
此刻,他只能算是一個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凡人,
肉身脆弱,靈魂虛弱,靈力弱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世界樹芯好像并不受這個世界規(guī)則的影響,正在緩慢地恢復(fù)著他身體的生機,恢復(fù)著力量。但他不能動彈。
仙舟之上發(fā)生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每天,都會有人給他喂食一些液體,充滿了莫名的靈氣,與他所在的那方宇宙不盡相同,但都化成了他身體恢復(fù)的能量。
在這群人的眼里他是大商仙域第一軍先鋒營第三大隊第五旗小旗官唐昊,好像是他在最后昏迷之前隨手抓住的一塊牌子給這群人造成了一定的誤會。
不過他也不在意,有一個掩飾的身份能夠讓他更好地融入這方世界。
人生好像充滿的偶合,在那個世界,他曾經(jīng)是一個背尸人,而來到這個世界竟然被別人撿尸了。
仙舟在星空之中飛行了數(shù)日,好像又撿回了一些重傷的幸存者,也許是因為這些人的傷勢太重了,所以,仙舟并沒有在星空之中呆太長的時間,畢竟太久了,他們需要花費太多的精力去給這些人吊命。他們可不想虧。
數(shù)日之后,仙舟降落在一顆巨大的土黃色的星球之上,在進入星球大氣的瞬間,駱屠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重力。
一顆星辰,竟然比他們所在宇宙的原始宇宙的重力還要強大太多,此刻他的身體竟然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覺。
所幸,這些天他從始神碑上所悟的玄龜負(fù)石法已經(jīng)可以緩慢運轉(zhuǎn),好像這方世界之中并沒有對玄龜負(fù)石法進行剝奪,這讓他對始神碑的來歷更多了幾分好奇。
它真的是天柱的一部分嗎?或者說天柱真的只是他們所在那方宇宙的產(chǎn)物嗎?
一切似乎都要從頭開始,對于他來說,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但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他經(jīng)歷了太多太多,活得太久了,已經(jīng)無懼任何的寂寞和枯燥。
只要活著,一切重新來過也并沒有什么了不起!
……
“第一軍先鋒營第三大隊第五旗小旗官唐昊……”
“第一軍先鋒營第三大隊第五旗小旗官唐昊……”
駱屠一驚,才意識到這是自己此刻的身份銘牌,那位掌旗使叫的就是他,連忙上前一步:“ 到!”
“念在你傷勢剛好,本使饒過你一次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你們是仙軍,任何時刻都需要保持專注!”掌旗使冷冷地看了駱屠一眼,一股逼人的煞氣撲面而來。
駱屠無語,想自己也曾是縱橫無敵,可是現(xiàn)在卻成了此界仙域一小兵,哪里說理去,而且還被上官如此訓(xùn)斥。
落差確實是有些大。
“現(xiàn)命你挑選一旗仙兵隨我出征!”掌旗使肅然命令。
駱屠頭痛,現(xiàn)在自己的實力根本就沒有恢復(fù),即使是比這些仙兵也沒有強上多少,這還是因為眼前這一群仙兵全都是剛從傷兵營之中出來。
讓一群還沒有完全恢復(fù)的仙兵繼續(xù)上戰(zhàn)場,這是前方的戰(zhàn)事多吃緊??!
逃?
這個念頭僅在駱屠的腦海之中一閃便放棄了。
這顆土黃色的星辰之上的重力,如果不借助仙舟,他根本就無法飛出大氣層,只怕仙將之下都沒有能力憑借已身之力飛出大氣層吧!所以逃是不可能逃的。
這巨大的軍營之外,南面是一片無垠的荒原,而北面是一處參天的古林,兩邊形成了極為詭異的對比,而這座巨大的軍營據(jù)說方圓十萬里,似是修建在荒原與森林的中軸線之上。
想逃,他想走出這十萬里軍營都做不到。
這些天,他在傷兵營之中,也基本上對這方世界有一些了解。
一片無主神土從混沌之中降臨,填補了原本兩大仙域之中的死亡星空。
不僅僅將兩大仙域串聯(lián)了起來,更莫名地在兩大仙域之間出現(xiàn)了這一片擁有無數(shù)資源的新世界。
兩大仙域都想將這片神土納入自己的控制范圍,于是一場大戰(zhàn)就在這片無主神土之上展開。
在任何世界之中,資源從來都不是無窮無盡的,修行,就是與人爭,與天爭,與大道爭……從最開始的小規(guī)模的爭斗到后來直接組建仙軍展開了全面戰(zhàn)爭……
在這片神土之上已經(jīng)留下了數(shù)以千萬計的生命!
從最開始只是為了爭奪資源,到后來真的是殺紅了眼,戰(zhàn)爭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
兩大仙域各宗門弟子,各皇朝的精銳,散修征調(diào)無數(shù)……
駱屠都沒想過,仙域之爭,竟然比他所在世界的族群之爭更加殘酷慘烈。
個人的力量,如同融入大海中的小水滴,連漣漪都濺不起來!
小旗官可以帶仙兵三十到六十人,而掌旗使掌一旗之兵,兩百到三百人,特殊的可以允許擁有五百仙兵。
五旗為一營,營官為指揮使,五營為一師,師長為仙將,三師為一軍,其帥為仙王。再上有統(tǒng)帥仙尊!
這種仙兵的兵制倒是與世俗皇朝之中相近,而在小旗下設(shè)伍長什長。
駱屠獲得了優(yōu)待的挑選權(quán),或許是因為他在被救回來的時候凄慘的模樣,被上官看到。
一個敢自爆一身修為與敵同歸于盡的戰(zhàn)士,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是受人尊敬的。
搜救隊伍在救每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先錄留影,一來是為證明營救的過程,二來也是為了給軍方留下證據(jù)。
所以駱屠那渾身開裂的畫面也在軍方的檔案之中,在他們看來,駱屠絕對是施展了什么秘法同敵人同歸于盡,但可能是有保命之物,讓他僥幸活了下來,卻連肉身都差點粉碎。
所以對于這樣的戰(zhàn)士,哪怕是修為已經(jīng)降低了很多,在軍中還是十分受尊重。
所以,駱屠在挑人的時候,沒有人有任何的怨言!
就這樣,駱屠迷迷糊糊地就成了大商仙域的一名小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