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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凡塵神手
作者:龍人   |  字?jǐn)?shù):13493  |  更新時間:2005-02-26 04:23:32  |  分類:

武俠小說

第十一章 凡塵神手

神手續(xù)道:“此后的事,想必你知道個大概了。呂一海百般找尋,終于發(fā)現(xiàn)枯水鎮(zhèn)的‘木匠師’就是葉刺。當(dāng)然,他們二人都易了容,誰也不能從表面上認(rèn)出對方。宋米知道此事后,立即讓呂一海設(shè)法除了葉刺。本來,要做到這一點并不難,因為此時的葉刺尚對此事毫無防備,而且他又是孤身一人。但呂一海卻犯了一個錯誤,他本來只是宋米的一個工具,卻在與葉刺的爭戰(zhàn)中對葉刺結(jié)下了徹骨之恨,所以,他不但要讓葉刺死亡,還要讓他承受女兒被仇人之子凌辱的痛苦!”

聽到這兒,韓小錚的拳頭捏緊了,他知道神手的這種說法是真實存在的!

神手道:“呂一海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一些偶然的事情,結(jié)果使他的兒子突然出走,這讓他大為恐慌。因為如此一來,葉刺就可能有所察覺,而葉刺的女兒阿蕓并未將真相告訴他父親,所以其后葉刺才會被呂一海暗害,但葉刺只是受了傷,卻未死。呂一海一不做二不休,當(dāng)夜便圍攻了葉刺的家,沒想到伏仰卻在這時突然出現(xiàn),他與葉刺聯(lián)手將呂一海擊退了……”

韓小錚立即道:“那……那葉刺的女兒阿蕓呢?”問罷,他緊張地等著神手的回答。

神手道:“被我們的人救出來了?!?/p>

巨大的驚喜讓韓小錚一時不知說什么好,半天他才磕磕巴巴地道:“那……那她在什么地方?”

神手道:“我不是早已說過,只要你愿意,你現(xiàn)在就可以見到她?!?/p>

韓小錚一下子冷靜下來:“你的人為何那時會出現(xiàn)在那兒?你為什么要救阿蕓?”

神手道:“其實,你應(yīng)該再加問一句:你為何會知道這么多!”

韓小錚沒有說話,因為他確實想如此問。

神手道:“答案其實很簡單:因為伏仰的妻子是我的妹妹?!?/p>

說過此話,他便沉默了,仿佛故意留出一片空間讓韓小錚去驚訝,去思索,然后再接受這件事。

韓小錚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任何人也不會想到這一點的!

韓小錚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是你說你是王爺……”

“不錯。我知道你會為我身為王爺,而舍妹卻是‘無涯教’之人而奇怪。其實,這正是無涯教的奇特之處。它是三教九流,無所不包,無所不容。不過,舍妹成了無涯教之人,卻不僅僅是這個原因?!?/p>

他的聲音開始顯得有些激動:“舍妹與當(dāng)今皇上雖然不是親兄妹,但她仍是貴國公主,所以即使‘無涯教’的人再神通廣大,正常情況下,舍妹仍是不可能加入‘無涯教’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舍妹十四歲那年私自出宮開始的?!?/p>

韓小錚心道:“真沒想到阿蕓的娘竟是公主!”

神手道:“舍妹雖然自幼有名師指點,身手不凡,但她的江湖經(jīng)驗,卻是太少太少,所以,出宮不久,便被無涯教的人盯上,連哄再騙,使她成了無涯教的人。而一旦加入了此教,以后的事便身不由己了?!?/p>

“無涯教此舉自是有他們的險惡用心,他們知道公主對皇室中事知之甚多,這對于他們實現(xiàn)野心極有用處?!?/p>

“野心?什么野心?”

“篡位奪權(quán),以武治國!”

韓小錚一愣,忙道:“你是說他們意圖犯上作亂?”

“正是如此!舍妹蒙我皇兄賜號‘月樂公主’,自她失蹤之后,宮中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人馬查尋,均無所獲,這自然是‘無涯教’的人從中干擾作梗之故。否則,以皇室之力,查一個人還不是區(qū)區(qū)小事?”

韓小錚道:“那么后來又是如何查到的?”

“舍妹在無涯教中一直忠心為主,漸得教主信任,所以便放松了對她的看管。而她在逼走葉刺、伏仰兩人之事中又出了大力,所以更是炙手可熱。但舍妹在產(chǎn)下阿蕓之后,不愿讓阿蕓走上她的路,所以便將她交給了葉刺。當(dāng)她探知‘無涯教’要對葉刺出手,并有顛覆朝廷之心后,立即設(shè)法與我聯(lián)系,讓我出手救出阿蕓,同時也對無涯教的舉動有所防備。她雖然在‘無涯教’呆了二十幾年,但畢竟自幼是在宮內(nèi)長大的,對宮中仍有感情的?!?/p>

韓小錚心存疑惑,因為他自幼便聽說皇室中的丑事最忌外揚,堂堂公主成了“無涯教”中人,本就已是丑聞一樁,更何況她還以色相引誘葉刺?神手為何要把此事告訴自己?

神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他道:“這些事,本是不宜與外人道出。但是,你與阿蕓情同手足,青梅竹馬,所以我相信你也不會將此事外揚。否則,對阿蕓必有傷害。何況,即使你說了,如此離奇之事,又有幾個人相信你呢?”

韓小錚暗想:“他說的倒是頗有道理,只是今日聽他說話,似乎頗有人情味,怎么與以前的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神手大大不同了?”

神手道:“我不惜背個殺人如麻,兇殘如狼之惡名,為的就是找到一批年輕而出色的武林中人,來對付‘無涯教’。我作如此選擇,自有苦衷。如果以朝廷的兵力相剿,那樣一來,必將又有一場戰(zhàn)亂。而‘無涯教’組織神秘,以大隊軍士圍剿,并不能起什么作用,所以上策乃是釜底抽薪,將‘無涯教’中主張叛亂的首要分子消滅,至于其他人,少了主心骨,自然不會再有野心,如此一來,百姓就不會被殃及了?!?/p>

韓小錚道:“如果你所說的是真話,那么為何你事先不說明,而要采取如此殘酷的手段?”

神手道:“此事關(guān)系重大,如果隨便對那么多人說,豈有不泄密之理?所以我們必須等到只剩下達(dá)到我們要求的這部分人時,我們才會透露真相?!?/p>

韓小錚道:“如果我們不愿合作,你們是不是要殺人滅口?”

這問題提得極為尖銳!

神手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的一臉鄭重顯示出他所說的是真話。

韓小錚的臉上浮現(xiàn)出譏諷的笑意:“你認(rèn)為我該不該被你的壓力所脅迫從而答應(yīng)你呢?”

神手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最不肯原諒的就是我殺了太多的人。而這一點,正是你們江湖中人與我們在朝之人思維方式的不同之處。在我們看來,一將功成萬骨灰,為了有所收獲,就必定有付出。而你們江湖中人卻念念不忘一個‘義’字,而許多時候,這個‘義’字往往會使你們錯過許多機會。你別忘了,我們同樣也死了不少人?!?/p>

韓小錚冷哼了一聲,不再理他,藍(lán)心兒以及其他人的死,已使他的心里形成了深深的介蒂,他不會為他的話所打動的,如果不是念及他是阿蕓的舅舅,恐怕此時他已與神手反目成仇了。

神手沉默了片刻,方道:“我們先暫且擱下這個問題,我?guī)闳ヒ娨灰姲⑹|,我想這個你應(yīng)該不會拒絕吧?”

當(dāng)然不會!韓小錚苦苦尋覓了兩年多的時間,不就是找阿蕓嗎?

△△△ △△△ △△△

韓小錚一眼就認(rèn)出了阿蕓。

阿蕓正在一個小小的園子里靜靜地坐著,園子里的空氣很好,芳草青青——甚至,還能聽見清脆的鳥叫聲,顯得極為動人。

韓小錚望到的只是阿蕓的背影,但這便夠了,即使只望著背影,他也能立即認(rèn)出她是阿蕓。

兩年多了,她竟沒有什么改變。她的秀發(fā)極自然地垂著,在微風(fēng)中拂動,拂動……她身穿的裙子在四周的五彩繽紛的映襯下,顯得那般柔和與婉約!

韓小錚呆呆地站在那兒,不敢說話,也不敢上前,他只是那么靜靜地靜靜地看著那美麗的背影,因為他怕這一切只是一個夢。他怕一不小心,會把美好的一切驚醒。

似乎過了很久,似乎又是很短的瞬間,反正,不知不覺時,韓小錚的雙眼竟模糊了。

他終于回過神來,自嘲地笑笑,然后定定神,向著那背影,輕輕地叫道:“阿蕓!——”

她回過頭來了,的的確確是阿蕓!韓小錚覺得自己的呼吸在此時已停止了,他只覺得自己在笑,其他的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韓小錚心想:“阿蕓一定會驚喜萬分地大叫一聲,然后向這邊跑過來!”他甚至已把手伸出去了,準(zhǔn)備去握阿蕓伸過來的纖纖玉手。

阿蕓笑了。

可阿蕓不應(yīng)該這樣笑的!

阿蕓的笑仍是那么溫柔、美麗。可是,這笑容中,還包含了驚訝、不安、羞怯……

這應(yīng)該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友好而又有距離的笑容!

這種笑容,怎么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韓小錚與阿蕓之間呢?

韓小錚愣住了,他想用力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在他面前的人確確實實是阿蕓!

韓小錚甚至看清了阿蕓在驚訝時常有的動作:微微地翹起自己的鼻子。這個動作發(fā)生在阿蕓身上不但不會給人以不得體之感,反而使她顯得俏皮、可愛——這個動作,韓小錚太熟悉!

突然,韓小錚明白過來了,一定是自己變化了不少,所以她認(rèn)不出來了。

如此一想,韓小錚不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他忙大聲道:“阿蕓,我是阿錚!”

“阿錚?”

她的聲音不大,但韓小錚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聲音中充滿了一種疑惑,似乎她并不認(rèn)識韓小錚?!八谷灰延洸黄鸢㈠P是誰!”韓小錚驚訝萬分!

韓小錚跑上前去,一把拉住阿蕓的手:“對,我就是阿錚,我的變化真的有這么大嗎?你可是一點沒變!我一眼就認(rèn)出你來了。你知道這兩年多來我找你找了多少地方嗎?嗬,說出來嚇你一跳!我……”

他一口氣說到這兒,忽然一下子卡住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阿蕓的手用力地往回縮,臉已一片通紅,她又窘又急地道:“你……你這人怎……怎么這樣?”

韓小錚便傻了,他的嘴張在那兒,便像一條干了水的魚,樣子很可笑。

她竟不認(rèn)識自己了?她真的不認(rèn)識自己了!

韓小錚的手不由自主地向自己的臉上摸去,他想摸一摸自己的臉上是不是有了什么很大變化!

不知什么時候,神手走到了他的身邊,他輕輕地道:“她失憶了!”

“失憶了?”韓小錚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傻傻地重復(fù)了一遍,那模樣似乎他也是一個失憶癥者。

待他明白過來時,不由痛苦地“啊”了一聲,然后向阿蕓望去。

阿蕓也在望著他,那眼中滿是戒備與警惕!

韓小錚心中一痛,急忙道:“抱歉,抱歉,認(rèn)錯人了,認(rèn)錯人了?!闭f這話時,他竟出了一身汗!

阿蕓突然笑了,她道:“這么巧么?你錯認(rèn)的人不但與我長得相像,而且名字也是一樣的?”

韓小錚一愣,方明白過來,忙笑道:“是巧,是……巧……”

待從小園子里一出來,韓小錚立即擋在神手的面前,急切而冷峻地道:“這是怎么回事?”

他逼視著神手。

神手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的人將她救回的前幾天還是好好的,后來就突然失憶了,將從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開始我以為大概是那次她從閣樓上跳下時,被我的人救起的經(jīng)歷對她刺激太大,以至于出現(xiàn)這種結(jié)果。但是經(jīng)御醫(yī)診斷,并非如此,而且這種原因引起的失憶癥狀,也不會持續(xù)太長時間。”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韓小錚急切地問道。

神手道;“是藥物致使他變得如此!”

韓小錚疑惑地道:“藥物?”突然,他變色道:“她可是到了你們這兒之后才失憶的?”

神手平靜地道:“不錯,可是除了傻瓜外,沒有人會做這種有明顯漏洞的事。如果我要害她,當(dāng)初為何要救她?即使我真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但我也不至于要去害我妹妹的女兒,對不對?如果我真的害了她,我又為何要讓你見到她?”

韓小錚“哼”了一聲,道:“你的心思,我怎么知道?”

他對神手成見太深,所以即使覺得他說得不無道理,他也是不會認(rèn)同的。

神手似乎很清楚他的這種心理,所以他仍自顧說下去:“御醫(yī)告訴我阿蕓身上中了藥物的時間大致與阿蕓在左家的時間相同?!?/p>

韓小錚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呂一海做的手腳?”

神手點了點頭:“至少,我是這么斷定,因為他有如此做的理由!”

韓小錚沉默了。

的確,呂一海有如此做的理由,阿蕓在左家一定見到了一些不宜為外人知道的東西。所以,讓她失憶,無疑是件很好的辦法,而且那樣一來,阿蕓便不會因為她爹的死而仇恨左家。

也許,這是左家采取的一種雙管齊下的措施。如果能將阿蕓一同除掉,那自然最好,如果萬一阿蕓意外逃脫,那么這一招仍可亡羊補牢。

又是呂一海!那個曾經(jīng)二次追殺韓小錚的呂一海!

韓小錚沉默了一陣子,方道:“以你們皇家的實力,難道花了兩年的時間,竟治不好阿蕓的?。俊?/p>

神手道:“按理是應(yīng)該治好的。”

“按理?你的意思是說此事有悖常理?”

“這是自然。治病便有點像去尋找東西,如果東西是按常規(guī)方式放的,那么就很容易找到。如果有人特意將東西藏起來,那么要找到東西,就很難了。那人在阿蕓身上所下的藥極為獨特,所以即使是御醫(yī),也只能望病興嘆!”

韓小錚恨恨地道:“如此說來,阿蕓豈非只能永遠(yuǎn)如此?”

神手道:“解鈴還需系鈴人,要治此病,只有找到給阿蕓下藥的人?!?/p>

韓小錚道:“你找過嗎?”

神手道:“找過,但未有結(jié)果,因為整個左家如今都已無影無蹤,我們沒有線索。而且,很可能找到了那人,我們也沒有實力讓他替阿蕓醫(yī)治或讓他交出解藥!”

“喔,世上居然也有能將你難倒的事?”韓小錚的話中不無譏諷。

神手卻未察覺——也可能是察覺了而故作不知,他道:“雖然不多,但還是有的?!疅o涯教’的勢力已高得出乎常人的想象,他們教主的武功更是登峰造極,我自忖還不是他們的對手?!?/p>

韓小錚見過神手的身手,他的一聲暴喝已可讓自己氣血翻涌,幾乎噴血,這份內(nèi)功修為,已是駭人聽聞,而他竟還自認(rèn)不是“無涯教”教主的對手!

那么無涯教教主的武功豈非已如神明?不知神手是否在聳人聽聞。

韓小錚道:“如此說來,阿蕓的病癥根本不可能有治愈的可能,因為我們永遠(yuǎn)也不可能從‘無涯教’中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神手卻搖了搖頭,道:“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做到?!?/p>

“我?”韓小錚一臉驚訝。

神手頷首道:“這正是我要你與我們合作的事,我要讓你學(xué)成絕世神功,然后你可以借此為阿蕓找到解治方法……”

韓小錚打斷他的話道:“那么你們能得到什么好處呢?”韓小錚堅信他不會做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

神手道:“其一,阿蕓恢復(fù)記憶后,一定可以將某些東西告訴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其二,你的出現(xiàn),一定可以牽制對方的一部分力量,那么我們的活動將是極為有利的?!?/p>

他的表情很坦率,他接著補充道:“我們之間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p>

韓小錚冷笑道:“我不明白為什么有絕世神功你自己不練,反而讓我這樣與你毫不相干,甚至仇視你的人去練?”

神手道:“因為我知道自己練不成那樣的武功?!?/p>

韓小錚大笑道:“閣下如此看得起我嗎?”

神手并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道:“不知你是否聽說過‘天機神功’?”

當(dāng)然聽說過,“天機神功”是江湖人的成人童話,幾乎每一個江湖中人都會說出一兩個與它有關(guān)的典故來,但幾乎每個人都認(rèn)定它只是傳說中的一種近乎神話般的武功,一種美麗而虛幻的傳說而已。

韓小錚不明白神手為何要問這樣不著邊際的問題。他只是點了點頭。

神手悠悠地道:“現(xiàn)在,我要你練的就是‘天機神功’!”

韓小錚一愣,忽又笑了,一發(fā)不可收拾。

神手不滿地道:“你有何可笑的?”

韓小錚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喘息道:“你如此風(fēng)趣,我能不笑嗎?你竟然讓我去學(xué)‘天機神功’!”

神手嘆息道:“為何世間上總有那么多自以為是的人呢?為何總有那么多人喜歡想當(dāng)然爾?”

韓小錚不笑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神手的神色很鄭重。

韓小錚道:“可是你所說的太不現(xiàn)實了?!?/p>

神手道:“也許你所說的沒錯,這的確不易被人所接受,但它是事實!”頓了一頓,接著道:“天機神功分為三乘:第一乘為獸面人心,第二乘為人面佛心,最高的境界便是佛面佛心!而我使出自身所有潛能,也只有將第一層囫圇吞棗!”

韓小錚驚訝地望著他,他看不出神手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他不由嘆息道:“看樣子你的確是認(rèn)真的,可我一時實在接受不了這件事。我不明白為何傳說中的事怎么會突然跑到現(xiàn)實中來?而且就在我身上發(fā)生!”

他一臉茫然不解之色。

神手道:“別忘了,我是皇族中人,普天之下,皇室想得到的東西,是很少會得不到的。而皇室中所擁有的珍稀之物,又不是外人所能輕易想象的!”

韓小錚沉默了,他知道“天子”這二個字的分量,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一本武功秘笈再神奇,也終究不過是武林秘笈而已。

神手惋惜地道:“像‘天機神功’這樣的東西,本不是凡物,然而充滿無限玄機之神物,若要參悟它,須得有緣有份才行。有緣無份如我者,得到它亦不過是枉然,我無法真正領(lǐng)悟其中玄奧之處。所以,在我手中,它是平凡而又平凡,但在你手中卻不同了?!?/p>

韓小錚道:“你的武功現(xiàn)在仍是在我之上,怎么我反而會比你更有‘份’呢?”

神手自嘲地?fù)u了搖頭:“可你別忘了我能有如此修為,已是花了數(shù)十年光陰。而你,只不過只用了二年時間,所以又豈可簡單對比?自從進(jìn)入此地二十日來,你的武功是進(jìn)步最快的。左之涯的武功底子好,夏雨江湖閱歷豐富,而尹飛揚則純粹是挫子里面挑個頭,充個數(shù)而已。

而我能學(xué)到‘獸面人心’那一份上,已是我的造化了?!?/p>

頓了頓,他又道:“我給你們習(xí)練的武功,正是‘天機神功’的入門武學(xué),如果不能學(xué)成,則無學(xué)‘天機神功’的天份,如果能全部學(xué)成,則可以一試!”

神手看著韓小錚,續(xù)道:“現(xiàn)在,我就把這個機會留給你!”

韓小錚恍恍惚惚的。

難道,神手花費了那么多心思將他們引來之后又好一番折騰,為的就是此事?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就像天上平空掉下一個香饃饃那樣讓人無法相信,像老虎嘴里竟留下了一根剩骨那樣匪夷所思。

神手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嗎?恐怕未必!

韓小錚突然一拍腦袋,自責(zé)忖道:“如果空想,即使把腦袋想破了,也注定是毫無收獲的,只要將他所說的‘天機神功’拿來看看,多多少少會有點頭緒?!?/p>

果然是“天機神功!”

雖然韓小錚只是在平時聽了一些與“天機神功”這本武功秘笈有關(guān)的事,所以腦中的秘笈形象也是虛構(gòu)的,但看了這本已發(fā)黃的秘笈之后,他立刻斷定這真的是“天機神功”的武功秘笈。

這是憑他那天生對武學(xué)的敏感來斷定的。

韓小錚在看這本秘笈時,已注意到這間屋子四周有許多人在百般戒備,刀出鞘,劍在弦。

顯然,他們是在守衛(wèi)這本曠世武林絕學(xué),為得到這種絕學(xué),江湖中人大多是不惜拋頭顱,灑熱血的!

而韓小錚卻未費任何周折便如此輕易地捧著這本秘笈,這的確是不可思議之事。

神手緩緩地道:“天機神功并非如人們傳說是由三百年前的絕世高手流傳下來,而是更早,是在五百年前便有了這部武林絕學(xué)!更奇特的是,完成這本武林秘笈的人,根本不會武功!”

韓小錚吃驚地望著他。這,這怎么可能?如此超凡入圣的武林絕學(xué),怎么會是由不會武功的人所著?

神手道:“對于這一點,誰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p>

“此秘笈最早的主人名叫劉榮貴,這樣的名字要多俗氣,便有多俗氣。他本是一介書生,寒窗苦讀十年,卻未得任何功名,甚至連個秀才也撈不上,這樣一來自然免不了別人的冷嘲熱設(shè)。一氣之下,劉榮貴遁入深山,結(jié)了一個茅廬,開始練辟谷功,無奈最終仍是吃不了那份清苦,半年之后,又扒了草廬,下山回家。”

“這樣一來,冷言冷語就更多了,劉榮貴本就木訥,自然處處受人壓制。于是他又學(xué)起了魏晉時傳下的玄學(xué),因為玄學(xué)深奧玄妙,常人不易理解,而且玄學(xué)中的詭辨之術(shù)頗多,漸漸地,劉榮貴之言辭變得‘玄而又玄’,一般人若再譏諷他,卻是再也辯不過他了?!?/p>

“他妻子恨他終日說一些生澀難懂之言,行為怪僻,一氣之下,最終離他而去。劉榮貴心灰意冷之后,竟遁入空門,但空門日子更為清苦,一年之后,他竟又還了俗!”

“從此,他無家無室,便在三教九流中混跡,他性子古怪,人又單薄,自然是處處吃虧,幾乎每日都要被痛打一頓!”

“一日以幾斤濁酒換得狂醉之后,他突發(fā)奇想:他們?nèi)绱似圬?fù)我,我倒要學(xué)點武功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

“但他這樣的人,加上年紀(jì)已是三旬出頭,又怎能有人教他?反倒又招了數(shù)次痛打。那些武師打人可就不同常人了,看似輕描淡寫的幾拳幾腳,劉榮貴可就得躺上十天半個月。如此一來,他倒是學(xué)會了如何挨打?!?/p>

“終于,有一日他心血來潮:好,你們不愿教我,我還不稀罕!我要創(chuàng)一種獨門武功,高過你們!”

韓小錚不由插話道:“獨創(chuàng)一門武功,又豈是那么簡單?恐怕是嘴切燈籠草,說得輕巧吧?”

神手道:“若是獨創(chuàng)一門平凡些的武功,那自然不是他這樣的人所能做到的。要在武學(xué)上獨樹一幟,不單武功要好,而且要突破常規(guī),想別人之未想,方能出新。但是,要創(chuàng)立一個超凡入圣之武林絕學(xué),卻是非劉榮貴莫屬了!”

韓小錚暗暗好笑,不解地道:“既然他連普通武學(xué)都無法獨創(chuàng),又何言超凡入圣之曠古絕學(xué)?此說法過于牽強了?!?/p>

神手道:“你說要完成一種驚世駭俗的想法,首先就要做到他的想法能突破常規(guī),對不對?”

未等韓小錚回答,他便接著道:“不是一般的突破,而應(yīng)是完全突破。已習(xí)練過武學(xué)之人,心理已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定向思維,很容易被習(xí)慣思維、被框框桿桿所束縛,武功越高,受舊的思路約束越深。所以,所謂的創(chuàng)新武學(xué),其實只是換湯不換藥?!?/p>

“但劉榮貴則不同,他不會受這么多東西的束縛,正所謂一張白紙好作畫,就是類似的道理。一種武學(xué),無非包括了利用人之軀體的各種器官各種機能,再輔以吐納之法,及力之運行原理而已。而劉榮貴不諳武功,但他練過辟谷功,對人體的吐納之法及體內(nèi)之機能卻是極為了解,而他又兼學(xué)了道、儒、佛三家之內(nèi)含,其后又浸淫于三教九流中,更是于不知不覺中廣采博納。這一切,都在無形中為劉榮貴創(chuàng)出‘天機神功’奠定了基礎(chǔ)?!?/p>

“經(jīng)歷了三年的埋頭苦鉆,他終于完成了‘天機神功’,便開始向世人大肆宣揚,可是,又有誰會信他能獨創(chuàng)武學(xué)?”

“劉榮貴自然不愿讓自己的三年心血就這樣被埋沒。于是他竟尋了個機會,直接找到了當(dāng)年名揚天下的‘刀帥’李雙,要與他以口論武。李雙被他糾纏不過,約定三十招決勝負(fù)!負(fù)者自斬一臂?!?/p>

“因為眾人都把劉榮貴此舉當(dāng)作裝瘋賣傻,所以誰也沒把此事當(dāng)一回事,但以口論戰(zhàn)的結(jié)果讓世人大吃一驚:‘刀帥’李雙敗了,自斬一臂!”

“天下英雄嘩然!更讓世人吃驚的是劉榮貴竟向當(dāng)時天下公認(rèn)武學(xué)最高的‘無相劍圣’挑戰(zhàn)!這一次,自然是舉世矚目,而結(jié)果仍是那么的不可思議:二人以口代劍,苦戰(zhàn)近千招。最后‘無相劍圣’竟無力支撐,只覺氣血翻涌,冷汗淋漓。當(dāng)劉榮貴說到第九百七十一招中,‘無相劍圣’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攻無可攻,守?zé)o可守,退無可退!”

“他敗了?”韓小錚問道。

“敗了,從此,‘天機神功’名動江湖,舉世而皆知!”

韓小錚不解地道:“劉榮貴手無縛雞之力,他擁有這樣一本千古絕學(xué),豈不是要引火焚身?”

神手道:“這樣一來,又有誰相信他是真的不懂武功?誰都認(rèn)定他是假癡不顛,深藏不露。而且劉榮貴與‘無相劍圣’一戰(zhàn)之后,兩個人竟成了莫逆之交,普天之下,還有誰敢打那本‘天機神功’的主意?直到他們二人相繼去逝,‘天機神功’才流落江湖,幾經(jīng)周折后,方為皇家所有?!?/p>

韓小錚心中暗道:“你們皇家的人為了奪得此武林秘笈,一定又殺了不少人!”不過這比流落江湖,任人為之紛爭不息,似乎又要好上一些。

神手道:“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想你不會輕易放過吧?”

韓小錚卻道:“還有別的理由嗎?”

神手道:“有。其一,為阿蕓;其二,為保你自己的性命。因為現(xiàn)在你知道的事情越來越多了,所以你必須學(xué)它!”

韓小錚道:“我終是不明白你們?yōu)楹我押锰幤桨谉o故地給我這樣的人?”

神手道:“因為我們必須在江湖中制造出平衡的局面。對于朝廷來說,我們不希望在江湖中有人太突出。練成‘天機神功’后,你的武功就不比現(xiàn)任‘無涯教’教主低,而且有可能高于他那樣一來,他就不能再為所欲為了!”

韓小錚嘆了一口,道:“誰會想到竟會有人被逼著學(xué)天下間最玄、最奇的‘天機神功’呢?如果我再不答應(yīng),便是有不識抬舉之嫌了。”

他想起那個枯瘦老者所說的話:“劍如果折了,就不再是劍了。”

△△△ △△△ △△△

自韓小錚答應(yīng)習(xí)練“天機神功”之后,許多東西都開始變了,包括他的住、吃、行……

如果不是被限制了自由,那么韓小錚的日子幾乎可以說是過得很不錯的。

“天機神功”的秘笈就在他的手里,他的屋子里只有他一個人。

但是,他知道四周至少有幾十雙眼睛在密切注視著這間屋子的四周。如果有一蒼蠅被認(rèn)定是不受歡迎的,那么它也別想飛進(jìn)來!

按理,捧著這樣一本書,他應(yīng)該欣喜若狂才對,可事實上他一點也沒有這種感覺。這便如喝酒,哪怕你是一個嗜酒如命的人,如果有一天有人用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著你喝酒,那么你也不會喝得心情愉快。

神手不會平白無故地把天大的好處給他,雖然韓小錚現(xiàn)在還看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但他覺得陰謀一定是存在的。

如果不親口嘗一嘗,是無法知道菜是咸還是淡。所以韓小錚答應(yīng)了,盡管這可能很危險,但有時候人的選擇是身不由己的。

當(dāng)然,韓小錚可以用死相拒,但那樣做的人絕對不會是韓小錚,韓小錚雖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他也不愿做無謂的犧牲。

如果他就這樣死了,與世間少了一只貓,一條狗是沒有什么區(qū)別的。江湖中每天都有一些不起眼的人物死去,神手完全有能力讓他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聲無息,就像水變成水氣那樣徹底、干凈!

韓小錚照著秘笈上的武功練了一陣子,卻因為心緒不集中,收效甚微。

用過晚飯,他早早地躺在床上,卻未解衣,只是雙手抱于腦后胡思亂想。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韓小錚心中一動,問道:“誰?”他的手向劍摸去。

“是……我?!笔前⑹|的聲音。

韓小錚很是驚訝,忙上前將門打開,門外站著的正是阿蕓 !

因為有白天的經(jīng)歷,所以韓小錚再也不敢造次,他將阿蕓讓進(jìn)來,有些慌亂地道:“白天真的很抱歉,我……我……啊,你坐吧。”

阿蕓道:“這話應(yīng)該是我說的,后來我舅舅告訴我說你和我是自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我……我卻那樣待你,真是抱歉。”

韓小錚道:“你真的什么都記不起來了嗎?”

阿蕓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一天我醒過來躺在床上,看到周圍的一切人,都是不認(rèn)識的,而且,似乎我沒有從前,我記不起以前是如何長大的,我……我什么都忘記了……”

說到這兒,她不由流下了眼淚。

韓小錚一下子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阿蕓她自己止住了。道:“今天我真的不知你是誰,你莫怪我,好嗎?”

韓小錚忙道:“當(dāng)然不會怪你,你與我自小就在一起,哪能將這么一點小事放在心上?”

阿蕓道:“你……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小時候的事嗎?”

韓小錚道:“當(dāng)然記得!那時,你還……”他本想說她抹著鼻涕,穿著開襠褲玩泥巴的事,但想想對一個現(xiàn)在已不認(rèn)識自己的大姑娘說這話屬實不妥,當(dāng)下便改了口:“你那時還小,整天與我,還有大魚、李子他們一起瘋玩……”

“大魚?是人名嗎?”

“對,他長了個大腦袋,又愛吃魚,我們就管他叫大魚。你看……”他擼起了袖子,指著手上的一條蜈蚣狀的疤,道:“能記得這傷疤嗎?那是我爬上樹替你抓鳥時留下的,那時我媽還痛打了我一頓。對了,你的肚子也有一條疤,不信……不信……”

他又卡住了,阿蕓的臉一下子通紅了,眼中也有了驚慌之色。害得韓小錚一下子急出一身冷汗來,暗暗自責(zé)不已。

慌亂了一陣,阿蕓又道:“大哥,你定是見過我爹娘的了?”

韓小錚忙道:“其實我比你小上一歲,切莫叫我大哥。以前你本是叫我阿錚,現(xiàn)在……現(xiàn)在你就叫我的名字小錚好了。你爹我自然見過,你娘么……我卻是沒見過!”

“你不是說自小與我一起長大的嗎?”

韓小錚道:“不單是我,連你自己也從來沒有見過你娘,因為……因為你娘并不與你爹住在一起!”

“那,我爹他好嗎?我舅舅從不把這些事對我說!你一定要告訴我!”

韓小錚一下子被問住了,即使阿蕓沒有失憶,她也是知道葉刺已死。那么,自己要不要告訴她呢?

他為難了。

阿蕓似乎已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顫聲道:“你……說吧?!?/p>

韓小錚一咬牙,道:“你爹他已經(jīng)死了。”

“不,不可能,我爹年歲一定不太大,怎么可能這么早就死?你認(rèn)錯人了,認(rèn)錯人了?!?/p>

韓小錚憐愛地看著她,道:“你爹是很年輕,但他是被人害死的?!?/p>

“誰?是誰害死了我爹?我本以為雖然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但只要找到我爹我娘,他們一定會疼我照顧我,可現(xiàn)在……我該怎么辦?我要殺了兇手,為我爹爹報仇!然后……然后,我也隨他們?nèi)グ?,我本來就已是一個多余而無用的人,無依無靠,無牽無掛,又何必再活在世上連累別人?”

韓小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你還有我這個與你一起長大的伙伴、朋友!殺害你爹的人武功高強,你不是他的對手,但我可以幫你!我要你答應(yīng)我,好好地活下去,即使是報了仇之后,也是如此!只有我知道你的過去,所以,你需要我?!?/p>

阿蕓沒有掙脫他的手,她的眼中卻已熱淚盈盈!

她輕輕地道:“你為何這樣對我?”

韓小錚道:“你如此問我,只是因為你忘了從前,如果你能記起從前的日子,你就不會這樣問了?!?/p>

“為什么?”

“因為……我怕我說了你會生氣?!?/p>

阿蕓驚訝地道:“怎么會呢?其實我并不算一個很小心眼的人呀。”

韓小錚道:“真的不生氣?”

阿蕓道:“只要你不是胡亂說的,我都不會生氣?!?/p>

韓小錚一本正經(jīng)地干咳了一聲道:“不瞞你說,雖然你比我大一歲,其實也只是三個多月而已,所以當(dāng)年我們爹娘曾……咳……便曾指腹為婚!”

韓小錚說完此話,便不由自問道:“如此做,你會后悔嗎?不,不后悔!我要讓她與以前的事遠(yuǎn)遠(yuǎn)地隔離開,我要讓她忘記左家,以及左之涯。畢竟,那是一種畸形的姻緣,她幾乎成了一種犧牲品!她本是無辜的,為什么要讓她為上一輩人的恩仇付出代價?”

阿蕓吃驚地望著他,韓小錚覺得自己有一種做了賊而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感覺。

“她會不會認(rèn)為我是利用她忘記了從前的事而欺騙她呢?”韓小錚極為忐忑與內(nèi)疚,他的確是騙了阿蕓,可他絕無惡意,他想找一個可以讓阿蕓接受他幫助的理由。

甚至于在某種潛意識中,他也希望這是真的。

阿蕓終于開口了:“你說的,是真的嗎?”

韓小錚很想說:“不,我騙了你!”但事實上他卻是極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道:“所以,你并非無依無靠,殺害你爹的人既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當(dāng)然,所謂指腹為婚之事,那全是上一輩人隨便說說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p>

阿蕓看了看她,道:“雖然我已記不起你了,但仍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的感覺告訴我,你不會害我。”她說得極為認(rèn)真。

韓小錚忍不住笑道:“我們曾在一起玩了十幾年,當(dāng)然面熟了?!?/p>

阿蕓道:“對白天的事我很內(nèi)疚。當(dāng)我舅舅告訴我時,我趕緊讓他把我領(lǐng)到這兒來,一來向你道歉,二來也想向你打聽一些我的從前。不知道過去的滋味很不好受,好像總?cè)绷耸裁礀|西,很不踏實。有時甚至?xí)膲糁畜@醒,嚇出一身汗,不停自問:我是誰?我怎么會在這兒?”

韓小錚心疼地看著她,他覺得自己理解阿蕓的這種心情,他道:“以后,你慢慢就會知道自己的從前了。因為有我告訴你?!?/p>

△△△ △△△ △△△

一旦韓小錚真正地投入到“天機神功”中,便已無法自拔了,他夜以繼日地深深沉浸于“天機神功”之中。

畢竟,這是一種讓數(shù)百年來的江湖中人向往不已的武林絕學(xué),自然有不可抵抗的魅力。韓小錚覺得自己走進(jìn)了一個奇異的世界中。他正在與數(shù)百年前的一位奇人在進(jìn)行著跨越時空的交流。

在這期間,神手很少出現(xiàn),倒是阿蕓,幾乎是天天來,她已從韓小錚的口中對她的從前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了。

在韓小錚學(xué)成“天機神功”的第二乘“人面佛心”之后,突然停滯不前了,任他百般努力,也無法突破這最后一道關(guān)卡。

韓小錚學(xué)“天機神功”一直很順利,也正因為如此,遇到這幾乎是不可能逾越的阻礙時,他顯得極不冷靜。他的內(nèi)心似乎有一種極欲噴發(fā)而出的烈焰,卻找不到突破口,而只好在他的軀體靈魂中左沖右突!

韓小錚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又開始了新的一輪沖擊!

他默默地坐在床上,體內(nèi)卻是洶涌翻騰,瞬息萬變!

韓小錚的內(nèi)家真氣在體內(nèi)飛速游走,快如迅雷,甚至他能感受到由于真氣流竄而使四肢百骸微微地發(fā)熱,以及一種獨特的脹痛!

真氣流竄的線路越來越錯綜復(fù)雜。終于,它流遍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經(jīng),每一個穴位!

然后,它的速度便遂步減緩,似乎在這一點一點地消失。韓小錚感覺到了一種靈魂出殼般的清逸感,他不敢怠慢,按秘笈所言,微微動身,次動肩、頭、頸,再動二足,默默念著此時的內(nèi)功心訣: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用心恰恰無……

這四句心訣給他的感覺是一種極其的朦朧,他似乎已可看清它的輪廊,卻又一時抓不住它的實質(zhì)。思緒在時浮時沉,他體內(nèi)的真氣也在潮長潮落……

為什么不能有洶涌咆哮?韓小錚在竭力地捕捉每一種稍縱即逝的靈感,他的思緒已完全進(jìn)入一種萬事皆空的虛無狀態(tài)!

他的整個靈魂,已深深沉浸于“天機神功”中,夜幕已悄悄降臨,他卻渾然不知……

倏地,一種熱流開始以他的丹田為中心,慢慢地向四周散發(fā),先是沿他的全身經(jīng)脈擴散:是少陰腎經(jīng),足太陽脾經(jīng),手太陽肺經(jīng)……

但是,它不能順利地流遍全身每一寸地方!因為人體內(nèi)有許多地方,平時根本不會運動,也不能觸及它的神經(jīng),它們似乎是一種多條的存在,要想讓它們也為這種熱流所充斥,實在不易!

韓小錚的身軀不知不覺中躺下了,淋漓的汗水,即使站在他的數(shù)尺遠(yuǎn)處,也能感覺到他的熱量!

韓小錚只覺體內(nèi)的熱量越積越多,似乎他的整個身軀已成了一把熊熊燃燒著的火炬!

炙熱的痛苦開始吞噬韓小錚的身心,韓小錚明白關(guān)鍵時刻又到了!

前幾次,他便是在這個關(guān)口處失敗的。

韓小錚咬牙苦苦支撐,那股奇異的力量,似乎要把他的每一滴血液燒干才會停歇!韓小錚竭力想把它引導(dǎo)釋放,但他沒有成功,這股熱流似乎如一匹無法約束的烈馬,它任性地亂竄!

韓小錚的身子已有了一種極為奇異的暈紅之色,便如初生之嬰兒一般!當(dāng)然,這一切,他自己是看不到的!

韓小錚覺得過不了多久,他的思想也會溶于這股熱流中了,然后便是與以前一樣的前功盡棄!

他的嘴角突然淌出血,那是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旭日要噴灑而出!火山等待爆發(fā)!

可它們受到一種魔鬼般的力量的束縛!

韓小錚覺得自己再一次面臨崩潰了。

盡管他一次次地提醒自己要堅持,但思緒卻越來越飄渺!

就在他即將再次放棄這種努力時,他突然聞到了一種奇特的芳香!

他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一些,體內(nèi)的熱流似乎也平緩了許多,這使他不由又驚又喜!急忙改變放棄的打算。

但很快體內(nèi)熱流竟以更猛烈的聲勢沖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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