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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巨闕狂刀
作者:龍人   |  字數(shù):11909  |  更新時間:2005-02-26 04:38:24  |  分類:

武俠小說

第二十一章 巨闕狂刀

歐陽之乎本是半夢半醒之間,腳步聲一入他耳中,他立即醒了過來。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步子邁得又大又急。

歐陽之乎心道:“是誰如此急著趕夜路?”

終于,腳步聲已在二十幾丈外了。

此時,柳兒也已驚醒,她輕輕地拔開濃密的樹葉,向遠處望去,這么一看,幾乎把她驚得失聲叫起!

此時,天色已漸黑,但又未黑透,朦朦朧朧的尚可視物。柳兒已看清遠處疾奔而來的有四個人,其中三個竟是身著金黃色勁裝,與白天圍攻歐陽之乎的那些人衣著一般無二。

另一個人卻是橫臥在一匹馬上,不知為何,那匹馬如此顛簸,那人卻俯在馬背上,一動不動,似乎全然不怕上下顛動之苦。

歐陽之乎也從樹枝之間看到如此情景,也有些意外,他向柳兒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別出聲。柳兒心領(lǐng)神會地點了點頭。

那只“無影鶻鶻”也靜靜地伏在歐陽之乎身邊,似乎它也領(lǐng)悟了歐陽之乎之意。

那一行四人很快便到了岔道口。

歐陽之乎心道:“看他們的衣著,定是問天教的人,且看他們擇哪一條路而行,便可以知道豐醉所言之真假了?!?/p>

那些人果然是擇東邊這條岔道走的,當他們經(jīng)過歐陽之乎所在的歪脖子樹下時,歐陽之乎輕輕地拔開擋在眼前的一簇葉子,向下望去,這么一望,把他驚目瞪口呆。

歐陽之乎赫然發(fā)現(xiàn)馬背上橫臥著的那人是一個女子,披散著秀發(fā),從衣著上看,正是小六林子!她的一對蛾眉刺被掛在馬鞍上了。

歐陽之乎心中暗道:“小六林子怎會著了問天教人的道?不知她現(xiàn)在是死是活?”

他努力分辨著,仍是無法看清小六林子是死是活,但無論如何,她的處境定是極為危險。

看著小六林子全身癱軟了一般臥在馬背上,一動不動,歐陽之乎的心不由縮緊了。

他決定要出手救下小六林子,無論小六林子以后是否會找他報殺父之仇,他都要如此去做。

正當他要出手之際,那三個問天教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歐陽之乎一驚,以為又有什么變做,忙又縮了回來。

只聽得三個人中的一個鴨公嗓道:“帶著這么一個丫頭,恐怕是無法擺脫那幫狗雜種的追蹤了,倒不如一刀劈了她干脆利落。”

另一個聲音尖銳如刺地道:“房大全,若是教主知道你將尋找‘無影鶻鶻’的線索給掐斷了,那教主定會把你的脖子也掐斷的?!?/p>

鴨公嗓道:“不就一只破鳥么?我不信就那般神奇?!?/p>

先前那人又道:“那鳥神奇不神奇倒也罷了,關(guān)鍵是只有從它身上才能查到‘邪佛上人’的武功心法,還可以順藤摸瓜,找出半本‘易佛心經(jīng)’來,你說教主他是不是會將這只‘無影鶻鶻’看得很重?”

一直未說話的那人開口了:“你們再嘰嘰喳喳的,別說想立什么功,今夜恐怕就得難逃一死?!?/p>

他一說,另外二個人一子便著慌了,只聽得鴨公嗓一迭聲地道:“這卻如何是好?這卻如何是好?要不,我們便擇另一條路走吧?!?/p>

尖銳如刺之聲音道:“擇了那條路后,我們便是死了也無人能知,我看倒不如……倒不如……”大概他的腦袋不太靈活,“倒不如”了半天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鴨公嗓忽道:“倒不如上樹一避!”

此言一出,另外二人均是一喜,歐陽之乎與柳兒卻一愣,忙向里縮了縮,二人屏息凝氣,大氣不喘。

歐陽之乎見小六林子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便放下心來,一心要看看是什么人將這三個問天教的人追得如此心神不定,驚恐萬狀。

只聽得一聲凄厲的馬嘶聲響過之后,“嗖嗖”二聲,已有二個人影躍上了歐陽之乎與柳兒所在的歪脖子樹。只是他們輕功不如歐陽之乎二人,加上他們并未想要找個地方用來躺下過夜,所以掠上樹后,只揀了個枝葉茂密處一鉆便了事。

如此一來,他們二人便在歐陽之乎與柳兒的身下了,上下只隔著半丈距離。

歐陽之乎見只上來二人,有些驚訝,卻聽得下面的鴨公嗓叫道:“劉科安、汪啟伏,你們二個小子便不顧這丫頭了么?”

尖銳刺目之聲在樹上道:“你不是早對這天仙般的小姑娘垂涎三尺么?你便摟著她慢慢爬將上來吧?!闭f罷,“嘻嘻”一笑。

不知為何,歐陽之乎心中一股無名之火“騰騰”升起,他的身子便在這人上邊,他極想在這人肥胖的屁股上踢他一腳,好半天,才強自忍住了。

另一個人在樹上道:“你扔上來吧,我來接著。”

言罷,他雙腳在一根橫枝上一勾,身軀倒掛,雙臂張開,作半環(huán)狀。

鴨公嗓道:“接好了,人家小丫頭可不比你老皮老肉,一摔便成八瓣了。”

只聽得他“霍”地一聲,大概真的把小六林子扔了上來。倒掛著的那個人一蕩,雙手一張一摟,便將小六林子抱了個正著,然后雙腳一用勁,翻身而上,找了一個地方,將小六林子放好。

這時,鴨公嗓也趴上樹來,找了個地方伏下身子。

這棵歪脖子樹上一下子便有了六個人和一只鳥靜靜地隱匿著。

那三個問天教的人開始還低聲細語,后來,便再也不敢開口了,歐陽之乎不由有些好笑。

少頃,遠處又傳來了腳步聲,比上次更為急促。很快,腳步聲離歪脖子樹已只有二十丈遠了。

歐陽之乎的位置不好,因為不能發(fā)出聲音,所以便無法去看遠處的情形了,但柳兒卻能遼望遠處,只見她看了一陣子后,向歐陽之乎伸出十個手指,又收成拳頭,然后又伸開,如此反復了五次。

歐陽之乎心中一動,暗道:“竟有五十人之多?是何門何派如此興師動眾?”

柳兒又轉(zhuǎn)過身來,這次,她把臉一板,雙目一翻。作出一副空洞木然的表情。

歐陽之乎大吃一驚,心道:“竟是無魂無魄殺手!不知‘飛魂樓’這次又有什么行動,莫非竟是要對豐甲星出手?”

轉(zhuǎn)眼間,腳步聲已近在眼前了。

柳兒又回轉(zhuǎn)身來,雙手張開,作振翅而飛之狀,歐陽之乎先是一愣,接著便猜到大概是血蝙蝠來了。

柳兒又把雙手攏在嘴邊勾成爪狀,然后咧牙嚙嘴,歐陽之乎頓覺一股熱血涌上腦門,因為他知道柳兒“說”的是花貍貓!

花貍貓凌辱殘殺香兒,歐陽之乎恨不得食其肉,吞其骨!他有一種沖動,要看一看花貍貓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惡魔。好半天,他才按制住沖動,但一雙俊目已是赤紅如欲噴火!

最后,柳兒一只手指指上空,然后劃了一個小小的圈子,又指指自己的衣衫,然后點了點自己的鼻子。

這一次,歐陽之乎卻看不懂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柳兒,柳兒又比劃了半天,他仍是云里霧里,百思不得其解。

柳兒見歐陽之乎難以領(lǐng)悟,只好作罷。

此時,“飛魂樓”的人已至岔道路口了,他們顯然是循著馬蹄印而來的。

當他們行至歪脖子樹下時,突然有一個極為怪異難聽的聲音響起,只聽得他道:“咦?馬蹄印怎么突然變得又疏又深了?”

歐陽之乎已聽出這人正是血蝙蝠!

“飛魂樓”的人一下子全停了下來。

也許下面幾個問天教之人有點緊張了,不知哪位竟將樹枝碰得一抖,發(fā)出“嗖嗖”之聲。

血蝙蝠一聲厲喝:“有人!”

柳兒不由大吃一驚……

△△△ △△△ △△△

歐陽之乎也驚出一身冷汗,情急之下,他伸手在“無影鶻鶻”的身上一摸。

“無影鶻鶻”便輕輕地鳴叫了一聲。

叫聲之后,樹下邊響起一片刀劍入鞘之聲。

只聽得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哈哈,說不定上面叫喚的鳥兒便是樓主一心一意要找的‘無影鶻鶻’呢!”說罷,又是一陣大笑。

血蝙蝠有些訕訕地道:“花兄是笑我血蝙蝠定力不夠好么?”

被稱作“花兄”的自是花貍貓,只聽得他道:“不敢,不敢,我只是猜測而已,又豈是對你的定力而言?”

血蝙蝠冷哼一聲,腳步聲又起,沿東邊那條小路漸行漸遠。

方才發(fā)出聲音的是鴨公嗓,他見“飛魂樓”的人已遠去,不由松了一口氣,長吁一聲,道:“好險,好險?!?/p>

倏地,一個冷冷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更險的在后頭呢!”

鴨公嗓大叫一聲:“媽呀!”從那棵樹上躍了下來,撒腿就跑,他幾乎被歐陽之乎的聲音嚇破了膽!

但沒容他跑出幾步,眼前人影一閃,歐陽之乎已擋在他的前面,鴨公嗓不假思索,“當啷”一陣響,已有一柄鐵锏向歐陽之乎招呼過來,氣勢倒也不弱。

歐陽之乎冷哼一聲,鴨公嗓便覺有一股奇大之力道向自己當胸貫來,洶涌如怒濤。

鴨公嗓但覺胸口一悶,向后直飄而起,竟又回到了歪脖子樹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已煞白,他一著地,立即又彈身而起,但歐陽之乎已飄掠而至,伸手在他肩上一按,喝道:“坐下吧?!?/p>

鴨公嗓只覺雙膝一軟,不由自主又坐了下來,驚惶已極地望著歐陽之乎。

歐陽之乎的“巨闕狂刀”一閃,架在鴨公嗓的脖子上,向上喝道:“二位也一道下來吧,上面風大得很!”

尖嗓子的人見此情景,只好一躍而下,另一個人還死皮賴臉地不肯下來,柳兒自上而下冷不防向他背上狠狠一腳,他便直愣愣地跌了下來,幸好他反應(yīng)頗快,身子尚未及地,便猛提真力,擰腰一轉(zhuǎn),才沒有來個狗啃屎!

問天教的三個人驚駭?shù)赝@棵歪脖子樹,心道:“不知‘飛魂樓’在這棵樹上藏了多少人馬?他們又如何算準我們會爬上此樹?”

越想越怕,他們已有冷汗直冒。

柳兒這才抱著小六林子輕盈而下,這時,她才看清自己抱著的是豐靈星的女兒,不由驚訝地叫了一聲,望了望歐陽之乎。

歐陽之乎道:“她已明了她父親之罪惡,又曾……又曾救過我,所以……所以……”

其實,小六林子并未曾救過歐陽之乎,但歐陽之乎知道柳兒的性子,見是豐靈星的女兒,定會出手傷她,所以才如此說,但他終不是善于撒謊之人,幾句話說完,已是面紅耳熱了,若不是借著夜色掩飾,他便會更為窘迫。

柳兒聽歐陽之乎如此一說,又斷了欲一劍殺小六林子的念頭,但要她抱著小六林子,卻是不可能了,她把小六林子輕輕地放下,走開來。想了想,又轉(zhuǎn)回去,將小六林子身上的一小塊石子摸了出來,扔了。

小六林子猶如睡熟了一般,雙目緊閉,氣息均勻。

歐陽之乎見小六林子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這幾個問天教的人倒比較講情誼,見鴨公嗓被制住了,并未就此逃去,但見歐陽之乎那把寒刃四射的“巨闕狂刀”架在鴨公嗓脖子上,他們又投鼠忌器,只好遠遠地站著破口大罵,二人罵將起來,倒是一把好手,但見他們唾沫橫飛,竟全無重復之辭!

歐陽之乎心頭火起,“巨闕狂刀”一閃,鴨公嗓的幾處大穴便被刀背封住了。

另外二人一見情形不妙,便向歐陽之乎掩殺過來,一刀一槍,閃晃如電。

歐陽之乎靜靜地佇立著,“巨闕狂刀”斜斜立著,刀光如夢,幽深已極。

滿天飛舞的刀槍之寒光已越來越近,歐陽之乎仍是一動不動,似乎對之視若未睹。

便在刀槍將及歐陽之乎之身時,“巨闕狂刀”出手了。

那兩人根本未看清歐陽之乎的刀是如何遞出的,便覺胸口一陣劇痛,慘叫一聲,向后仰身而倒,他們的胸口,已是鮮血狂涌。

鴨公嗓臉色更難看了,竟成了淡綠色!

他的嘴唇哆嗦著,喉節(jié)一上一下地滑動,似乎在費力地吞咽著什么。

歐陽之乎的刀已入了那柄竹制的刀鞘之中,他轉(zhuǎn)身冷冷地望著鴨公嗓,道:“你們把這位姑娘怎么了?”

鴨公嗓咬著牙,一句話也不說。

歐陽之乎笑了。笑聲中,他的刀已飄起,但見一片寒芒在鴨公嗓的頭上飄舞著,他的頭發(fā)便在刀光中拋散開來,一縷,一縷……

刀光乍收時,鴨公嗓已成了一個一毛不長的禿頂!上面光溜溜地泛著青光。

鴨公嗓的眼瞪得老大老大,幾乎要將眼眶睜破,他已不會說話了,嘴巴像離了水之魚般一開一合,似乎將要窒息而亡。

柳兒忽聞一股奇臭之味撲鼻而來,趕緊掩鼻,原來,鴨公嗓子已被嚇得屎尿齊流了。

歐陽之乎皺了皺眉,沉聲道:“我數(shù)三下,你若不開口,斷的就不是你的頭發(fā)了。我要用刀一塊一塊將你身上的肉割下來,最后你將可以親眼看到自己白森森的腿骨、肋骨……”

說到這兒,他開始數(shù)數(shù),他數(shù)得很快:“一、二……”

“三”字尚未出口,鴨公嗓便開口了,起先他只能從喉底發(fā)出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但這也算是開口了,雖然是極為含糊。

歐陽之乎又一皺眉,鴨公嗓眼中驚恐之色大熾,終于吐出了一個清晰的字:“懷……”

歐陽之乎長刀一閃,他的衣衫便被劃開一大道口子了,歐陽之乎將手伸進他的懷中,果然掏出一包藥丸來。

歐陽之乎道:“我問你話,你若說是,便夾左眼皮,聽明白了嗎?”

鴨公嗓趕緊夾了夾左眼皮。

歐陽之乎道:“這藥是不是可以救醒這位姑娘?”

鴨公嗓夾了夾左眼皮。

歐陽之乎道聲:“好!”出手如電,鴨公嗓“咕?!钡囊宦?,便咽下了數(shù)枚藥丸。

歐陽之乎這才把藥丸交給柳兒,讓她給小六林子喂下。柳兒費了好大的勁才使小六林子服下四顆藥丸。

少頃,小六林子果然悠悠醒轉(zhuǎn)。她有些吃驚地望著柳兒,低聲道:“姑娘,你……”

柳兒在“恨谷”時,曾暗中察訪萬獸山莊,自然認得小六林子,而小六林子卻認不得她,所以才會如此問。

柳兒不愿與她多說話,指了指歐陽之乎,道:“是他救了你?!?/p>

小六林子向歐陽之乎那邊望去,正好與歐陽之乎關(guān)切的目光相遇,二人都是心頭一震,有些窘迫不安。

柳兒看在眼中,不由冷哼一聲,心中老大不自在。

歐陽之乎對鴨公嗓道:“看來你倒說了實話,我便不殺你了……”

鴨公嗓欣喜異常,臉色一下好看多了。

但歐陽之乎接著道:“我不殺你,卻不等于別人不殺你,事實上問天教的人全都該死!”

他話音剛落,鴨公嗓的頭顱已高高拋起,一腔熱血沖天而飛,灑在那棵歪脖子樹上。

出手的自然是柳兒,她因紅兒死于問天教手上,本就對問天教的人恨之入骨,現(xiàn)在加上又因小六林子而窩了一肚子火而無處發(fā)泄,便活該鴨公嗓倒霉了。

小六林子見柳兒出手如此狠辣,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反感之意,心道:“看這人模樣不錯,怎的如此心狠手辣?大概又是什么邪惡女人吧。”

她已完全恢復如初,于是一躍而起,向歐陽之乎淡淡地道了一聲:“多謝!”轉(zhuǎn)身便走。

歐陽之乎急道:“小六林子……”

小六林子站定了,卻未轉(zhuǎn)身,淡然道:“還有何事嗎?你出手救我,我自會記著。但現(xiàn)在卻是無以回報的?!钡穆曇魠s有些輕顫了。

柳兒再也忍不住,喝道:“你這人毫無道理,歐陽大哥好心救你,你卻如此冷言冷語,大概你的良心都已讓狗給叼走了?!?/p>

小六林子道:“我就是這付德性,你看著不順眼么?”

柳兒氣得柳眉倒豎,腰上軟劍已“嗆郎”一聲,劃出一道弧線,橫于身前!

小六林子冷冷一笑,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柳兒,沉聲道:“要動武么?”

歐陽之乎大急,他不知她們?yōu)楹我灰娒婢腿绱藙Π五髲?,忙閃身擋在小六林子與柳兒之間,急道:“二位有話可慢慢說,大家都是……咳……都是女孩子家,動刀劍相見,恐怕……咳……恐怕不當吧?”

他說得如此咳咳哧哧,連自己都覺得有點胡扯八道的味兒。

果然,柳兒冷聲道:“少主,你是說我太過惡毒了嗎?”她已久未稱歐陽之乎為少主,此次一出口,把歐陽之乎與自己都弄得一震!

歐陽之乎支支吾吾地道:“柳兒你……我……她……小六林子別介意……其實……”

小六林子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轉(zhuǎn)過身去,向淮南府那個方向走去。

歐陽之乎怔怔地看著她的身影,他不知道此時小六林子已是淚流滿面了。

柳兒的軟劍這才收起,低聲道:“歐陽大哥,剛才我一時性急,惹你不開心了,你不會記恨我吧?”

歐陽之乎似乎未曾聽見她的話,默默地轉(zhuǎn)過身,緩緩地道:“現(xiàn)在‘飛魂樓’之人大概也向問天教的人出手了,看情形,我們無法在這耽擱了,現(xiàn)在便向東去吧?!?/p>

柳兒道:“歐陽大哥,我……”

歐陽之乎擺了擺手,道:“不用多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毖粤T,他便開始向東而行。

柳兒有些委屈地看著他,一咬牙,也隨著歐陽之乎默默地向東走去。

二人走得都不甚急,因為他們知道“飛魂樓”的人與問天教之間必有一場惡斗,這正是他們所希望的,如此一來,他們方可收漁翁之利,“無影鶻鶻”也怪叫一聲,從歪脖子樹上飛了下來,隨著歐陽之乎向東而去。

路越走越狹窄了。

到后來,這條路便開始蜿蜒著沿山而上了。

山勢越來越陡峭,路兩邊的巖石突兀猙獰著,似乎要撲人而噬。

柳兒開始還一個人獨自走著,但后來已越走越心驚,夜色中,一切都是灰蒙黑暗,一切似乎都在陰冷沉 默地注視著她……

她覺得已有‘嗖嗖’涼意自心頭升起,她不由自主地向歐陽之乎靠了靠,到后來,幾乎是整個人都倚在歐陽之乎身上了。

夜風已起,有絲絲縷縷的涼意。

若不是親眼看見“飛魂樓”的人向這邊而來,歐陽之乎幾乎要懷疑這次又錯了。

便在他們二人有些按捺不住性子時,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傳入他們的耳中。

二人不由齊齊一震!

但那陣金鐵交鳴之聲響過之后,又是一片沉寂,只有一陣陣呼嘯的松濤之聲不絕于耳。

歐陽之乎道:“柳兒姑娘,你可曾聽到什么聲音了嗎?”

柳兒點頭道:“似是兵刃相擊之聲,只是為何響了一下,便無影無蹤了呢?”

她話音剛落,一陣山風刮了過來,二人又聽到一陣兵器交擊之聲,這次比上一次更為清晰!

二人不由一下子振奮起來,柳兒道:“有好戲看了,我要看他們?nèi)绾喂芬Ч?。?/p>

歐陽之乎一笑,道:“最好斗個兩敗俱傷,我們便可不費吹灰之力,揀兩只惡狗燉狗肉吃?!?/p>

言罷,二人相視一笑,彈身向聲音傳來之方向疾掠而去, 幾個來回轉(zhuǎn)折之后,眼前赫然一片燈火通明。

陣陣呼喝怒吼之聲從那片燈火中傳了過來。看來‘飛魂樓’的人果然已向問天教出手了。

歐陽之乎與柳兒彎腰弓背,小心翼翼地借著夜色的掩護,向那片燈火之處潛去。

最后,他們二人在一叢竹林中伏下身來,從竹竿間隙中向外望去。

只見前邊有一大塊平闊之地,數(shù)十支松明在四周燃燒著,地上已橫七豎八地躺著近百具尸體。

場地上猶有一百多個金黃色勁裝漢子與“飛魂樓”的無魂無魄殺手酣戰(zhàn)不已。因為無魂無魄殺手心智全無。所以招式極為狠辣,全是兩敗俱傷之打法,如此一來,在氣勢上便占了優(yōu)勢,而問天教之屬下卻有些畏手畏腳。恰恰因為這一點,使得“飛魂樓”方面人數(shù)雖然少些,來時的五十幾人如今只剩三十號人,但卻能與問天教的百多號人平分秋色!

問天教教眾一時不能奈何“飛魂樓”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在‘飛魂樓’這邊有三個武功驚世駭俗之人,一個是血蝙蝠,一個是花貍貓,還有一個卻是年輕女子!

那女子的輕功端的是超凡入圣,輕盈的身子便如一縷輕煙般在人群中起伏穿掠,其速之快,讓人目不暇接。

她手中所持之兵器,竟是似刀非刀,似鐮非鐮之物,兵器似乎是由兩把彎刀拼成,中間便是握手之處,兩端一頭向上一頭向下彎曲如牛角!

歐陽之乎不由大吃一驚,因為他從這奇異的兵器已看出這女人正是當世四大殺手中的“綠蜻蜓”,自然,他從未見過綠蜻蜓,但“水火雙邪”在介紹武林成名人物時,曾提到過她,持如此兵器的人除了綠蜻蜓之外,還會有誰?

歐陽之乎還知道這似刀非刀之兵器名為“無極刀”,掄動起來,狀如飛輪,極為凌厲霸道。

可按“水火雙邪”的說法,綠蜻蜓現(xiàn)在至少已在四旬以上年紀,怎么還出落得如同二八年華一般,楚楚動人?歐陽之乎有些不解了。

綠蜻蜓的身姿妖媚動人,但她的“無極刀”卻絲毫不會讓人有動人之感,在她翻飛起落之處,但見“無極刀”急旋如電,不時有問天教的人在刀光之中倒下。

而血蝙蝠與花貍貓正在與一位中年漢子作兇險異常的生死搏殺。

那中年漢子生得身材挺拔,儀表莊嚴,兩道眉毛疏淡修長,一雙眼睛深如古井,高鼻梁,口角豐滿,蓄著整齊的絡(luò)腮胡子,穿著一件青色絲袍,手中兵器正是一柄玉戈。

顯然,此人便是豐甲星!

歐陽之乎心中冷笑道:“今夜倒是熱鬧得很!當世四大殺手已來了三個!若不是蚊子已被我殺了,恐怕今夜也要來吧?!?/p>

只聽得血蝙蝠以他怪異之極的聲音道:“豐甲星,你不用再作如此掙扎了,乖乖認栽,豈不省事?免得多費些手腳?!?/p>

豐甲星冷哼一聲道:“血蝙蝠,你休得猖狂!今夜我問天教定叫你們有來無回!”嘴上說著,手中卻未閑下,身形游走有如冷電竄舞,玉戈揮動如風,忽前忽后,倏左倏右,端的是神出鬼沒,詭秘異常!

血蝙蝠與花貍貓竟一時奈何不了他!只好繞著他一味游斗不止。血蝙蝠與花貍貓的輕功都已是鬼神莫測,故豐甲星雖是已將問天玉戈之招式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卻終是無法擺脫二人。

血蝙蝠與花貍貓的用意很明顯,他們要將豐甲星纏住,待綠蜻蜓與無魂無魄殺手將問天教的人全都殺死之后,再與他們聯(lián)手,對付豐甲星,那時,豐甲星定是在劫難逃了。

豐甲星也看出了他們的意圖,無奈無論如何,他仍是沖殺不出血蝙蝠二人之圍攻。

而此時,“飛魂樓”雖然只剩下二十來個無魂無魄殺手,但問天教所剩之人也不多了,只有五六十個人在苦苦支撐。看情形,他們是大勢已去,只是作些困獸之斗而已。

豐甲星一邊應(yīng)付著血蝙蝠二人,一邊向山路這邊張望,顯然,他在盼望著他派出去的一百多號人能在這個時候回問天教。他哪會料到那些人已全成了歐陽之乎的刀下亡魂。

場上站著的人越來越少了,不斷有問天教之人或“飛魂樓”的人倒下。

歐陽之乎附在柳兒的耳邊輕輕地道:“看來豐魂星果然不簡單,他未親自出動,便已可滅問天教了?!?/p>

柳兒卻忽地臉色潮紅,芳心狂跳不已。原來,歐陽之乎附身過去,他那男人的氣息鉆入柳兒的鼻中,才使她如此倉促不安。

歐陽之乎見柳兒一聲不響,黑暗中又看不清她的臉色,以為柳兒還在為歪脖子樹下之事生氣。不由甚為內(nèi)疚,便又側(cè)過頭去,想去安慰柳兒幾句。

哪知他這么一側(cè)頭時,柳兒也剛好轉(zhuǎn)過臉來,兩人的嘴唇便恰恰輕輕地一觸。

登時,二人都渾身如著火一般,燥熱不安。

柳兒緊緊地咬著唇,身子已忍不住一陣輕顫。倏地,她不顧一切地將手伸出,緊緊地抓著歐陽之乎的手。

歐陽之乎一陣激動,似乎有一股熱血涌上他的腦中,他已覺得頭暈乎乎了,便一翻掌,將柳兒柔若無骨的手抓在手中,輕輕地撫摸著。

柳兒羞紅了臉,任他撫摸著,手心上已泛出汗來,她覺得有些口干舌燥,不由舔了舔嘴唇,一種新奇的滋味涌上她的心頭。

歐陽之乎的喘息聲漸漸粗重起來,他終于按捺不住,一抱摟住柳兒的柔腰,先是沒頭沒腦亂親一氣,柳兒不由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終于,歐陽之乎尋著了柳兒的雙唇,一個親吻堵住了她的嘴,盡情地吸吮起來。

柳兒的氣息芳香甜潤。

柳兒很順從地由著歐陽之乎親吻著,她覺得自己已軟綿得全無一絲力氣,到后來,她已是滿口生津,杏眼含露。

她忍不住將歐陽之乎的手拉著,按在自己的胸前,歐陽之乎的大手便立即一把握住她亭亭玉立的酥胸,搓揉起來,柳兒登時全身如同觸電,渾身癱軟,眼中透出凄凄迷迷的光彩來,而她的酥胸,已漸漸尖挺起來。

歐陽之乎的手開始游走了,他的手游到何處,柳兒便酥麻到何處,當歐陽之乎將手伸入她衣衫內(nèi)時,她終于清醒過來,拉住了歐陽之乎的手……

歐陽之乎被柳兒這么一拉,才清醒過來,不由暗暗自責,但卻不見柳兒有責備之意,才略略心安,他的手便那么握著柳兒的手。

他們?nèi)绱艘环H熱,自是難免有“絲絲絲絲”之聲,但此時“飛魂樓”的人與問天教的人正自酣斗不已,又如何能察覺?

待歐陽之乎靜定心緒,向外看時,場上只剩十三個問天教的人和三個無魂無魄殺手了,而血蝙蝠不知何時也受了傷,他的右腿鮮血直涌,已將他的褲管浸個透濕。

十三個問天教死士分作二批,七個對付三個無魂無魄殺手,六人圍攻綠蜻蜓。

這十三人能堅持到現(xiàn)在,武功自有其獨到之處,一時不但綠蜻蜓被這六個問天教的人死死糾纏住了,而那三個無魂無魄殺手更是險象環(huán)生。

豐甲星見關(guān)系生死存亡之際已到,便嘶聲道:“兄弟們,‘飛魂樓’的人已是強弩之末!大伙兒緊一把,把他們?nèi)虬l(fā)了!”

問天教死士齊喝一聲,一時狂殺之聲不絕于耳,每一個人都已渾然忘我,只知沖殺搏擊,空氣被利刃劃得劈啪作響!

一個使斧的問天教死士猛地旋身直撲,他的利斧深深地劈進一個無魂無魄殺手之后背,他的利斧尚未來得及從那人后背上拔出,便有一根軟鞭毒蛇般卷住他的脖子,他慘呼一聲,與那個無魂無魄殺手同時倒下。

而使軟鞭之無魂無魄殺手也已被一把牛角尖刀扎中大腿,他竟不顧不管,軟鞭一抖,又卷向另一個使單鞭之問天教死士,使單鞭之人經(jīng)驗著實老道,見軟鞭卷來,他便單鞭一揚,恰恰迎上鞭梢,于是軟鞭便將他的單鞭一卷而中。

便在此時,他的身軀已拔地飛旋,身子避過軟鞭 ,向那無魂無魄殺手急旋而至,很快,軟鞭在他的單鞭上繞了數(shù)十圈,而他的人也已掠至無魂無魄殺手面前,以驚人之速踢出四腿,劈出五掌!

那無魂無魄殺手之軟鞭已無法揮動,他便暴喝一聲,也不作勢,向?qū)Ψ酵瞥鲆还蓻坝颗炫戎畡帕Γ骑L呼嘯鼓蕩。

使單鞭的人四腿五掌已悉數(shù)落在對手身上,其中有一腿踢中牛角尖刀,牛角尖刀便連刃帶柄沒入無魂無魄殺手大腿之中,而有一掌正中對手胸口。

但他也已避不開無魂無魄殺手之勁力,兩人同時向后飄飛出去。

飄出之時,無魂無魄殺手尚只是受了重傷,但飛在空中時,他又中了一劍一刀,待他落下時,早已氣絕身亡!

剩下的惟一一個無魂無魄殺手更是獨木難支,很快,五件兵刃同時扎入他的身子,然后問天教死士一齊暴喝,那人便碎裂成無數(shù)片!

而此時,圍攻綠蜻蜓的六人已只剩下三人,其中尚有一人受了傷。

綠蜻蜓也已漸顯疲態(tài),她已一改先前的狂殺之勢,已變得極少出招,但一出招,便是精絕詭秘異常。

這邊剩下的五個問天教死士又齊齊向綠蜻蜓那邊奔去,欲與那邊的三個問天教死士聯(lián)手合圍綠蜻蜓。

綠蜻蜓見如此情景,暗叫不妙,嬌叱一聲,手中“無極刀”便如一輪滿月射向其中那個已受了傷的問天教死士,聲勢頗為駭人。

那人臉色一變,強提真力,手中彎刀全力遞出,向飛旋而至的“無極刀”迎去。

眼看“無極刀”便要與問天教死士的彎刀相撞之際,無極刀突然自中間分開!

“無極刀”一分為二,兩端如牛角之尖刃便各自向兩側(cè)如電而飛,其速快如迅雷!兩柄尖刃所飛向之處,正是另外兩個問天教死士!

而兩柄利刃之間,尚有一細鏈相連,中間便是“無極刀”的手柄,此時,綠蜻蜓已人隨刀出,向這手柄疾抓而至。

那兩個問天教死士怎會想到綠蜻蜓的“無極刀”還有如此神秘之變幻?那兩柄利刃去勢又疾,二個問天教死士便在一愣之下,被扎了個正中,慘叫一聲,雙雙倒下。

而綠蜻蜓也已抓著那根繩鏈上的手柄,一拉一抖,兩柄利刃又倒飛而回,“嗆”的一聲響后,“無極刀”又回復原狀!

待那五個問天教死士趕至時,這邊已只剩下一個受傷的問天教死士了。綠蜻蜓對付六個問天教死士,便已不太困難了。

豐甲星見那邊本是頗佳的戰(zhàn)局突然因綠蜻蜒將手中奇刃一現(xiàn),馬上逆轉(zhuǎn),不由又驚又怒,一柄問天玉戈使得驚天動地,鬼哭神號。

但殺手之堅韌是遠逾常人的,血蝙蝠雖然覺得右腿一陣接一陣地酸痛,卻仍是咬牙撐著,一雙鐵爪絲毫不見遲滯。

六個問天教死士見教主一時無法取勝,而這綠蜻蜓又辣手得很,不由暗暗心驚,心道:“今日恐怕得兩敗俱亡了?!?/p>

卻聽得綠蜻蜓長嘯一聲,身軀已彈射而出,無極刀貼著她的身子飛旋,似乎那刀帶著靈性,從她的手上、頸上、胸前、腹下翻飛而出,發(fā)出尖銳的劃空之聲,更為神奇的是,此“無極刀”竟可在旋出之后又返回綠蜻蜓手中。

問天教死士的眼一下子便花了,滿眼皆是急旋的刀光和翩飛的綠蜻蜓!

有一個問天教死士貪攻暴進,立即被“無極刀”一切而中,腹下立刻添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驚呆異常,忙棄了兵器,用雙手去捂住傷口,但又如何捂得?。恳恍岷鹾?、油膩膩的腸子仍是流了出來,直掛而下,他忙伸手去抓,腸子抓住了,卻已來不及塞進腹腔,他便倒下了。

剩下的問天教死士心中一凜,一個瘦削如猴之人厲聲喝道:“用真力與賊婆娘強拼!”

原來,他已看出綠蜻蜓的輕功與刀法精絕人寰,若是想以招式取勝,難度便太大了。但若是合五人之內(nèi)力,與綠蜻蜓相持,那綠蜻蜓卻是消受不起了。

這人如此一喊,其他幾個立即醒悟過來,當下,數(shù)人調(diào)整方位,互為犄角,只要綠蜻蜓一挨近,便立刻有數(shù)道快迅勁風迎上!

如此一來,綠蜻蜓一下便失了優(yōu)勢,反而捉襟見肘,窮于應(yīng)付!但她終是當世四大殺手之一,仍能盡量保持身形的迅捷與輕靈,毫不遲滯地稍沾即走,在五名問天教死士的急攻猛打下,有如水中游魚般飄掠不定,在每一寸空間,在那每一電光石火之瞬息間,把握著一分一毫的制敵良機,予敵以最有效最狠辣的打擊。

歐陽之乎與柳兒在這竹叢中看得緊張萬分,歐陽之乎心中暗道:“若是血蝙蝠、綠蜻蜓、花貍貓三人聯(lián)攻,恐怕我也無法得以幸免了?!辈挥砂蹈袃e幸,遇上“飛魂樓”與問天教火拼之時,否則,還真有些麻煩。

現(xiàn)在,花貍貓也受傷了,他的臉被豐甲星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血肉翻涌,花貍貓生性嗜色,平日對自己的臉極為愛惜,現(xiàn)在卻被豐甲星一戈劃成個大疤臉,他如何能不怒焰萬丈?當下,他便一聲不吭,手中夢劍連綿而出,招招指向豐甲星之要害。

但豐甲星乃一代武學奇才“邪佛上人”之徒,在經(jīng)這十幾年的苦練,武功已臻化境,花貍貓久攻之下,仍無法得逞,不由氣得狂呼不已。

而那五個問天教死士無論哪一個,都已可算是武林頂尖高手,所以才能在二百多個問天教教眾戰(zhàn)死大半之情形下,他們?nèi)阅芑钪?,他們五人的?lián)手齊攻,其威力之大,自是無可諱言的。

掌山腿影,有如叢嶺疊峰,巨浪排空的罡風狂飚,飄蕩洶涌,甚至連四周的松明,也在這片如嘯勁氣中閃爍不定了。

柳兒已看不清問天教死士與綠蜻蜓之身形了,她但覺是掌勢連著掌勢,腿影接著腿影,如海浪般洶涌不斷地相互交擊著。

而綠蜻蜓的“無極刀”的刀光,便如濁浪淘天處閃爍沉浮的一輪明月,時沉時浮,時隱時現(xiàn)。

綠蜻蜓在勁風中已覺胸口沉悶,呼吸艱難,不由杏目怒睜,一招“無始無終”之下,稍稍逼退兩個問天教死士,然后“無極刀”微微一顫,電閃而出,又是一招“無法無天”,擋開一錘一槍。

而她的身形又已在瞬息之間,暴轉(zhuǎn)至那個瘦削如猴之人身側(cè),一招“無風起浪”快逾奔雷般襲向此人。

那人一頓足,身形暴掠而退,同時單掌一揮,揮出一片強硬異常之氣墻,向綠蜻蜓壓來!

綠蜻蜓恨此人提醒了其他問天教死士,才使自己如此吃緊。因此一擊未中之后,她已再次飄然拔空而起,恰恰閃過那堵氣墻,凌空轉(zhuǎn)身挫肩,又倒掠而下,一招“無魂無魄”,手中“無極刀”如電掣般點向瘦削如猴之人的喉頭、胸前、雙肩!

瘦削如猴之人應(yīng)付得也夠迅捷了,他冷哼一聲,身形奇妙無比地向后滑出四尺,眼看“無極刀”刀鋒已無法掃及,而此時,兩側(cè)已有問天教死士之勁風狂卷而至,一上一下,直擊綠蜻蜓。

孰料綠蜻蜓的‘無極刀’又已一分為二,一柄尖刃仍是向前直插,而另一柄卻朝右斜,迎向另一個問天教死士。

瘦削如猴之人一個措手不及,“無極刀”便深深地切入他的喉節(jié)中,帶起一片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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