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意你是很明白的。其實,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最難過的就是我們家錦鵬了。你有沒有想過,到底誰才是最適合你的?”
我低頭不語心里又委屈又難過,只聽韓伯伯接著道:“算了,依我看,這次的事情就算了。好在我們報社那邊有朋友,給我提了個醒,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但是小歌,你爸媽也是關(guān)心你,怕你受騙。你應(yīng)該多體諒體諒,哪有做女兒的動不動就讓爸媽當(dāng)自己沒出生過的?”
“就是就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嗎?不要動不動就說這樣的氣話!”韓錦鵬上前拉著我的手,一臉心疼小聲道:“都怪我不好,如果昨天晚上我也在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這樣了,我這幾天不應(yīng)該跟你賭氣……”
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如果審訊到此結(jié)束了的話,我是不是可以上樓了?”
“你……”爸爸氣得上前一步,卻被媽媽一把拉住,“行了行了,父女倆都是一樣的倔驢,一人少說幾句行不行?”說完又轉(zhuǎn)過頭望著我:“你去吧!我回頭再找你?!?/p>
我頭也不回地就往樓上跑,剛止住的眼淚,一轉(zhuǎn)身的功夫,又洶涌起來。
“為什么他們都不想想我的感覺?喜歡的人因為身份的懸殊而不肯接受我,一方面我還要對錦鵬滿懷愧疚,這些天,我自己的神經(jīng)都繃得緊緊的??墒撬麄兙鸵驗檫@種事情,居然懷疑我跟唐時……”我捂著嘴,越說越難過,握著話筒哭得喘不過氣來。
詩施在彼端重重地嘆了口氣:“其實我一早就說過了,韓錦鵬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詩施!”我大叫著,“你也這樣說?”
“你別激動嘛!我的意思是,從現(xiàn)實角度來看,你跟韓錦鵬在一起是眾望所歸,所以一定會很順利,但是誰讓你愛上的是唐時呢?既然你不要眾望所歸,那就該預(yù)料得到,這樣的一場風(fēng)暴遲早會發(fā)生。”
“可是我很難過。為什么我爸爸媽媽一點都不理解我?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我媽甚至都沒有問我到底喜歡唐時什么。如果她肯聽我說下去的話,我想也許……”
“沒有也許!”詩施打斷我的話,“小歌,你醒醒吧!這不可能的,依他們的身份和閱歷,他們根本不想去考慮這些感情因素,你懂嗎?”
我握著話筒的手微微發(fā)抖,忽然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太難接受了。在昨晚聽過唐時那番話“我希望我們從來沒有認識”之后,又被自己的父母懷疑。這種感覺在我以前十幾年的生活中,是從來沒有的。仿佛一夜之間被全世界人拋棄了似的。
“你要堅強一點才行啊!”詩施說著又嘆了口氣,“我怎么覺得,現(xiàn)代版的梁祝在上演啊。真是造孽,這都什么年代了。富家千金愛上窮書生?天哪,最后的結(jié)果該不會是你們倆私奔了吧?”
私奔?私奔!
像是忽然的電光火石一樣,我的腦子頓時被敲開了一條縫,“我不跟你說了,先掛了!”
“什么?怎么……”
我掛上電話,迅速撥出一個熟記于心的電話號碼
“喂,找誰?”電話里傳出一個蒼老的女性嗓音,我記得柯佳樂說過,唐時的房東就是個無兒無女的老太太。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您那里是不是有個房客叫唐時的?”
“是啊,你找他什么事?”
“呃……我是他的同學(xué),找他有點事,可以麻煩您幫我叫一下他嗎?”
“同學(xué)?你等等!”電話話筒被重重地放下,接著是腳步聲,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都有。我看著床頭的鬧鐘,一分鐘,兩分鐘……
我心思如麻,雙手無意識地撥弄著床頭紗縵上繡的芙蓉花圖案,滿腦子都在想著十幾分鐘前發(fā)生的事情。
“喂?”熟悉的男低聲終于在耳邊響起,我握著話筒,忽然有點說不出話來。
“誰?”
“楚歌嗎?”
眼淚無聲地滑落,我捂著嘴巴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你怎么了?生病了嗎?是不是昨晚吹太多風(fēng)了?”
見我仍是沒有聲音,唐時明顯有些擔(dān)心,“楚歌?你是否不舒服?是嗓子痛嗎?如果是的話,就敲一下話筒?”
“我……我想見你,唐時,我想馬上見到你!”我的聲音里是濃濃的哭腔,帶著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酸澀心情。
電話那端的唐時顯然愣了愣神,但是三秒鐘不到就答應(yīng)了,“好,我在昨晚的火車站前面外面的小路等你。就是昨晚你數(shù)車廂的地方,你還記得地方嗎?”
“嗯,我二十分鐘后到!”
“好!……你路上小心點,如果是生病的話,最好讓詩施去陪你!”
“嗯!”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掛上電話抽出紙巾輕輕擦掉眼淚,看著自己紅腫的眼睛。
“我怎么覺得,現(xiàn)代版的梁祝在上演啊。真是造孽,這都什么年代了。富家千金愛上窮書生?天哪,最后的結(jié)果該不會是你們倆私奔了吧?”
詩施的話像是錄音倒帶一樣,回響在我的耳邊,像是一句咒語一樣,帶著某種神秘而又不可抗拒的誘惑力,催促著我在心里做了個決定……
隔著老遠的距離,我就看見唐時正坐著鐵軌旁的小路邊。他穿著半舊的深色風(fēng)衣,沒有扣上扣子,衣角在風(fēng)中揚得高高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他的頭也緩緩地轉(zhuǎn)向這邊。我飛快地跑向他,在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之前撲進了他的懷里,眼淚再次失控決堤。
像是知道我在哭似的,他只是輕輕地環(huán)住了我的肩膀,極富節(jié)奏地拍著我的背。
他并不說話,也不問我出了什么事,只是這樣抱著我,并且任由我抱著他。
出站的火車轟隆隆地駛過我們的身邊,我一邊抽泣,一邊想車上的那些人能不能看到我們?在他們眼中,我們這樣的相擁是不是像熱戀中的情人?他們一定不知道,其實,唐時心里并沒有我。
想到這里,我心里又是一種絞痛。我仰起頭,看著他水仙一樣潔凈美好的臉龐,又難過又傷心。
“你該知道,如果你仍是不想放棄的話,以后必然還會有更多的眼淚要流。而我不可能每次都能這么有空。”他的聲音冷靜得讓我一陣顫抖,可是心里的想法卻益加的堅定,我努力的吸了一口氣:“你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對不對?你說錯了,既然你不肯走進我的世界,那么……就把一切交給我來決定好了?!?/p>
我用力握緊了他的手:“你跟我來!”
“去哪里?”唐時皺著眉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拖著他往前走,手里緊緊地握著那兩張薄薄的紙片。直到走進車站,過了檢票口他才發(fā)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給我一點耐心,一點點就好!”我拉著他在人群中瘋跑,直到找到我們的那列火車,那個通往芳草鎮(zhèn)的小火車,我才停下腳步。
唐時的眼睛漆黑漆黑的,靜靜地審視我良久,我不由分說地把他推上車,三分鐘后,車子就要開動,三分鐘后,我就可以開始我的新生活,進入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里。
我在初中時就在報紙中看過芳草鎮(zhèn)的報道,那是個有些偏僻的小鎮(zhèn)。但是空氣清新,資源豐富,素有“小華梵”之稱。我看見報紙上的芳草鎮(zhèn)有很長很長的青石板路,如果我可以和唐時手挽著手,每天飯后一起在那樣的路上散步的話……
“你到底想做什么?”唐時沉聲問道,
“去芳草鎮(zhèn)!”
“我們倆?”他皺眉,他總是這樣皺著眉,可是我每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都會有想伸手撫平他的眉頭的沖動。
“是!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奇怪,可是……可是我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的決心!”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幼稚!”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不許走,我不會讓你走的,還有兩分鐘車子就要開了。請你陪我,就算……就算幼稚也好,你就當(dāng)陪我去那里散心也好。拜托!”我強忍著眼淚,自尊心被自己狠狠地踩過。
鄰座的一對夫妻轉(zhuǎn)過頭好奇地望向我們,我卻只是仰著臉看著唐時,心像是被自己撕了個口子似的。我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有一天,需要這樣低聲下氣地去求一個人。
他看著我,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終于緩緩地坐了下來。
我就這樣拉著他,緊緊地拉著,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等待車子的開動。
他忽然動了動,然后又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我緊張地跳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看著我,眉間籠著重重的陰影:“我去洗手間!”
“你看,小情人就是小情人,如膠似漆的。你什么時候要是能這么黏我的話,我寧愿一個月不做生意!”鄰座的中年男人小聲地對妻子笑道。
我臉一紅,緩緩地松開手,坐回到座位上。
唐時并沒有馬上離開,似乎還看了我?guī)籽郏缓髧@了口氣。
我聽見有緩慢的腳步聲,從我身邊離開。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上我的心頭,鼻子莫名其妙地發(fā)酸。
我沒有回頭,大概半分鐘后,車子開動,車窗外熟悉的景致向后倒退,我捂著鼻子,強迫自己不去看手表上的時間。
轟隆,轟隆——
車廂里的人很少,芳草鎮(zhèn)的的確確是個有些偏僻的地方,我靜靜的想。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我終于按捺不住,沖向這節(jié)車廂的盡頭,洗手間的掛牌上是空閑二字。
“唐時,唐時!”我瘋了似的跑向前面的車廂,可惜,這輛只有七節(jié),半客半貨,又剛剛開動的火車太短,我只跑了三分鐘就跑完了全程。
整個車廂里只有四十多個乘客,我努力地看著他們的臉,想找出一張我熟的面容。雖然心里知道那不可能。
十分鐘后,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喂?”
“媽!”
“小歌?你跑到哪里去了?你這個孩子,怎么越來越不像話了呢?爸爸隨便說你兩句,你居然也跟他認真?老何和錦鵬現(xiàn)在都在外面找你,我差點跟你爸吵起來了……
“我想回家,媽,我想回家!”
“好好好,回家回家,你在哪里?我讓老何去接你!”
“我在火車上,去芳草鎮(zhèn)的火車上!”
“你跑去坐火車?”媽媽在電話那端難以置信地驚呼著。
有兩行冰冷的眼淚劃過我的臉龐,我緩緩地低下頭,屏住呼吸,生怕這種絕望的抽泣會扯痛心臟。
唐時,你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扔下我一個人??墒沁@次,你又能躲到哪里看我?我想,我想我是真的錯了。我不該,不該這樣不清醒。其實我早該知道,你不愛我,就像我不愛錦鵬是一樣的。
“算罷啦,你都系扯啦!”(注:廣東話意為算了,你還是走吧?。?/p>
火車上的小電視里,面容精致的女人勸著另一個女人,那個抽著煙的男人,遠遠地縮在角落里,只有手中星星微亮的紅光,能證明他還站在那里。
算罷了,楚歌!這樣的遺棄,你已經(jīng)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了。
“什么?你就這樣把她一個人扔在了火車上?”柯佳樂大叫著,沖上去揪住了唐時的衣領(lǐng)子。
唐時并不說話,視線毫無焦點地停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你說話?。磕阒恢滥氵@么做她會有多傷心???她現(xiàn)在一定哭得稀里嘩啦的。她只是想向你證明她對你的心意不是普普通通的迷戀,而你呢?你居然騙她去上廁所,結(jié)果在火車開動前跳了下來。我的天哪!”柯佳樂松開手,在草坪上來回走著,“我真是腦袋進水了,我真是他媽的中邪了。我居然會覺得你和楚歌很般配,我居然還弱智地當(dāng)什么紅娘,給你們倆搭線?我他媽的簡直就是腦袋秀逗了?!?/p>
“我那么喜歡她,以前沒跟她真的接觸過時,還發(fā)誓,如果有機會一定會好好保護她?結(jié)果我都做了什么?我居然送羊入虎口,把她推到你這個鐵石心腸的老虎嘴里去,讓你把她的心咬了個稀巴爛,我……我……我跟你拼了!”柯佳樂越說越生氣,抬手就抄起樹下一塊小石頭,用力向唐時砸去。
按理說,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砸法,唐時完全可以避開的。誰知道,他整個人居然像老僧入定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靠在樹干上。那塊石頭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加上柯佳樂在氣頭上,用了十成的力道,只聽“嘭”的一聲,唐時的腦門上頓時紅了一塊,緊接著可以迅速看到他腦門上腫起一個紅色的包。
“你……”柯佳樂愣愣地看著唐時,雙唇囁嚅著:“你干嘛不躲?”
唐時仍舊不說話,只是靠著樹干,他略有點長的頭發(fā)因為剛才的沖突而略有些凌亂,但是這絲毫無損他的英俊,散落在枯黃草地上的火紅楓葉和他身后深色楓樹樹干的映襯下,反而使他更像那些漫畫里的主人公一樣,全身都散發(fā)著夸張卻又真切的凌亂美感。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敢罵你了。你說你看起來這么大的人,平時還有事沒事就把自己搞得老氣橫秋的。怎么對你爸媽的那點破事就是理解不了呢?當(dāng)初你爸的死對你媽的打擊也很大啊,只是她一個女人,如果想好好地活下去,自然還是想找個男人依靠的??墒悄隳菚r候太小,那個男人又不喜歡你。她這樣放棄你,從人道上來看雖然有些過分,但是如果換位思考一下,其實人都是自私的嘛!就好像你,別人看不出來,我可是瞧出來了。你根本就不是不喜歡楚歌,你只是不敢接受她。但是你怎么不想想,就因為你自己的懦弱和陰影就這樣拒絕她,傷害她,這樣對她公平嗎?”
沉默,仍是沉默。
柯佳樂喃喃地抱怨了一大通:“你要不要去醫(yī)院看一看?要不然去我家擦點藥酒啊。萬一你有什么腦震蕩,我可不想帶著你這么大個累贅。現(xiàn)在可沒有孤兒院敢收留你,到時候我要把你往哪送?”
唐時仍是不說話,看著火車站出站口的眼睛卻忽然亮了起來。
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柯佳樂也跟著望了過去。
只見火車站外有一輛白色的敞篷車才剛剛停穩(wěn),就見何詩施和韓錦鵬分別從車里出來,急急地往車站里跑去。
柯佳樂的臉色一下白一下紅的,不時地看著唐時,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天空中懶洋洋地吹著有意無意的風(fēng),有火紅的楓葉飄飄灑灑地從樹枝上分離開來,輕飄飄地在空中打個小旋,然后落在草地,還有,唐時的肩頭。
唐時的眼光一陣閃爍,直到那輛白色的敞篷車駛出他的視線,才緩緩的抽回他的目光。
“走吧!”
“啊?去哪?”
“回家!”
“回家?你確定你不要去醫(yī)院看一下嗎?”
唐時轉(zhuǎn)身的剎那,一片紅得有些枯脆的楓葉從他的肩頭飄下,蕩過他的眼前,又轉(zhuǎn)了幾轉(zhuǎn),才落在地上。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唐時的臉色忽然大變,猛地轉(zhuǎn)過頭去,沖出樹林望向街頭的盡頭。
而人頭攢動如潮,哪里還有他想看到的影子?
韓錦鵬一邊幫我抽著紙巾,一邊低聲地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別哭了啊!”
“就是?。〔痪褪前ち祟D罵嗎?你看我媽天天罵得我狗血淋頭的,我也沒怎么樣啊。又不會少斤肉,別哭了??!”
我抬起頭迎向他們:“我沒哭!”
“眼睛都腫得跟小核桃似的,還沒哭!”
“可我現(xiàn)在沒哭了!”我臉上只有淚水消失后留下的緊繃痛疼,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再流些眼淚,至少,我的胸口不會堵得這么慌。
詩施頓了頓時,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我:“你別這樣好不好?”
“我道歉,事實上這一切的事情我都可以阻止的。其實我和爸爸完全可以把那條消息壓下來,不必告訴uncle??墒俏耶?dāng)時也有些私心,希望可以借助這次的事情,讓uncle意識到我和你之間的危機,并為我再創(chuàng)造些機會。只是,我太低估你對唐時的感情了。畢竟,你們才認識一個來月……”
我搖頭,極順利地綻出一個笑容:“不怪你,不關(guān)你的事。就算你不想,韓伯伯也會這樣做的,你無需自責(zé)。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誰,真的!”
“小歌!”韓錦鵬輕輕拉住我的手,“不管怎么樣,我都希望你能夠快樂開心。至少,至少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的表情。你知道,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你這樣。如果我對你的感情真的困擾到你了,我想,我想我會努力試著不再侵入你的世界……”
“別說了!”我無力地將頭靠到他的肩膀上,“對不起,錦鵬,我知道這陣子我傷到你了。我向你道歉,也向我的自私道歉。我其實應(yīng)該更早告訴你,而不是一直這樣自私地依賴你。不管怎么說,你一直都對我這么好。只是可惜,對于愛情,我們都只能束手無策?!?/p>
“糟了,你忽然說些這樣的話,聽起來真的很不對勁耶!”詩施說著,撫了撫我的額頭,“你真的確定你沒事嗎?會不會傷心過度導(dǎo)致語無倫次,神智不清?。俊?/p>
錦鵬聞言輕笑著從前座拿出一個粉色的盒子:“老何說你昨晚回來后一直也沒有吃東西,剛才經(jīng)過采蝶軒時,我特意下車買的,是請他們現(xiàn)烤的,你最喜歡吃的黑麥提子面包,吃一點好不好?至少精神會好些?!?/p>
我點點頭,抿嘴輕輕地笑,接過蛋糕盒輕輕打開。黑色的蛋糕上撒了不少青色的提子干,特有的面包香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謝謝!”我抱著盒子,輕輕拿起一塊往嘴里送。
詩施和韓錦鵬相視一眼,眼中都有著心頭大石終于落地的放松表情。
我低下頭,嘴里苦得像在反復(fù)咀嚼一堆白蠟似的,又干又澀,唇角卻又像有自主意識般地向上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