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已經(jīng)睡熟,唐邵不得不不抱著她走出林家豪宅。在走在小區(qū)的途中,他脫下自己那身人模狗樣的西服給這小丫頭披上。倒不是怕這堪比金剛葫蘆娃體質(zhì)的家伙會著涼,僅僅只是避免路人看見引發(fā)一系列很黃很暴力的聯(lián)想。畢竟這丫頭還穿著那身比基尼——疑似衣衫不整昏迷過去。最重要的是唐邵還抱著她。
這個富豪聚集的小區(qū)處于市中心黃金地段,基本上手一招就立馬有出租車過來。
“公子,去哪啊?”的哥是個中年大叔,一看唐邵是這小區(qū)出來的人,再看這身人模狗樣的打扮,立馬恭敬起來。
“清風小區(qū)。”唐邵道。他雖然相當鄙視如今社會中,對富二代子弟返回封建時代的稱謂,但如果別人是以這種稱呼他,那就另當別論了。
中年大叔點了點頭,看了眼熟睡過去的耳朵,先是一愣,而后曖昧的朝唐邵一笑,扭過身轉(zhuǎn)動方向盤,一邊看路還一邊答話,“這小區(qū)里啊,可是住著不少本市的名人。別看我是一拉活兒的,可跑了幾十年車,三教九流都見過些,這小區(qū)里住著的名人也載了幾個,不知道公子這是從哪家出來的?”
“林家?!碧粕垭S口說道。忽然想起自己還不怎么清楚林家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不由故作隨意道:“認識不?”
“這林家啊,只要是在本市混的時間長些的都知道。公子想考我?沒問題啊?!避囎幼呱现鞲傻?,大叔開得隨意,話也多了,“外面的說法是林家以經(jīng)商為主,資產(chǎn)有好幾十個億,可暗地里卻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主,不僅與本市幾個黑社會頭子關(guān)系不淺,本市的官場也要賣林家?guī)追置孀印S浀们靶┠甑郎嫌腥伺胚^名次,就以整個家族實力來算,林家能排進本市第三。公子,我說的對不?”
聽完這些話,唐邵忽然覺得自己那裝著林老爺子私人電話號碼的褲兜沉甸甸的,就像是揣著好幾根金條。他縱使早就知道林家非富即貴,也絕沒想到會富貴到這種程度。那一個私人電話號碼,在未來對他來說將是多大一筆難以想象的財富……
不過他可不愿意在這大叔面前露了怯,故意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道:“說的不錯。不過僅僅第三,似乎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喲,我就說嘛,公子肯定是見過世面的人物?!敝心甏笫孱D時肅然起敬,“不過要說排在第三,其實已經(jīng)很不錯了,要知道排第二的王家可是官場上的大家族,在中央都有很深厚的背景,更別說那第一的福家,嘖嘖嘖,那可是本市的傳說啊?!?/p>
“福家?”唐邵還真沒聽說過。
“公子不知道?”中年大叔顯得有些失望,“這福家不比后兩家主要勢力在本市,他們的勢力直接分布了整個省。道上他們還有個外號,叫千手蜈蚣,據(jù)就那整個家族就像有一千只手,伸向了本省的所有行業(yè),什么黑道白道連鎖酒店超市的,基本上有檔次的都有他們的股份。只可惜這家族向來隱秘,我們這些老百姓根本知道的不多,原本還打算跟公子這知道些內(nèi)幕,沒想到依公子你的身份竟然也不知道。奇怪了,您是剛從國外回來的么?”
唐邵打了一個響指,“YES!NICETOMEETYOU?!?/p>
中年大叔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一邊抓著頭皮一邊斷斷續(xù)續(xù)道:“啊……奶死,啊……奶死吐米兔兔?!?/p>
“祖國人民英語居然有這樣的水平,這是與世界接軌的表現(xiàn)。作為一個遠方歸家的游子,我深感欣慰?!碧坡迳酚衅涫碌呐牧伺拇笫宓募绨?,道:“大叔,我很看好你?!?/p>
“三克油,三克油?!敝心甏笫搴芸蓯鄣男Φ煤喜粩n嘴,繼續(xù)扯著話題,“公子是出國留學吧,這趟是回來探親?”
唐洛嘆了口氣,“其實我是個國際間諜?!?/p>
中年大叔一哆嗦,手打方向盤外向一旁,差點就出車禍,不由瞪大眼睛看著后視鏡,“啥?”
唐邵搖了搖頭,凝視窗外的黃昏的精致,以超磁性的嗓音緩緩道:“那是在二十年前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本市降臨了一個天才。那就是我。我還記得,當晚皓月當空,滿天星辰,紫氣由東來,氣沖山河……”
接下來的時間,唐邵口若懸河的吹牛,司機大叔聽得如癡如醉,途中遇到堵車,整整兩個小時過去,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去,唐邵才終于到了家。
“英雄,我會為你保守秘密,中東石油大亨王子的事,我堅決不告訴第三個人?!彼緳C大叔搖下車窗,滿臉鏗鏘的說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才走人。
唐洛抱著耳朵,朝大叔招手,待那出租車消失在小區(qū)門口,漆黑的夜空中煙花絢爛……
“誰在放菊花!”耳朵被吵醒,揉著眼睛大叫。
“是煙花!”唐洛糾正。轉(zhuǎn)過身看向小區(qū)里的一排掛著氣球的婚車,恍然大悟道:“是有人結(jié)婚了?!?/p>
話剛說完,一棟樓下面點起了鞭炮,亂糟糟的響聲十分刺耳。
唐邵跑過去看了看剛剛迎來的新娘子,見是個恐龍就沒了興趣,扭頭在鞭炮聲中上了樓,打開房間走了進去。
打開燈的那一刻,他呆住了。
因為房間客廳里的沙發(fā)上坐著個人,而且正是今天在林家酒會上被他一個勾拳的那個家伙,此時正一身潔白的衣服,笑瞇瞇的翹著二郎腿。
“你……”唐邵正要說話,耳邊忽然傳來“咔”的一聲輕響,而后太陽穴的位置就傳來金屬特有的冰涼觸感。
他轉(zhuǎn)動眼珠,首先看到的是一個黑衣服黑鞋子黑墨鏡就差臉上寫著“我是黑社會”的黑社會分子。
再然后看到的,就是他想象中的東西——一把黑色的槍手。冰涼的觸感以及火藥的味道讓人無法僥幸的認為這是假的。
“再動,我就讓你腦袋開花。”那黑社會分子冷冷開口,墨鏡遮蓋著半張臉,看不見表情。
槍這這東西常常在電視上看到,但現(xiàn)實生活中卻并沒有這種經(jīng)驗。唐邵這是第一次被真槍頂住頭,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此時腦子一團亂麻,動也不敢亂動,只能暗中在全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卻也完全想不出對策。
“我還以為你是誰,就住在這種破地方,你倒挺會扮豬吃老虎的嘛?”那公子哥抖著二郎腿,不屑的說道。
唐洛努力平復心跳,將耳朵往身后擋了擋,看著此人道:“你想怎么樣?“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爽?!惫痈缧χ?,“以你的身份不可能聽說過我。但我可以告訴你,道上都稱我為瘋子。因為我這人沒別的缺點,就是瑕疵必報,而且還是百倍的償還。今天的事,你打我一拳,我就要你的命。”
“啪啪啪啪?!睒窍掠珠_始放起了鞭炮。
在這段時間內(nèi),郭爽無法開口說話,而唐洛也慢慢冷靜下來,思考著對策。
他首先想到的是找小鬼秘書幫忙,哪怕只是弄出來一點動靜吸引這兩個人注意力也好,只可惜他還沒找到小鬼秘書,樓下的鞭炮聲就已經(jīng)停了下來。
郭爽再次開口,“殺人,在你這種身份的老百姓眼里很不得了,可在我眼里,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家伙,和殺一條狗一樣輕松,我只要說句話就能解決。你信嗎?”
唐洛沒有說話,但卻更加著急的尋找著小鬼秘書。
“該說的都說了,虎子,送他上路吧?!惫绱苏f道,笑容殘忍的看著,似乎想要親眼目睹打他一拳的家伙倒下的時刻。
那黑社會分子點了點頭,打開了套著消音器的手槍的保險,然后食指按在了扳機上。
此時此刻,槍口下得唐邵手心已經(jīng)全部汗?jié)瘢芨杏X到拿槍的這個家伙直到現(xiàn)在也呼吸平穩(wěn),因此毫不懷疑自己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他不想死。他決定奮起一搏。
然而就在那黑社會分子就要看到期待中鮮血在眼前四濺的景象時,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什么東西頂住,而后一句話傳入了耳中。
“再動,就讓你腦袋開菊花?!?/p>
這話雖然說得讓人汗顏,但眾人都被這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嚇了一跳。
黑社會分子在沒有摸清楚情況前不敢亂動,而唐洛在槍口下也只能勉強轉(zhuǎn)動眼珠,因此在場三人之中只有郭爽能完全看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狀況。但先前還氣定神閑的公子哥,此刻卻已經(jīng)目瞪口呆好久說不出話來。
說話的正是耳朵。
這丫頭被唐洛擋在身后,不知道怎么就爬上了邊上的電視柜,而且還是在三個大老爺們的眼皮底下。
此時的耳朵腳踏紅色靴子,居高臨下的站著,身穿與身材毫不匹配的三點式比基尼,懷里正抱著一把沖鋒槍,槍口正對著黑社會分子的后腦勺。
“你,你從哪鉆出來的?”郭爽回過神來喃喃問道。
耳朵面無表情,頭也不回道:“我媽媽子宮?!?/p>
“啊?”郭爽好半天才弄明白,惱羞成怒的拍著桌子站起身,叫道:“拿把玩具槍也來糊弄人?哪來的黃毛丫頭!”
耳朵扭過頭咆哮,“我都說了是我媽媽子宮,問問問,問你個妹啊問,煩不煩!”
這段詭異的對話以及分不清形勢的處境,讓黑社會分子的墨鏡下留下一滴液體。也不知道是驚嚇的冷汗還是委屈的淚水。而唐邵也是心中七上八下,完全被現(xiàn)在的情況搞的沒了主意。他不知道是不是要把希望寄托在耳朵身上。因為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他根本無法確定這丫頭手里拿著的沖鋒槍究竟是玩具還是真的家伙。
郭爽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一來因為憤怒,而來因為槍又沒頂住他的頭,所以他自以為聰明的決定激將,一臉欠打的表情道:“我才不信你那是真槍,有本事你開槍啊……”
“好!”耳朵是個豪爽的人,對這個要求沒有任何異議。但目標卻并非黑社會分子,而是把槍口對準一個激靈愣住的郭爽。
“啪啪啪啪!”樓下的鞭炮再次響起。
“嘟嘟嘟嘟嘟嘟!”耳朵隨后扣動了扳機。
頓時間,整個屋內(nèi)充斥著鞭炮聲與子彈射中各種東西的聲音,先是幾個玻璃“叮叮?!北闪怂槠笄Н彴倏椎纳嘲l(fā)的棉絮紛飛,到最后燈泡也被打碎,整個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就只有槍口連續(xù)閃動的電光。
唐邵與那黑社會分子幾乎同時抱頭臥倒,心里都在吶喊:原來這小蘿莉抱著是他娘的一把真的沖鋒槍!
漆黑中,強大的后坐力讓耳朵的身體瘋狂的震動,加上槍手點光閃爍照出她的鄙夷你與那興奮的表情,像極了網(wǎng)絡游戲中得好戰(zhàn)分子、暴力小蘿莉。
一梭子子彈持續(xù)了半分鐘時間,待那沖鋒槍停止吞吐點光,樓下的鞭炮也停止下來,只剩時不時沖上高空的禮炮。
漆黑的屋內(nèi)死寂一片,只有零星碎物掉落的聲音。
“砰!”
一只禮花沖上天空,化作煙火,照亮了漆黑的房間。
以這光亮,唐邵看到了郭爽,讓人驚奇的是這家伙居然沒被打成馬蜂窩,反倒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FUCK,打歪了!”黑暗中傳來耳朵低沉的咒罵聲。
郭爽一個激靈,終于從徹底嚇傻的狀態(tài)清醒過來,他上下摸著自己的身子,然后僵硬的站開一些,回頭看去。
唐邵這才發(fā)現(xiàn),后面的墻壁蜂窩煤似的布滿觸目驚心的彈孔,但卻唯獨有一片突兀的空白,那是一個人形摸樣,正是剛才郭爽背對的位置。
這也就是說,耳朵的一梭子子彈,居然一顆都沒射中郭爽……
“靠!你什么準頭?。 碧粕叟榔饋硪话褤屵^耳朵的沖鋒槍,不想這玩意重的出奇,猛的接過來差點栽一跟頭。
“說真的,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郭爽呆滯的轉(zhuǎn)過身,以幾秒鐘都不曾變化的表情傻傻的看著耳朵。
“告訴你好幾遍了,居然還問,我怒了啦!”耳朵有些抓狂的一跺腳,然后朝唐洛報以委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