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弦月拿到了靈藥之后,就片刻不停的回到了丞相府。
還沒走到自己居住的院落,便聽到院子里傳來各種噪雜的聲音。
“死丫頭,快說那個小賤人去了哪里!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那個不要臉的小姐能護著你,她自己馬上就要完蛋了,爹爹都要回來治她的罪了,我看她還能囂張到什么時候!”
這聲音,張揚跋扈,一聽就知道除了那個被慣壞了的燕紅綾再沒有別人了。
“紅綾,別這么說,弦月就算犯了錯,也是我們自家姐妹,我們自然都想著她好好兒的。翡翠,你告訴我們弦月去了哪里,她一個女兒家,獨自出了府,萬一遇到壞人了可怎么好?”
燕紅綾的話音剛落,緊接著便聽到燕鳳屏發(fā)話了,若不是燕弦月早將燕鳳屏從里到外看透了,光聽這溫柔婉轉(zhuǎn)的聲音,還真有可能被她給迷惑了。
燕弦月走到門口,聽著自己住的院子里傳出來的動靜,微微瞇起了眼睛。
這一對姐妹,第一回在她手上吃的虧還不夠么,現(xiàn)在又來生事兒,難道是覺得她燕弦月太好欺負(fù)了?
“翡翠,你識相點兒,也能少吃點兒苦頭,不然的話……”
屋子里的人大概是沒從翡翠嘴里問出來什么,語氣中的威脅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娘,跟一個賤婢廢話什么,不說實話就狠狠的打!”燕紅綾一向是最沒有耐心的,見翡翠怎么都不肯說出燕弦月的去向,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翡翠的臉上。
只聽“啪”地一聲,燕紅綾這一巴掌下足了力氣,翡翠原本已經(jīng)傷痕累累的臉上,一下子被打得血珠四濺。
“翡翠,翡翠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翡翠瘦小的身子被打得直接仆倒在地上,滿臉的污血和灰塵,卻咬著牙對著一屋子兇神惡煞的人倔強的喊道:“你們這些壞人,你們都只會欺負(fù)小姐!翡翠就是知道小姐去了哪里,也不會告訴你們的,死也不說!”
“賤婢,沒教養(yǎng)的臭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燕紅綾平時都是打罵旁人慣了的,什么時候被一個卑賤的小丫頭頂過嘴,還敢罵她,頓時氣的肚子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她昨兒夜里在燕弦月里吃了虧,今兒帶了這么一大幫子的人,連自己的生母丞相夫人都請來了,為的就是整死燕弦月那個小賤人。
沒想到,一行人殺氣騰騰的趕到燕弦月住的偏院,那個臭丫頭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今兒若是不能狠狠的教訓(xùn)一下那個丫頭,她真的要被心里那一口惡氣給憋死了!
“賤婢,我打死你!”抓不到燕弦月,燕紅綾心里的氣全撒在了翡翠身上,一把抓住翡翠的頭發(fā),尖利的指甲狠狠的往翡翠單薄的小身子上掐。
“燕紅綾,你找死么?”
就在屋子里被燕紅綾鬧的雞飛狗跳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接著,緊閉著的大門“嘭”的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撞開。
門口,燕弦月一身紫色的衣裙,逆光而立,清晨的風(fēng)將她的頭發(fā)吹得飛舞起來,那樣強大的氣場,令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片刻間愣住了。
這樣的燕弦月,那么冰冷,那么囂張,又那么美麗,簡直令所有出現(xiàn)在她周圍的人和物都黯然失色。
一屋子人齊齊的失神了片刻之后,很快都醒悟過來,燕弦月越美麗越強大,對她們來說就越討厭。
這個賤人生的女兒,根本就不配呆在丞相府這樣高貴的地方,死的干干凈凈了才好!
“燕弦月,你回來了正好!你的丫頭嘴賤,我正替你教訓(xùn)她呢!”燕紅綾剛才正打得過癮,心想收拾完了這個嘴賤的丫頭,再收拾燕弦月也不遲。
“燕紅綾,這丞相府里,嘴巴最賤的是你們這些自命高貴的夫人小姐們吧?”燕弦月冷笑著,在燕紅綾在向翡翠出手之前,身子一閃,一下子就擋在了兩人之間,并且以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往燕紅綾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地一聲,燕弦月這一巴掌用了三成的內(nèi)力,直打得燕紅綾“哇”的噴出了一大口血。
“這一巴掌,是還你剛才打翡翠的!”
“啪——”
“這第二巴掌,是利息!”
燕紅綾重心不穩(wěn)的轉(zhuǎn)了兩個圈,吐出兩顆帶血的大白牙。
“啪——”
“第三巴掌,是教訓(xùn)一下你嘴賤的毛病!”
“嘭——”燕紅綾身子晃了晃,栽倒在地上,激起了一地的灰塵來,此刻的燕紅綾看起來比翡翠還要狼狽幾分。
只不過眨眼的功夫,眾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燕紅綾已經(jīng)被打得慘不忍睹,屋子里的所有人表情都被定格式的僵硬。
剛才那個女殺神似得的燕弦月,真的是他們丞相府的廢柴三小姐么?
她那令人震撼的氣質(zhì),她快得讓人看不清的身手,都不可能出現(xiàn)在那個懦弱無能的三小姐身上。
是他們看花了眼睛,一定是他們看花了眼睛!
“弦月,紅綾是你妹妹,也是丞相府的四小姐,你怎可為了一個丫鬟動手打她?”
屋子里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大夫人,被打得燕紅綾怎么說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看到燕紅綾被打成了那樣,心里自然怒不可遏。不過,她身為丞相夫人之尊,心里雖然有氣,舉止言談卻仍舊保持著丞相夫人雍容嚴(yán)肅的氣度。
燕弦月抬眼,目光淡淡掃過大夫人,兩個人的視線對上,一個深沉老練,一個卻是滿不在意的。
“我管她是誰,欺負(fù)了我的人,就該死!”燕弦月瞇起眼睛,眸子里流露出來的是刀劍般的冷光。
“大膽!”大夫人再好的涵養(yǎng),也被燕弦月如此囂張的態(tài)度給激怒了,厲聲斥道:“燕弦月,你毆打親妹,對母不尊,簡直是大逆不道!來人,給我家法伺候!”
“我燕弦月沒有姐妹,而你,大夫人,你既不配做我的母親,也不配得到我的尊重!”燕弦月的目光淡淡掃過一屋子的人,被她視線掃過的剎那,所有人都有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不要臉的小賤人!來人,給我把她綁起來狠狠地打!”大夫人長久以來的好涵養(yǎng)全部被燕弦月給氣得失了分寸,一只手指著燕弦月吼道,聲音都跟著氣得發(fā)抖了。
聽到大夫人的吩咐,守在屋子里的家奴門惡狠狠的撲了上來,一下子將燕弦月和翡翠圍在中間。
十幾個家奴,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武器,刀劍棍棒,這時要打死她們主仆倆的架勢。
這要是以前那個什么都不會的燕弦月,肯定就直接被打死了,一條人命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是,如今的燕弦月,又豈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欺負(fù)的?
“翡翠,別害怕!閉上眼睛,一會兒就沒事兒了?!毖嘞以赂┥恚p輕拍了一下嚇得渾身發(fā)抖的翡翠,示意她不用擔(dān)心。然后,緩緩站直了身子,目光冰冷的掃過一群虎視眈眈的家奴,聲如冰下流泉,字字刺骨:“不要命的,盡管上!”
話音落,十幾個拿著武器的家奴門都不禁有些遲疑,燕弦月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場太過懾人,好像一屋子的人,都沒有這個女人可怕。
“一群廢物,還不快上!連個小丫頭都治不了,丞相府白養(yǎng)你們么?”站在大夫人身側(cè)的燕紅綾見家奴們遲疑,立刻就變了臉色,厲聲斥責(zé)道。
原本有些遲疑的家奴們被燕紅綾一罵,互相對了個眼色,舉著刀槍棍棒直往燕弦月逼近,一個個都是滿臉的煞氣。
“你們,給我好好的教訓(xùn)這個臭丫頭!她敢頂撞母親,不孝之罪,按律是要砍頭的,打死她也是活該!”燕紅綾一只手指著燕弦月,美眸中盡是惡毒之色。
家奴們在逼近,燕紅綾則在一旁又是得意又是惡毒的叫囂,而那位素來以仁慈心善示人的大小姐燕鳳屏和常年吃齋信佛的大夫人都是一臉僵硬的表情,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是向著燕弦月的。
燕弦月勾起唇角,冷笑一絲絲蔓延,仿佛漣漪緩緩散開。
俗話說血濃于水,她的這些所謂的親人們,卻心心念念的想要置她于死地。人心之狠毒,竟至于此!
燕弦月心念電轉(zhuǎn)之間,已經(jīng)有一個家奴靠近她身邊了,那家奴邀功心切,舉起大砍刀就往燕弦月身上招呼。
“唰——”
刀風(fēng)破空,紫色的影子如花朵般散開,只聽“嘭”地一聲,那個家奴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大片的灰土來。
第一個人倒下,緊接著涌上來的家奴們都有些恍惚,仔細(xì)盯著地上的人看了一眼,眾人的臉色卻都跟著變了。
那倒下的家奴從眉心開始生出一縷黑線,而且那黑線仿佛是有生命力似的,正以眉心為起始點兒,迅速的向全身擴散。
只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個倒在地上的家奴就已經(jīng)變得全身焦黑,跟黑黢黢的木炭似的,看起來無比的駭人。
眨眼之間,第一個出手的家奴就已經(jīng)死了,并且還死得如此詭異恐怖。
“還有誰活夠了,接著上?。 毖嘞以吕漤鴴哌^一圈嚇得目瞪口呆的家奴,手里一枚銀針泛著碧瑩瑩的光。
“我們該死,我們都該死……求三小姐饒命,求三小姐饒命??!”
一時間,原本準(zhǔn)備圍攻燕弦月的家奴“噗噗通通”跪了一地,磕頭如搗算,生怕燕弦月一個不高興就要了他們的小命。
“現(xiàn)在曉得小命重要了?”燕弦月不屑的冷笑,就著旁邊的一把椅子懶洋洋坐下來,也不管一屋子人異樣的目光,指著一群拼命磕頭求饒的家奴慢悠悠道:“想活命也可以!剛才你們是哪只手拿刀的,就砍掉自己哪只手!”
家奴們聽到燕弦月的話,一時間都被嚇得臉色慘白如死,斗大的汗珠從他們的額頭上滑落,心理承受能力差一些的都開始哭爹叫娘了。
燕弦月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心里冷笑:就這么一群慫貨,也敢狗仗人勢的欺負(fù)她,真是可笑!
不過,狗仗人勢,最該被教訓(xùn)的,是那個不好好管教自家畜生的主子才對,放狗出來咬人是不對的!
燕弦月唇角依舊掛著慵懶而又迷人的笑容,眼底的光芒卻徹底的冷了下來。
“既然你們舍不得自殘,那么,就去給我廢了她的手腳!”
燕弦月漫不經(jīng)心的抬手,直直的指著燕紅綾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