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短短數(shù)秒后,在尤金精英小隊中的所有人,已不僅是呼吸,即便連脈搏的跳動頻率也同樣地達成了一致。
“憑借自己隊伍內(nèi)這些人,多年戰(zhàn)場上協(xié)同作戰(zhàn)培養(yǎng)出得默契,即便此戰(zhàn)注定不能保全所有人,但若是只求以部分人,攜軍令與及元帥信物從敵人的殺陣中突圍,那么成功的概率應有六成。”弗蘭克林·凱文還有他身旁的隊友們,此時一同在心中暗暗盤算著。而答案——一致。
而接下來,在敵人靠近前,他們這些曾經(jīng)以性命相托,生死與伴了幾百年的兄弟們。首要做的事就是在商議后決定下此行誰走誰留、或者說誰生誰死??峙轮挥羞@種時候才會讓世間已歷經(jīng)過生死無數(shù)的男兒也難忍心中糾絞。若要問,每個人內(nèi)心的答案都是寧可自己身死??善幸环N命運叫做殘忍,卻定要逼迫著讓一些人不得不去因責任和忠誠只得選擇茍活殘生。
“生的人終此一生都要背負注定無法釋懷的心結。他們當初之所以生,全因為他們是在利弊權衡后,最具備活下來價值的那個人。這算是什么樣的毫無人性可言的理由,這又算是怎樣一個被詛咒的因果......試問誰人可以因這樣的道理,來為自己痛徹的心緒尋得慰藉與贖瀆啊....”思及此,弗蘭克林·凱文扣住武器的手指,更不由自主的攥緊。
兀,破風聲疾如迅霆。弗拉克林那自身超乎常人地戰(zhàn)斗直覺,在霎瞬間警醒了他繼后的思緒。有一個答案,那是身后一柄利刃在以破鴻之勢斬向自己的項頸。
只是...?
在身后明明應是自己隊友的位置,弗蘭克林更是早在百年以前,便就習慣了將身后托付給自己的隊友。可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又是誰在向自己揮劍??這不符邏輯邏輯的突然,讓心真的好亂。?難道這是太過緊張的錯覺?或莫自己的隊友們已遭不測?原來,..縱不過半秒的時間,在生死一隙中內(nèi)心竟可以滋長出多如若多的疑問嗎?
雖然內(nèi)心中有太多的思考和遲疑,但是在他戰(zhàn)斗本能的驅(qū)使下,弗蘭克林的身體仍舊還是急捷地做出了應變。與那如霆地疾風聲一共地,他拔出了扣握在右手手心中的佩劍。
當身后的那把利刃,已在富蘭克林的頸部上,劈斬下了一條貼膚的血線后。弗蘭克林·凱文地動作也終于在這最后的一剎內(nèi)趕上。堪堪的用那拔出騎士劍地劍柄,抵擋上了試圖繼續(xù)斬揮下他頭顱的利劍。但自那柄利刃所攜帶著地重拗的撞擊力,讓弗蘭克林腳下的馬鐙瞬間便琤然崩斷,繼后他的身體更是因這股力量的沖擊摔落下馬匹,又在地上數(shù)度地翻滾后才終將將穩(wěn)住身形。但翻滾的自己也并非是唯一的,隨弗蘭克林·凱文一同跌落在地上的,還有他另外五位戰(zhàn)友的頭顱。另有六人坐在馬上,鮮血從他們的面頰縫的隙處向下滴落;于他們胸口處位置,均赫然地刺出了一把利劍,那利劍正是從他們地后心正中貫穿而入的。
可..為什么?為什么那些手持著劍柄的人也正是他的另幾位戰(zhàn)友。
為什么又要活著并見到這充滿了荒唐的一切呢?如果剛剛察覺身后異樣時去努力的欺騙一下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做反抗,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了呢。為什么?弗蘭克林呆滯而茫然地凝盯著眼前的。內(nèi)心里太多的情感糾葛在一起,不是憤怒也不再是悲傷。是無從形容的。
他剩余的那些隊友,如今每人手著一件拿染血的武器,靜默坐在他們的戰(zhàn)馬,再又徐徐的于靜默中將他們的視線調(diào)轉(zhuǎn)向自己。弗蘭克林在他們的眼神中看不出太多的詫異,對于弗蘭克林此時還能夠站在地上,并又還有著呼吸著似乎早有預料。
是啊,上百年的朝夕相處自然意味著,彼此間對每個人都有著足夠的了解?;蛟S說弗蘭克林眼中出現(xiàn)的唯一的不同,是他隊友的眼神此時已然變得陌生并又冰冷。他們稍后翻身下馬、動作整齊而劃一的,又再次透露著無比的熟悉。弗蘭克林仿佛中覺得自己也身處在他們套這動作中的一員。如同此時的自己只是在以一個觀影人的角度來欣賞自己與自己的隊伍。
“你與我們弟兄一場,奈何于彼此所處世間立場中終究不同。如今大勢之下緣殆至此亦無可如何?!?/p>
“今生兄弟們只能欠你們的。然你們的家人卻不必擔憂,吾等自當將他們視若至親好生看照?!?/p>
“汝未完之心愿旦無違逆吾等忠效之事,余必在有生之年歲傾力所為....”伴隨隨著這支騎兵隊隊長的言語,他曾經(jīng)的戰(zhàn)友也正向著自己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靠近。
弗蘭克林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他從不口吃,可是偏偏這個時候,無論怎樣努力都感到無法講出一句言語。他更不知道的是,問題從他雜亂的思緒中究竟又該從何問起。事實上這支精英隊伍中,除了他們的隊長在說話外,所有人都在沉默。有的只是肢體移動時,鎧甲相互摩擦發(fā)出的嚓嚓聲;配合著沉重的軍靴踏踩在地面上篤篤地帶起的肅穆。似乎是在刻意的回避言語,像是不說話不表達,才可以不去想,才可以暫時去摒棄掉情感。
左手拖于右手手踝略前、曲臂。武器在手中端平劍尖直指目標、劍柄末端位肩胛一拳遠。標準的騎士劍突擊準備姿勢。然后加速,加速,加速.....當數(shù)把劍尖抵達弗蘭克林身前一米范圍時,劍尖前進的速度已至巔峰如風馳電掣。
“鏘”雖然還沒有答案,但其實答案并不難思考。單手拔刀式,劍鋒上挑。弗蘭克林的騎士劍,與迎面一柄如飛馳而來的劍尖重重撞擊。在交擊處飛濺起如夜空繁星般閃耀四射的火光。即使籍由先前沖勢帶來的力量,在弗蘭克林更為精純的內(nèi)力的爆發(fā)下。他曾經(jīng)隊友的劍尖仍舊被應聲彈開。
這是一場無可回避的戰(zhàn)斗,任何一件事一旦它的發(fā)展足以危系國家的安危存亡,那么對于軍人而言剩下唯一的選擇便只有戰(zhàn)斗。這是身為一位帝國軍人的最基本操守,不論何時、何地。然,可惜的是自己卻不可能同時抵擋,曾經(jīng)的十三位戰(zhàn)友們合力的進攻。于是自己注定了此戰(zhàn)必死。那么連疑問也不必了,因為理由對于死人來說其實也并不多么地重要.......。
揮斬,揮斬!弗蘭克林雙手持劍,丹田內(nèi)力毫無保留的被催發(fā)至頂點,隨著若炮彈出膛般的撞擊聲炸響,身前另兩柄騎士劍的攻擊也一并被蕩開。弗蘭克林順勢劍交單手側身——長劍直刺。劍尖直指其中一位武器被震開還不及收回的隊友。
“鏗!”也正在這同時,三把沉重的騎士長劍籍由重力,由上而下劈砸在弗蘭克林·凱文長劍的劍刃之上。弗蘭克林直刺的劍勢也連同著一并地被砸落。
凱文將已被砸下的騎士劍劍尖直接拖行在地面,腳尖向前發(fā)力,身形疾迅地后撤,在千鈞一發(fā)間也擺脫了自他身體左右兩翼襲來的數(shù)柄長劍。
躍起,空中擰身,使劍以巒嵐之重鴻軒之勢下劈距身旁最近的一位隊友。弗蘭克林的斗氣于這一瞬也終于毫不吝嗇的外放。外放的斗氣以沉重的力度撞擊在以弗蘭克林為中心半徑10米內(nèi)的八位戰(zhàn)友身體各處。三人應勢被強大的沖撞之力彈飛數(shù)米之外,而其余五人卻已及時運起斗氣與弗蘭克林的斗氣互為抵抗,但饒是如此,他們身形動勢上卻均也被相當程度地暫滯。
被弗蘭克林劈砍的那人也同樣受到外放斗氣的打擊。好在他原本并不處于攻防的中心地帶,這才讓他在應對上有了足夠的準備。在弗蘭克林的長劍斬下前。到底還是極為勉強的筑起防勢。
“轟”又一次騎士長劍之間強大而沉重的撞擊。被弗蘭克林作為攻擊目標轟中的那人,在長劍斬下前,他原就是此次弗蘭克林使用外放斗氣重點打擊的對象,身體已然受了到些許內(nèi)傷。繼而因斗氣震蕩,對他行動上的帶來的干擾,更是令其筑防不穩(wěn)。在這次與弗蘭克林的碰擊完成后,現(xiàn)下他手中武器儼然已被震飛。四肢與內(nèi)腑更是在被震擊后陷入短時間的麻木。難以行動。
弗蘭克林·凱文借勢再次向剛剛被擊退、同時亦是震脫了武器的那名隊友前沖。之間僅僅不足兩米、區(qū)區(qū)不過兩步的距離。卻依舊有三把氣勢剛猛的騎士長劍自身體右側不可擺脫的斬來。弗拉克林前進速度不減反增,咬牙再次催發(fā)丹田內(nèi)力。不足一秒的時間內(nèi),他連續(xù)完成兩次內(nèi)勁的爆發(fā)。就那么硬生生的將其中兩把騎士劍磕開。在他的武器接觸第三把騎士劍時,弗蘭克林·凱文將兩把長劍的劍鋒與劍格相互貼合。手腕借力發(fā)力,最終第三把騎士長劍的劍勢也一并被弗蘭克林用精湛的技巧向著身體的一旁帶開。于此同時左手擰拳發(fā)力。直搗他所追擊地的那名隊友前心所在。
在弗蘭克林·凱文左手打出的拳,距那胸鎧至多僅一公分,眼看木已成舟之時。異變又起。那尚難以移動的戰(zhàn)友雙肩之上赫然同時被一左一右兩只手分別扣住。正是從他身后及時趕至的兩人。拳在向前,可目標卻也在同時被這兩人向后拉拽,就這樣拳與拳的目標發(fā)生了玄妙的、且又絕對平行的運動。僅不足一公分的距離卻直至拳勢耗盡,弗蘭克林也終未能將這足以摧斷心脈的拳勁傾泄在目標的前心。
弗蘭克林·凱文緊急中斷了他繼續(xù)前進的追擊,身形更是被迫停后便立即捷疾地后撤。因為那兩人另一只手中的兩把利劍,此刻也終于從后方趕至。劍尖正直刺逼向他的咽喉。(PS:動作解釋:奔跑中伸手去抓人時,通常雙腳和雙手都是一前一后,且身體一般也會處于側身狀態(tài),這個時候前方的那只手與后方的手大概會有1.5米左右的距離)
喘息....,果然還是不行。無可挑剔的默契的配合。以自己一己之力,終究太過勉強了。弗蘭克林心中默念。喘息,...但是沒有喘息的時間和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