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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狂轟濫炸,封鎖海岸如扼喉 血戰(zhàn)舟山,廿萬神兵齊登陸
作者:趙俊濤   |  字數(shù):9271  |  更新時間:2015-07-21 14:21:39  |  分類:

軍史鄉(xiāng)土

淞滬杭戰(zhàn)役結束后,解放軍三野七兵團除了執(zhí)行警戒和剿匪任務外,還抽調(diào)兵力,繼續(xù)實施戰(zhàn)略追擊,將進攻矛頭直指舟山群島。

舟山群島位于浙江省東北部、杭州灣外的東海中,由舟山、岱山、登步、桃花、金塘、大榭等400多個島嶼組成。舟山群島不僅盛產(chǎn)魚類,景色宜人,而且其軍事戰(zhàn)略位置十分顯要。舟山群島緊扼上海、杭州、寧波三市和長江、甬江、錢塘江三江門戶,素有上海、南京、杭州海上屏障之稱?;仨蹏髁x列強侵略中國的歷史,英、法、日入侵者的鐵蹄都曾踐踏過舟山群島。

在解放軍勢如破竹的攻勢面前,駐守上海和浙江象山半島的國民黨軍自覓退路,一部分逃往臺灣,其余則相繼撤抵舟山群島。到1949年7月中旬,逃到舟山群島的國民黨軍官兵達6萬人,其中包括上海防衛(wèi)司令石覺。

蔣介石在大陸逃跑前夕,對舟山群島就予以很高的重視。據(jù)蔣經(jīng)國后來回憶,蔣介石引退之后,交給他辦理的第一件事情,是希望空軍總部,迅速把定海機場建設起來。蔣介石對這一工程催得很緊,幾乎兩天一催,直到機場全部竣工為止。后來,從舟山定海機場起飛的飛機不僅掩護了湯恩伯的殘兵敗將逃向臺灣,而且還不時空襲上海、杭州等城市。

隨著舟山群島國民黨軍數(shù)量和番號的增加,蔣介石認為有必要建立統(tǒng)一的指揮機構,以便更好地對大陸實施封鎖和對抗解放軍隨時可能發(fā)動的進攻。7月下旬,國民黨軍“舟山防衛(wèi)司令部”掛牌成立,石覺出任司令。在整編部隊,調(diào)整防務的同時,國民黨軍大動土木、修建工事、機場,增調(diào)作戰(zhàn)飛機,為固守舟山作準備。國民黨海軍第一艦隊的五六十艘艦艇也駐泊于舟山,對上海及其以北的港口進行封鎖,禁止外國輪船和國內(nèi)船只進出。國民黨軍在舟山群島的存在,極大地威脅著東南沿海地區(qū)的安全,攻占舟山已成解放軍的當務之急。

早在1949年5月25日,正在指揮部隊進攻上海的粟裕,即提出要七兵團乘勝解放舟山,以阻止上海守敵撤退。由于上海戰(zhàn)事發(fā)展很快,一部分國民黨軍已逃向舟山,粟裕的這一意圖未能實現(xiàn)。5月28日,三野命令七兵團陸續(xù)準備,妥為布置,于絕對有把握時發(fā)起渡海登陸作戰(zhàn),解放舟山群島。

七兵團接到命令后,開始積極籌劃舟山戰(zhàn)役的有關事宜。7月24日,七兵團司令員王建安和副政治委員吉洛(即姬鵬飛)在寧波召開作戰(zhàn)會議,傳達中央軍委和三野關于解放舟山群島的意圖。七兵團雖轄有3個軍9個師的兵力,但能夠用于舟山群島作戰(zhàn)的只有4個師,即二十二軍和二十一軍六十一師。根據(jù)雙方兵力對比和舟山的地理條件,會議確定了先攻占外圍島嶼、后攻占舟山本島的作戰(zhàn)方案。會后不久,參戰(zhàn)部隊相繼進抵浙江鎮(zhèn)海至穿山半島和象山港兩側沿海地區(qū),開始進行渡海作戰(zhàn)的準備工作。

準備進攻舟山的解放軍雖然在數(shù)量上少于國民黨守島部隊,但都是三野的主力部隊,戰(zhàn)斗力較強。擔任主攻任務的二十二軍,原為華野第三縱隊,以擅長攻堅而著名,其軍長孫繼先更是解放軍中的一員猛將。長征途中,曾率17勇士強渡大渡河,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期間,率部參加過多次戰(zhàn)役和戰(zhàn)斗。配屬二十二軍的二十一軍六十一師,也是一支戰(zhàn)功卓著的勁旅。

解放軍準備進攻舟山的部隊雖然兵強馬壯,但面對茫茫大海,卻不敢掉以輕心。各路人馬駐扎停當,即開始征集船只,練習海戰(zhàn)。

在當時,解放軍手中沒有專門的登陸艦艇,而浙江沿海的船只又大部被國民黨軍隊搶走,解放軍只能想方設法征集民船。不少干部趕赴江蘇、山東等地,征集船只和水手。各師、團后勤部門成立了小型修船廠,對殘破不全的船只抓緊搶修。參戰(zhàn)部隊還抽調(diào)優(yōu)秀官兵組建水上集訓隊,練習操縱船只和海上航渡技術。

解放大榭島的解放軍二十二軍某師前沿指揮所

解放軍大規(guī)模征集船只的目的不言而喻,國民黨軍同樣清楚這些船只的用途,經(jīng)常出動偵察機低空搜索,發(fā)現(xiàn)目標后,再由轟炸機水平投彈炸毀。在沒有防空掩護的情況下,解放軍只好對船只進行偽裝,盡量避免被敵機發(fā)現(xiàn)。對在海面上進行訓練的解放軍,國民黨軍飛機、軍艦更不放過。未及攻島,解放軍就付出了很大代價。

國民黨軍在破壞解放軍進攻準備的同時,還大力加強各島防御設施的建設。在灘頭和水中架設、埋置了鹿砦、鐵絲網(wǎng)、竹簽、壕溝、油桶爆炸物、梅花樁等阻礙登陸的設施。各島還普遍修有4~8道防御工事,妄圖以“堡壘”來阻止解放軍的進攻。

面對國民黨軍如此堅固設防的“堡壘化”島嶼,解放軍為減少傷亡并能夠順利實施登陸作戰(zhàn),調(diào)動參戰(zhàn)官兵的智慧,創(chuàng)造出數(shù)以百計可以有效地對付國民黨軍的各種防御設施的渡海作戰(zhàn)器材。其中既有通過壕溝、鐵絲網(wǎng)的竹梯橋、還有船用炸藥發(fā)射筒、水上漂雷、長桿炸藥投放器、螺旋槳炸藥推進器等進攻武器。國民黨東南軍政長官陳誠獲悉情報后,憂心忡忡,急電舟山防衛(wèi)司令部:共軍近來使用“飛雷”和“加重手榴彈”兩種武器,爆炸威力大,要當心對付。這一期間,解放軍還使用新式器材進行了模擬的戰(zhàn)術演習,成功地摧毀了假設的工事。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籌備,解放軍開始展開攻島戰(zhàn),大榭島最先為二十二軍所奪。

8月17日20時,二十二軍六十四師的部隊在夜幕下,把隱蔽在河灣港叉內(nèi)的200多條船只運至起渡場,用蘆葦和雜草偽裝起來,軍屬山炮團的炮兵們手拉肩扛,把大炮秘密運進發(fā)射陣地。靠著夜幕的掩護,解放軍幾千人的軍事活動未被國民黨軍發(fā)現(xiàn)。18日白天,國民黨軍飛機照舊前來偵察,未見一點異常,毫無目標地掃射襲擾一番后揚長而去。

18日18時30分,解放軍按預定計劃發(fā)起攻擊大榭島的戰(zhàn)斗。指揮員一聲令下,兩顆信號彈飛上天空,所有大炮一齊向守島的國民黨軍七十五軍十六師四十八團陣地轟擊。島上的不少地堡、工事被熾烈的炮火吞沒,島外海面上的兩艘敵艦也在炮聲中逃遁。

19時,穿山鎮(zhèn)西面的海岸升起3顆白色信號彈。解放軍六十四師一九團和六十六師一九六團二營共4個突擊營,分乘130條民船,乘風破浪駛向大榭島,解放軍炮兵隨即向島縱深進行延伸射擊。

解放軍船隊沖破守軍火力的攔阻,只用15分鐘即駛抵大榭島南部岸灘。登陸部隊跳水上岸,迅速破除各種障礙物,搶占灘頭陣地。登陸成功后,解放軍兵分三路,向守軍發(fā)起猛烈進攻。國民黨軍難以招架,紛紛繳槍投降。經(jīng)過一番廝殺,解放軍搶占了島東北的渡口,并將殘余國民黨軍包圍在七項山。

七頂山是大榭島的主峰,國民黨軍四十八團的指揮所就設在這里。全島潰散的國民黨軍都集中到這里,居高臨下,阻擊解放軍的進攻。解放軍一九團團長周志誠十分清楚,如果不在拂曉前攻占七頂山,一旦國民黨援兵突至,戰(zhàn)局就會逆轉(zhuǎn)。于是,他急令各營南北夾擊,向七頂山發(fā)起猛攻。

扼守七頂山的國民黨軍困獸猶斗,依托有利地形同解放軍展開陣地戰(zhàn)。解放軍采取小股多路的戰(zhàn)術,突向山頂。據(jù)守山間地堡的國民黨軍軍士訓練隊特別頑固,接連擊退解放軍一個排的3次進攻。該排最后只剩王傳根、張銀華、龐恒慶3名戰(zhàn)士,3人互相配合,炸掉地堡,全殲軍士訓練隊,殺開一條血路。經(jīng)過徹夜激戰(zhàn),解放軍于19日拂曉攻占七頂山。國民黨軍四十八團團長也在戰(zhàn)斗中被擊斃。

19日中午,國民黨軍派出1個團的兵力,分乘5艘軍艦,在飛機和艦炮掩護下,企圖奪回大榭島。這些國民黨軍在大榭島北部登陸后,很快占領了姜師山下的部分灘頭陣地。

見國民黨軍援兵上岸,解放軍營長張修良立即命令部隊進行火力反擊,他還向剛被俘虜?shù)膰顸h軍炮兵交待任務,要他們立即調(diào)轉(zhuǎn)炮口轟擊岸灘的國民黨軍船只和人員。在猛烈的炮火下,國民黨軍靠岸的木船大部分被擊沉。解放軍隨即發(fā)起反擊,國民黨軍四散潰逃。

入夜,大榭島的槍炮聲仍未停息,解放軍還在搜剿被擊潰的國民黨軍。二營副教導員鞏文明率領4個排搜索至海邊,他從俘虜口中得知,上岸的國民黨軍都退縮到海邊礁石后側。他立即指揮各排逼近礁石,并虛張聲勢地高喊:“四連向左、六連向右,三連跟我沖!”解放軍的追擊炮也向礁石叢開火,掩護戰(zhàn)士們沖鋒。躲在礁石后面的國民黨軍見難以藏身,只好舉手投降。包括副團長李紹信在內(nèi)的330名國民黨軍官兵全部成了解放軍的俘虜。此戰(zhàn),解放軍共殲敵1448人。

大榭島為解放軍所輕取,使駐守梅山島的國民黨軍1個團聞風喪膽,兵無斗志,急忙撤向六橫島,二十二軍即令六十一師進占梅山島。大榭島一戰(zhàn),解放軍初試鋒芒,創(chuàng)出了解放舟山的良好開端。

解放軍旗開得勝,國民黨軍大為震驚,舟山防衛(wèi)部嚴令部隊加強戒備,同時派出軍艦,對解放軍的渡海船只進行轟擊。

國民黨軍艦不時前來襲擾,解放軍炮兵決心予以痛擊。炮兵觀測員用炮隊鏡觀察敵艦航行的速度,找出敵艦在不同潮流和不同航線上行駛的規(guī)律,然后計算出敵艦在海面上前進的不同速度,把敵艦可能來的航線,都標出射擊的目標,并把距離等數(shù)據(jù)列出表格,做好預先射擊的準備工作。

9月7日午后,一艘國民黨海軍的炮艦,從象山港方向駛至梅山島和六橫島之間海面,向駐有解放軍的眠牛山、貝塔山、炮臺山一線開炮轟擊。

發(fā)現(xiàn)敵艦來襲,解放軍觀測所里的炮隊鏡轉(zhuǎn)動鏡頭,將目標緊緊盯住。這艘炮艦剛從撲蛇山島東側海上露頭,解放軍一個山炮連立即開火,在相隔13里的距離上,準確命中敵艦。敵艦頓時冒出濃煙烈火,解放軍炮兵陣地上歡聲一片。直到深夜,這艘美制炮艦還在海面上燃燒。

解放軍初戰(zhàn)得手,七兵團決心再接再厲,將攻打金塘島作為舟山戰(zhàn)役的第二仗。拿下金塘島,連同大榭島一起,就可以從西、南兩面構成進逼舟山本島的態(tài)勢。金塘島是舟山群島的第三大島,與浙江大陸相隔26海里。據(jù)守該島的是國民黨七十五軍一二師和軍屬炮兵營,共3500人。

9月初,二十二軍軍長孫繼先,政治委員丁秋生,召開作戰(zhàn)會議,部署進攻金塘島。經(jīng)過研究,二十二軍決定由六十六師和六十四師4個團組成登陸突擊梯隊,在炮兵掩護下,于夜間渡海強行登陸。隨后,參戰(zhàn)部隊加強了對金塘島的偵察,并根據(jù)作戰(zhàn)方案進行了臨戰(zhàn)訓練。

9月底,解放軍的各項準備工作基本就緒,恰逢浙東連降特大暴雨,山洪狂嘯,海潮倒灌,到處一片汪洋。由于道路、橋梁、海堤、碼頭損壞嚴重,解放軍炮兵難以機動,作戰(zhàn)物資也無法運輸。當?shù)卣⒓淳o急動員民工,搶險救災,配合解放軍運送部隊和物資,使進攻金塘島的計劃未受大的影響。

10月2日,解放軍準備發(fā)起攻擊金塘島的戰(zhàn)斗,可是當天浙東地區(qū)大雨滂沱,海霧彌漫,海上更是白浪滔天,炮兵看不到射擊目標,船只更無法航行,解放軍雖已登上戰(zhàn)船,但戰(zhàn)斗只得推遲。

3日上午,天氣仍未好轉(zhuǎn)。解放軍指揮員甚為焦急,如果過了10月4日的平潮期,船只將無法靠岸,戰(zhàn)斗就要推遲半月,舟山戰(zhàn)役進程勢必受到影響。為了不錯過可能出現(xiàn)的好天氣,指揮員命令炮兵做好射擊準備,突擊梯隊登船待命,同時請來當?shù)赜薪?jīng)驗的老漁民,觀察和分析氣象變化。

到了17時30分,天氣情況終于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海面上刮起東南風,雨停霧散。指揮攻島的軍師首長見狀大喜過望,都步出指揮所,只見敵岸的景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炮兵立即進行試射,觀察所報告“效果很好”,老漁民也估計好天氣可以保持幾個小時。二十二軍副軍長張秀龍當即下令:“開炮!”配置在穿山半島北岸、齒蟒和大榭島的49門火炮將上千發(fā)炮彈砸向金塘島。

18時30分,解放軍登陸船只開始起航,300多條戰(zhàn)船直撲金塘島。六十六師指揮所和張副軍長亦乘船跟進。解放軍船至中途,天氣突變,大雨傾盆,但船隊冒雨疾進,僅用75分鐘就進抵金塘島岸灘。

解放軍的一個突擊營最先駛近金塘島橫蘭附近的海岸。戰(zhàn)士們頭戴墨綠色的鋼盔,身披帶有USA字樣的美國海軍救生袋,手持各種輕重武器,緊盯著前方。在距岸400米處,突擊營發(fā)出3發(fā)綠色信號彈,看到這一信號,掩護登陸的炮火立即向后延伸。船隊的數(shù)十挺輕重機槍也一齊向岸上掃射。守軍的炮火也愈加猛烈,曳光彈在海面上飛舞,一股股水柱在船隊中間騰起。

在震耳的槍炮聲中,解放軍一連四班的戰(zhàn)船首先沖到岸邊。副排長高繼茂抓住岸邊的亂草,登岸向敵人掃射。敵人扔過來的手榴彈在船邊爆炸,舵手謝裕新接過負傷的戰(zhàn)士手中的沖鋒槍,沖上岸去。高繼茂用手榴彈和沖鋒槍,將地堡內(nèi)的守軍打得落荒而逃。三連五班的船靠岸時,遭到守軍三面火力的封鎖,曳光彈打得小船一片通紅,兩枚手榴彈也在船上爆炸,船上有7人傷亡。其他戰(zhàn)士端著湯姆式?jīng)_鋒槍,冒死進攻,奪占了灘頭陣地。

解放軍奪占灘頭陣地后,后續(xù)船只源源靠岸,登陸部隊兵分多路,向縱深進攻。國民黨在5公里的正面布置了2個營,頂不住解放軍9個營的進攻,很快全線潰逃。在敗退時,又遭到解放軍延伸炮火的轟擊,死傷慘重。解放軍冒雨沖殺、很快占領了金塘島南半部。國民黨軍一二師主力損失過半,其師長朱式勤無可奈何地向舟山防衛(wèi)司令石覺報告:“傷亡慘重”,并向副司令請求“速派海陸空軍增援”。由于天氣惡劣,國民黨軍岱山、定海機場的飛機根本無法起飛,見援兵無望,殘余守軍紛紛向金塘島北的瀝港撤退,在那里停著幾艘軍艦,朱式勤此時已跑到艦上指揮。

為了全殲守軍,解放軍冒雨追擊。一九六團于5日拂曉攻占瀝港,斷敵退路。國民黨軍一二師主力大部被殲,少量殘敵急忙乘小船逃向與金塘島一水之隔的大鵬島,想從那兒劃船撤往軍艦。解放軍在瀝港找到幾條船只,在機槍火力掩護下,飛渡海汊,直撲大鵬島,將殘敵消滅。金塘島戰(zhàn)斗,解放軍共斃、傷俘國民黨軍少將副師長李湘萍以下2409人。

解放軍相繼攻占大榭、梅山、金塘等島嶼,將舟山本島的外圍防線撕開一個大缺口。駐守六橫島和蝦嶼島的國民黨軍二二一師,自知難以抵御解放軍的進攻,為避免被各個擊破,匆忙撤往舟山本島。解放軍六十一師隨即進占兩島,并開始準備進攻桃花島。

解放舟山群島的運輸工具主要是漁船

桃花島位于六橫島和登步島之間,也是舟山群島的一個大島,是舟山本島東南的屏障。該島守軍為交警第九總隊和青年軍二二一師的一個營。

解放軍六十一師經(jīng)過短期準備,于10月18日發(fā)起對桃花島的進攻。16時40分,解放軍炮兵開始進行火力襲擊。一小時后,擔任登陸突擊的4個營從蝦峙島一線起渡,沖向桃花島。解放軍登陸后,經(jīng)一夜戰(zhàn)斗,于19日晨占領桃花島北部的兩個渡口。國民黨軍走投無路,被圍于282高地。11時,解放軍集中兵力,發(fā)起猛攻,將守軍全部消滅。解放軍僅用不到20小時就攻克了桃花島,國民黨軍損失1800余人。

舟山群島的外圍屏障由金塘、六橫、桃花、登步等島嶼構成,隨著桃花島的易手,國民黨軍阻擋解放軍進攻舟山本島的屏障只剩下了登步島。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局面,陳誠、桂永清等臺灣國民黨的軍界要員,于10月中旬專程趕往舟山本島,策劃加強防務,決定成立“東南軍政長官公署舟山指揮部”。委任郭懺為主任,丁治盤為副主任,石覺為副主任兼舟山防衛(wèi)司令,統(tǒng)一指揮駐守舟山的陸??杖姟Ec此同時,國民黨軍不斷調(diào)兵遣將,其海軍第一、第二艦隊調(diào)駐舟山本島和長涂島,為了保障重型轟炸機起降,岱山機場也在加緊擴建。國民黨八十七軍二二一師師長吳淵明親率1個團又1個營的兵力,增防登步島。島上守軍不斷加強防御,搶修工事,增設各種障礙物、爆炸物,企圖死守登步島。

萬船競發(fā)解放舟山群島

解放軍連續(xù)攻克敵島,七兵團和二十二軍決定乘勝拿下登步島,進攻時間定于11月3日。擔任進攻的六十一師決定以5個營兵力組成登陸突擊梯隊,其中3個營為第一梯隊,1個營為第二梯隊,另以1個營為預備隊。發(fā)起進攻時,駐桃花島的炮兵將提供火力掩護。

11月3日22時,解放軍第一梯隊3個營冒雨起渡,桃花島的炮兵向登步島猛烈開炮。在極其惡劣的天氣中,解放軍有7個半連在登步島登陸。國民黨守軍難以抵敵,被殲8個連,其余的殘兵敗將扔下槍支、電臺、報話機,逃離陣地。戰(zhàn)至4日拂曉,解放軍俘敵500余人,控制了全島四分之三的地區(qū),國民黨軍退守島北雞冠礁一帶,固守待援。

由于風向、潮汐等條件的限制,解放軍第二梯隊船只無法起渡,第一梯隊全力進攻,終因兵力不足而無法在短時間內(nèi)全殲守軍,島上戰(zhàn)斗呈膠著狀態(tài)。4日上午7時,國民黨軍剛由汕頭調(diào)來的六十七軍4個團乘艦增援登步,空軍也頻繁出動,對解放軍的陣地和桃花島的炮位進行轟炸,并阻斷了兩島之間的海上交通。國民黨軍援兵迅速上島,戰(zhàn)場形勢急轉(zhuǎn)直下。

在飛機和艦炮火力掩護下,國民黨軍向解放軍發(fā)起集體沖擊。解放軍只有7個半連的兵力,但卻要抵擋國民黨軍4個團的進攻,雙方在炮臺山、流水巖一線展開激戰(zhàn),國民黨軍連續(xù)5次進攻都被打退。國民黨空軍轟炸機將炸彈成堆投向流水巖,艦炮和地炮也全力向解放軍發(fā)射,掩護成連、成營、成團的步兵發(fā)起新的攻勢。解放軍一八三團的3個連浴血奮戰(zhàn),彈藥耗盡后,就使用刺刀、鐵鍬、石頭,同敵人展開肉搏。戰(zhàn)士袁秀和用六炮炮身砸死4個國民黨兵。戰(zhàn)至最后,這3個連只剩下40多人,在二連指導員魏國民率領下,守住了陣地。堅守炮臺山的1個連,打退國民黨軍4次沖鋒后,只剩下幾個人。國民黨軍傷亡慘重,卻始終未能攻克解放軍的陣地。

夜幕降臨后,解放軍第二梯隊和預備隊各1個營,以及第一梯隊登陸未成的1個半連和師直3個連,渡海增援登步島。這些部隊上岸后,消滅了部分國民黨軍,但敵人仍在數(shù)量上占有優(yōu)勢。

5日天亮后,國民黨空軍繼續(xù)出動,先后起飛55架次,轟炸登步島的解放軍陣地,同時壓制桃花島上的解放軍炮兵火力。其海軍艦船又運來新的援兵。解放軍雖已殲敵3200余人,但自己也傷亡了1400多人,在短期內(nèi)難以調(diào)兵增援登步島的情況下,六十一師為避免全軍覆沒,決定將登步島部隊撤回桃花島。5日夜晚,解放軍派出兩個班,吹響沖鋒號,向敵人發(fā)起佯攻。國民黨軍誤以為解放軍要發(fā)起反攻,馬上轉(zhuǎn)入防御。這時,島上的1000多名解放軍帶著傷員和俘虜,登船撤離,返回桃花島。直到第二天上午,國民黨軍飛機還向登步島投下大批重磅炸彈,但是解放軍陣地始終悄無聲息,這時國民黨軍才發(fā)覺上當,解放軍早已撤回桃花島。

解放軍對登步島攻而不克,國民黨當局借機大肆宣傳,吹噓所謂的“登步島大捷”,其第六十七軍一個師也改名為“登步師”。實際上,國民黨軍的損失遠遠超過解放軍。

登步島戰(zhàn)斗后,雙方海上零星交火仍有發(fā)生。11月21日,解放軍一九五團“安保全排”(英雄安保全生前所在的排)排長邢繼友,率領一個水手班,由大榭島乘船駛往金塘島。船至黃牛礁,突然與國民黨軍兩艘炮艇遭遇。解放軍船上僅有步槍7支,湯姆式?jīng)_鋒槍2支、以及30余枚手榴彈,在火力上處于劣勢。國民黨軍炮艇依仗艇大炮多,直向解放軍帆船駛來,命令落篷繳槍。邢繼友臨危不懼,命令全船作好戰(zhàn)斗準備。待敵炮艇駛至帆船7米處時,邢繼友大聲喊“打”,沖鋒槍、步槍、手榴彈一齊向炮艇開火。炮艇因距離近,火力無法發(fā)揮,只好帶傷撤出戰(zhàn)斗。解放軍無一傷亡,勝利駕船返航。

國民黨軍為了進一步加強舟山的防御,從11月起,又先后從臺灣、金門抽調(diào)第十九軍等部隊增援舟山,舟山守軍增至5個軍16個師,加上海、空軍和特種兵部隊,總兵力增加到12萬人。12月31日,蔣介石召開秘密會議,提出“攻勢防御”戰(zhàn)略。會后,駐守舟山的國民黨軍多次舉行陸??杖娐?lián)合演習。其海軍以舟山為基地,加緊襲擊解放軍海上運輸隊,并在長江口以南航道布雷,其空軍利用定海機場,不斷轟炸上海和江浙沿海重要目標,阻止解放軍向華東沿海集結船只。國民黨特工頭子毛森也到舟山組織、派遣特務和小股武裝,潛入大陸進行暗殺、爆破活動,襲擾江浙沿海地區(qū)。

中共中央對舟山戰(zhàn)役極為關注,多次作出重要指示。11月4日,中央軍委指示參戰(zhàn)部隊,要力戒驕傲輕敵情緒,采取慎重態(tài)度,集中優(yōu)勢兵力,充分做好再戰(zhàn)準備。11月14日,毛澤東根據(jù)金門、登步島作戰(zhàn)失利的教訓,致電三野,指示說:舟山作戰(zhàn)必須集中足夠兵力,充分準備,如果準備不周,寧可推遲發(fā)起攻擊的時間。三野于是決定將對舟山的攻擊推遲到1950年的1月或2月,以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11月22日,粟?;仉娭醒胲娢?,分析蔣介石有可能因金門、登步兩戰(zhàn)斗受到鼓勵,以臺灣兵力增強舟山、金門諸島。這樣,雖然增加了我們攻占舟山金門諸島的困難,但如能在這些島上盡殲蔣軍,則對將來攻臺行動在政治上軍事上均屬有利?;谶@一考慮,粟裕要求延長攻擊舟山的準備時間。

解放軍士兵登島作戰(zhàn)

中央軍委和毛澤東同意粟裕的意見,并根據(jù)他的建議,決定從成立不久的??哲娭谐檎{(diào)部分部隊配合陸軍作戰(zhàn)。三野先后把二十一軍1個師和二十三、二十四軍調(diào)往浙東,原準備渡海攻臺的九兵團也奉調(diào)參加舟山戰(zhàn)役。這樣,解放軍的總兵力超過舟山守軍。12月上旬,粟裕遵照毛澤東的指示,親赴浙東,召集七、九兵團高級干部研究三軍聯(lián)合渡海作戰(zhàn)方案。

從12月開始,三野在華東局支持下,會同蘇、浙、皖、魯、滬有關地區(qū)黨政機關,開始進行解放舟山的總體戰(zhàn)役準備。華東黨政機關從山東和蘇皖征調(diào)了大量帆船,由鐵路運至浙東、蘇南沿海,部分船只還加裝了汽車發(fā)動機,成為機帆船。解放軍用于進攻舟山的船只總數(shù)達2000余艘,可以一次運載10萬人以上部隊實施登陸。

4月25日,華東軍區(qū)遵照中央軍委的意圖,召開陸海空三軍聯(lián)合作戰(zhàn)會議,確定了進攻舟山的方案。決定七、九兵團以6個軍約20萬人組成南北兩個登陸突擊集團,分由七兵團司令員王建安、九兵團司令員宋時輪指揮,在??哲娕浜舷拢珰瀲顸h守島部隊,完成解放舟山群島的戰(zhàn)役任務。

臺灣國民黨當局5月1日獲悉海南島失守,不久又得知三野將對舟山發(fā)起全面進攻,并且預料到解放軍對舟山是志在必得。而當時國民黨僅剩的陸軍部隊的三分之一在舟山,如再遭殲滅,守衛(wèi)臺灣就會更加困難。權衡再三,國民黨當局決定將舟山守軍撤往臺灣。

5月7日,國民黨軍舟山防衛(wèi)司令石覺秘密赴臺,聽取棄守舟山的最高指示,隨后,國民黨軍一些重要將領親臨舟山策劃密商,決定從十三日開始撤退。為了隱蔽撤逃企圖,國民黨軍佯稱“反攻”,大造奪回金塘島的聲勢,并頻繁轟炸、炮擊浙東沿海地區(qū)和舟山外圍島嶼,嚴密封鎖航道。撤退前,國民黨軍采取“拂曉包圍,黎明攻擊”的辦法,在各個村莊大肆抓丁,島上共有兩萬多名青年男女被劫往臺灣,不愿上船者慘遭殺害。國民黨軍還對舟山的重要設施進行了破壞,花費4000萬銀元修建的定海機場在爆炸聲中變得面目全非。12萬守軍分批登船,混亂不堪。國民黨軍七十五軍十八團團長的座騎被擠掉落海,這位團長自顧不暇,奪船而去。在沈家門碼頭上,一艘輪船在開航時觸雷爆炸沉沒,船上的國民黨軍紛紛跳船逃命。從定海城到干攬碼頭,一路上盡是子彈、炮彈、軍鍋、汽油桶、軍服等物品,不少美造大炮卡車也被扔在一邊,無人過問。

5月16日,三野獲悉舟山守軍撤逃,即令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軍提前渡海,進占舟山本島和外圍島嶼。17日,解放軍占領舟山本島。18日,二十一軍占領普陀山、朱家尖,二十二軍占領岱山。19日,二十二軍占領長涂島。至此,舟山群島全部解放。整個舟山戰(zhàn)役,從戰(zhàn)前準備到戰(zhàn)役結束,共歷時10個月,殲滅國民黨軍8000余人。這一戰(zhàn)役,雖未能實現(xiàn)全殲國民黨守軍的目的,但打破了國民黨軍對長江口的封鎖和對上海及江浙部分地區(qū)的空中威脅,使部隊受到了渡海作戰(zhàn)的鍛煉。

舟山解放后,中央軍委在給三野的賀電中指出,舟山群島的解放,粉碎了國民黨軍對長江口的封鎖,為保衛(wèi)海防安全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三野部隊勇克舟山,渡海作戰(zhàn)的信心和勇氣倍增,征塵未洗即投入進攻臺灣的戰(zhàn)役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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