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上次沒有送出去的水晶娃娃,智修的面孔漸漸地和娃娃重疊在了一起,我已經走火入魔了,腦子里除了智修就是智修,回想著茶餐廳里的那句話“這才是和我分手的主要原因吧”。
不是,不是這樣的,你干嗎要這么說呢。天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但是……但是……我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了,我們兩個又偏偏是不善于對感情主動的魔羯座,這真的很悲哀。
第二天到了學校,今天早上是我和瑞夢上高中以來第一次沒有開早會,兩個人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各自煩惱著自己的事情。我無意間看見了同桌手機上面的大頭貼,是她和男朋友的照片,他們的臉貼得好近啊,真是親密無間,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和智修連這樣的大頭貼都沒有。幸虧沒有,要不然現(xiàn)在看見會更難過。
在學校上課真是度日如年,一節(jié)課明明只有45分鐘,可是我卻覺得過了兩個小時。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的鈴聲響起,同學們今天的“牢獄”生活終于結束了,一個個都興奮地朝教室外面沖,當然我和瑞夢除外。我倆背著書包,垂頭喪氣地向校門口走去,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不是智修,不是佑俊,而是明城。
“喂!‘青蛙’王子來道歉了,還不過去?!蔽逸p輕地推了瑞夢一下。
“昨天回家反省了嗎?”瑞夢有些小得意地問。能看到這對活寶和好也是一件好事啊。
“我不是來找你的,我來找藍貝。”明城面無表情地繞過了瑞夢,走到我的面前。
“我?”
“快去醫(yī)院,智修出事了?!?/p>
轟隆一聲,我的腦子里頓時打起了旱天雷。
“出什么事了?”我抓住了明城的膀子急切地問。
“昨天他和任優(yōu)優(yōu)回醫(yī)院的時候,路上遇到了州立英華高中的人?!?/p>
州立英華高中?他遇到了動物集團的人,那不是死定了嗎?
“雙方又發(fā)生了肢體沖突……”
明城眉頭緊鎖,看他說話的樣子,智修一定二次受傷了,我的眼淚刷地流了下來,立刻把書包扔給了瑞夢:“幫我把書包拿回家,媽媽要是問我,就說我有事,一會兒回去?!?/p>
我現(xiàn)在跑步的速度絕對不會比哪個田徑運動員慢,自從認識智修以后,我的運動神經日益發(fā)達,再這樣下去,我是不是都可以進國家隊了?
呼……呼……呼……喉嚨已經干得發(fā)澀了,明明是寒冷的季節(jié),我卻是一身大汗。智修,我來了,不管你是否愿意看見我,也不管和任優(yōu)優(yōu)之間的約定,我現(xiàn)在要趕去你的身邊,你要等我,要等我……
“智修!”我沖進了病房大喊一聲。不過……這是什么情況,我愣住了。
佑俊、任優(yōu)優(yōu)、江蔚希,還有幾個北倫的男生……
“藍貝,你腳上裝輪子了跑那么快?”明城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
現(xiàn)在加上后來趕到的明城一共六個人圍在智修的床邊,他們的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我這個不速之客,其中以任優(yōu)優(yōu)的眼神最為犀利。但是我現(xiàn)在也管不了許多了,我的腦子里只有智修(其實小腿已經抽筋了)。
“藍貝,你來了?!庇涌∽顬橛焉频睾臀掖蛘泻簟?/p>
“智修……智修怎么樣了?”
“還好有警察巡邏路過,智修只是受了點皮外傷?!?/p>
“你來干嗎?給我出去,都怪你當初招惹那些流氓,要不是你智修也不會成現(xiàn)在這樣?!比蝺?yōu)優(yōu)雙眼含著淚,憤怒地向我叫喊著。、
這個女人居然把責任全部推卸到了我的身上,當初是誰先打電話給智修的?算了,我懶得和她計較這些,不顧她的阻攔,我再一次沖到了智修的床邊。
“智修,怎么會弄成這樣?”我心疼地看著臉上又多了幾道傷口的陳智修。
“不想看見你,出去。”一開口就是這種無情的話。
“我真的很擔心你?!?/p>
“不需要,我有朋友在,你的擔心是多余的,馬上給我出去?!弊詈笠痪渲切蘼曀涣叩睾鹆顺鰜?。
“聽見沒有,現(xiàn)在是智修叫你出去,還死皮賴臉的干嗎?”現(xiàn)在發(fā)話的是江蔚希,這個狗腿子,這里哪有她說話的份啊。
“你給我閉嘴?!边@句話不是我說的,是佑俊無法忍受了。
“出去,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敝切拊僖淮斡昧阆露鹊谋渖ひ粽f道。
“你們還要繼續(xù)在這里騷擾智修嗎?沒聽見他讓你們出去嗎?”任優(yōu)優(yōu)再一次地下了逐客令,而我因為智修的冷漠,已經變得全身僵硬,沒有知覺,就知道是被拉出去的,至于是誰相信不要我多說大家也清楚,除了佑俊,別無他人。
“沒事吧?”
“你不該拉我出來,我有好多話還沒和智修說呢?!?/p>
“已經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智修根本聽不進去你的話,而且有任優(yōu)優(yōu)在場你們根本沒有辦法談話?!?/p>
“那我也要說,我要告訴他我有多喜歡她,我要告訴她任優(yōu)優(yōu)是怎么樣的人,我要告訴他……我……”我已經泣不成聲,我有太多的話要和他說,這些話就像大石頭一樣壓在我的胸口,我已經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要這樣,現(xiàn)在的時機不對,我先送你回去,智修在這有人照顧,過兩天,等大家都冷靜下來了再說吧?!庇涌o論在什么時候都那么理智。
晚上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后悔和任優(yōu)優(yōu)的約定,后悔自己為什么輕易放棄,明知道智修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卻向他說出好聚好散那種話,我的腦子一定缺根弦。不行,不可以再這樣坐以待斃了,.再這樣下去我和智修就真的結束了,明明是相互喜歡的,為什么卻不能在一起,這不是太可笑了嘛!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看看床頭柜上的手表,已經陜11:00了。絕對不是一個出門的好時候,但是我已經顧不得許多了,也不管巨大的摔門聲音是否會驚擾到家人,我摔上大門跑了出去。
瘋了似的朝醫(yī)院飛奔,不坐任何的交通工具,一溜小跑地來到了醫(yī)院,已經到了深夜醫(yī)院大門緊鎖,門口的保安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不知道他們院長看到這幕場景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憑借上次爬學校后門的經驗,我噌噌幾步就爬了進去,動作之嫻熟不亞于動物園的猴子。
這該死的醫(yī)院,小氣死了,走廊上連盞燈都不開。不過沒關系,通往智修病房的路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到了,就是這里,只要走進這扇門,不管智修會說出怎樣令我傷心的話我都不會退出來,就算現(xiàn)在在他面前顏面盡失我也無所謂了。
“陳智修,我有話對你說?!?/p>
天吶!騙人,不會這樣的……不會這樣的……現(xiàn)在呈現(xiàn)在眼前的一切畫面都是幻覺,我一定是被鬼蒙住眼睛了,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使勁地揉著眼睛,不停地告訴自己這是幻覺,可是現(xiàn)實卻一次次地提醒我這是真的……任優(yōu)優(yōu)和智修躺在一張病床上,見有人進來她驚慌失措地穿上了衣服,陳智修則是一臉的倦容,慵懶地翻了一個身,看來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我站在這里。真是骯臟,在醫(yī)院里,在如此皎潔的月光下居然做出那么下流的事情,真是一對狗男女!!
我突然覺得像被人抽了筋一樣,整個身體都癱軟了下來,無力地拖著腳跟一步步地離開現(xiàn)場。在看那些言情劇的時候,總能看見痛徹心肺、撕心裂肺這樣的成語,現(xiàn)在這兩句詞用在我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時一切才剛剛開始,我拿著打開未來的鑰匙……”聽著手機里冰冰剛剛開始的鈴聲,我的心突然地恢復了知覺,眼淚黃河泛濫一般奪眶而出,終于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許有些單純幼稚,對世界的熱情不曾喪失……”鈴聲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可是現(xiàn)在的我連拿出手機的力氣都沒有,音樂一直在響,打給我的這個人真夠執(zhí)著的。我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一看顯示,原來如此執(zhí)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佑俊。
“喂!”我的嗓音極其沙啞,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出來我的聲音。
“你的嗓子怎么了?下午不是這樣的。”佑俊的語氣充滿了關切與擔心,本來想忍一下的,但是卻哭得更厲害了。
“我在醫(yī)院,佑俊,我的心好像被掏空了,我……我已經……”
“你在那里不要動,我馬上過來,一定要等我,一定……”
耳朵里突然響起了音樂聲,手機的電用完自動關機了,哼,連手機都欺負我,想找個人哭訴都不行。老天爺,你就那么討厭我,就那么討厭我嗎……
突然刮起了陰森森的風,冰冷的空氣狠狠地刺激著我的身體,好啊,刮吧,盡管刮,是不是還要下雨,那就來吧,反正連天都討厭我,那就繼續(xù)這樣折磨我好了。風越刮越大,我已經覺得身體撐不下去了,緊緊地抱住手臂蜷縮著。
“藍貝!”我覺得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努力地睜開已經僵硬掉的眼皮,來人的身影漸漸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