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去你關(guān)默默的地方看看,說不定會有什么蛛絲馬跡?!眴炭《髡f。
“好?!蔽液鋈话l(fā)現(xiàn)這個男生好冷靜、沉穩(wěn)。
我?guī)е鴨炭《鱽淼叫∥荩屑毑榭础?/p>
“繩子是被解開的,肯定是被人弄走的,如果是默默想逃跑,它只會咬?!眴炭《鬟吙催呎f,“默默每天早上六點都要出去方便,這里沒有方便的痕跡,默默肯定是在夜里被人解走的?!?/p>
“夜里?沒有人看到我將默默關(guān)在這里呀?”我很吃驚地問,仔細想了想,就是沒人看到狗在這里的,而且附近的人都知道這房子是閑置的,幾乎沒人會過來。
“那你帶默默走的時候呢?沒人看到嗎?”
我努力想了想,搖頭?!爱敃r光想著你別出來看到,拿了鴨腿逗著默默就領(lǐng)跑了?!蔽依⒕蔚卣f。
“說不定是有人早盯上默默了?!眴炭《骱龅卣酒饋?,“肯定是的,走!”
哇,我感覺喬俊恩有點福爾摩斯的樣子,我們像是在尋著蛛絲馬跡尋找做案真兇,撲朔迷離。
“很多人都知道爺爺喜歡默默,因為抓默默總比抓我容易得多,敲詐勒索的金額絕對不低。”車上,喬俊恩給我解釋,“已經(jīng)有過兩次默默被人抓走了。”
“你是說,默默又落到壞人手里了嗎?”
“我們先去找找,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那么幸運。默默上次被偷走時,是自己逃出來的,希望它平安無事?!?/p>
一想到默默會受到折磨,都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的心就針扎般難受?!皢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蔽一谢秀便保竽X一片空白。
“都什么時候了?說過了,把默默找回來就好了,而且,即使沒有你,那些人也會想辦法把默默弄走的?!彼碱^擰得緊緊的,像在想著什么。
“我們,現(xiàn)在去哪?”難道他有辦法對付那些人了?
“回家?!?/p>
“回家?我們不去找默默了?”
“回家,等電話,說不定他們已經(jīng)發(fā)傳真到家里了。不能讓爺爺看到,爺爺現(xiàn)在需要心靜,需要休息?!彼行┎荒蜔?,很急迫。
“少爺,不好了,這是傳真,默默在他們手上!”我們的車剛開到喬俊恩的家門口,就有人沖出來。
隔著門,我看到院里很多花都落了,但路兩邊又換上了四季常綠的小樹,青翠鮮綠。喬俊恩每天都會在院子里散步欣賞風景嗎?晨光中,一身便裝的他更有風采,更加瀟灑……
“拿來!”喬俊恩跳下車從阿姨手里奪過傳著,“別告訴爺爺,就說默默沒事,很快就回來了?!?/p>
“好,少爺,你要小心。洛先生來過電話,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他可能已經(jīng)報告警察局了。”
“好,知道了。”喬俊恩答應著,開了車就往外走。
“他們說什么?”
“讓拿一百萬去贖默默,說狗在他們手上。”
“啊,那怎么辦?”
“我知道在哪?!彼幚涞乜跉?,像所有事都掌握在手中了。
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他并不像我想的富家子那樣,都是只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什么都不會。關(guān)鍵時刻,才知道,他是如此冷靜,如此強大,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什么事都難不倒,即使是艱難險阻也一樣順利通過。
“默默一定沒事的。”我說。傳真上寫著,在北山與南山的路口處交接,一手交錢,一手交狗。
“喬俊恩,有默默的消息嗎?”喬俊恩的車載電話響了,是洛唐的聲音。
“洛唐、洛唐,我們現(xiàn)在去救默默?!蔽壹奔比缕饋?。
“于香,你也在?!”
“唔?!蔽铱匆谎蹎炭《?,他不說話,臉色鐵青,好難看,嚇得我就不敢多說了。
“啪!”他見車載電話扣上,關(guān)死。
“從現(xiàn)在起,不準跟任何人交流!否則,就懷疑你是共犯!”他說。
“真是氣人!”共犯?虧他說得出口,洛唐只是關(guān)心才打來電話,而且,我也是著急才跟洛唐說話的啊。剛才還一直讓我刮目相看的喬俊恩,一眨眼又變回原來的惡魔二世祖了。我長長吐了口氣,表達我的不滿。
車開得飛快,是在郊區(qū)的北山上。中學時有一年郊游來爬過這兒的山,不陡,但是地形難辨,很容易迷失方向,聽說每年多有人爬山迷路遇不測呢。
“你確定默默會在這兒?”我忍不住問他。這樣偏僻的地方,萬一進去出不來可怎么辦,而且,就憑一個勒索的傳真,怎么能證明默默被藏在這里呢?
“從現(xiàn)在起,你最好當啞巴!”他命令。
不可一世的家伙!我在心里罵上千遍萬遍也不解我心頭的恨!
“下車?!倍雷鎸④囬_到山的一半高度上,將車停在一處空地上,那里停了好幾輛車,附近還有一些爬山鍛煉的人。
“怎么停在這里呢?我們要去哪?”我傻呆呆問他。
“豬。我們能開著上去嗎?下車!”他怒氣沖天。
我乖乖下來,跟著他朝山上走。
“二世祖?!痹捯怀隹冢揖蛧樀梦嫔狭俗?,如果在山上得罪了他讓他不高興,可是沒有人能救我,就是我能跑,也找不到下山的路??伤涞拿婵赘緵]有反應,好像根本沒聽見我說的話。
“哦,我是說,山頂上肯定也有來爬山的人吧?那些人怎么能把默默藏在那呢……”
“不是說了么,把嘴閉上,你是聾子沒聽到嗎?!”他聲音不高,依然帶著霸氣。
有什么了不起!本來說的就是事實,這樣一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壞人怎么可能躲在目標容易暴露的山上呢。而且,默默是條狗,狗就會叫,它一叫,就會有人聽到啊。
“我們?yōu)槭裁床蛔吣菞l路,從灌木里走?”真奇怪,放著好好的山路不走,卻非在灌木里鉆。那些個野生的藤類植物,從樹林地面往上,筑起一道墻,使我們的行路異常艱難。
“少說話,聽聲音。”二世祖好像沒剛才那么氣惱了,走在前面,低著頭,不住地將眼前的藤類植物拽拉下來,扯出一條路。
走著走著,他忽然停住,有汗從他的臉頰兩邊流下來,流過那兩條深淺不一的血道。一定很疼。我想,有些愧疚,都是我,害二世祖這樣,到現(xiàn)在連狗狗的影子都沒找到。
“累不累?”
“???”我向后張望一下,沒別人,就我們倆。那這話是對我說的?原來這么溫柔好聽的話,二世祖也會說啊。
“喂,問你累不累?你怎么那么傻,半天沒有反應?”他不屑地斜了我一眼,轉(zhuǎn)過臉去。
“累?!蔽一卮穑爸灰苷业侥秃?。都怪我……”
“喂,”他拖著長腔,“把這些自責的話省略了吧,別再說了,默默一定會有事的。”
說完,他將兩個手指放進嘴里,一聲響遍全山的哨聲悠揚遠走。他傾耳聽聽,又再打一聲。
他是在叫默默!平常默默一聽到這哨聲,就會馬上跑過去!
默默會出來嗎?它會給我們個意外驚喜,從樹林中竄出來,吐著大舌頭撲向二世祖嗎?此刻,我多么希望這一幕能出現(xiàn)哪。
可是,沒有。連一絲回應的聲音都沒有。擔憂布滿二世祖的臉。
“會不會默默沒在這……”我試探著問。
二世祖這次沒再說話,或許,他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他這么獨斷專行,怎么可能永遠都是對的。偷狗勒索的人也不是傻瓜,城市那么多角落和廢棄住房,用得著將狗帶到山上來嗎?就是帶來,又不止這一座兩座山,又怎么能一口咬定就是北山呢?白白跟著爬了這么長時間冤枉路,累死我了!我一泄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咦,怎么這地會動?我一坐下,就感覺屁股底下一拱一拱的。是二世祖在晃藤條,又正好被我坐住了。我一抬頭,二世祖正看著我,愛憐的眼神。
沒有啊,他什么都沒動啊。那是什么?我將屁股移了一點點位置,低下頭看。
“啊——啊!”我驚聲尖叫,叫聲劃破了整個山林。“撲哧撲哧”,一些鳥從我們頭頂?shù)臉渖象@叫著飛到了別處。
蛇,蛇。我已經(jīng)叫不出這個字了,渾身顫栗著,直撲進二世祖的懷里,暈倒一般沒有一絲力氣,幸虧被二世祖抱住了。
“不怕,不怕,它已經(jīng)走了。不怕,啊?!倍雷鎿嶂业谋常参恐?。
剛才的怕其實不叫怕,是叫驚?,F(xiàn)在,我撲進二世祖的懷里后,那是后怕,是真怕。“哇——5555555555555555555”
我放開嗓子嚎哭起來。二世祖手忙腳亂,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我。
“別哭了,我們回去,現(xiàn)在就回去?!?/p>
“55555555默默,55555555默默?!蔽疫€哭。
“好了,不哭了?!彼o緊抱著我,“我們回去,我把你送回去。”
我終于漸漸平息下來。我聞到了二世祖身上好聞的汗的味道,他結(jié)實的臂膀和胸膛,讓我有一種安全感,不再害怕。他像誰?我在感覺中搜索著感受著。阿波羅,對,就是太陽神阿波羅。我的保護神!
“走,下山?!倍雷嬉娢覐奶栠罂拮兂闪顺橐终f。
“我們?nèi)フ夷??!蔽艺f。
“回去吧,我也不敢確定默默就在這兒,說不定……弄錯了。”二世祖也有不相信自己的時候。不對,他那么堅信,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一定在這。我們?nèi)フ??!蔽易е屯白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