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星墜落的夜晚,漫天紛飛的星語是你們純真愛戀的見證……
“天哪!”我難以置信地垂下頭,那個白衣男子,他的話,他的話是真的嗎?
“只是一種很難見的天文異象,這說明我們比較幸運(yùn)……”
我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指的不是這個……”我猛地拉過他的手:“我問你,上次……上次我和可可去教堂玩,你是不是也在那里?那天,我們在幫一個……”
“幫一個穿白衣服的男人拉小提琴,是嗎?”
我瞇起眼睛,“所以……”
“我那天也在附近……”
“附近是多近?”
“在教學(xué)前的那塊石碑后面……”
“不!”我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怎么可能?哪有這么邪?那家伙一定是看到你了才說那樣的話,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的!”
“你在說什么?”宋允方顯然被我的話搞得云里霧里,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我抬起頭,望向他,身后的流星雨仍然在天空飛閃而過。
如果……
如果那個白衣男子說的話,真的是預(yù)言的話。那么,這是否意味著……
意味著宋允方,他就是我的愛人?
那我呢?我是不是他的愛人?還是,我只是單相思式地喜歡著他?
天哪!我的腦子里一團(tuán)漿糊,誰來救救我?
“你確定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宋允方挑了挑眉,略有些情不自禁地抬手撫著我被風(fēng)吹起的頭發(fā):“小羽?”
“我有?!蔽业拖骂^,聲音帶著悶悶的鼻音。莫名其妙,難道真的要讓我相信,那個白衣男子是個預(yù)言家。在我們見面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預(yù)見了這接下來的日子里將要發(fā)生的事嗎?
“小羽,我和許言甜是很多年前的鄰居,小時候一起長大。我們雖然是青梅竹馬。但是,并不像是你想的那樣?!彼卧史秸f著,微微地湊過臉來:“如果你真的是在吃醋的話,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你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意思是在暗示我,他和許言甜只是普通朋友,而我誤會了他們的關(guān)系嗎?
我猛地抬起頭,他的臉近在咫尺,我的唇甚至不自覺地輕刷過他的臉龐。一時之間,我的腦子里像被人放了個炮仗似的,轟的一聲,炸得我神魂出竅。
“小羽……”宋允方的聲音也有點(diǎn)怪怪的,眼中有幾許迷離的閃爍。
氣氛忽然詭異得很,在我們身后,最后一顆流星以幸福的姿勢墜落在遠(yuǎn)方的天邊。我有些忘了呼吸,只是呆呆地半張著唇望著他。
“到處都在找你們,原來躲到這里來了!”許言甜忽然從斜刺里沖了出來,伸出右手在我們中間晃了晃:“干什么?兩個人一起神游太虛嗎?
“呃?”我和宋允方這才回過神,宋允方連忙倒退了一步:“嗯,沒有,剛才……剛才我是來找小羽的?!?/p>
“是啊,你找了很久都不回。我們還以為你在自家屋里迷路了呢!”許言甜笑著挽過宋允方的胳膊,神情自然,仿佛這樣的舉動再正常不過。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的手:“小甜,你的手還真是漂亮?!?/p>
聽我這么一說,許言甜臉上自然有掩飾不住的得意:“那當(dāng)然,我告訴你啊,這些指甲可都是我特意去美甲店里做的呢。光是修指甲都花了半個鐘頭的時間,上面那些花紋圖案的繪制就更不用說了?!?/p>
“你們聊著,我先去跟可可說一聲。要不然她該擔(dān)心了!”宋允方不著痕跡地將許言甜的手推開,起身向往走去。
“好啊,我陪你一起!”許言甜說著,又要上前,這一次卻被我擋在了前面:“這里夜景不錯,剛才我和小方子才剛剛看完一場流星雨,你再等等看看,沒準(zhǔn)還有一兩顆遲到的呢!”
“流星雨?”許言甜一臉錯愕和懷疑:“小豆子,是真的嗎?”
宋允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
“不是吧?真的嗎?你們真的看到流星雨了?”可可興奮的尖叫在我身后響起:“太好了,太好了!那,那個人的預(yù)言豈不是成真了?天哪!好浪漫啊,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羽白姐,你還記不記得?他怎么說來著的?”
“我哪記得,他說了那么長一大段?!蔽业拖骂^,沒說出實(shí)話。
“可是,我記得他說過,會有人和你一起看流星雨,一場見證你們純真愛戀的流星雨……”
“那為什么剛才我沒有看到?”許言甜顯然很生氣,連掩飾自己怒意的心情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皺著眉頭的氣急敗壞。
宋允方看了我一眼:“預(yù)言?流星雨?”
“對??!上次我和羽白姐在廣場看到一個白衣男子。他好像是個占卜師喔!送了羽白姐姐一張塔羅牌,還給了她一段預(yù)言……不過,你們兩個,剛才看到流星雨,有沒有許愿?”
宋允方聳了聳肩:“我沒有!”
“不就是一場流星雨嘛,我才不信它們能幫人達(dá)成愿望呢!”我故作不屑地哼道,偷偷抬眼看了看宋允方的表情。從看到流星雨到許言甜的出現(xiàn),短短一兩分鐘的時間,我的大腦都沉浸在他深邃如潭水般、含情脈脈的眼神里,還有……還有那不經(jīng)意的一“吻”。
我抬手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頭:“亂想什么呢!神情病!”
“呵呵,羽白姐姐看來有點(diǎn)興奮過頭了。55555——我好嫉妒,為什么我沒有看到!”可可不滿地嘟著嘴:“不行,我要在這里等。沒準(zhǔn)流星也有比較迷糊的。忘了下墜的時間,或者遲到了的?;蛟S,它馬上就要下來?”
可可說著,屁顛屁顛地跑到陽臺:“如果我看到流星雨,我就可以許一百個愿望了。那真是幸福得要死過去了……”
“傻丫頭!”宋允方笑了笑,大廳的時鐘敲響,整好九點(diǎn)。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輕舒一口氣,老媽說過,最近治安不是太好,叫我九點(diǎn)之前一定要回家的?,F(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九點(diǎn)了,如果再不走,回去鐵定要挨整罵的。
“那好,那我不留你喔!哥,你幫我送羽白姐姐好不好?”可可一臉無邪的笑容,沖我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
這個鬼靈精在打什么主意,我哪會看不出來,只是……她也太低估許言甜了吧。她要是會這么容易讓宋允方送我走,就不是許言甜了。
果然,許言甜條件反射似的迅速回頭:“我也一起送吧!反正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那怎么行?你不是說待會兒陪我媽媽聊天,幫她洗碗嗎?”可可一臉鄭重其事的表情,“許姐姐,你不會是不愿意洗碗,想偷懶吧?”
說這樣的話時,可可的語氣有特別刻意的“孩子氣”。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有意阻止許言甜“打擾”我們。
“哪里,怎么會呢……不過,我可以和你哥一起送了你羽白姐姐后再回來洗碗嘛……”
“不行啦!媽媽搞不好已經(jīng)在收拾了,我們都要去幫忙!快快,哥也不許偷懶喔,送完羽白姐姐也要馬上會回來幫忙!”可可不由分說,拉著許言甜往走廊的另一邊走。臨到轉(zhuǎn)角時,回過頭對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可可這丫頭可是全心全意地想幫我耶!難道,我真的要放棄自己第一次萌生的愛情?
“這個?”我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院子里那輛紅色的機(jī)車,機(jī)身已經(jīng)有些殘舊了,但看得出來,保養(yǎng)的很好。
“你會騎這種車?”
“很奇怪?”宋允方一抬長腿,跨過機(jī)車,坐在前座:“我小學(xué)剛畢業(yè)時,我父親就教過我哪個是剎車哪里是油門了。我父親死后,一度很怕開這種車子。但是……前幾天忽然又想念那種感覺了。”
我沒說話,只是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唇角不自覺地流露了幾分笑意:“你這樣文弱書生型的男生騎機(jī)車超沒有感覺好不好?你就應(yīng)該踩個裝滿花籃的單車,跟我一起嘛……”
宋允方一聽,忍俊不住地輕拍了一下我的頭,遞過安全帽:“戴好!”
“那我的自行車……”
“明天我再幫你騎回去吧!”
“好吧!”我接過安全帽,戴上帽子,宋允方見我跨坐的樣子,又輕笑道:“我以前用機(jī)車載可可,她從來都不會這樣跨著坐。”
“這有什么!我又不是淑女!”我撇了撇嘴:“好了,出發(fā)!我這么相信你,把我的小命交給你了,你可要小心點(diǎn)??!”
“這么說,我還是個蠻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嘍?”
我訝然今晚的他,帶著幾分無賴氣質(zhì)的語氣,心里卻又升起異樣的甜蜜感覺。
“你就臭美吧你!走了啦!”我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安全帽,看著他打火,車子沖出院門,晚風(fēng)迎面吹來。
因?yàn)榘l(fā)動時的慣性,我的身子不自覺往后一帶,雙手下意識地便抱住了他的腰。等坐穩(wěn)了,我才反應(yīng)過來,想抽回手時,卻被他拉住不放。
身下的發(fā)動機(jī)引擎猛烈咳嗽似的,震動得厲害,可是,坐在車上的我,心跳得像是要從喉嚨里鉆出來似的,只覺得暈暈乎乎。
夜風(fēng)輕涼,等過了十幾分鐘后我才意識到這條并不是去我家的路。
“哇,你想帶我去哪里啊?”我怪叫一聲,看著四周雖然黑漆漆的公路,那些樹木都倒退著向身后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