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斜地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我右手那枚小鉆戒上,我抿嘴輕笑,用力抱緊了那件校服,仿佛抱住了一世的幸?!?/p>
我從來不知道,我們學校的操場也可以這樣的“一望無際”,茫茫然向天涯海角延伸似的。要不然,為什么我提了第四桶水,還是只灑了操場的一半呢?
再看我身后不遠處,呂天海正一臉正襟危坐的樣子,一眾女生,你一下我一下,揮著掃把,在他身邊十平米左右的地方反復掃著??諝庵卸际腔覊m和水接觸時的土腥味,當然,還有我鼻子里的醋味,混合交雜著。
“呂、天、海!”我忍無可忍,把桶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放:“你太過分了!”
“我?”某人一臉無辜地把頭扭向我,眨了眨清澈的眼睛,神情之無邪,讓他身邊的女生又是一通尖叫。
我無奈地仰著脖子,強忍想仰天長嘯的怒意:“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像是這份工作是你申請的吧!”
“的確!”
“那可不可以告訴我,你都做了些什么?”
“呃……基本上我……”
“基本上你根本就什么都沒有做!”我怒發(fā)沖冠,我火冒十丈,一把將一個像肉墻一樣,橫在我和他的視線之間的肥女生推開:“這一個月來,我像個白癡一樣幫你灑了一個月的水,地也是人家?guī)湍銙叩模?、你什么都沒干?!闭f著說著,我鼻子一酸,竟越委屈起來:“你太過分了,說好了你要用自己的雙手努力為我打拼嘛??墒悄憧纯茨?,什么都不管不顧的。以后人家跟著你,哪有好日子過,還談什么給我幸福?你這個騙子……”
呂天海聞言終地屈移尊臂站了起來,一把摟住我的肩膀,對后面那些女生說:“不好意思,這里就交給你們了,辛苦你們了!”
眾女生一副“我愿意為你,我愿意為你”的表情,我還來不及噴火就被呂天海拉離了現(xiàn)場。
“柳柳!”
“走開啦!”
“別生氣嘛!”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掃地這種事,一個月也才賺個兩百塊錢,實在是太委屈我這么有才華的人了,你不覺得嗎?”
“嗬,你還好高騖遠起來了哈,你以為你是誰?不過就是個高中生而已。以你這樣的資歷,你現(xiàn)在……你……”我話音未落,但后面的話在看到他變魔術似的拿出的—個小首飾盒時被嚇回去了。
“打開看看!”
“給我的?”我難以置信地打開盒子,盒里一個銀光閃閃的小鉆戒正安靜地躺在藍色絲絨上,散發(fā)出天使一樣的純白光芒。
他輕輕摟過我的腰:“我現(xiàn)在還不夠錢給你買漂亮的大鉆戒,但是這個呢,可是我辛辛苦苦每天晚上背著書包,到大學城去推銷化妝品賺來的錢喔!我知道這個月呢是有些冷落你,不過你這么善解人意,應該是不會跟我計較的。對吧?”
“可是,可是……你少油嘴滑舌了,那個……”我語無倫次,看著他鄭重其事地幫我把那枚尾戒套上我的手指,眼前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一幅絕美的情景:
美麗的華爾貝麗教堂,我穿著純白婚紗,呂天海則是一身白色燕尾服,帥得要死,引得眾女賓們不時大聲尖叫……
“想什么?干嘛流口水???”
“呃?”我連忙伸手揩掉嘴邊的口水,誰知道他把外套一脫:“喏,給你,拿回去幫我洗!”
“為什么是我洗?你以前不是說,不要我?guī)湍阆匆路?,會傷到我的玉手嘛!?/p>
“這件太臟了,你不想洗也無所謂,如果以后你可以忍受抱著我聞著我衣服上的臭味的話……”呂天海一臉我無所謂的樣子,笑得超級欠扁。
我無奈地抱著他的校服,看著他若無其事地往前面走去,吹著口哨勾引著那些笨神鳥。
夕陽斜斜地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我右手那枚小鉆戒上,我抿嘴輕笑,用力抱緊了那件校服,仿佛抱住了一世的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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