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蟻心道:“廢話,這里只有我們兩人,不對你說,難道還對鬼說不成?呸,我剛才在和瘋爺爺說話啊,瘋爺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算您變成鬼也是鬼祖宗!
!”他憋住笑,一本正經(jīng)道:“申爺剛才就是這么對我說的,我只是重復(fù)一遍申爺剛才說的話啊?!?/p>
申先聞言一征馬上大笑起來。小蟻也突然也覺得很好笑,陪他一起笑了起來。他們的笑聲在空曠的山谷中回蕩開來,異常響亮。
“媽的,大晚上鬼哭狼嚎什么,老子正爽著呢!”一位不知道正在做什么的仁兄被笑聲打斷,十分不滿地探出頭罵道。要是他知道他罵的是申爺和申爺“尊貴的客人”……申先和小蟻挨了罵也不感到氣悶。他們覺得很有趣,兩人忍不住又是相視一笑。
不過這次他兩都刻意降低了聲音,總算沒有剛才那種悠揚婉轉(zhuǎn)的效果。
呵,這里倒是練唱歌的好地方,特別適合自己這種五音不全的人,準(zhǔn)能制造出讓人“終生難忘”的效果,小蟻不由的想著。
小蟻正想對申先說說他這個很有創(chuàng)造性的想法,申先已搶先一步道:“王兄現(xiàn)在如果沒問題的話就請隨申某參加武技試練,王兄覺得意下如何?”
小蟻在心里大嘆木頭神仙翻臉比翻書還快,他沒得選擇當(dāng)下隨申先去接受對他來說有些莫名其妙的武技試練。這里和別的土匪窩處處都不一樣,誰知道武技試練又會冒出什么古怪的花樣來。不過在小蟻覺得在保證小命的前提下能長點見識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結(jié)果令小蟻大失所望。所謂的武技試練不過是在一處和賭場差不多大小的山洞里設(shè)了一座擂臺。想上擂臺比試必須先通過臂力測試。臂力測試就更簡單了,在洞口處由輕到重放了一排石鼎。舉過兩百斤的石鼎就有資格上擂臺參加比試。
小蟻不加考慮就走向了排在最后最重的石鼎。他蹲下后伸出雙手握住石鼎兩端兩個凸起的把手。小蟻試了一下,這個石鼎大概有五六百斤重的樣子。心里有數(shù)之后,小蟻也不提聚真元。只見他雙腳不丁不八地向外撇開,雙手握牢把手猛一用力就把石鼎舉過了頭頂。他在五臺山不知提了多少桶水,砍倒了多少顆大樹,單論力氣,可能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
小蟻身旁幾個正圍在擂臺旁吹牛的山匪頓時看傻了眼,他們簡直不敢想像世上還有小蟻這樣的大力士!
小蟻輕輕地將石鼎放回了原處。五六百斤重的石鼎在他手里就象拿根稻草般輕松。申先對這個結(jié)果毫不吃驚,他招招手叫來一個長相機靈的年輕山匪吩咐了幾句。年輕山匪立即撒腿跑了出去。
“申爺……”小蟻剛開口準(zhǔn)備問申先接下來該做什么,那個年輕山匪氣喘吁吁地領(lǐng)著七八個雄壯的山匪魚貫而入。
因為是申先的吩咐,他們都是跑著過來的,進洞后都有些喘息。這時就可以看出他們功力的差別了。排在第一位的山匪氣息最為平穩(wěn)。這七名山匪樣貌各具特色,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體格都健壯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他們都精赤著上身,一塊塊結(jié)實黑亮的腱子肉在胸腹手臂等處暴突而起,胸前無一例外地長著一簇簇卷曲的體毛。長成這副樣子不做強盜可就太浪費人才了。他們根本就不用廢話,往路中間一站就可以把尋常百姓的苦膽嚇破。
有趣的是排在第一位的赫然竟是王虎。在這個時候見到王虎,小蟻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在他的意識里,鏟除一群山匪比眨眨眼睛還容易,哪知陰差陽錯下被卷進了正義寨這個邪氣逼人的鬼地方。
王虎一看到小蟻便濃眉倒豎,雙肩向前一擠,胸口立刻現(xiàn)出兩塊閃著古銅色光澤的肉塊?!肮氵@不懂禮貌的家伙注定要落到我王虎手里。等會兒你王大爺打得你滿地找牙的時候,可別喊娘呦。”
一提到紅姑,小蟻眼中寒芒一閃而過。他現(xiàn)在勉強也算是修道之人,和少年時候相比不可同日而語。他抑制住胸中的怒火,轉(zhuǎn)而產(chǎn)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覺。他千方百計一心想要搭救的王虎老兄怎么看都不象需要幫助的“可憐的虎兒”。王老兄長得簡直比猩猩還要壯實,可能連黑熊撞見他都要臉紅。而且還一口一個“小子”“家伙”“大爺”的叫著。即使小蟻修養(yǎng)再好也想讓他知道什么叫“虎眼看人低”。
小蟻對能不能把王虎送回王婆身邊的信心開始動搖,開始考慮另一種可能性—自己被王老兄點完天燈喂野狼……“不說話?哈哈怕了吧!大爺就知道你小子是個軟蛋。”王虎回頭得意洋洋地向身后的追隨者擠眉弄眼。好事之徒唯恐呆會兒打的不夠精彩,起哄道:“話也不能這么說,也許別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一看就是個小白臉,怎么可能是我們王大哥的對手嘛?!薄拔铱催@倒不一定。”
小蟻向申先望去。申先仍是一派悠然地頷首致意,好像別人發(fā)生的一切都和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小蟻率先縱身躍上了擂臺。王虎奮力一跳也落在了擂臺上。擂臺離地面也有兩人多高的距離,可見王虎還是有兩下子,并非空有一身蠻力的莽人。
王虎其實很清楚能上試練臺的沒一個是庸手。他之所以在言語上羞辱小蟻是想找到能擊敗小蟻的破綻?,F(xiàn)在小蟻云停月峙般立在擂臺中間,王虎在擂臺邊緣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所散發(fā)出的強大氣勢。
“來來,下注!”正義寨的山匪可謂最忠實的賭徒,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賭一手的機會。下注的情況也在情理之中:王虎一賠一,小蟻一賠三十。也就是說買王虎贏,押一兩得一兩,買小蟻的贏的話押一兩可以收回三十兩!沒人看好小蟻,山匪們都明白王虎的可怕,敢空手和老虎搏斗還能逃的掉的人肯定是高手!
“我押一兩,買王阿牛勝?!鄙晗群难厦鲆粔K碎銀子準(zhǔn)確無誤地拋到了賭局發(fā)起人的手里。山匪們也是得到申先光顧過賭場的消息才敢在他面前明目張膽地聚賭。申先不但不阻止反而參與進來更讓他們一下不知道骨頭還有幾兩重。
這些山匪向來服膺申先的眼光。申先買王阿牛勝王虎就死定了。下注之人無不愁眉苦臉后悔起來。只有申先買了小蟻贏,莊家笑得嘴都合不攏。
王虎身體前傾雙手大張,象一只隨時都會前撲的野獸。小蟻則氣定神閑地抱起了胳膊,嬉皮笑臉的打量著王虎。
在許多崇拜者面前王虎哪能受得了這種侮辱。他兩腳猛地一蹬,象一只發(fā)怒的人猿,直向小蟻撲去……“快看!王老大那招黑虎掏心使得多有氣勢!”
“不懂就不要亂說,王阿牛的黑鴉報曉才叫夠味!”
“大哥,拜托你看清楚點再說好不好,那招明明就是白鶴亮翅……”
“哇……這手雙風(fēng)灌耳王阿牛一定躲不過去。”
“天??!傳說中的仙人指路!王阿牛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莫非他是隱居已久的世外高人?!”
“高你個頭,你沒看他比我們還年青嘛!當(dāng)然,大家都知道他肯定沒我?guī)浝病R牢铱?,他肯定是哪個大派的叛徒。”
“嘿……王老大的這式懶驢打滾可真夠干凈利落的。”
“不會吧?!王老大竟用上了撩陰手。”幾個膽小的山匪轉(zhuǎn)過臉不忍心再看下去,這招實在太過毒辣,而王阿牛又正當(dāng)壯年……“快看!”“撲通”隨著一聲悶響,王虎龐大的身軀飛離了擂臺摔到了三丈外的石鼎旁。
王虎掙扎了幾下沒能爬起來。一個和王虎平時最為要好的山匪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想把王虎攙起來。不想他眼前一花,小蟻已經(jīng)笑容滿面地向趴在地上的王虎伸出了手。
小蟻的笑容送出了令人不容置疑的真誠,王虎長嘆一聲道:“王老大,我王虎服你了!”同時把手遞給了小蟻。
這樣的比試對現(xiàn)在的小蟻來說也就是活動筋骨的機會。幾只猛虎一起上他都能應(yīng)付自如,何況是“和一只老虎搏斗還能逃得掉”的王老兄。小蟻只要一招就可以結(jié)束這場無意義的比試。但他也不想讓王虎輸?shù)锰y看。而且他也想借此機會體會一下剛領(lǐng)悟出來的宇宙至理。
王虎實在是個最理想不過的“陪練”—不具備殺傷力,靈活性也很強。一輪追斗下來,小蟻果然覺得體內(nèi)真元流動的情況較之前順暢了許多。在舊力已去新力未發(fā)之際總有一股柔和的真元從足下和丹田補充到全身各處血脈。真元也比日前大為充沛,只覺得身上洋溢著用不完的精神力和活力。
王虎并不清楚小蟻心中所想,他要是知道在小蟻眼里他只不過是個合格的“陪練”,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申先一直站在擂臺的西南角下微笑著觀看小蟻“打虎”的全過程。只有他才清楚適才擂臺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小蟻的悟性和提升修為的速度讓他大為嘆服。從白天到現(xiàn)在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小蟻的修為竟似又提升了一個等級。他想,照這樣的速度發(fā)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也許頂多兩三年后這個神秘的王阿牛就有可能追上甚至超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