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平浪靜,我為了今日趕回去上班,平息夢蝶谷風波,很早就睡了,大約是凌晨兩三點鐘,我看他還在電腦旁敲鍵盤,就催他睡覺,他說他不想睡,早點寫完早去見你誰知一早醒來,只看到屏幕閃爍不停,人卻沒了!”
詩文又是一陣心潮澎湃,暗忖莫躍銘真的很再乎她的感受,覺得自己昨晚一夜錯怪他了,若讓他知道自己罵了他一夜,他會多傷心。但此時,他人卻沒了,連一點失蹤的痕跡也沒有。
“莫總,你還記不記得天亮時看到屏幕上有什么東西,或留有什么字!”
“沒有……哦,有,是一只蝴蝶在上面飛來飛去,我還以為看花眼了,剛揉了揉眼睛,屏幕就又一片空白,什么也沒有了!”
詩曼一愣,心里一沉,訝然道:“真的嗎?”莫躍之見詩曼表情凝重,以為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于是認真回憶了一下,點頭道:“千真萬確,當時只看到一只蝴蝶!”
詩曼立時叫道:“天,難道他真的成了蝴蝶!”
這時她將那張稿箋無意翻了過來,立時又發(fā)現(xiàn)了兩句改過的詩:身有彩蝶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思詩曼三更,磨莫名半夜。
莫躍銘之心昭然若揭,情透紙背,詩曼忍不住又潛然淚下,淚滴叭叭滴滴在紙上,失魂落魄道:“你真渾蛋,要變蝴蝶也應與我一起變呀!”
莫躍之見詩曼樣兒,難過的搖了搖頭,認為她傷心之時,語無倫次,他絕不相信自己的弟弟會變成蝴蝶,只有傻瓜才相信!詩曼來了,也沒有幫他找回弟弟。莫躍之突然想到了報警,這個念頭一閃,立時定格在他腦海里。
于是莫躍之匆匆拿出手機,拔了號碼,向著手機急沖沖講述了一切。這時詩曼才醒悟了過來,責怪道:“這件事怎么可以報案!”
“什么,我弟弟失蹤了還不應該報案。他可是我弟弟,怎么可能變成蝴蝶,說出去只有你一人相信,我死也不信這些荒謬的說法?!?/p>
說完一屁股坐在靠椅上。生了一會兒悶氣,又打了一個電話到雜志社,要秘書柳眉全權代理一下他的工作,方才痛苦的閉上雙眼養(yǎng)神,沉思前前后后出現(xiàn)的一切怪事。
詩曼也不再與莫躍之爭辯,又仔仔細細查看有什么線索留下來,尋了幾遍,均是失望之極,于是看著要她輸人密碼的電腦屏幕心里摘咕不止道:“他一定變成了蝴蝶,進了電腦!”
詩曼想到這件事,努力想讓自己相信,突然想到那則聯(lián)想電腦的廣告畫面,畫面上是一位嬰兒正在敲聯(lián)想電腦的鍵盤,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只大猩猩,猩猩在屏幕里指著嬰兒笑,而嬰兒也向著猩猩‘咯咯”的燦笑。忽然畫面一轉嬰兒居然到屏幕里去了,而猩猩正得意忘形地敲著鍵盤。這幅畫面的創(chuàng)意體現(xiàn)聯(lián)想電腦與人的溝通已達到不分彼此的地步,更突出了電腦界面極佳,讓人感覺不到障礙,有種身在此中的好感。這樣的例子還很多,比如葉公好龍和點睛說出了畫中的東西栩栩如生可以飛出畫來。這些難道僅僅是說明畫家的手法高明嗎?
無風不起浪,看來這事還真有些玄。
正想著,外面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莫躍之立即站了起來,走下樓去了。詩曼知道警察已風塵赴赴地趕了過來,這下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可以理直氣壯地來問三說四,任意采訪了。她萬料不到自己平時采訪別人,今日成了被采訪的對象,真是尷尬萬分。想到這里,詩曼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看到外面草坪上已停了好幾輛車,有警車。自然也有那兩輛中巴。
莫躍之正在努力地向幾位警察解釋,向樓這邊而來,記者和攝影師一窩蜂地跟在后面,幽靜氣氛蕩然無存。
待警察們走上樓來,以職業(yè)的眼光掃了掃房間,最后看見了詩曼,立時警覺地問莫躍之道:“這位……是……”
莫躍之當然盡力解釋,一會兒說是自己的屬下,探險獵奇雜志社的大主編,又說是弟弟的女朋友,眾人立時以別樣的眼光看著詩曼,詩曼此時雖然不否認,但臉上極不自然。
這件事本來就具有轟動性,誰連上誰倒大霉好了,這下誰不知道她是失蹤者莫躍銘的女朋友,不但要在大眾下曝光,而且眾人還會議論紛紛,自己恐怕也要成為最大嫌疑人,想到這里,詩曼委屈至極,真想逃之夭夭,但此時她能逃么?
果然警察在房屋中檢查了一番。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開始把注意力轉向莫躍之和詩曼,向二人道;
“如果莫躍銘確實突然失蹤,那么你們是最近時間見到他的,而且你們又是他最親近的人,對不對……?”
莫躍之連忙點了點頭,詩曼立時頭腦里一嗡,覺得大事不好,但也無可奈何地點頭,這是事實,如今她只有坦白從寬,抗拒就有嫌疑了。那問話的警察又冷冰冰道:“但從現(xiàn)場看來,莫躍銘失蹤現(xiàn)場就沒經(jīng)過打斗,若不是他自愿,就是被他深信的人騙離現(xiàn)場!”
莫躍之立時醒悟過來,怒不可遏道:“警官,你有沒有搞錯,難不成我這當哥哥的也有值得懷疑的嗎?”
“案未破之前,任何人都是被懷疑的對象,莫先生,對不起,只因昨天夜里只有你一人在此陪著莫躍銘,故我們不得不向你了解個清楚!”
詩曼將那本詩詞軼補“啪”的甩在警官面前的桌上叱道:“你們知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個夢蝶谷,莫總醒來后在電腦屏幕上第一眼看見的東西是一只蝴蝶,他變成了蝴蝶!”
詩曼為了擺脫眼前的難堪,也不再隱瞞,脫口說了出來。莫躍之此時也方寸大亂,將那張稿箋紙給了警官。那個問話的警官本對二人的態(tài)度深表不滿,但看了那紙箋上的字,遲疑了半天,方才搖頭道:“荒唐,這絕對不可能,如果每個人失蹤都變成蝴蝶了,那還行嗎,這件事非同一般失蹤案,我們非要查個水落石出!”
那警官的牛脾氣也出來了,向二人道:“先不說這些,我們先回警局再說,得詳詳細細錄下你們的口供!”
詩曼知道事已至此,沒有什么好說的,眾人正要走出時,詩曼回頭突然看到電腦又奇跡般的閃爍著亮斑,立時驚訝著撲到了電腦旁邊,眾人聽到驚呼聲,也圍了過來,臉上全是不信,那問話的警官冷冷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電腦自動開機多的是!”
站在旁邊的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警官也將眼光凝滯在電腦上,希望失蹤人在電腦里留下什么重要線索,這位警探就是警界最厲害的人物,人們均彌之曰“神探”,“神探”之破案迅速和技巧在警界是有口皆碑的。莫躍之是大老板,在市里還算有名人物,能請動“神探”也不足為怪。
這時,閃爍的光斑開始靜了下來,電腦屏幕上如雪花一般紛紛飄然而下,最后電腦上顯出了偌大的字來:
“因寫作達清晨,太困,不知不覺做出莊周夢蝶之類似的夢!”此語剛過,又是一片雪花,眾人均啼噓失望,詩曼坐在椅前耐心地等待,幾秒鐘后果然不出所料,電腦屏幕突然又清晰過來,一只彩蝴蝶在屏幕上飛來飛去,眾人又是驚訝不已,議論紛紛,過了幾秒鐘屏幕又恢復到盲點狀態(tài),再沒有其它東西出現(xiàn),很快電腦就又自動關閉了。詩曼不甘心,用力的擊打著鍵盤,電腦一點反映也沒有,重新開機時,卻又要待曼輸入密碼。詩曼無可奈何。
這一切均不能做出有力的證據(jù),那看后的“神探”,沉思了良久,忽然道:“根據(jù)電腦上的顯示可以肯定失蹤者在失蹤之時由于寫作時間長,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也正因為他睡著了,才讓作案者有可乘之機,從而可以排除他離家出走莫名失蹤的可能性?,F(xiàn)場沒有打斗的痕跡由此也可作出合理的解釋現(xiàn)在就是誰在他人睡后施行了攻擊呢!動機又為何呢?”
說完“神探”雙眼如刃一般望向莫躍之。閃爍不停問道:“莫先生,你說你醒后第一眼就看見那只蝴蝶在飛來飛去,那么與失蹤者輸入那一行字后只有短短的幾秒鐘,而在幾秒鐘這段時間內(nèi),莫先生沒聽到異常的聲音?”
詩曼聽的不是味道,也是大驚不已,而莫躍之渾然不知,仔細地想了想,讓人失望地搖了搖頭。那“神探”眼光更加冰冷,更加鋒利,又問了一次,莫躍之依舊搖了搖頭,神探立時臉色乍變,厲聲道:“你撒謊,人要醒也需要好幾秒鐘,你卻沒有聽到異常聲音,那么你有可能聽到了異常聲,或你根本就沒有看見蝴蝶,但電腦里確實有蝴蝶,從而可誰知你弟弟失蹤是在你醒后!”
“神探”不愧是神探,推理合情合理,滴水不漏,詩曼又您復了平常心,認真地想了一遍,也覺得“神探”的推理符合常理,但若莫躍銘變成了蝴蝶,“神探”的推理就太幼稚可笑了,她此時就沒有那么笨,再次說出來,以免讓這些只講唯物主義的警官嘲笑。
這時“神探”又轉向詩曼,態(tài)度溫和了許多,問道:
“你可以肯定是在城里莫先生舊宅與莫大先生分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