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玉看到什么,就想變成什么,良久才停了下來,吐氣如蘭道:
“今日真是太高興了,佳佳,麗麗,本小姐的病是不是全愈了!”
此時二女也是氣喘吁吁,又是擔驚受怕,若有個閃失,那可是賄罪不起的,見小姐停了下來,一顆心也才放下來,齊聲道:
“小姐,看樣兒,你真的全愈了。真的好了呢!”
這時凌志走進后花院看到女兒高興的樣兒,臉上有了幾絲血氣,也是心情舒爽。曼玉看到乃父,立如雀躍向父親撲去,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康復歸原了呢!誰知甫出兩步,身體立時變得踉蹌,向前傾去,凌志見之大驚,縱步向前,緊緊的攬住下墜的女兒。兩名女婢此時已是臉色大變,雙雙跪道:“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真是該死。”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老頭,頭暈眼花看不清楚,全是我的錯,我不該來這里,打擾你們玩耍,讓女兒受驚了!”
站穩(wěn)了足的曼五偎在父親的懷里,舒了口氣嬌笑道:
“你們就別謙虛了,都是我的不對,忘了自己還沒全好呢!”
“不是沒有全好,而是身體還虛,還不能飛,知道嗎?”
凌志用手拂著女兒,兩婢這才穩(wěn)下神,也笑了起來。
“曼玉,體病了根長時間,外面山山水水你也很長時間沒有去看過了,想不想到外面去逛逛呀?”
曼玉抬起俏臉,看著凌志,疑惑道:“爹,你以前不是管得很嚴,不許女兒到外面去玩,如今怎么這么大方?”
“不是爹大方,而是爹也想出外看看,天天呆在這鏢局里,頭發(fā)胡子都快白了。如今,我已將大權(quán)交于應(yīng)龍兩兄弟代管,無事一身輕,爹就帶著你和你娘出外散散,好好地玩一玩!”
曼玉簡直不相信父親的話,這與他一向的作風很不相稱,突然臉色一變,黯然道:“爹,是不是女兒得了絕癥,活不成了!?”
“你瞎說什么,剛病好就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是一鶴神醫(yī)治好的;他說要讓你好得快些,就得多帶你出外玩玩。哎,老爹一生都浪費在鏢局之中,你兩個師兄已長大成人,文武雙全,也要給他們機會,讓他們擔擔重任,這樣不是很好嗎?”
曼玉又看了看父親,方才相信過來,立時轉(zhuǎn)化為喜,抱著凌志道:
“爹,你真好,對了,什么時候出發(fā),要不要帶上佳佳和麗麗!”
“明日就出發(fā),一切都準備好了,當然要帶上佳隆和麗麗,沒有她們,難道讓老爹老娘來侍候你,而且你也不會開心的!”
佳佳和麗麗聽之,也是喜上眉梢,高興不已,曼玉就更是歡呼雀躍,圍著乃父蹦蹦跳跳,看樣兒,她確實恢復的很快。
“不要打鬧了,佳佳麗麗,時候不早了,就扶小姐回房去,收拾一下,明日用過早膳,我們就起程,知道嗎?”
兩女美滋滋地答應(yīng)了下來,方才扶著曼玉回房而去,看著女兒高興的樣兒,凌志也十分高興,但心頭依舊有一處陰云,那就是女兒的病依然沒好,要想全愈,就得看她的奇跡和能不能找到夢蝶谷。
第二日一早,凌風鏢局門口就停了幾輛大車,人進人出,好不熱鬧,惹得路人均側(cè)目而視,不知凌風鏢局又接了什么大賣買,但對凌風鏢局接大賣買也不足為奇,出發(fā)的陣容,當然也是壯觀之極,也并不稀奇。
凌風鏢局上上下下,對總瓢把兒一家三口,帶著女婢和幾十個精悍子弟出門倒是驚愕不已,凌志并沒有將帶女兒去夢蝶谷這一根本原因廣之于眾,縱是凌夫人也沒有說,凌志只是說小姐康愈,帶著她出外散散心,凌風鏢局上下倒也相信了,就是應(yīng)龍應(yīng)虎兄弟也相信無疑。
應(yīng)虎就更是高興,沒有了凌志在鏢局,就少了一張教訓的嘴。耳根清靜了許多,他倒希望凌志永遠在外面散心。應(yīng)龍聽說師父要出門游玩,倒把他嚇了一跳,只因主持凌風鏢局的大小事務(wù),“真槍實彈”的落在了他的頭上,那回師父說將大小事務(wù)給他代管,也很不以為然,只因有師父在鏢局之中,縱有困難,也可向師父咨詢,他只不過是個影子而已,如今師父出外,存心考驗他,他心里開始不踏實了。當昨夜應(yīng)龍聽到后,驚愕不已,本有心要師父離開鏢局后,依舊發(fā)出指示。只由他來完成就是,但凌志似乎鐵了心,出門在外,就不過問鏢局大小事務(wù),而且,只有他向鏢局求援的份,沒有他向師父求援的份。
這是凌志臨行前與應(yīng)龍的秘密協(xié)定,凌志主要考慮到在外面,什么意外都可能碰上,那幾十個精兵強將根本就經(jīng)受不了多大的沖擊,如果是他一人,他可以不帶一兵一卒,而如今是帶著曼玉母女倆,他不得不有所顧忌。而且是去找江湖上幾乎無人知曉的地方夢蝶谷!
雖然起了個大早,但還是浪費了不少的時間,應(yīng)龍兩兄弟將凌志一家送出了大門,看著師父躍上馬背,心里仿佛失落了很多,此時護送兩輛馬車的精悍子弟只有十數(shù)人左右,其中還有兩名換上勁裝的小姑娘佳佳和麗麗,其余大部份出門的子弟已不見蹤影。以凌志這樣的老江湖,絕不會將數(shù)十人集中在一起,招人耳目,行動極為不便,緩慢之極,發(fā)揮不了精強的特點。他已將這數(shù)十人化整為零,成了幾個小單位,隱沒在江湖的汪洋大海之中,但卻是以他們?yōu)楹诵?,保護的目標。
凌風鏢局有其特別的聯(lián)絡(luò)標志,并不擔心聯(lián)系不上,分開隱藏的人也是凌志的耳目,一路上可以了解江湖動靜,對于凌志這樣的人,隨時了解江湖情況已成了他的職業(yè)習慣,離開了凌風鏢局,他又怎會不聞不問呢,他自然要遙控鏢局這艘不沉的巨船。
一行十數(shù)人,在紛亂的馬蹄聲、軛糖的車輪聲和紛紛的道別聲中揚揚起程,開始了它既有目的地又是沒有目的地的行動。但這不是流浪,而是散心,凌風鏢局并不是江湖中的一顆孤心,它在江湖中早就有許多秘密的分局,星羅棋布,何況在凡夫走卒中,也雜亂著鏢局的探子,否則,建一座鏢局就會如撐一把傘一般容易。
應(yīng)龍望著遠去的車馬隊伍,仿佛看到了整個鏢局被移走了,深深地嘆了口氣,應(yīng)虎在旁邊冷冷笑道:“這下好了,我可以多睡幾次懶覺,耳根也清靜了許多,哥,你不會象師父一般叨嘮吧!”
“現(xiàn)在師父甩開我們不管了,我腦子里一鍋粥,那有時間管你!”
“這倒也是,若你表現(xiàn)不好,師父可是會失望的??!”
說完,應(yīng)虎大搖大擺的往里走。根本就沒有將師父的離開當一回兒事。應(yīng)龍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折身回頭,看到偌大的一個空院,傷感之極,但想到師父的話,他又有了信心,暗自道:“一定要做好!”
立時,應(yīng)龍在前院里將鏢局上上下下的人匯集起來道:
“師父出門在外,現(xiàn)在鏢局的內(nèi)外事務(wù)由我代管,一切按照原部就班,由凌擎叔叔負責鏢局內(nèi)部事務(wù),由應(yīng)虎和凌柱叔叔負責外部事務(wù)。但大家應(yīng)有充分的思想準備,就是鏢局內(nèi)一下少了很多人員,大家負的擔子有可能更重些,而且,師父在外面遇到意外,我們必須全力支援,這里是他們的支柱。師父走時,叮囑我告訴大家,在他不在的時候,希望大家依然要讓鏢局正常如舊。凌風鏢局,在江湖上名望很高,曾讓我們引之為自豪,現(xiàn)在,擔子落在我們肩上,我們就更應(yīng)努力,讓凌風二宇依舊虎虎生威!”
在此應(yīng)龍故意頓了頓,眾人聽之均議論紛紛,鏢局子弟,更是熱血上涌,紛紛表示支持,表示要努力維護鏢局聲威。良久,應(yīng)龍方才舉手示意,眾人又靜了下來,他方清了清喉嚨道:“我本來心里很不踏實,只因師父一下把擔子放在我的肩上,現(xiàn)在看到大家,心里踏實了許多,有大家?guī)椭?,只要我們上下團結(jié)齊心,我一定可以做好,我們一定可以做的更好,是不是?!”
眾人聽之十分受用,眾人回答是。應(yīng)龍這才長吁了口氣。散去了眾人。
應(yīng)龍散去了眾人,留下總管凌擎以及負責外部事務(wù)的應(yīng)虎和凌柱,向三人道:“凌柱叔叔,師父出門在外,事事難料,散布在各處的分局和游散探子你要熟悉些,就由你來管,吩咐他們務(wù)必要保護好師父的安全,當然先前的任務(wù)也不能放下,也許師父對他們已有所指令,但不會與鏢局指令發(fā)生沖突。而應(yīng)虎負責接應(yīng)賣買,你們倆人雖然分工不同,但要聯(lián)合在一起,才能完成任務(wù),和以前的差不多。最大擔子我們是讓凌擎叔叔扛了,鏢局內(nèi)的防務(wù)肯定成了問題。但主母和師妹一走,倒有一部分女弟子和婢女閑了下來,可充分利用起她們!”
凌擎笑道:“那些老太婆,女孩子能干些什么;別出亂子就好了!”
“凌擎叔叔本領(lǐng)高強,一定有辦法的,只要我們四人同心協(xié)力,我想問題不大。師又出門之時,本想如此分工給大家說說,但他顧忌這樣一說,會鬧得上下人心惶惶,就要我在他走后告訴大家,這樣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