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好啦,這幾日都是逗你玩得!”
“什么,你們居然退本大王。真是好心當驢肝肺了,定不得好死!”
“好死沒關系,何況現(xiàn)在我們有雞腿吃,而且我們傳你武功,怎會不得好死!”
啞丐看著賈銘,呵呵笑道:“喂,小子,要不要來一口,味道不錯呢!”
賈銘被氣糊涂了,又覺得奇怪,他做乞丐沒有沾一點肉,而他們那動作,好象老吃雞腿一般,于是問道:“你們是從哪里偷的雞腿!”
聾丐終于嘴上有空閑時間了,道:“什么偷,簡直難聽,我們高價買的!”
“高價買的,乞丐居然會花高價買雞腿?”
當了這么多年的乞丐,這是第一次長了見識,又不解問道:“你們從哪來的錢!”
于是聾丐一五一十把敲詐柳太舉,要柳柿做他老婆的事抖了出來,最后還氣哼哼道:
“那丫頭還真瞎眼了,如果現(xiàn)在看到我們徒弟的樣兒,只怕死皮賴臉也會答應!哼,現(xiàn)在我們還不一定同意呢!”
啞丐邊啃雞腿邊包斜而視,嗚嗚道:“哼,就是,就是嘛!”
賈銘又氣又好笑,最后氣得想哭,想吐血,自己被柳家狗咬流血得回來的自尊和人格,居然被他們?nèi)ピp騙了五十兩銀子買雞腿吃和提親被拒絕這一亂搞丟失殆盡,如果他們沒瓜葛還可說,但他們是打著他的師父的旗幟干這一切的,賈銘看著二人,臉色氣的蒼白,但又無可奈何!最后終于道:“你們走,以后我們恩怨了斷,再沒有師徒關系,我受夠了!”
啞丐一愣,停下嘴巴,慌忙問道:“徒兒,我們相處的好好的,為什么這么絕?”
“相處的確實好,你們也不想,這樣一做,我的尊嚴、人格丟盡了!”
聾丐此時怒道:“尊嚴?人格?有個屁用,能當這香噴噴的雞腿吃嗎?你以為你當乞丐,沒衣服,沒吃的,就有尊嚴、人格,要人格,要尊嚴,就不要做乞丐,你知不知道,你是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你以為是我們賴著想當你師父,我呸!啞丐,我們走,再不管他了!”
啞丐忙圓場道:“慢慢來,聾丐,自己的徒弟還得自己教!”然后轉頭向賈銘道:“你在這里住得慣么,如果住得慣,就不能當乞丐了,如果住不慣……哎,我們本來是來帶你走,誰知你……你卻不認師父!”
一直低頭不語的賈銘被聾丐的話如閃雷一般震呆了,心里在想,當乞丐真的沒人格嗎,沒尊嚴嗎,平時去討飯別人總露出不屑的眼光還說;“哎,白白凈凈的,有力氣去干事,卻來討口可惜……”“四肢健全也來乞討,滾遠點!”那些重新在耳邊響起,那些眼光如利刃般的眼光刺得他心直冒血,他從沒有細想過這些事,今日想起來,開始懷疑自己的尊嚴和人格。
最后黯然道:“師父,是我不對,以前的我確實沒人格,沒尊嚴,帶我走吧……”
啞嚴立時臉色一變道:“徒兒你想仔細,真的還想去當乞丐嗎?”
“不當乞丐,但這里是別人的地方,我……我住不習慣,我想依靠自己……”
聾丐這時才臉色好多了,沒好氣道:“這可是你親口叫我們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艾,以后若有反悔,大打雷劈。你住在這里,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你也沒有白住,我們每日都要給他付銀兩呢!”
“什么,你們每日都要付他們銀兩,不行,徒兒招罪不起!”
“如今你還能做什么,真是不開竅,你要記住,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啞丐呵呵道:“別把師徒界線劃的太清楚,那樣我們都不習慣的,就如以前那樣倒是親熱,小子,你在這里多養(yǎng)幾日,來接的時候我們自然來!”
賈銘正想再次乞求,突聽得兩聲嬌呼聲:“你們是誰,敢闖到這里來?”
話音剛落,聾噸二丐人影一晃,已從窗臺上消失,只聽外面啞丐嘻道:“不要管我們是誰,有本事就來追我們呀,來呀!”
最后幾個字已在很遠的地方了,賈銘只有失望的暗自嘆氣,玄又想外面那驚呼的兩位女子是誰,也是凌風飄局的人么?
“佳佳,麗麗,不用去追了,他們是受傷那位公子的師父聾啞二丐兩位前輩!”
“聾啞二丐,就是他們倆,怎么小孩子一樣坐在窗臺上了!”
“他們雖然滑稽風趣,但在江湖中輩份極高,而且武功也高,剛才他們定是來探望那位公子的,誰知叫你們嚇跑了……”
“哦,那被狗咬傷的人就住在那間屋子里,小姐,聽說是位小乞丐,何必稱他公子?!?/p>
此話一出,賈銘心中溫怒,也有一股悲哀,暗自道:“乞丐果然沒尊嚴,以前吾本乞丐,旁人如此說,有何之錯,我何必因之溫怒,何必悲哀呢,昨日之我已死,今日之我剛生,古有:朝聞道,夕死無憾。而我還有很長的路!”
想到這些,賈銘暗暗心驚,自己何以變化巨大,簡直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副心境,還有腦海中偶爾閃現(xiàn)的如夢似幻的東西,吶吶道:“我還是我嗎?”
“你們亂說什么,人無貧富貴賤之分,更不可有高低賤卑之念。乞丐也是人,只是生不逢世,如是乞丐有心,總有一日也會造就一番事業(yè)的,這一次就饒過你們!”
“知道了,小姐,跟著你,我們簡直變聰明了許多呢!”
“少跟我貧嘴!我們小心一些,以免驚動那位公子養(yǎng)傷!”
賈銘簡直不相信人世間還有這樣一位智者。而且她說的那一話如驚雷一般驚醒了他,令他佩服的五體投地,感激的快要流淚了,她的聲音柔柔的,如輕波細浪般動聽柔美,她的聲音飄飄的,如悠悠白云迷迷幽夢。賈銘心中有一股強烈的沖動,就是走到窗臺前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樣兒。
那女子賈銘業(yè)已猜測是凌風縹局的千金,就是與柳林結義金蘭的凌曼玉,賈銘忘記了師父不帶他離開的不快,咬著牙,努力使自己站穩(wěn),一步一步的向窗臺移去,雖然感到傷口在裂開般的疼痛,但此時只想見到她,靈魂深處仿佛也有個聲音道:“快去見她!”
賈銘終于走到了窗前,將手輕輕按在窗臺上,眼睛向外一望,立時眼前一亮。原來眼前窗外是個花園,花院雖小,卻是花類五花八門,覆掩幽徑,此時正是花季,群花競放,五彩繽紛,七彩斑瀾,好個萬花齊映艷陽天的風景,毅香飄飄。蝶蜂繞繞,賈銘看得眼光迷離,但見兩位紫在姑娘陪著一位白衣少女在花叢中若隱若現(xiàn),他立時猜出紫衣姑娘就是佳佳和麗麗,而那位白衣少女,定是凌風縹局的千金了,但可惜的是他只能看見她那矯姿浮動在花海里,白晰的纖纖玉手不停的舞動著欲去捉住翻飛擦戲的蝴蝶,其實她自己就是一只美麗的蝴蝶。
賈銘如此想,但可惜的是,那少女背對著他。根本就著不見她的面容,賈銘心里有些悵調,但眼光依舊靜靜的著著那美好的背影,突然,少女轉過身來,雙手抓向轉飛的一只蝴蝶,臉上盡是笑容,賈銘立時呆住了,只因這張玉臉離他很近,就在窗臺下一丈多開外,那張玉臉皓皓無暇,如遠空朗月,又如一朵花兒,而且他心靈深處一顫,劃過一道刺眼的亮光,一張玉臉清晰可見,這張瑞容他曾相識,在何處見過,他又一時想不起來,立時頭腦模糊,他不敢肯定是見過,還是在夢中。
那少女也轉過了身,隨著蝴蝶向窗臺飛來,她也望向了窗臺,看到一張英俊的面容,立時呆立在那里,眼睛也不眨一下,呆呆的對望著。
這難道就是那位被咬傷的小乞丐賈銘,怎么似曾相識。其實他們早就是見過面了,只是想互不知道而且。但此時二人仿佛在騰云駕霧,消融在對方的眼光之中一般,化作彼此而飛的兩只蝴蝶,不知前生,更不知后世,此時連今生也忘得一于二凈。
佳佳和麗麗追了良久蝴蝶,見小姐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很是奇怪,躡手躡腳走了過去,見小姐眼珠兒也沒有轉動如玉雕一般,也就順著小姐的眼光望了過去,兩小婢立時呆了,窗臺上放著一張玉面朱唇的臉,而且他那很酷的長發(fā),迷死女孩的眼眸,但此時那眼睛也一動不動的看著小姐眼睛,立時叫道:“喂,你是誰,為何在窗臺上偷窺我們小姐芳容!”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劈雷,炸開了兩人如夢似幻的心神,炸開了交織纏纏綿綿的眼光,回到現(xiàn)實中來。賈銘心中羞愧無比,一想自己確實是在暗窺別人,好象自己干了什么偷雞摸狗的壞事,臉上立時燥熱無比,更是暗自叫苦,心內(nèi)大呼道:“完了,一世英名完了!”
想到這里,哪里還敢停留在窗臺前。收回了目光,將臉拉了回來。也沒記得自己的傷痛,轉身弓腰就欲奔向床去,誰知剛騰出一步,全身巨痛無比,腿一軟,“咯”就前傾倒了下去。
兩女婢見那張瞼一變,十分難堪的飛快收了回去,而且“砰砰”一前,就再沒有聲音了、而此時凌曼玉也收回迷蒙的眼光,暗自討道:“我為什么著迷被他的眼光迷住,而且很快樂,難道這就是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