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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鎮(zhèn)北侯世子
作者:龍飛   |  字數(shù):4163  |  更新時間:2017-06-13 14:37:48  |  分類:

仙俠小說

這種化尸散也不知道是過去那個邪宗魔門所配制的藥物,名字不怎么好聽,但功效確實出人意料。

灰黑的藥粉一經(jīng)接觸尸體皮肉,立即散發(fā)出一股淡薄已極的青煙,有些腥臭。緊跟著,藥粉侵蝕皮肉的速度越來越快,不僅藥粉,就連它消融血肉形成的血水,也有劇烈的腐蝕力。

尸體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消失,全部化為一股污濁的血水,滲入土中,轉(zhuǎn)眼不見。皮肉消完,已是露出了森森白骨,看的方巖頭皮發(fā)麻,胸口如同踹了一只兔子,噗通跳個不停。

這化尸散的藥力強勁,不多時,就連白骨也化的一干二凈,土坑中的尸體蕩然無存,只留下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腥臭。方巖隨手把土坑重新填好。又問道:“那件從康管事身上扒下的衣服怎么辦?總不能留在這里?!?/p>

“那件寶衣留著有用,如果毀掉,卻是有些可惜。你想辦法找個地方藏起來吧?!?/p>

要說隱藏什么東西,那古井卻是不二之選,任誰也不會想到,深邃漆黑的井下,會有另一方天地。方巖刨出那件黑衣,不做停留,快步離開花園,翻身跳進水井,把它妥善存放在小石洞中。

做完這一切,方巖總算長長松了口氣:“這次,恐怕神仙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了。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以后千萬不要再遇上?!?/p>

“以后?你以為修習武道就是風平浪靜,小孩子過家家?這世間的人,利欲熏心,哪怕當面稱兄道弟親如一家,只要有好處,背后就會捅你一刀。若想不遇見這樣的事,只能老老實實做個普通人。”

方巖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世間人足有千千萬萬,而象康管事這種人,卻還不知道有多少。

“我修習武道,不是為了殺人放火,為非作歹,我只求將來從軍習武,一腔熱血拼來些功名,替祖先父母洗刷賤民的身份。不跟那些修行者打交道就是了?!?/p>

想到這里,方巖心里釋然,回到自己小屋。心里沒了心事,睡的自然香甜。

方毅叫人查了兩天,卻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他的職位責任重大,不能總是留在候府,心里也不免有些焦急。

府中的管事詳細對方毅講了追查的一些結(jié)果,其中也包括方巖與吳良之間的糾葛,畢竟方毅下令細查,凡是跟康管事有關(guān)的人等都要一一問個明白。吳良是康管事的外甥,自然問的比較詳細。

不過問歸問,管事倒也沒把方巖放在心上,他只不過是個府里的小仆役,跟吳良的過節(jié),怎么說也牽扯不到康管事身上。

兩人正說著話,府里另一個管事小心翼翼走進來,對方毅說道:“小侯爺,康管事的外甥吳良,說是有要緊情況,要當面稟告?!?/p>

“是康管事的外甥?”方毅想想,說道:“叫他進來吧。”

康管事失蹤,最焦急的卻要算是吳良,他平時在候府里手腳不干不凈,又愛欺負欺負其他小仆,依仗的都是康管事。所以連著兩天查問沒有結(jié)果,吳良就急了,忍不住托管事的跟方毅通報。

其實吳良心里也沒什么譜,康管事?lián)魵⒎綆r時,他正睡的和死豬一樣。只不過心里憤恨,忍不住就想把屎盆子朝方巖頭上扣。

吳良添油加醋對方毅說了說他和方巖的過節(jié),自然,在他的講述中,方巖倒成了手腳不干凈的家賊??倒苁轮伊x正直,回到云京后,了解事情原委,少不得把方巖狠狠訓斥一頓。方巖因此懷恨在心。

“小侯爺,那個名叫方巖的賤民仆役是修煉過的,我表舅讀了半輩子書,手無縛雞之力……”

康管事跟隨鎮(zhèn)北候,由鎮(zhèn)北候隨意指點了一些武道入門功法,所以,他不算自幼習武,倒象是半路出家,所以偌大年紀,也只有后天八重的修為。這些事情,方毅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不愿跟吳良計較那么多,靜靜聽完,面龐上不露聲色,淡淡讓吳良先行退下。

“小侯爺,懇求一定要緝拿兇手,替我表舅伸冤啊。”吳良還不死心,裝出一副激憤的樣子,跪地哀求。不把方巖拉下水,他是絕不甘休的。

“康管事只不過暫時沒有消息,你怎么知道他已經(jīng)遇害?”方毅慢慢問了一句。

吳良啞口無言,唯唯諾諾退了下去。

“那方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仆役?”待到吳良退下之后,方毅才朝旁邊的管事問道。

“小侯爺,方巖是后院一個仆役,賤民身份,從他父親開始,就在候府聽用,說起來,也算是家生子,只不過礙于身份,一直都留在后院。平時也不怎么惹事,只是前些日子,跟康管事的外甥吳良鬧了兩次,兩人都挨了板子?!?/p>

“這個方巖,修煉過?”

漢威國武風濃重,上到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一向是習武成風,鎮(zhèn)北候府中,并沒有明文禁止仆役習武,所以,不少府里的仆役都趁閑暇時間連上兩手。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無需隱瞞,方巖修為低微,一向沒被人看在眼里,所以那管事就如實對方毅稟明。

方毅沉吟片刻,把玩著手里的杯子,過了半天才說道:“把那個方巖叫來,我要見見?!?/p>

一聽到方毅要見自己,方巖的腦袋頓時大了一圈,雖然棘手的事情都料理完了,但畢竟康管事是死在他手里,心里自然發(fā)虛。

不過心里再虛,小侯爺傳見,也不能不去。方巖穩(wěn)穩(wěn)心神,跟隨著來傳信的管事而去。

狗娃尚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卻知道,以方巖的身份,如果不是有了不得的大事,這輩子恐怕都不會被世子傳見。

“巖哥,你……究竟是怎么了?”狗娃擔憂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小侯爺傳見,我去就是了,很快就會回來,你莫要擔心。”方巖伸手摸摸狗娃的小腦袋,安慰道。

方毅獨坐屋內(nèi),心思卻不停轉(zhuǎn)動,康管事失蹤這件事雖然還沒有任何定論,但連著半個月不見人影,若不是遇上生死存亡的緊要情況,斷然不會連個招呼都不打。因此,他心里也隱隱有種極為不詳?shù)念A(yù)感。

正想著,那管事帶著方巖來到門外,輕聲通稟一聲。

方巖平時也見過小侯爺方毅很多次,不過兩人面對面相距如此之近,卻還是頭一次。

方巖照例是不亢不卑的對方毅行禮。方毅抬抬眼皮,雖然沒說什么話,卻也感到,這個小仆役,好象跟府里別的仆役有所不同。

與此同時,方毅也著重查看方巖的修為。后天武者精血氣息通過修行,逐步壯大,這也是分辨武者修為的一個重要標準,因為后天武者修為有限,不能藏匿身上氣息,除非有寶衣或者其它類似的寶物。方巖只不過是后天五重修為,又被小鼎遮掩了一部分,看上去更是微不足道,儼然是個剛?cè)腴T道的武者。

“你就是方巖?”

不僅僅是方毅對方巖感覺不同。方巖一見方毅,也是思緒起伏,鎮(zhèn)北候世子,那是何等的身份,年少有為,但從方毅身上,卻看不出一絲權(quán)貴子弟的驕橫。

“小侯爺果然是人中龍鳳,跟蕭兄弟一模一樣?!笨粗揭?,方巖不由的又想到蕭岳。

“你習過武?”

“回小侯爺,小人的父親過去也在府內(nèi)做事,臨去世前,給小人留下一本入門功法,小人照這本功法,修煉了幾年?!?/p>

“嗯?!狈揭泓c了點頭,方巖直言不諱,倒讓他心里生不出一絲懷疑。再說,憑方巖這點修為,要對康管事不利,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然,這也是方毅不知道方巖身懷破滅經(jīng)殘本,以及有真龍精血粹體的緣故。若是知道這些,恐怕他又要多出幾許心思。

隨意問了幾句,方毅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問道:“康管事失蹤的事,你可知道嗎?”

終于來了!方巖心頭一動,努力抑制住自己心神,他知道,方毅之所以突然發(fā)問,就是想讓自己淬不及防,從神情乃至一個眼神中察覺出破綻。

幸好,方巖這些天無時無刻不在防備,內(nèi)心深處不知道把這件事翻來覆去想了多少次,否則,還真有可能被方毅看出些什么。

“知道,后院中一些下人議論了幾天,說是康管事好端端的,突然蹤影皆無?!?/p>

“還知道些什么?”方毅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睛卻始終緊盯方巖。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看見這少年,心里就有種異樣感覺,言語無法形容。若是方巖象其他仆人一樣唯唯諾諾,方毅倒也不覺得怎么樣,偏偏這小仆神態(tài)自若,不亢不卑,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把他與其他仆人區(qū)別開來。

“我們在后院做事,平時極少與康管事相見,就是前些天,他閑來無事,到后院散步,我們才見了一次?!?/p>

方毅的眼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他仔細查看半天,雖然覺得方巖有些與眾不同,卻從他話里看不出一絲可疑之處。

“好了,你去吧?!狈揭汶S口吩咐道。

“是?!?/p>

直到出來屋門,又走出好遠,方巖才閉上眼睛,拍拍額頭,只覺得自己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一片。

“應(yīng)該沒被看出什么破綻?!?/p>

“小子?!毙↓旈_口說道:“剛才那個就是候府的世子?”

“是,他就是侯爺長子?!?/p>

“這個小侯爺?shù)故遣缓唵?,不像我老人家以前見過的那些權(quán)貴子弟,屁的本事沒有,眼睛卻長在頭頂。年紀輕輕,修為卻已經(jīng)到了先天大武師五重的境界,說起來,也算是不凡了?!?/p>

“先天大武師?”方巖立即覺得萬分驚訝。后天武者不能隱匿氣息,所以修為越高,氣息越是強大,但一步入先天境界之后,不但體質(zhì)大為改觀,還能初窺到一絲天人合一的秘境門檻,將身上氣息一步步重新收斂,修為越深,收斂程度越大,待到極高境界時,渾身上下氣息一絲不漏,根本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先天大武師并不算頂尖的高人,但也能把氣息收斂的七七八八,所以,方巖剛才見到方毅時,只覺得他氣息比自己稍強一些,卻不知道對方修為已經(jīng)比自己高了一個大境界都不止。

“小侯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能修到先天大武師的境界,這種資質(zhì),簡直罕見之極。”想到這里,方巖不由的有些氣餒,畢竟年輕氣盛,一看到比自己強的人,就有些心灰。

“他雖然資質(zhì)超群,但你小子又何必妄自菲???”小龜正色道:“神鼎入體,足以彌補你先天不足,只要勤奮修煉,未必不能達到他那個境界。你才多大年紀,以后有的是機會??瓤龋贿^,先要熬過三年之約再說。”

“一說起這個,倒是有點遺憾,這些天,我總感覺體內(nèi)本元有些異常,按你這老鬼所說,應(yīng)該是突破第六重的先兆,但是出了這樣的事,還不知道得耽擱多長時間,想想真是急人?!?/p>

方巖的此番擔憂卻是有些多余。方毅畢竟有要職在身,不可能專為了一個康管事,把時間全部耗費。所以,連著查詢了三四天,找不到任何線索,方毅也只好無奈的把事情前后經(jīng)過原原本本照寫下來,飛送到邊陲鎮(zhèn)北候的帥帳中。

送完書信,方毅沒有再留在候府中,當天就飛馬離開,回皇城神刀衛(wèi)本營。聽到這些消息,方巖才算真正把心放進肚子里,知道自己平安過關(guān)。

風波一過,方巖就急不可耐的趁夜來到后花園。可以說,武者畢生修行,過程極為漫長艱苦,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唯一能在枯燥修行中得到滿足的,就是突破境界的那一刻。

只有那一刻,才能讓一名武者真正體會到自身由弱到強的顯著變化。

尤其方巖,一心為了脫籍而苦苦修煉,況且還有三年之約,三年不入先天,神鼎反噬,將會吸取自身所有本元,變成廢人。

一進入后花園,方巖就覺得脖子后面一陣陣涼風,吹的人心里發(fā)毛,畢竟這里有一條游蕩的幽魂。

這么長時間下來,九符陣已經(jīng)被方巖掌握的爛熟于胸,刻畫陣法極為嫻熟,不消片刻,已經(jīng)將九符陣刻畫完畢。

九符閃爍淡淡光芒,飛快的聚斂著四面八方天地靈氣,不到半個時辰,氣場內(nèi)的靈氣已是濃厚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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