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凌真兒絲毫沒有責備他,她也責備不起來。傾倒在心上人的懷里她頓時嬌羞而無半分力氣。俏臉飛紅,星目微閉,一副任郎君無禮的表情呈現(xiàn)在她的臉上——這是她唯一的反應。奇怪的是,他們座下的馬匹居然也趁機親熱起來,樸石安騎得是一匹黑色雄馬,而凌真兒騎得則是一匹白色雌馬。多日來的相處,這兩匹駿馬已滋生出了感情,眼下挨得這么近,黑馬當然趁近大快朵頤。
獸猶如此,人何以堪?
然而這是在路上,樸石安心中理智尚存,忙輕輕推開凌真兒,并四下張望。他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一聲驚嘆:“咦?”
一離開樸石安的懷抱,凌真兒便覺得清醒多了,自制力也全然恢復,只是臉頰依然酡紅。她沒有時間去考慮為什么在樸石安的懷里,她便意亂神迷,失去最起碼的自制力。她聽到了樸石安的那一聲驚嘆,便問道:“安哥,有什么事嗎?”見樸石安四下張望,她也跟著環(huán)視四周:除了剛才過去的已在百丈開外的樵夫之外,再無其他的人。她又將目光移回了樸石安身上。
樸石安為剛才的冒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此他不敢直視凌真兒,于是他只好把目光投向遠處的那個樵夫身上,說道:“剛才……我聽到有別人的咳嗽聲,好……好象……就是風前輩的聲音!”他突然憶起那聲音正是“百變酒丐”風青發(fā)出的——他可以肯定。
他心道:“那樵夫莫非就是……”
正當他心念甫動之時,凌真兒叫道:“安哥,你快看,那兒是什么?”話音方落,她已驅動白馬,往左邊的林子中馳去。樸石安也忙隨之策馬前往。凌真兒看到的是一件掛在一棵樹上的長衫,她伸出長劍挑開那件長衫,她只覺這件長衫頗為眼熟。
“這是風前輩剛才穿的長衫!”尾隨而至的樸石安一見便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小子,趕快打坐行功,以免功夫付諸東流!”凌真兒兀自念道。原來長衫遮住的樹干被人刮去了樹皮,并刻上了一行字。
樸石安腦際一道靈光閃過,大喊一聲:“風前輩!”人已越林而出,立在崗頭往來路望去,路上空無一人。他更肯定了自己剛才的推測,不過已經(jīng)遲了。凌真兒又大為不解,已策馬到了他的身后,不待她發(fā)問,樸石安便說道:“剛才過去的那樵夫便是風前輩!”他的這話句中包含了極為復雜的情感,有感激、有失望、有高興。
凌真兒也是一個聰明伶俐之人,但一連串的糊涂事倒真使她迷惘透頂了。物極必反,她突然已完全明了,便衷心贊道:“風前輩真不愧為‘百變酒丐’!”
“百變”二字的語氣她說得相對重些。
驀地,樸石安感到丹田之處有如火燒,不及解釋,他便就地打坐,將炙熱之氣運往全身各大穴道。一會兒之后,他已感到全身舒暢無比,體內(nèi)的躁熱也隨之慢慢消失。很快,他睜開了眼睛,發(fā)現(xiàn)凌真兒正焦急萬分地看著他,忙柔聲道:“真兒,我現(xiàn)在沒事,身體反倒比以前更輕松了?!?/p>
凌真兒仔細地看了他兩眼,然后為他拭去了額頭上的汗?jié)n,道:“你剛才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頭頂上還不斷地冒著白氣,可把我給嚇壞了。安哥,你怎么還不起來,坐了一個多時辰還沒坐夠嗎?”樸石安聞言嚇了一跳,驚道:“我打坐用了一個多時辰?我還以為只有一會兒?!彼炝松焐囝^,然后雙手后撐,借這一撐之力,人已彈起。
不過,他仍然沒有站立在地面上——他身體離地半丈多高,驚慌之余他忙屏氣靜息,方不至于落地跌倒。他驚得語無倫次,道:“我……太厲害了,我居然……”他潛意識里知道自己已憑空增加了不少功力,只是他一時難以用言語表達出來。行動勝過雄辯,樸石安對著兩丈遠的一棵合抱粗的大樹平推一掌——單以右掌!只聽得“啪”的一聲,那棵樹猛地一振,樹葉紛紛落下。
凌真兒見狀大喜,忙拍手稱好。突然“喀嚓”一聲巨響響起,但樸石安已攔腰抱起凌真兒,往林外掠出,并隨手各拍了一下兩匹馬的屁股。登時,兩人、兩馬已奔至大道上。
凌真兒正待詢問,只聽得身后“轟隆”一怕大響,她驚得忙回頭一看,原來那棵大樹已橫臥林中,樹枝仍兀自晃動個不停。“哇!”她瞪圓眼睛望著那棵成了木頭的大樹,還望著樸石安,眼神里盡是驚喜和難以致信。樸石安微微舉起雙手,似乎不敢相信這雙手是自己的。
“走吧,我們快趕路,免得今晚又要在野外露宿?!睒闶不剡^神便率先策馬上路。
凌真兒也隨之抖動韁繩,放馬馳行。她突然想了一個好主意,待追上樸石安,便興奮地道:“安哥,我們何不到一座高山上去走走,說不準能碰到一些奇花異草什么的,那對你的功力會更有幫助的?!?/p>
樸石安笑道:“哪來那么好的事情,那些奇遇可遇而不可求,你當真那么容易便能得到?否則那也不算什么好東西了?!绷枵鎯阂宦犚灿X得有道理,但轉念又道:“反正離九月十六還有二十幾天的時間,我們就當是去游山玩水也行呀。”
樸石安道:“好吧,我們這就走,不過還是先前往南陽城?!绷枵鎯寒斚驴祚R一鞭,策馬疾行,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南陽城并不如想象般那么大,大小及繁華的程度只比得上中午到達的那個小縣城,若不是城頭上明明寫著是南陽城,樸石安還真以為去錯了地方。不過既來之則安之,首先得去找一個客棧投宿,天已快黑了。城內(nèi)最多的是賭場,其次便是酒樓、當鋪、妓院,樸、凌二人走了兩條街道卻仍沒見到一家客棧。
眼見天是愈來愈黑了,幸好街道兩旁的店鋪大都掛起了風燈。樸、凌二人騎著馬在路上跋扈,肚子早已餓了,可惜路上甚少有行人,不能問及哪兒有客棧投宿。
凌真兒見這么瞎找也不是辦法,便道:“安哥,我看還是去找南陽分舵算了,這南陽看來是沒有客棧了?!睒闶脖静幌氡┞蹲约旱男雄?,只想與凌真兒一起像普通人那樣出外游山玩水,但眼下居然走了這么久仍沒有找到一家客棧,他見樸石安那副疲憊的模樣,心中頗為不忍,說道:“好吧!”于是他抖動韁繩,策馬至一無人處,從懷中掏出一支響箭,然后甩向空中。他雖是推浪幫的一幫之主,卻很少走出蘆花蕩,很多處分舵他都不知在什么地方,這些事情都是由魏于等人分別去辦的,因此他只好用推浪幫特有的聯(lián)絡方式。
只聽響箭帶著一陣清嘯向上直射,接著“啪……”的幾聲清脆的響聲,夜空上方也頓時出現(xiàn)了一團波浪狀的火焰光芒,經(jīng)久不散。這清脆的響聲是有規(guī)律的,先是一聲,再是兩聲齊響,過了一會又是三聲連響。這是幫主聯(lián)絡幫眾的訊號,若是新力、魏于二人卻沒有三聲連響,若是堂主級的,則只有一聲脆響。騰起的焰花是呈波浪狀的,這是推浪幫的標志,焰花升空后,很長時間方能散去,即使有風有雨都不能立刻將其迅速消散。
不消多時,已有五人快騎奔至樸、凌二人跟前,他們一齊下馬行禮。當前的那個精壯漢子正是南陽分舵的香主武忠,他面現(xiàn)喜色,躬身抱拳道:“屬下南陽分舵香主武忠參見幫主。”他身后四個青年武士亦齊聲道:“屬下等參見幫主?!?/p>
樸石安朗聲道:“不必多禮,武香主你快帶我二人速去分舵?!蔽渲颐溃骸笆?!”迅速翻身上馬,伴在樸石安身邊往推浪幫南陽分舵而去,那四名青年武士則尾隨在后。他們俱激動萬分,幫主可從來沒有到過南陽啊。
武忠在馬上興奮地說道:“剛才屬下見到訊號,怎么也不敢相信是幫主來了,趕忙帶著四個兄弟來迎接幫主,不想真的見到了幫主,兄弟們一定非常高興?!边@武忠人長得高大無比,也很耿直,見到樸石安,嘴巴便樂得合不攏了。樸石安問道:“弟兄們都還好吧?”
武忠忙回答道:“好!好!大伙兒聽說幫主領著總壇弟兄去攻打天陰教,都恨不得插翅飛到湘西去,為幫主效命?!绷枵鎯涸谝慌越涌谛Φ溃骸拔湎阒餍姨潧]生翅膀,否則千里迢迢跑到武陵山,卻跑了一段空路。”
武忠道:“幫主武功蓋世,天陰教的那些人只玩毒,怎么能抵擋得了?”
樸石安聽他贊賞自己的武功蓋世,心道:“慚愧!”
南陽分舵設在南陽城內(nèi)的一片竹林里,乍一見,樸石安倒以為自己又到了天陰教的地盤了,當然,這片竹林并沒有按陣法布署。凌真兒騎馬觀竹,這兒環(huán)境幽美,空氣特別新鮮,她暗自佩服這南陽分舵的人倒懂得布署。她曾跟著樸石安到過好幾處分舵,但沒有一處環(huán)境比得上這里。
分舵的弟子們早已恭候在院前,但加上武忠五人一起也不過二十人。樸石安不禁愕然,推浪幫的每一處分舵最少的也有五六十人,怎么南陽分舵只有這么幾個人?他按捺住心頭的疑惑,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了大院里,院門的正上方矗立著一面大旗,樸石安走進了大門時方留意到那旗幟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回頭一瞧,那正是推浪幫的波浪旗。
凌真兒走進院子正中的大廳后,望了望,發(fā)覺還有一些人不見了,她忍不住問道:“武香主,其他人呢?怎么不在舵里?”樸石安亦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武忠。
武忠伸手拍了一下腦門,道:“屬下還差點忘了稟報幫主,真該死!本舵包括屬下在內(nèi)一共有六十七人,守舵的有二十一人,其余眾人都到客棧去打點生意了。
樸、凌二人聽得更是一頭霧水,兩人茫然對視,驚問道:“打點生意?這南陽城有客棧?”
南陽城怎么會沒有客棧?武忠在心里為樸、凌二人提出這樣的問題而感到驚異。不過他仍將這兒的情況向樸石安作為匯報:“是這樣的,三個月前,我請了一位先生做分舵的師爺。以前舵里的開支總不夠,單靠一家小酒店根本就沒有什么利潤,兄弟們勒緊腰帶過日子?!睒闶藏煹溃骸澳悄銈?yōu)槭裁床幌蚩倝X?”武忠臉一紅——其實他的臉本有些黑,又是在夜里,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他低頭道:“屬下等有手有腳,自己沒用又怎么能增添幫主麻煩呢?”
樸石安聞言一震,道:“好兄弟,難為你如此為本幫著想,不過你卻為了爭自己的一口氣,而致舵里眾多弟兄的飽暖于不顧,又是萬萬不該,因此功過相抵。武忠!”
武忠抱拳道:“屬下在!”樸石安朗聲道:“以后南陽分舵若有什么困難,絕不可獨享,推浪幫眾兄弟齊心協(xié)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武忠忙躬身應道:“遵命!”樸石安這才落座,笑道:“現(xiàn)在把你們辦客棧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給我講來?!蔽渲矣止響溃骸笆?,師爺?shù)搅硕胬锖蟆睒闶采焓种噶酥敢粭l凳子,道:“坐著說?!?/p>
這時,已有幫眾端來兩杯茶放到樸、凌二人面前,樸石安這才憶及他與凌真兒尚未吃飯,肚子里本已空空如也,又怎敢再喝有消食健胃之效的茶。然而武忠已然開始匯報,他也只好啞巴吃黃連,心中暗暗叫苦。
相比較下,武忠卻是精神飽滿,中氣十足,講起話來眉飛色舞,唾沫橫飛,恨不得將心中要說的話全部在這段時間內(nèi)講個痛快。
樸石安二人也只能裝模作樣地端起茶杯,而且還得認真的傾聽武忠的匯報,肚子里“咕咕”直叫也顧不得了。
原來,南陽分舵請來了一個會做生意的師爺后,他們的生活條件便大大得到了改善,而且有越來越多的銀子入庫。那師爺一來便讓武忠在錢莊里去借了一筆銀子,將原有的酒店改造為客棧,就憑著“推浪幫”三字來獲取客人的信任。
客棧的客源大多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他們當然是想找一個可靠的落腳點,而推浪幫在江湖上的名聲如日中天。那師爺派幾個弟兄在南陽城的幾個城門口守候著,以便招待客人。江湖上的朋友沖著推浪幫的面子,那些商販則圖個安全,何況推浪幫的客棧服務態(tài)度又極好,因此很多人都紛紛前來投宿。不到一個月,南陽城內(nèi)其他幾家生意本就蕭條的客棧不得不宣布關門。那師門趁機用低價收購了幾家關門的客棧,于是那師爺又用頭一個月所賺的銀子擴大門面。
南陽城不大,但來來往往的人卻很多,以前很多人嫌南陽城的客棧既破舊又狹窄,因此寧可再趕一段路到別處尋客棧投宿,是故南陽城的客棧生意一直都不好。但自從那師爺開始為推浪幫南陽分舵經(jīng)營客棧后,不僅過路之人,就連本城的人都想在此投宿。又過了一個月,客棧所賺的利潤已達幾百兩銀子,還清借款后,那師爺又將所余之銀全部投資到客棧的環(huán)境布局上,并將各個分散的小客棧合并為一個大客棧,以便使來投宿的客人得到更好服務和更高的享受,也因此客棧生意越來越好。
第三個月的到一半已開始穩(wěn)收大把大把的銀票了。有時客棧生意忙不過來,武忠便調(diào)用人手前去幫忙,所以,樸石安和凌真兒到南陽分舵時只見到一二十人。
“好!”聽完武忠的講述,樸石安不禁對那師爺?shù)纳忸^腦喝彩。一般的人,誰會選擇南陽城內(nèi)最為蕭條的客棧行業(yè)作為發(fā)展的項目呢?其實,別人認為沒有路的地方往往卻有一條通天大道,關鍵在于發(fā)掘。樸石安倒想去見識見識那位被南陽分舵請來的師爺了,于是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武香主,你趕快帶我去見見那位師爺?!彼褂滞浟藳]有吃飯,凌真兒可有些意見了,不過到了客棧自然會有吃的。因為客棧不僅只管客人的住,也往往管著客人的吃。武忠也是一時激動而犯了糊涂罪,一看凌真兒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和望著大桌上擺放之水果的神態(tài),就應該意識到那個問題了。
可惜,武忠卻徑直領樸、凌二人往客棧走去,一個機靈的幫眾端出兩盤點心時,他們已走到了大門口。偏偏凌真兒恰好在此時回過了頭,不回頭倒還好——眼不見為盡??梢姷街鬀]機會去品嘗,那可真是受罪。凌真兒只好咽下一口口水,轉頭隨著武忠、樸石安走出了南陽分舵的院門。
南陽分舵開設的客棧名字不俗——“留云客?!保?guī)模雖不及荊州城內(nèi)的英豪酒樓,卻也非一般客棧、酒樓所能比擬的,樸石安心道:“難怪這兒生意會那么好了?!?/p>
那師爺很胖,臉上幾乎可以擠出油來,若不是武忠引見,樸石安還真不敢相信他便是使南陽分舵由窮變富、頗有經(jīng)濟頭腦的那位師爺。
武忠忙上前引見,那師爺望了樸石安一眼,施禮道:“屬下那葉新拜見幫主?!睒闶采钪瞬豢擅蚕啵敿葱Φ溃骸澳窍壬槐囟喽Y,先生為我南陽分舵的弟兄解決了這么大的問題,是我推浪幫的功臣,我身為幫主,還沒感謝先生的大恩呢。”說罷他躬身作揖道:“請先生受我一禮?!?/p>
那葉新慌忙避開并還禮道:“幫主折殺屬下也!”他望向樸石安的眼光中頗有贊譽之意,激動的感覺也有但并不十分濃郁。
客棧內(nèi)的推浪幫弟子們聞知幫主駕到,都趕過來參見,他們個個激動不已。樸石安朗聲道:“弟兄們不愿給總壇添麻煩,自力更生,靠自己的努力創(chuàng)下了這一份基業(yè),也為我推浪幫立下了一件大功。在此我先謝過諸名兄弟,你們都是我推浪幫的好兄弟!”眾弟兄聞言大喜,齊抱拳道:“為幫主效勞,死而無憾!”
樸石安很高興,但見不少弟子身著店伙計的服飾,又道:“不過,你們不可荒廢了練功夫,可以派部分兄弟負責客棧的生意,如果人手不夠可以在總壇或者其他分舵調(diào)一些弟兄過來?!蔽渲业热嗣R聲應是。
那葉新察顏歡色的本領比武忠要高得多,當下吩咐設宴為樸、凌二人洗塵。待酒宴搬上桌席后,樸、凌二人狼吞虎咽的急著填飽肚子,武忠才意識到幫主兩人還未吃飯!他慌恐萬分,趕緊亡羊補牢,竭力地為對方勸酒吃菜,樸石安、凌真兒酒飽飯足后,他還意猶未盡。
樸石安哭笑不得地說道:“好了,武香主,我已經(jīng)飽了,今晚就在客棧里歇息一夜,明早我便要趕往泰山了?!碑斨鴮傧碌拿?,他當然不好說要和凌真兒一起云游山水之類的話。
武忠只知喏喏稱是,根本沒想到泰山之巔的武林大會距今還有二十多天方才召開,而從南陽到山東也不到十天的行程。一旁的那葉新自然明了,但并沒有點破,只是頗為神秘地沖著樸、凌二人笑了笑。
翌日清晨,樸、凌二人在武忠等南陽分舵眾弟子的陪同下,駕車東行,有了前車之鑒,樸石安準備了足夠的干糧,當然也少不了美酒。樸石安與凌真兒由南陽城的東門出城后又繞了一個大圈子,向西而去。他們二人為何要如此拐個大彎呢?
原來武候祠建在南陽城西面二十幾里的一座山上,供奉的自然就是武候諸葛孔明。樸石安非常崇拜孔明先生,選擇當年孔明三氣周瑜的蘆花蕩為推浪幫總壇,多少與這一點有關。
唐朝杜甫有詩云:“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無死,比使英雄淚滿襟?!睒闶驳竭_武候祠瞻仰諸葛武候的神像時,亦情不自禁地淌下了幾滴可貴的英雄淚。
憶及當年,諸葛孔明感劉備三顧之恩,出山相助恢復漢業(yè),神機妙算,運籌帷幄,終使蜀漢定下鼎足之勢。無奈后主昏庸,任他如何殞精竭慮,忠心耿耿,死而后已,亦只落得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空余千載恨悠悠!”
武候祠香火很鼎盛,南陽出了這么一個神話般的大人物,誰人不尊?更有不少人領著兒孫前來拜祭,想必是愿自己的兒孫亦有那位智慧的象征人物一樣聰明,成為小諸葛。在南陽,稱小孩為“小諸葛”,是對他最高的贊譽。
南陽人作了對聯(lián)記載下了諸葛亮生前的豐功偉績:
“收二川,排八陣,六出七擒,五丈原前四十九盞明燈,一心只為酬三顧;取西蜀,定南蠻,東和北拒,中寫帳里按金木土爻卦,水面偏能用火攻。”
上聯(lián)暗含“一到十”十個數(shù)字,下聯(lián)嵌有東南西北中五方位和金木水土火五行,概括了諸葛武候一生中所經(jīng)歷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