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紫陽秘笈是西天觀的鎮(zhèn)觀之物,但若性命不保,還藏著紫陽秘笈何用?
那黑衣蒙面人也想到了這一點,但他此行的任務(wù)不僅是奪得秘笈,還要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可又怕對方狗急跳墻,弄個魚死網(wǎng)破,見沖靈道長開出這么一個比較棘手的條件,一時尚不知如何作答。他雖是個魔頭,但亦是一個一言九鼎的守信之人。
權(quán)衡利弊,那黑衣蒙面人還是選擇答應(yīng)沖靈道長的條件,西在觀除了眼前的沖靈、沖云這兩個老一輩人物外再無其他杰出人才,根本不足為慮。于是,他笑道:“好,沖靈道長,在下便答應(yīng)你的要求,可以不再去找西天觀的麻煩,但他們?nèi)糇詫に缆?,在下絕不容情!”他想得可真周到,如果西天觀的人前來尋仇,那時候可堂而皇之的攻殺,也不算違背諾言。
沖靈道長當(dāng)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但路已走到這份兒上了,他也只好答應(yīng),無奈地應(yīng)道:“無量壽佛,施主言出必行,貧道先行謝過?!遍L嘆一聲后他朝天凝望一陣,嘴唇翕動,似乎向天禱告著什么。好一會兒,他才從手中取出一個布包,想必那里面便是紫陽秘笈。只見他恭恭敬敬地雙手捧過頭頂,嘴里又不知嘀咕著些什么。
此時,那黑衣蒙面人本可一舉將秘笈奪到手中,但他卻認(rèn)為那已是到手之物,因此只是端坐馬上望著沖靈道長。
沖靈道長雙手托著布包橫在胸前,這才說道:“紫陽秘笈乃我西天觀鎮(zhèn)觀之寶,請施主下馬跪接!”他居然要強(qiáng)敵下跪!不過,他表情肅穆莊重,卻不像是鬧著玩的。
那黑衣蒙面人聞言一愣,他沒想到?jīng)_靈道長會來這么一招,一時還不知如何應(yīng)變,但他身邊的黑衣殺手卻按捺不住了,氣憤地說道:“二爺,他們分明是在?;ㄕ校纱嘧屝值軅儊碛驳?!”那“二爺”顯然是在沉思,很快他便下了決心,決定屈駕下馬!
那“二爺”將手中韁繩一放,恰好一陣風(fēng)起,便要翻身下馬——突然,他神色一變,獰然笑道:“沖靈老道,你想拖延時間?媽的,給我殺!”頓時,十二道黑影由馬上掠起。
這一切是在瞬間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樹上的樸石安心中大感迷惑:“沖靈道長故意拖延時間好讓師弟趁機(jī)調(diào)息,他比其師弟高大不少,那‘二爺’是如何發(fā)現(xiàn)這一玄機(jī)的?”原來,沖靈道長故意與那“二爺”商談條件,暗中卻以“傳音入密”的功夫讓他師弟調(diào)息,否則依沖云道長的火爆性格,焉能沉默不語?那“二爺”本已中計,但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下馬時,恰好一陣風(fēng)過將沖靈道長的破道袍一角吹起,頓時他心知中計,沖靈道長剛直不阿,豈會輕易降服?不過,此時的沖云道長已基本上調(diào)息好。
說時遲,那時快。當(dāng)十二道身影撲向沖靈道長和沖云道長時,沖靈道長將手中布包往身后一擲,低聲喝道:“師弟,快跑,我擋住他們!”說話間,他已運起畢生功力右手舞劍,左手揚掌,頓時一道緊縮堅實的無形罡氣像一堵巨墻,阻住了十二名殺手的攻擊。沖云道長接過布包便展開絕頂輕功往南邊急馳而去!
那“二爺”見狀大驚,大喝一聲:“哪里跑?”話音未落他人已騰身而起,身形猶如箭矢般快速的沖天而起,當(dāng)掠過沖靈道長頭頂時,他劈出了一掌,然后道:“六人留人,六人隨我追!”“隨”字還未出口,他的人已在十丈開外了。馬上便有六個黑衣殺手隨之往南追殺沖靈道長而去。
壓力驟減,但沖靈道長卻一下子跌坐在地,嘴里也吐出一口鮮血。原來,那“二爺”在臨走時擊出的一掌將他擊傷,他的武功本就不及“二爺”,加上他又以全力對付齊攻而至的十二名殺手,對那“二爺”凌空擊來的雄渾掌力根本無力抵抗。那“二爺”知道沖靈道長必定受傷,況且秘笈已不在沖靈道長身上,因此他才帶著六名殺手前去追殺沖云道長。
從突變乍起到余下的六名殺手、沖靈道長受傷倒地,這一切均是電光火石間發(fā)生的事情,樸石安根本來不及救援。待他回過神來時,那“二爺”已率六名殺手南去百余丈了,他不由暗驚:“此人武功好生了得!”
眼見六柄九環(huán)鋼刀就要招呼到?jīng)_靈道長身上來了,沖靈道長不禁臉現(xiàn)絕望之色,他不甘心這般死去,他還有未了的心愿。但是,他已經(jīng)提不起半成功力了,只好無奈至極地閉上了眼睛。
“當(dāng)……”
“砰……”
一陣刀劍的碰撞聲和肉體受到重?fù)舻穆曇粼诮^望的沖靈道長耳邊想起,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居然有人來救他,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魂飛魄散了。沖靈道長沒有睜開眼睛,他還不敢相信……
“以眾欺寡,圍攻重傷之人,你們算什么英雄好漢?”一聲清喝如春雷般響起,沖靈道長這才相信當(dāng)真有人來救他了。于是他激動地睜開了眼睛,只見兩個青年俠客在他身前仗劍而立,而那六名殺手則被擋在一丈開外,其中還有一人受傷倒地。
一個黑衣殺手喝道:“你們是誰,膽敢管我金錢盟的事?”
兩位青年少俠中,其中那個稍高點的少俠笑道:“原來金錢盟的人又死灰復(fù)燃了,以前你們在江湖上作惡多端,原以為你們已退隱江湖,沒想到今天仍然見到了你們?!?/p>
又一個黑衣殺手吼道:“媽的,管他是誰,連那個臭道士一起做了!”說罷,他已舉起大刀砍來,其余四名殺手也一擁而上。
沖靈道長不禁暗暗為那兩名少俠擔(dān)心,要知金錢盟的殺手個個武功高強(qiáng),刀法兇邪霸道,以二敵五,他們豈是對手?(沖靈道長認(rèn)為場中的兩個青年俠客是剛出道的),沖靈道長心中大急,忙拼命聚集功力,不想身受重傷已快到油干燈枯的地步了,但他不愿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后輩為他喪命。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大喊:“師弟快來!以分散那四名殺手的注意力”時,眼前的形勢已令人震驚!
只見圍攻那個稍高之少俠的三名殺手已然喪命倒地,沖靈道長根本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劍,如何一劍殺死三名一流殺手的。又是一道銀虹閃過,那少俠已再殺一人,剩下的一人則被另一位少俠趁其驚慌時一劍斬傷,他左手則同時一揚,幾枚極為細(xì)小的暗器刺入了那殺手的五大要穴。
此時,沖靈道長的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方才放了下來,可他卻顯得更加不行了。若不是心中一個意念支持著,他早就栽倒在地了,但是,他還是倒下了——沒有死,只是太虛弱了。
那兩個青年俠客聽到“咚”的一聲,忙轉(zhuǎn)過身來,他們正是樸石安和凌真兒。凌真兒在出廟時已戴好了帽子,因此沖靈道長以為她是個男子。
樸石安跨步上前,扶起沖靈道長,右手抵住他的靈臺穴,輸入一注真氣。他憑直覺和剛才所聞所見斷定沖靈道長、沖云道長兩人是俠義道上的人物,金錢盟的殺手一個個兇殘成性,視人命如糞土,人人得而誅之。因此樸石安拔劍相助,但還是遲了一步。
沖靈道長終于緩過了一口氣,看到了方才救他的兩位少俠便在面前,他認(rèn)出凌真兒是女扮男妝,但已經(jīng)沒有精力去計較這些了。他顫抖著說道:“貧道沖靈多謝兩位……救命之恩,不知……你們……是……”
樸石安知其所問,忙道:“晚輩樸石安,她叫凌真兒,道長若有什么囑托,晚輩定當(dāng)做到!”
沖靈道長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突然間他大氣不喘,眼神矍鑠,只是臉色依然蒼白如紙。他激動地道:“你就是推浪幫幫主樸石安?這位姑娘……對!老天有眼,樸幫主,貧道想請你幫個忙?!?/p>
樸石安知道他是回光返照,時間不多了,便忙道:“道長請講,晚輩義不容辭!”
沖靈道長喜形于色,他顫微著想舉起手來,卻沒有辦到,只好說道:“我懷里……”樸石安伸手到?jīng)_靈道長的懷中摸到了一本書,那本書貼身放著。樸石安將書拿出遞給沖靈道長,但對方?jīng)]接。
沖靈道長說道:“這是我西天觀的鎮(zhèn)觀之物紫陽秘笈,是貧道師叔祖紫陽真人所著,里面記載著他老人家畢生修為??上ж毜烙掴g,不能通曉其中精奧,以致讓宵小之輩……咳……樸幫主年少有為,定當(dāng)能將師叔祖的武功發(fā)揚光大?!?/p>
樸石安暗自奇怪,心道:“方才沖云道長不是攜帶著紫陽秘笈走了嗎?莫非是沖靈道長施用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而他沒想到那黑衣人一掌便將他擊成重傷?!?/p>
沖靈道長繼續(xù)說道:“這本紫陽秘笈,貧道就交給……咳……交給樸幫主了?!闭f了這么多話,沖靈道長又開始喘氣了。
樸石安一驚,忙道:“此事萬萬不妥?!?/p>
沖靈道長聞言,苦笑道:“樸……幫主……還是不肯……答……答應(yīng)……咳……”他不禁大失所望,精神頓時縮萎了許多。
樸石安怕他誤會,忙誠懇地說道:“晚輩不是不答應(yīng)道長,道長放心,晚輩定當(dāng)找一個適合可靠的人將紫陽秘笈交給他,以完成道長遺志。晚輩實在不能再學(xué)其他的武功,不知道長欲傳于觀中哪位道長?”
沖靈道長以為他是說他堂堂一幫之主,不能再學(xué)其他的武功,不禁有些失望。因為在沖靈道長看來,樸石安天質(zhì)俱佳,實乃萬人中難尋的一個練武奇才,而且樸石安在江湖上頗有好名。但樸石安卻不愿學(xué)紫陽秘笈。不過,退一步求其次,紫陽秘笈在樸石安身上比較安全。如他所言,今后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便可練成神功。沖靈道長道:“那……那……有……有勞……樸……幫主把…它…交給小徒……靜玄……請樸……”沖靈道長本已出的氣多于,進(jìn)的氣少,說完一個“樸”字他已闔然逝去。
突然樸石安醒悟這紫陽真人正是與武羊齊名的三圣之一,號稱“道圣”,于是更感遺憾。
他黯然抱起沖靈道長的尸體,往山腰上走去,在一處陰涼之地將其掩埋,叩了幾個頭,便同凌真兒一起回到廟里牽來馬匹往洛陽而去。
他們?nèi)f萬沒有想到,有一個殺手在他們走后不久動了動——他還沒有死,他是最先被樸石安擊倒的殺手,當(dāng)時他昏倒在地……
找到洛陽分舵后,樸石安派人去查的探西天觀,并務(wù)必保護(hù)西天觀眾道人的安全,那靜玄道長,則安排前去蘆花蕩。
經(jīng)歷了這么一件事后,樸、凌二人倒失去了繼續(xù)游玩的興趣。洛陽城的繁華,牡丹花的嬌美,白馬寺的古老,還是不能留住樸石安二人一天。
第四天過后,樸、凌二人才正式啟程趕赴泰山,他們還有十三天的時間,很充足。
樸石安沒有上少林,雖然他從少室山經(jīng)過,其實他也很想去拜會少林的幾位曾視他師父為大俠的幾位僧人,但一到少室峰腳下看到絡(luò)繹不絕的香客,聽說少林寺傳擂深遠(yuǎn)的鐘聲,他突然有一種壓抑感,因此便改變了初衷。
過了鄭州,已看到有不少江湖中人往山東方向而去,樸石安盡量沒同他們接觸。進(jìn)入山東境內(nèi),只要經(jīng)過集鎮(zhèn),便可見到有江湖人的蹤跡。樸石安干脆又走山路,反正還有七八天的時間,到達(dá)泰山只須兩天功夫即可。
山東已屬于北方,進(jìn)入深秋,天氣已開始轉(zhuǎn)涼了,有時候還會覺得冷。不過樸石安身上有的是銀票,即使不夠也沒關(guān)系,推浪幫的分舵遍布天下,只怕他不開口,否則分舵的弟兄們自會為他辦妥一切。
走山路少不了要翻山越嶺,為了不使馬兒受累,樸石安二人故意減慢行程。兩人催馬緩行,走馬觀燈似的沿途欣賞山林美景,當(dāng)然有時也會經(jīng)過荒山野嶺,遇到那些地方,他們便加速前行。
這日下午,樸、凌二人騎馬到達(dá)了一座山嶺下停住了。因為樸石安的酒癮被山腳下的眾多酒店客棧里冒出的酒香給引發(fā)了,而酒袋里的一點酒早已光光了。挑了一間最精致最豪華的酒樓。樸石安便準(zhǔn)備往里鉆,但偏偏在回頭一瞥的剎那間,他發(fā)現(xiàn)靠近山腳的一個小酒家的門口豎了一只幌子,上書“三碗不過岡”。樸石安一愣,他覺得這句話好生眼熟,更覺得不服氣。心道:“三碗不過岡,今日我樸石安喝它個三十碗再過給你看!”思忖間,他收回已踏入那家豪華大酒樓的右腳,并對凌真兒說道:“走,真兒,看我去砸了那酒家的招牌。他居然敢說‘三碗不過岡’,當(dāng)真是吹牛不要本?!闭f罷便從店伙計手中接過韁繩。
那名店伙計眼睜睜地看著這兩位衣著華貴的佳客轉(zhuǎn)身走去,那神態(tài)仿佛是他到手的金元又給丟棄了。
“哎,兩位客官下午好,里面請!里面請!”樸石安、凌真兒二人還未進(jìn)入那扇門口豎著“三碗不過岡”幌子的酒家大門,便有店伙計出來招呼他們了,那態(tài)度——還不錯,很熱情。
店伙計引著樸石安二人進(jìn)入酒店,先用肩上的布巾擦了擦原本不臟的板凳桌子,恭聲道:“兩位客官請坐!”待他們坐定之后,店伙計才殷勤地問道:“不知客官是吃飯還是喝酒?”
樸石安淡淡一笑,道:“你們酒店外面不是豎著旗子說‘三碗不過岡’嗎?我就沖著這句話才到你這酒店來的。既然來了,當(dāng)然就是——”樸石安故意拖長聲音不再說下去。
那店伙計笑著接道:“喝酒!客官稍等?!?/p>
樸石安見這店伙計很是和氣、熱情,心中頓生好感,又見他機(jī)靈聰慧,更是有些喜愛了。心道:“怪不得這家酒店雖小但生意卻極好,連店伙計都是如此和氣熱情?!?/p>
趁此機(jī)會,樸石安朝店內(nèi)巡視了一遍,發(fā)現(xiàn)店內(nèi)七張桌子上已坐滿了人。其中有一個二十來歲的頸上掛著二個銀色大環(huán)的少年,憑直覺,樸石安判定那人是個江湖人。樸石安此刻心情甚好,不由得對那人多瞧了幾眼,只見那人貌如潘安,俊朗瀟灑,樸石安不由在心中贊道:“好一個玉樹臨風(fēng)的翩翩少年?!眲e說樸石安戴了一副奇丑面具,就算他以真面目視人,也不見得就能強(qiáng)過此少年。
“客官,酒來了,這是本店最好的高梁酒?!钡昊镉嫸藖砹艘还蘧疲⑷胂铝藘芍淮笸耄@么大的罐子,恐怕只裝得下兩碗酒。
樸石安一聽是高梁酒,不由想起了前些日子遇到的“百變酒乞”風(fēng)青,記得他曾說過高梁酒要用青銅酒爵,方可現(xiàn)出高梁酒的古味來。看見凌真兒望著酒罐的那一副愁苦模樣,樸石安笑了笑,對店伙計道:“伙計,再去弄一些可口的下酒菜并端一碗飯來?!?/p>
店伙計忙不迭地應(yīng)道:“好,客官,我這就去給您端來?!?/p>
店伙計走后,凌真兒向樸石安投來了一抹感激的目光,直瞪得他有些飄飄然了。
很快,店伙計端上了飯菜,這下酒菜果真不錯,一盤辣椒炒雞,一盤蠔油鴨掌,一盤綠蔥魚干,還有一碟油炸花生米。
樸石安不禁對這店伙計再生好感,愛屋及烏,這酒家在他心中也極為不錯了。他心道:“呆會兒我喝上三十碗酒后,也不必去砸這酒店的招牌了,只須自個兒走便是,也算是給這店伙計一點面子了?!?/p>
凌真兒毫不客氣地端起飯碗便開始進(jìn)餐了,這可口的飯菜比起吃干糧來不知強(qiáng)上多少倍呢。
喝完一碗酒后,店伙計便又端上一只空碗,樸石安心道:“這酒家還有這等潔凈的規(guī)矩。”又斟滿一碗酒,樸石安扯下一只雞腿啃了兩口,便一口又灌了下去。這一罐酒也就如此完蛋了。
樸石安暗中笑道:“‘三碗不過岡’,我還當(dāng)這店里的酒是怎樣厲害,可沒想到如同喝水般容易?!边@么一想,他極有信心喝上三十碗酒了。
不消他吩咐,店伙計已端來了一碗滿滿斟好了的酒,放在他面前。樸石安贊許地望了店伙計一眼,便張口吃完了那只雞腿,接著又喝完了那碗酒。他以為店伙計會像剛才那般主動端上一碗酒,因此也沒有催促,于是又撕下一只雞腿啃了起來。
可是,過了好久,也沒見店伙計端酒上來,樸石安不禁急了。正在這時,店伙計端著一只碗過來了,樸石安這才欣喜地露出了笑容,待他走到桌前,便迫不及待地端下了碗。
但很快他便愣住了,因為那碗里裝的不是酒,而是飯。
店伙計道聲:“客官請慢用!”便轉(zhuǎn)身欲走。樸石安喊道:“喂,伙計,你回來!”店伙計聽到喊聲連忙回過身來,滿臉含笑地望著他問道:“客官還需要點什么?”凌真兒知道樸石安的心思,便笑著代他回答道:“當(dāng)然是酒?!钡昊镉嬅α枵鎯赫f道:“小的馬上端來?!?/p>
店伙計的確馬上端來了酒,不多不少,仍只有三碗,他把酒放在凌真兒面前。原來他以為是凌真兒要喝酒。
樸石安著實不客氣了,端起酒碗便喝。一旁尚未走開的店伙計見狀大驚,叫道:“啊,客官不能喝!”樸石安這時又愣了,狐疑地望著他道:“為什么不能喝?難道這酒里有毒不成?”
店伙計打個哈哈道:“客官真會開玩笑,小店做的是老實生意,酒里怎么會有毒呢?只是小店有個規(guī)矩,過岡的客人喝酒不能超過三碗,客官您方才已喝了三碗,因此便不能再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