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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吊宿州妓張溫卿》——虛無的愛情,安慰不了孤苦的人生
作者:北雪   |  字數(shù):2286  |  更新時間:2017-08-02 14:37:44  |  分類:

文學名著

吊宿州妓張溫卿

宋·黃孝先

人生第一莫多情,眼看仙花結不成。

為報兩京才子道,好將詩句哭溫卿。

人生最第一要緊的事是不要多情,眼睜睜看著那仙花開放卻沒有結果。為了顯示才子的道義和情意,最好用詩句來哭吊張溫卿。細細地品讀這首寫得信誓旦旦,深情款款,哀怨連連的悼亡詩,不禁讓人感慨這個張溫卿是何樣的人,何以可以使那么的墨客才子為之“競折腰”?其實,她的原名叫張玉姐,不過是一個淪落風塵頗具才情的可憐農家女。

張溫卿、張玉姐,一雅一俗的名字統(tǒng)一在她的身上,就如她那最不堪的身份和最美好的愛情幻想在她身上的統(tǒng)一,不禁讓人想到她那坎坷、可憐的人生際遇。

身為官妓,她只能在燈紅酒綠、輕歌舞酒中享受著那所謂的風花雪月、你儂我儂;在一個個肯為她流連忘返的風流才子中,幻想一場才子佳人的愛情,告慰自己內心的寂寞和孤苦。可最終,她和她的愛情,就像那來不及享受春天的孱弱小花,在官宦人家的深府大院中過早地凋謝殆盡,只留下才子為她吟詠的幾首艷詞,讓后人感慨萬千,也讓當今的我們明白:

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掌握,即使再孤單,再寂寞,仍要堅強地走下去,不許停,也不能讓自己回頭。

愛情是慰藉品,但用多了會傷人

因為家貧,她十五歲便淪為了官妓。她如梨花帶雨,艷壓群芳,天資卓絕,又勤奮好學,經(jīng)過后天苦練,經(jīng)通音律,藝冠一時,在青樓歌妓中成了當時大官墨客的首選。然而,與賓客調笑時,少女懷春的她亦憧憬著才子佳人的愛情,更是渴望自己有一天能遇一才高八斗之人,帶著自己逃離這樣不堪的牢籠。于是,她結識了沈子山。

沈子山是宿州獄掾,頗有詩才,對她也是情意綿綿,這樣一個男人的到來,就宛如她希冀的愛情的到來,她在她身上寄托了自己關于愛情的最美幻想,她心心念念的全是他。月朗星稀,美酒當前,他們夜夜笙歌,纏綿悱惻,愛的難解難分。她曾希冀沈子山是真的愛她,能夠將自己贖回,從此與他過著清清白白、正正常常的二人小生活,最終她錯了!從古至今,妓女和嫖客最終只能是始亂終棄的結局,沈子山這根救命稻草救不了她。不久沈子山就離官乘舟去了南京,沒有帶上她,只是在途中賦了兩闕《剔銀燈》,“臂上妝痕,胸前粉淚,暗惹離愁多少”,述說著曾經(jīng)的恩愛,懷想著曾經(jīng)的纏綿。

從此,她便明白,所謂的多情才子救不了她,只是和這些多情才子廝混,比和那些純達官貴人廝混要少受些凌辱與折磨。她把文人才子對自己的賞玩當成鴆酒和鴉片,心甘情愿地迷幻自己。

沈子山走后不久,黃孝先來了。這個,出身福建浦城縣的名門望族,為官剛正又極富同善心的男人走進了她的世界。她的美麗、聰慧,過人才情,深得黃孝先的歡心和賞識,兩個把酒言歡、連枕并蒂,度過了短暫但也歡樂的時光。然而,好事難長久,一年后,黃孝先遠調別出,兩人不得不依依惜別。

經(jīng)歷過和文人墨客的纏綿悱惻,她亦是看透了這種感情的虛假和無用,無依無靠的她,十七歲便委身于一個以光祿丞職務來掌管榷酤的官員,被這個官員包養(yǎng)。只是在榷酤家里只過了兩年便死了,究竟怎么死的,沒人知道。

聽聞張溫卿的死,黃孝先悲痛不已,寫下了這首哀怨的《吊宿州妓張溫卿》。

其實,在張溫卿之前,黃孝先就有了一個紅顏知己,叫宜哥,亦是一名色藝出眾的官妓,想必她的經(jīng)歷也如張溫卿一般吧。她對黃孝先深情款款,卻不幸客死舟中,死前留下遺言,希望黃孝先給自己的送葬,以慰藉自己的孤魂。黃孝先圓了她的愿望,并為她寫了一首詩同下葬。留下了“同花上露,留得不多時”的無奈嘆惋。

兩個美貌多情的女子香魂都消散得很早,不禁讓人黯然失神,感嘆紅顏薄命。她們都是官妓,都是得到點水恩便涌泉相報,都對著自己命運中的救命稻草抱有刻骨的幻想,然而最終的最終都是以紅顏早逝的悲劇結尾,何其無辜、悲情!可見,官妓這樣的命運是何其的不堪與無奈!

身為官妓,張溫卿時時周旋于官府,幾乎為著社會各階層人士提供著聲色服務,但是,她身處卑賤,心比天高,對于那些以金錢和權勢讓她獻身獻技的狎客,她不過是盡著自己的義務。她傾慕那些文人學士,哪怕他們不會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喜歡和他們在一起,把他們對自己的賞玩當作了一種精神慰藉。

確實,與他們相處時,吟詩作詞,唱和贈答,張溫卿感受到的是一種人格的平等,加上文人才子往往風流浪漫,很懂得憐香惜玉,讓她感受到了一種被愛護被呵護的甜蜜。她并不稀罕收買金銀珠寶、榮華富貴,只要兩情相悅,她甘愿在清貧中與之陪伴終身。可惜她與那些文人墨客不過是露水之情,有幾人能夠當真?同時代的張先,一首《營妓張溫卿黃子思愛姬宜哥皆葬宿州城東過而》,道盡了她的無奈和凄涼:

好物難留古亦嗟,人生無物不塵沙。何時宰樹連雙冢,結就人間并蒂花。

其實,愛情,她早已知,那于她是水中月鏡中花,她終于在十九歲,含苞待放的年紀便飽受滄桑地離開了人世。死,于她,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如今,我們借著詩歌,撥開這厚重的歷史塵沙,窺得她的坎坷經(jīng)歷時,不由為她深深嘆惋、感傷。

對愛是一種態(tài)度,一種追求,很多時候與現(xiàn)實中的誰無關,不要讓自己沉湎在某一人的風景中無法自拔。她很傻,他早已移情別戀,和另一個女子過起了恩恩愛愛的二人生活,她還在這里為著曾經(jīng)的感情流淚痛苦。她是一個把愛情當成信仰的女子,他的離去,讓她覺得自己的信仰破碎,內心世界亦是跟著徹底坍塌,她不知道該怎樣去重建,該怎樣去重拾信仰。她不過是守著那因為失戀而滿是碎片的世界,哀哀哭泣,無法讓自己擺脫失戀的噩夢,更是無法在生活中振作,讓人覺得可笑、可悲!

愛情,有的時候只是一個人的事,只是正好在這段時間遇到這樣一個人可以滿足自己的愛情,便與之發(fā)生了愛情,他/她往往也不是愛情的真正歸宿。當他/她走后,只是這樣的一個人走了,而愛情它不會走,它還在人生的路途上等待你去重新拮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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