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每一個我經(jīng)歷的女人,我不敢說沒有對不起她們的地方。但可以保證的是我從未為牟取肉體的快樂而蓄意的欺騙她們,我對每一個人都是真心的。我不刻意的去固守什么,喜歡隨緣,道德只是弱者的枷鎖,是強者約束他人的武器,道德不是為我這一類的人而設(shè)的。對于忠貞我有我自己的標準,許諾給女人的是婚姻,我就會尊重這許諾,不會讓其他女人來干擾。
但婚姻僅是生活的一部分,就象情愛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一樣。
生活還有其他部分。
天一酒店,孫波,就是我今天需要接觸的部分。十點,我走進了孫波的辦公室。辦公室不大,二十幾平米,在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已是很奢侈。孫波坐在紅木的老板臺后面,對面一排沙發(fā)簇擁著一個根雕茶幾,沙發(fā)后面的墻上掛著一幅字: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細看也是本土名家林文遠的手筆。
孫波見我進來,笑著站起來迎接:“袁兄今日怎么來得這么早?”
我和他握了握手,左手就遞過去帶來的一斤茶葉:“偷得浮生半日閑,就找老哥來品茶來了。”
海門人嗜茶如命,對鐵觀音尤為喜好。閑著無事時,海門人會三兩成群,聚到一起,泡功夫茶,所以海門人喜以功夫茶待客。本地聞名的餡餅,甜甜膩膩,北方人往往奇怪,這哪好吃?其實一方面南方人好甜食;另一方面,功夫茶茶勁厲害,往往喝幾杯就會餓,為保護胃,南方人就會佐以茶點,餡餅就是茶點,以功夫茶的清爽配餡餅的甜膩,實是良配。
孫波拆開茶葉,泡了一泡,嗅了嗅蓋碗的蓋子,這是功夫茶中的一個步驟:聞香,點頭說道:“果然好茶。臺灣產(chǎn)的吧?!?/p>
“不錯不錯,老哥確實是行家,正是昨天一位臺灣朋友帶來的,新茶,給老哥嘗嘗鮮。”清明剛過,我?guī)淼氖敲髑暗男虏琛?/p>
“客氣客氣,你我兄弟交往,不用這么客氣?!?/p>
“孫哥,既然你我是兄弟,有件事說不定還要麻煩你。”我開門見山。
“是吧,我想你肯定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能幫我一定幫?!?/p>
“郭起你知道吧?”我試探著問。
“知道,昌福集團的保安隊長,我們認識?!睂O波沒有回避。
“那郭起現(xiàn)在的狀況和背景孫哥知道嗎?”我不敢直接說孫波原來與付昌的關(guān)系,還是圍繞郭起試探。
“兄弟已久不在江湖了。”孫波要躲。
“可江湖卻有孫哥的傳說。”看來回避是不行的,“跟你說實話吧,郭起前幾天找了四個人來砍我?!?/p>
“無風(fēng)不起浪吧?”
“郭起到野田商廈偷酒,被我查出來了。不是我故意為難他,老板安排叫我查。開始我也不知道是他?!蔽揖桶驯粭钸h擺了一道的經(jīng)過告訴了孫波,“查出來以后,我也放了他一馬,只是叫他把偷得酒退賠回來就行了,沒追究其他的?!?/p>
“哦。”孫波還是不置可否。
“可這家伙前幾天跟蹤我,在祥禹派出所不遠處截我的車砍我,搞得這幾天我走到哪都帶著阿勇?!?/p>
“那你找我想干什么?”
“郭起是個小角色,動他對我來說不是問題。只是我不知道他后面的水多深,別因為小問題傷了大家的和氣。再說現(xiàn)在風(fēng)聲不是太好,動他別被什么人盯上?!蔽疫€是不提付昌,看孫波怎么說。
孫波輕輕一拍我的大腿,說:“想不到袁兄想得還很細致。這樣,我做個和事佬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還叫老哥費心。”我來的目的就在于此。
孫波當著我的面用座機免提打電話給郭起,嘟嘟幾聲通了,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好,哪位?”
“郭起嗎?我是孫波?!?/p>
“孫哥啊,您好,找我有什么事?”
“是這么回事,野田公司的袁波總經(jīng)理是我的兄弟,可能有地方得罪你啦,他也是端人家的飯碗,職責(zé)所在??次业拿孀铀懔税伞!?/p>
“孫哥,這是說那的話,我不知道是您的朋友,可能多有得罪,您跟袁總說聲對不起,沒事了。”
“好了,有時間到酒店來喝酒,有什么難處說一聲?!?/p>
“謝謝孫哥?!?/p>
短短的幾句話,困擾我?guī)滋斓膯栴}解決了,真有點深不可測。我更加明白小叔和王宇尊重眼前這個人的原因。我由衷的說道:“孫哥,兄弟到海門時間不長,有些時候不知深淺,以后要靠你多提攜。今天謝謝了?!?/p>
“謝什么,袁兄能來找我是給我面子,像袁兄這樣辦事謹慎老道,他日必有大的發(fā)展,還望以后不要忘了老哥?!?/p>
這也是現(xiàn)實社會的一部分。
這些人游走于黑和白之間的灰色地帶,他不會去打打殺殺,可幾句話就會平定一場打打殺殺的紛爭。他也不是什么官員,可經(jīng)他斡旋,可以把你走正規(guī)程序怎么也走不通的事辦成了。他們才是城市中真正的權(quán)力擁有者,是隱藏在海面下的鯊魚。
坐在辦公室里,午后的陽光照進來,暖暖的,困倦而且百無聊賴。有點想阿萊了,自那晚出事,已經(jīng)一個多星期沒找她,她該罵我了。上次在她那,感覺那美麗光滑的脖子似乎缺一條項鏈點綴,當時就想第二天到珠寶柜臺看看。不想當晚被郭起追砍,就把這件事放下了?,F(xiàn)在郭起的事情已經(jīng)解決,這幾天懸著的心落到了實處,可以到柜臺看看了。
商廈在一樓有幾個珠寶柜臺,我一一看過,卻沒有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好貨色,眼見已是最后一方柜臺了,看來很難選到滿意的。
一個甜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袁總,想選條項鏈嗎?”
由于一直關(guān)注柜臺里的項鏈,我并沒有注意柜臺后的售貨人員。聽聲音悅耳,我抬起頭,看了看,柜臺里的女子白白凈凈,圓臉,個子高挑,一雙大眼,長長的睫毛,神態(tài)竟有七八分像岳蕾,一時不由得怔住了。
“袁總,你想要選條項鏈嗎?”女子見我呆呆的看著她,有點莫名其妙,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我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連忙掩飾:“哦對,我想買一條項鏈,有沒有好款式?”心里卻奇怪為什么自己不認識這女子。
女子拿了幾款項鏈擺在柜臺上:“您看這幾款就不錯?!?/p>
我一邊打量項鏈,一邊問:“你們柜臺是新進來的吧?我怎么都不認識你?!?/p>
“是的,我們?nèi)路莶胚M的野田商廈,小買賣,哪里入的了您的法眼?!?/p>
“哪里哪里,你們都是野田商廈的衣食父母,我尊重還來不及哪。怎么稱呼?”
“黃琳,”女子遞過來一張名片,“請多關(guān)照?!?/p>
我接過名片,掃了一眼,裝入口袋,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她:“彼此彼此,商廈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可以找我。黃老板,我對選項鏈沒什么經(jīng)驗,能不能給點意見?”眼睛卻盯著黃琳細看,發(fā)現(xiàn)她跟岳蕾還是有些差別,聽口音她是L省人,年紀應(yīng)該比岳蕾小,神態(tài)卻成熟很多。想來我初識岳蕾時,岳蕾還是學(xué)生,保有學(xué)生的純真;而這黃琳,已是商場上打過滾的,自然多了份社會閱歷。
“什么樣的美女有福氣讓袁總給她買項鏈?”黃琳含笑的打趣我。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朋友,幫過我一個大忙,答謝她人情的。”我可不想告訴她是給情人買的。
黃琳遞給我一條鉑金項鏈,帶一個雕成觀音的翡翠墜,翡翠青綠欲滴,十分誘人:“您看這怎么樣?”
“好眼光,就是它啦?!秉S琳的眼光不錯,十分合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