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中年人臉色大變,青年人的臉色也大變,“給我把這小子殺了!”青年人嘶啞著聲音怒吼道,嘴角的血絲卻流淌得更快。
林峰驀地轉(zhuǎn)過身子,眼中射出一抹殺機(jī),罩在錦衣青年的身上,使他便若浸入冰窖里一般,聲音冷得若從地獄里升華而出的陰氣一般,道:“你有膽再給我說一遍!”
錦衣青年人不禁打了個冷顫,一時為林峰的氣勢所懾,竟使他不敢說出半個字,只是無助地看了看身邊的兩名中年大漢。
高瘦的中年人臉色異常難看,怒喝道:“朋友,你也太狂了一些吧,我們青龍幫也不是好惹的!”說著從懷中抽出一對分水刺,一副準(zhǔn)備搏殺的架勢。
“哼,我管你什么青龍幫,青蛇幫,惹惱了我,你們沒一個有好下場,你最好不要動手,否則我定連你也殺了!”林峰不屑地狠聲道。
那稍胖的中年人臉都?xì)獾贸闪素i肝色,“呀——”的一聲怒吼,拔出一柄很窄的長劍,如猛虎一般狂撲而至。
林峰眼中的殺機(jī)暴漲,短刃如一道電光般地劃出,整個身子向那長劍上猛撞上去,腳步卻錯亂不堪,沒有半分規(guī)律可循,這種步法本就是因地而變,每一寸土地都不會相同,所以這步法便絕不會相同的重復(fù)出現(xiàn),但配合著那短刃,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默契。
那高瘦的中年人大驚,這少年的武功高出他們的想象,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僅僅是這一招,便會讓中年胖子吃上大虧,所以他也出手了,兩根分水刺,以水中游魚的軌跡向林峰推去,其姿勢與威勢的確也夠驚人,帶起一陣破空銳嘯。
林峰再也不敢小看這兩人,對方的確有兩下子,不過比起君情還差了很多,他應(yīng)付起來的風(fēng)險便少多了,他并不急于殺死這兩人,有這樣的對手,拿來做陪練也的確不錯,所以他立刻改變了戰(zhàn)術(shù)。
短刃以一道很美的軌跡迎向胖中年人的窄劍,同時林峰的身形斜斜地從他的左邊斜錯而過。
“當(dāng)——”一聲輕響,胖中年人的身體立刻向右邊擊來的瘦高中年人撞去。
林峰并沒有想切斷他的兵器,那樣玩得很沒意思,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只是以內(nèi)勁注入胖中年人的體內(nèi),使其身體被激得暴退。
胖中年人大驚,想不到對方如此年輕卻有這樣高深的內(nèi)力,不過他終也是不弱,立刻定下身子,但這影響了那瘦高中年人的攻擊。
林峰立刻又撲了過來,攻擊那胖中年人,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jī)會,不僅不給他機(jī)會,而且還使他兩個人互相不能達(dá)到協(xié)調(diào)。
短刃化成一道驚鴻,毫無花哨地直刺,不過刃尖卻在顫動,竟籠罩了胖中年人身上的七大要穴,這是厲南星的點穴手法應(yīng)用到短刃上,而化成獨特的劍法,若是用長劍,想將這些手法運(yùn)用上去,還真有些不好變化,可是這短刃異常短,運(yùn)用起來靈活異常,就像是手的延伸,所以用以點穴手法卻是得心應(yīng)手。
胖中年人大驚,高瘦中年人立刻將分水刺從胖中年人的肋下刺了過來,同時另一柄分水刺一橫,斜挑而出,去抵林峰的手腕,他占了長兵刃的便宜,而胖中年人的窄劍也橫切而出,氣勢因這一配合,立刻暴漲。
“叮?!绷址逡皇桨训妒?,將短刃橫劃,與兩只分水刺與窄劍先后相擊,身形不由得被激得倒退,而兩名中年人也在此同時被擊退,不能及時反攻。
中年人心頭不禁駭然,對方只不過是一名年輕的小伙子,卻將兩人同時擊退,可見功力之高,實比他們高出數(shù)籌,他們有些迷惑,這是如何練的?就是打出娘胎之時就練起,也不會達(dá)到這種境界。
林峰收刃立定,斜眼望著兩名中年漢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渾身充滿了一股難以言說的邪氣,那紅潤俊美的臉上充盈著淡淡的殺機(jī),他并沒有出手,殺死這兩個人的確需要費上一番手腳,林峰雖然服食過“魔道血芝”,但也知道什么時候該出手,什么時候不該出手。
“ ‘無情殺手’江楓!”那胖中年人似想了起來,驚懼地道。
“啊——你,你就是江楓?”那在地上還爬不起身來的青年人更是臉色蒼白地顫聲道。
那高個子中年人立刻作出戒備之神色。
“江楓!江楓,江楓是誰?我像江楓嗎?”林峰奇怪地叨念,并驚奇地問道。
兩個中年人面面相覷,有一點懷疑地道:“你難道不是江楓?”
“笑話,為什么我會是江楓?我叫林峰,他江楓算什么東西!”林峰傲然不屑地道。
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道:“既然公子不是江楓,我們之間也并沒有什么大的仇恨,不如我向公子道個歉,咱們就這樣算了吧,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高瘦中年人有些委曲求全地道,他也看出林峰的厲害之處,知道如此下去,絕對討不了好處,只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他知道林峰絕不肯低頭,而他們又有急事,不能節(jié)外生枝,只好先低下頭,以圖后報了。
林峰扭頭望了望地上趴著的錦衣青年,哂然道:“這有何不可?我只不過是想告訴這小子,別太狂了,少掌門也沒有什么了不起?!?/p>
兩位中年人臉色一變,青年人眼中透出濃濃的恨意,但卻不敢說什么,他知道,在眼前這少年的手下絕難討好,說不定對方對付不了兩位中年人,但抽空來給他一刀還是能辦得到的,因此,他不敢說話。
中年人也無話可說,他們少幫主的行為,也的確不對,視人命如草芥,若不是林峰的話,恐怕此刻已伏尸馬蹄之下了,能給他一點小教訓(xùn)也是好的。
林峰把衣服上的血跡抹了抹皺眉道:“我這件衣服給弄臟了,可得算清楚,否則可也不好交代!”
眾人一愕,沒想到他居然會有如此說法,居然為一件衣服斤斤計較,卻不知他要提什么要求,胖中年人不由得干笑道:“嘿嘿,不知公子要我們怎樣交代?”高瘦中年人一臉緊張,若一言不和,要動手也是沒辦法的。
“簡單,簡單,看你們衣服華麗,定是有錢,我這件衣服說貴也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只是我把它收藏了這么長時間,且與它產(chǎn)生了感情,你們只要賠上五十兩銀子就可以了。”林峰有些賴皮地敲詐道,他心中也并不認(rèn)為這有什么不對。
兩位中年人與青年人更是一愣,沒想到對方居然會敲詐銀子,五十兩對于他們來說,只是不值一提的小數(shù)目,隨便哪里都可以用上個五十、百把兩,可是像林峰身上的破衣服,五十兩銀子卻可以做上五十件,而且看林峰那副德行,似乎有敲詐了很大一筆的樣子,二人不由得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剛出道的鄉(xiāng)下少年而已,否則,怎會開這樣一個不是玩笑的玩笑呢?兩個中年人心中不由得好笑,當(dāng)然卻不敢笑出來,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五十兩銀子可是林峰用兩年時間才可以攢下的數(shù)目。
林峰見他們神色古怪,不由得劍眉一挑,怒聲道:“怎么,不肯賠?那好,我就讓你們?nèi)继上滤懔??!闭f完就要立刻動手。
“慢,公子所說的五十兩銀子,當(dāng)然沒問題,公子誤會了!”胖中年人急忙道。
“不錯,這里是一百兩銀票,是‘通紀(jì)錢莊’的,絕對過硬,多的五十兩,就當(dāng)是請公子喝酒的,以后交個朋友!”高瘦中年人立刻從懷中抽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林峰道。
林峰一驚,一百兩,這么慷慨,立刻放在手中細(xì)看,果然是“通紀(jì)”所出?!巴o(jì)錢莊”乃是官家的錢莊,一向硬得很,只要持著“通紀(jì)”的銀票,無論走到中原的哪個角落,都可以用。林峰心頭暗喜,但又暗恨自己怎么沒有重重地敲他一筆,當(dāng)然這也不能太露于表面,只是神色有些古怪,這一切落在兩位中年人的眼里,心頭不由暗笑。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下次別讓我再碰見你們。”林峰故作大方地道。
這次連那摔得爬不起來的錦衣青年都覺得好笑,這邪里邪氣的少年,原來只不過是個鄉(xiāng)巴佬,未見過大世面的人而已。
“好,那在下先走了!”那胖中年人抱拳道,高瘦中年人便扶起地上的青年人,抱至馬背。
林峰懶懶地應(yīng)了一聲,邁開大步自在地走了。
“想不到花無愧終還是耐不住寂寞,又想出來把江湖攪渾。”杜明深沉地道。
“杜大俠,花無愧的勸降書所剩只有二十五天,這幾十年來也不知道他又練成了什么魔功,幫主他老人家想,天下間恐怕只有杜門主才可以制服他,是以想懇請杜門主重出江湖,以振我正派之聲威!”說話之人正是與林峰交手的胖中年人。
“婁大俠,大哥他并不想再過問江湖中的糾紛,你們可以聯(lián)合各大門派共同對敵,我想,天妖教再厲害也終是勢單力薄,不足為懼?!倍琶饔行o奈地道。
“杜大俠,我知道杜門主是因為六十年前飄飄與照天明兩位大俠的事而傷透了心,但這一次卻是關(guān)乎整個江湖命脈之事,若讓這些邪魔歪道統(tǒng)治了武林,那恐怕杜門主想清靜也不可能了?!蹦歉呤莸闹心耆顺谅暤?。
杜明在堂屋中來回地踱著方步,屋里只有四個人,那兩個中年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杜明與厲南星回莊,便也直接帶到客廳相聚,他們早就熟識,青龍幫與五魁門相隔不過兩天的馬程,而這兩位中年人正是青龍幫的四大護(hù)法之二,“窄劍”婁鐘,“水蛟”方儀,那青年人正是青龍幫幫主的四公子龍佩,青龍幫幫主龍翔天早年曾與杜刺有過一段交情。
“方大俠所說的也有道理,但大哥他的確已厭倦了那種勾心斗角的生活,不過我五魁門肯定也不能置身事外,我會派門下最優(yōu)秀的弟子前往,我和二哥到時可能也會到場,不過還請龍幫主迅速聯(lián)系各大門派,早日聯(lián)合起來,想來天妖教也絕不會猖獗到能將天下武林不放在眼里的地步?!眳柲闲瞧届o地道。
“有厲大俠這句話,我青龍幫將感激不盡,我必會盡力聯(lián)合各派?!眾溏姼屑さ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