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日帝國京城不落城內(nèi)的一處不大不小,卻十分規(guī)整幽靜的院內(nèi),一位文士打扮的長者背手而立,仰首凝視著夜空,三綹須然隨風飄擺,身軀穩(wěn)而不動,但兩行熱淚卻順面頰流下。他眼看著漸漸歸去的北斗,無聲的悲涕,急轉(zhuǎn)身影,向書房快步而去。提起這位長者,在圣瑪大陸那可是赫赫有名,他就是圣日帝國的國師,統(tǒng)領(lǐng)步、騎及帝國鎮(zhèn)京騎士團的最高統(tǒng)帥,一級公爵文卡爾·豪溫。國師今年五十四歲,溫文爾雅,滿腹經(jīng)論,有驚天違地之才,安幫定國之策,尤其擅長行軍布陣,觀星定天下,三十年前出世,協(xié)助同齡的帝國大帝倫格·圣日把并不強勝的圣日國經(jīng)營成圣拉瑪大陸第一強國,深受大帝的信任,委以重任,三十年來兢兢業(yè)業(yè),整治軍事,攻城掠地,使國土面積擴張三分之一有余,在國民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深受帝國人民的愛戴,其余六國聞文卡爾·豪溫統(tǒng)軍而色變,國師從不知道什么是難事,就是帝國在十五年前與映月、西星、北蠻三國聯(lián)軍作戰(zhàn)最困難時期也沒有皺一下眉頭,更不要說流淚了,但國師今日卻是淚流滿面,來到書房緩緩落坐,吩咐管家艾得·豪溫趕緊到騎士團找兒子凱旋·豪溫回來。
管家艾得·豪溫幾十年來從沒有見過主人象今日這般流淚的情景,趕緊連跑帶顛地到騎士團找長少主凱旋·豪溫,心中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樣的大事情,七上八下。來到鎮(zhèn)京騎士團總部后,直奔團長室,沿途騎士團官兵見是國師的老管家來,連忙打招呼,但艾得·豪溫心里有事,惦記著主人,連打招呼都沒有聽見,惹得沿途官兵們一陣陣的納悶,心想這老管家今天這是怎么了,平時一臉笑容,笑呵呵的,見誰都打招呼,么不是國師家出了什么事情吧?一個個都站穩(wěn)身形,靜靜地往團長室內(nèi)觀看。
凱旋·豪溫今年二十八歲,身才細長,英武俊秀,繼承父親的一身優(yōu)點,性格溫順,文滔武略無一不精,隱隱成為新一代帝國精英的代表。六年前娶當今帝國長公主雅美雅·圣日為妻,膝下一兒一女,夫妻和睦,生活甜美?,F(xiàn)統(tǒng)領(lǐng)帝國日炎騎士團五萬官兵鎮(zhèn)守京師,維護皇宮安危,雖責任重大,但平時也沒有什么事情讓他操心,手下盡是父親提拔的精英,加之他是雅美雅·圣日長公主的夫君,倫格大帝的愛婿,所以事情都有人去做。今晚正是他值班,一個人在團長室內(nèi)品茶,見老管家半夜匆匆而來,滿頭大汗,心想一定是有事情,忙起身相問,聞聽是父親叫自己回去,大吃一驚,自己任騎士團長六年以來,父親還是第一次叫自己在值班時回家,因為在父親眼里因私廢公那是決不可能的事情,家里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趕忙交代副官通知各值班隊長加強戒備后,然后隨老管家快步離去。
一路急行,凱旋一邊問老管家發(fā)生了什么事,艾得吱悟了半會也沒有說明所以,只知道父親半夜回房后淚流不止,心里更驚,忐忑不安,他快步走進院庭,急速向父親書房走去。悄悄地推開書房門,見父親大人端坐在書案前奮筆急書,輕輕地喚了一聲:“父親!”國師大人輕搖左手,然后不語疾書。
凱旋規(guī)矩地站在書房的一角,靜靜地等待著父親,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文卡爾書案上已高高地迭起一層書稿,天空已漸漸泛白,文卡爾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筆,抬起蒼白的臉,感到一陣陣的旋暈,他望了望滿眼焦急的凱旋,語氣沉重地說道:“凱旋,一會兒你把我寫的書稿直接呈獻給大帝,并向帝君說我身體不適,不能到大殿議事了!”說完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攤倒在書案之上。
凱旋急忙上前扶起了文卡爾,嘴里喊著:“父親大人,父親大人,你這是怎么了!”文卡爾抓著凱旋的手,努力地站穩(wěn)身形,平靜地對兒子說:“凱旋,我沒事兒,只是太累了!你扶我到床上,我有話對你說?!?/p>
凱旋用力地托起文卡爾,輕輕地把父親放在了床上,含淚而恭敬地說:“父親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文卡爾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平靜地說道:“凱旋,如今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彼D了一頓后又說道:“凱旋,現(xiàn)在你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只把它放在心里!”凱旋奮力地點著頭,文卡爾接著說道:“昨晚我夜觀天星,看破天地之玄秘,生命必不長久已!你要記住:二十年后,圣拉瑪大陸必將大亂,風煙四起,七王爭霸,一主沉浮,圣日帝國必首當其沖,你要穩(wěn)住腳步,掌不多不少之兵,克世間之浮名,隱悔于百萬之軍中,你可記住?”
凱旋看著父親凌厲的眼神,心中惶恐,忙答道:“父親大人,我記住了!”
文卡爾接著又說道:“另外,你乘我病重之期,懇請大帝準許你三弟凱文速回,傳我所學,今后令他全心全意教授星兒與靈兒,除你與凱武之外,豪溫家族直系子孫二十年內(nèi)不許為官,這是我的命令,你千萬要記住!”
凱旋心中更是惶恐,忙答道:“父親大人,我記住了!”
文卡爾看著凱旋惶恐的樣子,心中難過,長嘆一聲接著說道:“星兒與靈兒福緣深厚,日后豪溫家族也許就靠他們了,你不必多管,交給凱文就是了,你去吧!”
凱旋含淚看了一眼父親,拿起書案上的書稿,推門而去。
倫格·圣日大帝今天起得特別早,昨日天雪突散,加之圣拉瑪大平原雪下得少,文武百官齊稱大帝鴻福,早降瑞雪,明年畢是個豐收之年,百姓安居樂業(yè),他心里高興,正忙著梳洗,突然論值的宦官報稱侯爵凱旋·豪溫求見。倫格心里納悶,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婿雖然從小就在宮里亂串,但自己見著的時候也并不多,可他就是著實喜歡這個即是大臣又是朋友的文卡爾·豪溫的兒子、又是自己女婿的小子,就不知今天這么早來有什么事情,忙傳進見。
凱旋·豪溫進門后看見大帝一身的便裝,剛剛梳洗完畢就讓進見,心里著實感動,他心頭一熱就流下淚來,忙跪倒在地,嘴里哽噎地說道:“帝君!”
倫格·圣日大帝見凱旋雙眼流淚,也吃一驚,忙上前扶起凱旋,口稱道:“愛婿莫哭,有什么事情帝君替你做主!”
凱旋心頭火熱,忙泣到:“帝君,臣父身染重病,不能臨朝,特命孩兒向帝君告假,并轉(zhuǎn)呈父親的書稿!”言罷,呈上文卡爾的書稿。
倫格大帝聽完大吃一驚,接過書稿后并不觀看,直視凱旋急聲問道:“文卡爾愛卿何時染??!”又忙向門口喊到:“朝日,速傳太醫(yī)到國師府,為國師探病,然后速速回報!”宦官朝日口稱帝君后急轉(zhuǎn)身而去。
凱旋心頭感動,也替父親高興,君臣關(guān)系能做到這般的地步千古以來也很少見。
倫格大帝直視凱旋道:“怎樣了?”
凱旋泣答道:“臣父積勞成疾,今早口吐鮮血,現(xiàn)臥床不起!”
倫格大帝長嘆一聲,再不言語,展目光細看手中書稿。
“帝君:
臣年輕時初遇帝君,常侍左右,聆聽教誨,不敢有時刻稍忘,以帝國為家,黎民百姓為本,扶帝君以強帝國業(yè),興兵戈馬,奮戰(zhàn)疆土,不覺已三十余年。
現(xiàn)帝國初強,但二十余年兵戈,國本虛弱。當息兵戈,興工農(nóng),固國本,減賦稅,富黎民;當精兵簡政,節(jié)儉富國。東面,東海聯(lián)盟兵弱,不善陸戰(zhàn),震懾之可保無慮;南彝散亂不穩(wěn),施以交好,金泊付之,當無憂矣;西南圣雪山南麓短人族、雪馬族、雪奴族人少,可無慮,唯北簏起映月、西星虎視平原,星月齊輝,則圣日弱,星月分之,則圣日強,當強兵鎮(zhèn)守,不出嶺西、堰門二關(guān),可持久戰(zhàn),加之分而化之,不使其聯(lián)盟,可無大事;北海國暗弱,在西星、北蠻之間求存,戰(zhàn)戰(zhàn)兢兢有余,無事;北蠻強橫,但民族不旺,人生愚笨,以一智儒將守之既可。當今朝中……今臣心力交瘁,當不久矣,望帝君念帝業(yè)來之不易,念臣一片赤誠之心,伴帝君三十年之情,依臣之片言,耿耿此心,唯天可表。
再拜帝君三十年之情誼!”
倫格·圣日大帝手捧這份非奏折的書稿,洋洋萬言,淚水早已打濕了衣襟,他緩緩的抬起頭來,直視凱旋問道:“國師還有什么吩咐?”
凱旋·豪溫聞言成謊成恐地說道:“臣父再沒有什么話要臣稟帝君,但臣父念及三弟凱文,臣想懇請帝君讓凱文回來以慰臣父?!闭f罷泣不成聲。
倫格·圣日大帝聞言點了點頭,向門外喝道:“來人!”
一名值日侍衛(wèi)跨步而入,躬身道:“請帝君吩咐!”
倫格·圣日大帝聞聲快速吩咐道:“速傳千里急報,召鎮(zhèn)西堰門關(guān)督統(tǒng)凱文·豪溫速速回京,不得耽誤!”
“是!”侍衛(wèi)快步而去。
大帝對凱旋吩咐道:“你去吧,在凱文回來之前,你不用當值!”
凱旋躬身而退。
在圣日帝國騎士團團長凱旋·豪溫進宮的同時,遠在幾千里之外的映月帝國皇宮內(nèi)也有一人在向圣皇月影·映月述說著天變的玄妙,這個人就是映月帝國國教圓月教教皇天月大師。天月大師已有百齡,圣女出身,是當今映月圣皇月影的祖姑姑。幾十年來,她極少進宮,不怎么管俗事,但圣皇月影知道這位祖姑姑學究天人,看破世間之玄密,掌管圓月教鞏固國本,為映月培養(yǎng)出不知道多少棟梁之才,號稱圣拉瑪大陸兩大老神仙之一,所以一絲一毫也不敢怠慢,聞聽“七王爭霸,一主沉浮”之說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