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把箱子拖了過來,朱笑東對杰克說道:“杰克先生,請你把箱子打開?!?/p>
杰克很畏懼箱子里的邪斧,手里雖然拿著開箱子的鑰匙,卻十分不情愿,當(dāng)下期期艾艾地說道:“這個……這個,朱先生,我看沒有這個必要吧,這……”
見朱笑東要開箱子,衛(wèi)南疆和胖子,甚至凱斯,都勸阻朱笑東。大家都知道箱子里的東西非常邪惡,能不打開還是別打開的好。
朱笑東一把奪過鑰匙,細(xì)細(xì)地看了看,他在別墅里見杰克和加里森打開過這箱子,記得開箱子的方法,一連試了幾下,都沒能把箱子打開,最后竟然“咔嚓”一聲,鑰匙斷在鎖孔里。
朱笑東呆呆地望著手里斷了半截的鑰匙,愣了半晌,才自言自語似的說道:“該來的,終究要來,看來,想躲是躲不掉了……也罷……也罷……”
見朱笑東說得黯然,衛(wèi)南疆知道朱笑東在擔(dān)心什么,當(dāng)下對朱笑東說:“東哥,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你如果能跟我們說明白些,真要發(fā)生什么事,我們也好有個準(zhǔn)備……”
朱笑東一咬牙,能早點(diǎn)避開固然好,既然避不開,衛(wèi)南疆說得也有道理。早一點(diǎn)說明白,讓大家有所防備,總比到時候手忙腳亂要好。
“這么跟你們說吧!”朱笑東吸了口氣,“這個洞廳非常危險,我們已然身處其中。”
“到底是什么危險?”幾個人問道。
凱斯見朱笑東說得恐怖,連菜粥都忘了吃。朱笑東在幾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后停在凱斯臉上,問:“凱斯小姐,你夢里是不是出現(xiàn)了一只手,一只很美麗的女人的手……”
凱斯一驚,過了半晌才怔怔地說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一聽朱笑東說凱斯的夢里出現(xiàn)過一只手,衛(wèi)南疆“咦”了一聲,對朱笑東說:“東哥,你怎么會知道?我先前也夢見過手,不過不是一只,是很多,就像千手觀音一樣數(shù)都數(shù)不清,你怎么知道的?難道,難道你也在夢里見過?”
胖子和杰克也很是訝異,說夢里見到一支很漂亮的手,他們兩個也有印象。
朱笑東嘆了一口氣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不久之前,我們做了一個同樣的夢。”
大家在一起,同一時間,做同樣的事,不稀奇,但是,幾個人同一時間做同樣的噩夢,這就很是奇怪了。
朱笑東把自己先前做過的夢細(xì)細(xì)地說了一遍,聽得衛(wèi)南疆和凱斯兩人背上冷汗直冒,他們先前也做過同樣的夢,同樣的夢境,連每個人的表情都絲毫不差。
凱斯和杰克忍住背上的涼意,偷偷看著那塊巨石,就怕它會突然出現(xiàn)夢里那只手。先前朱笑東沒說出來,大家都覺得,那不過是一個夢,就算夢境恐怖,醒過來之后就沒事了,所以,大家都一笑了之。
但此時從別人嘴里說出自己的噩夢,則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眾人都不再說什么,主動去收拾帳篷背包,只有胖子死活不肯。在雪地里跑了十幾天了,哪次宿營能這么安逸?不好好享受一下,太沒天理了。
可惜胖子的意見被多數(shù)否決了,胖子氣不過,跑過去跟虎子一起洗澡去了,就算要走,也要先洗個澡。
朱笑東也不去管他,而是讓凱斯幫忙打開斷了鑰匙的鎖,然后找了根繩子,把箱子綁上。衛(wèi)南疆見朱笑東綁箱子,過來幫忙,無奈地問:“東哥,箱子打開了,干嗎又綁上,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朱笑東苦笑道:“小衛(wèi),你記住了,從現(xiàn)在起,你就跟在我身邊,手里隨時拿著件鋒利的、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弄斷這根繩子的東西。”
衛(wèi)南疆點(diǎn)點(diǎn)頭,說了聲:“東哥,我記住了。東哥,你搞這么大陣仗,難道,那地脈龍真的會翻出來咬人?”
兩人剛把箱子綁好,虎子終于洗好了,穿著濕透的衣服上了岸。胖子興沖沖地嚎著:“我是一只小小鳥……小小鳥啊……它想飛啊……飛啊飛不高……”拿起先前準(zhǔn)備好的毛巾,快樂至極地往身上擦拭,擦了幾下,胖子又嚎了幾聲:“飛不高啊……飛啊飛不高……”
虎子“呵呵”地笑著,一邊往回走,一邊隔著老遠(yuǎn)跟胖子開玩笑:“胖子哥,你這嗓門,不去唱歌還真是可惜了,要是有機(jī)會,我一定找個錄音機(jī)把你的歌錄下來,半夜放放,用來驅(qū)邪的話比和尚念經(jīng)管用多了?!?/p>
胖子佯怒道:“說什么呢你,你這欣賞水平。我這歌喉,要往臺上一亮,嘿嘿……不說拿個什么金獎,起碼不費(fèi)吹灰之力一次性過關(guān)……”
衛(wèi)南疆遠(yuǎn)遠(yuǎn)聽著胖子胡扯,笑道:“當(dāng)然能一次性過關(guān),你一開口,臺下的裁判嘉賓以及觀眾要敢不讓你一次性過關(guān),你多吼上兩嗓子,全都得趴在地上找速效救心丸!”
胖子大為不忿,順手在潭邊抓了一把東西,在手上掂了掂,感覺像一團(tuán)爛泥,估計砸不傷人,隔著巨石,呼地向衛(wèi)南疆扔了過去,嘴里說:“來,小衛(wèi),你的救心丸來了!”
洞廳本就只有十來米寬,朱笑東他們都在洞廳,胖子扔過來雖然沒怎么用力,但因?yàn)楦舻媒北贾煨|和衛(wèi)南疆他們的腦袋飛了過來。
衛(wèi)南疆知道胖子在開玩笑,當(dāng)下也沒在意,只是讓了讓,免得被胖子丟過來的這玩意兒砸到身上,嘴里繼續(xù)說道:“……叫你別亂丟東西,砸到小朋友了怎么辦……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那團(tuán)東西飛到朱笑東面前,終于力盡,“啪嗒”一聲,落在朱笑東腳下。
朱笑東先前還苦笑,感嘆這幾個家伙心大,見到腳下那團(tuán)東西,神色驟變,大喝:“朱益群,不想死的話立刻給我滾出來,出事了……”
朱笑東的聲音震得洞里嗡嗡作響,比先前凱斯的叫聲還恐怖,正收拾背包帳篷的凱斯,正換衣服的虎子,都嚇得一蹦,回頭看著朱笑東。衛(wèi)南疆也被朱笑東嚇了一大跳,直直地望著朱笑東。
胖子扔完東西,感覺到一股臭味,抽著鼻子四處聞,發(fā)現(xiàn)扔過東西的手上有味道,當(dāng)下笑罵道:“虎子,到底是你還是虎子嫂,是不是你們浪費(fèi)糧食了,在這里……”話還沒完,就聽見朱笑東暴喝。
聽朱笑東說得聲色俱厲,胖子一慌。跟他說話,朱笑東從沒有過這樣的態(tài)度,他說有事,那就真是有事,還挺嚴(yán)重的。當(dāng)下就躥了出來,順手抱了衣物,連褲子也顧不得穿,連蹦帶跳地跑了出來。
衛(wèi)南疆見朱笑東看到那團(tuán)東西一臉驚慌,心里大為好奇,胖子扔過來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兒?當(dāng)下拿出手電摁亮,去照那團(tuán)東西。
刺眼的手電光一照,看得真切,胖子扔過來的東西,是一團(tuán)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動物內(nèi)臟,經(jīng)胖子一摔,內(nèi)臟的血液膿汁四散濺開,看得衛(wèi)南疆的胃部一陣痙攣,先前吃過的菜粥,差點(diǎn)就吐出來。
胖子抱了衣物,一驚一乍地跑過來,一見地上那團(tuán)內(nèi)臟惡心的樣子,回想起自己用手抓過,臉色一暗,干嘔不已。
干嘔了好一陣,胖子才問:“哪里來的……這是什么玩意兒……”
衛(wèi)南疆使勁忍著惡心,指了指胖子,說:“你扔過來的,你不知道?”
胖子舉起那只手,看了看,訥訥地答道:“就在潭邊上,順手抓的,我還以為是塊膠泥呢,想不到……想不到……哇……”胖子還是沒忍住,吐了出來。
朱笑東回身取了手電,對幾個人說道:“先前我們都去看過,潭邊沒有這樣的東西,胖子你確定是在潭邊?”
潭邊沒出現(xiàn)什么地脈龍的手,卻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腐爛的動物內(nèi)臟,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胖子還在嘔,沒回答朱笑東的問題。這時,巨石背后水潭那邊傳來“吱吱”幾聲老鼠的叫聲。
凱斯突然驚叫:“有老鼠……”
衛(wèi)南疆拿手電四處一照,胖子朱笑東等人登時跳了起來。
入眼處,一片老鼠。這些老鼠與其他老鼠不一樣,這些老鼠的個頭兒比家貓還大,光溜溜的,沒有一根毛發(fā),就像皮毛被人剝掉了一樣,渾身流著讓人惡心至極的血液和膿汁,非??植馈?/p>
老鼠被光一照,一頓,不敢過來,都瞪著血紅的眼睛,對著朱笑東等人齜牙咧嘴,發(fā)出嘰嘰的叫聲,似在商議要怎么吃掉眼前這幾個人。
衛(wèi)南疆呆呆地看著這些齜牙咧嘴的老鼠,自語似的問道:“它們在干什么?”
胖子吐了幾口,回答說:“大約……大約……是在做就餐前禱告吧……”
朱笑東見這倆家伙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胡說八道,大叫一聲:“還愣著干什么,跑啊……”
朱笑東一叫,大家這才醒悟過來,要是只有一兩只,就算惡心,就算恐怖,大不了忍著打死再去吐,但是放眼一看,少說也有幾百只,蠕動著,從巨石后面往外爬,不知道有多少。打,能打得了多少?不跑,留下來給它們當(dāng)晚餐???
朱笑東一喊,杰克二話沒說,第一個沖出口跑去,虎子的衣服還沒換完,胖子只穿著洗澡時沒脫下來的短褲。幸好,朱笑東喊得及時,胖子從潭里出來時把靴子穿上了,要不然,就真是裸奔了。
衛(wèi)南疆喊了一聲,轉(zhuǎn)頭要跑,百忙之中又回過頭,拎起那口捆好的箱子,轉(zhuǎn)身狂奔了出去。
凱斯早就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剛要跑,一眼瞥見虎子的衣服還攏在手臂上,沒辦法拿背包,凱斯一伸手,抓過虎子的背包,一手扯了虎子,低呼一聲:“快走……”拖著虎子,踉踉蹌蹌地追向杰克。
胖子嚎叫著,把手里的衣物往鼠群里一丟,想要去拿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背包,朱笑東一把揪住他的手腕,怒道:“你不要命了!”
那群老鼠本來還怔在那邊,嘰嘰地張牙舞爪地叫著,這時見朱笑東他們一跑,立時“轟”的一聲,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胖子不甘心丟下自己的背包,掙扎著還想去拿,待他回頭看,只見鼠潮涌過,頃刻間,帳篷就只剩幾根支架了。不到片刻,連塑料的帳篷支架都沒了,胖子這才怕了,連蹦帶跳地跟在朱笑東身后狂奔。
虎子被凱斯揪著,跑出十幾米,才把身上的衣服弄妥,叫了聲:“把背包還給我?!?/p>
凱斯二話不說,放開虎子,背包卻沒還給虎子,估計是怕虎子拿上背包,會耽擱時間。這時,耽擱一秒鐘,結(jié)果就會大不一樣。
胖子一邊跑,一邊問朱笑東:“東哥,這些玩意兒從哪里鉆出來的?。渴遣皇悄莻€什么地脈龍翻身了?”
朱笑東沒好氣地答道:“我怎么知道是從哪里鉆出來的,是不是地脈龍翻身了,要不你自己去問問……老鼠都咬著屁股了,你還問這些……”
那些吃了胖子的帳篷和胖子背包里的食物的老鼠,像發(fā)了瘋一樣,嘰嘰叫著,潮水似的,緊跟在朱笑東和胖子身后,要是兩人稍有停留,立刻就會被鋪天蓋地涌上來的鼠潮大軍吞沒,不到片刻,連渣都找不到一點(diǎn)。
朱笑東遇到過狼群,當(dāng)時覺得狼群很可怕,但那時,朱笑東面對狼群,還能神色自如,指揮若定。狼群雖惡,但只要打死幾頭,殺雞儆猴,其他的狼就會害怕,雖然不能立刻擺脫危險,至少能爭取喘息的機(jī)會,收拾了狼王,其他的狼也就一哄而散了。
但是這群怪物一樣的老鼠,不說找不到鼠王,就是打死一片,后面的老鼠照舊會層層疊疊勇往直前。朱笑東他們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