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四位老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見鐘離勝點點頭,鐘離飛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好!許正陽,我來問你三個問題,若你的回答能令我們滿意,鐘離世家將傾全力幫助你來爭霸天下;若是無法令我們滿意,鐘離世家將不再重涉紅塵,你只有依靠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你的夢想。你可明白?”
低下頭,我考慮了一下,心想:如果我連眼前的這幾個老人都無法說通,我又憑什么爭取天下的賢士呢?我抬起頭,眼中流露出無比的信心,堅定地點了點頭。鐘離飛見我答應,沉吟了一下,“這第一個問題,爭霸天下不是依靠個人的力量就能完成,你如何是使天下的有識之士為你所用?”他問道。
我沉思一下,開口應道:“長者視為師,弱者待為友,幼者為兄弟子侄,只要有一技之長,無論是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或是偷雞摸狗之技,我皆以上賓待之。為我所用者,我推心置腹,傾心結交;不為我所用者,即使他有包容天地之能,我也決不手軟,殺無赦!以免他謬論迷惑百姓,敗壞朝綱!”
鐘離飛聽完我的回答,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看了看我,又接著問道:“何以使將士效死,百姓效命?”
“不違時!使百姓衣食無憂,百姓無憂則必求安逸,何來無憂,天下歸一,再無戰(zhàn)亂,我登高一呼,百姓安不從焉;功必賞,過必罰,身先士卒,與將士共甘苦,用之不疑,將士安不效死命?”我根本沒有考慮,立刻開口答道。
屋內的幾位老人不約而同地微微點頭,鐘離飛稍稍考慮,“那你又要如何治天下!”他緊接著問道。
“君君臣臣,君有君綱,臣有臣綱。為君者,如履薄冰,效周公吐哺而無倦怠;廣開諫路,聞百諫則喜,無諫言則憂!為臣者,各司其職,公正廉潔,不求無過,但求有益天下蒼生!”我不緊不慢,緩緩地說出我心中的答案。
鐘離勝四人聽完我的回答,相互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鐘離飛起身形朗聲說道:“都出來吧!”只見從內室呼呼啦啦的一下子走出了許多人,胖瘦各異,但是都是精神抖擻,神采飛揚,這些都是鐘離世家的精英,只聽鐘離勝沉聲說道:“各位,剛才許正陽的回答你們都已經(jīng)聽到了,不知你們如何考慮?”
眾人一陣交頭接耳,過了一會兒,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閃身站出向鐘離四老恭身一禮,“家主,三位長老,我等一致認為,許正陽乃是我鐘離世家期盼數(shù)百年的不世明主,我等愿意效命于他的麾下,從震我鐘離世家的雄風!”
我在回答完后,心中的一塊大石已經(jīng)放下,我端坐在椅中,手指輕敲扶手,用以掩飾我心中緊張的心情,靜靜地看著屋中事態(tài)的發(fā)展。只見鐘離勝和大家商議一陣,率領眾人來到了我的面前,伏身單膝向我跪下,身后的鐘離世家眾人也紛紛跪下,屋中一片寂靜,鐘離勝朗聲開口:“鐘離世家第十一代家主鐘離勝率鐘離世家今日向許正陽宣誓效忠,自今日起,鐘離世家大小五百二十一名成員連同西陲六十萬將士將效命于許正陽麾下,聽從許正陽調遣,不離不棄,一統(tǒng)炎黃,有違此誓,鐘離世家萬劫不復,永淪九幽!”
這種結果雖然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心中依然激蕩起伏,站起來伸出雙手,朗聲說道:“我,許正陽,戰(zhàn)神的后人,炎黃大陸未來的霸主,今日接受鐘離世家的效忠!從今日起,我愿與我忠實的屬下,同甘苦,共患難,一起去開創(chuàng)炎黃大陸嶄新的一頁!從此不背不棄,生死與共,有違此誓,神明共罪!”說完我伸手將跪在我面前的鐘離勝等人扶起,我看見他們的眼中都含著淚水,神色激動。我明白這個神秘的鐘離世家為了炎黃百姓,千年來不求聞達于諸侯,拋頭顱,灑熱血,所求的的只是一個崇高的信念。而今天,他們就要開始為了這個信念再一次拼搏,也許功成之日,今天在屋中的眾人會有大半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想到這里,我不禁對他們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敬意。
大家漸漸的平靜下來,各自散去,屋內只剩下了鐘離勝和三位長老,還有剛才閃身而出的中年人,經(jīng)過介紹我才知道,這個人是鐘離師的父親,明月世襲武威侯鐘離智。大家落座后,鐘離勝看著我,我也不說話,屋內的人也都是一言不發(fā)。瞬間小小的廳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半晌,鐘離勝開口道:“主公,不知目前宮中動向如何?”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叫我阿陽,而是稱呼我主公,我知道從這一刻起,鐘離勝也不再是我的師祖,鐘離世家從這一刻已經(jīng)成為了我的屬下。我沒有客氣,認真地想了一下,“國師,你可知太子高良已經(jīng)戰(zhàn)死?”
“什么!不可能!朝廷中沒有一點消息透出,不是說他出京搬救兵了嗎?”鐘離勝一臉吃驚,其他的人也都有些失去了方寸。
我點點頭,“這是真的,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高占、梁興、太子妃母子和我,其他的人都已經(jīng)被我滅口了!前段時間東京吃緊,我害怕此消息傳出后,會影響軍心,特別是飛龍軍團的軍心,而且還會再起宮廷之爭,那個時候我不能使東京再有任何的差錯,所以我建議高占對此事秘而不宣。如今危機以過,這件事就不能在隱瞞下去了!”
大家呆住了,這個消息太突然,讓他們一時無法接受。過了好一會兒,鐘離勝又開口說道:“不知主公有何打算?”
我看了一眼屋內的眾人,想了一下說道:“我們目前根基未穩(wěn),不可貿然起事,我的意見是廣積糧,緩稱王!先打下堅實的基礎,到時一切就水到渠成。所以我比較傾向于輔佐高良之子高正登上太子之位,畢竟高占經(jīng)此一亂,我想他也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日了,高正母子孤兒寡母,相對而言,比較容易控制。更重要的是只要高正即位,我們可以借機打壓朝中的反對勢力,建立我的威名,一旦時機成熟,就將他們……”我沒有向下說,做了一個‘殺’的手勢,我想屋中的眾人都已經(jīng)明白了我的意思,沒有人開口,他們都面面相覷,然后看著我。我冷冷一笑,“諸公可是覺得我的手段有些卑鄙?”
“千年前,一代圣皇曹玄曾經(jīng)說過: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讓天下人負我!我知道諸公多年輔佐明月,對于高氏家族都有了深厚的感情,但是要得天下,得明月,是我們必行之事。高氏家族經(jīng)營明月多年,已經(jīng)根基扎實,若我們留他一條血脈,結果必然是春風一吹,野草遍生,那時戰(zhàn)火再起,我想諸公必然不愿見到百姓再次流離!所以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我要不擇手段,這是夫子教給我的,多年來我一直牢記心中。諸公!為了天下蒼生,我許正陽甘愿背負千年罵名,也在所不惜!”說道這里,我猛然起身,雙手背負,環(huán)視眾人,“若是諸公心有芥蒂,現(xiàn)在后悔也為時不晚,諸公可以將我許正陽擊殺于此地,我絕無怨言,但是我意已決,誓不更改,望諸公原諒!”說完,我不再看眾人,抬頭仰視屋頂。在這一刻,我身上涌出了一股吞天噬地的霸氣,夾雜著強大的殺機一時間將斗室填塞的滿滿的。鐘離勝眾人感受到了這股強絕的霸氣和殺機,不由得遍體生寒?!皳渫ā比脊蚍诘厣希R聲說道:“鐘離世家自開創(chuàng)以來,未有人背叛圣主,以前沒有,今日沒有,以后更加不會有。主公不計虛名,一心為天下蒼生,我等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看著匍匐在我腳下的眾人,我知道我已經(jīng)完全將他們收服,鐘離世家將會是我爭霸天下的一支利箭!我連忙將他們一一扶起,“諸公快快請起,我許正陽年少,對于將來之事常心有疑慮,還要諸公多多提攜。今日所出之言,如有得罪,還要請諸公原諒!”
“主公,莫要這么說!老臣聽聞此言,心中深感愧疚。成大事者,原該如此,我們?yōu)榱诵╉毸角?,竟然不識主公良苦用心,實在是慚愧!”
我又寬慰了眾人幾句,大家再次坐下,這時屋中眾人的神色已經(jīng)是變得誠惶誠恐,原來還有的那種自傲,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
“主公,不知老臣能為主公分擔何事?”鐘離勝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了看眾人,長嘆一聲,“實不相瞞,今日高占也問我此事,我將我的意見告訴了他,但是他并沒有立刻答應,相反我覺得他對我已經(jīng)有了一種戒心!”
大家一聽,均是十分詫異,鐘離智開口問道:“不會吧!京中傳言,高占對于主公言聽計從,信任有加,更是將主公和梁興收為義子,何來猜忌之說呀?”
我苦笑兩聲,“他收我和梁興為義子,是在他無所依靠之時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想想東京危機重重,親生之子又要殺父奪權,那時他能相信的就只有我和梁興。如今危機已過,各路援軍馬上就要匯集京師,他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畢竟我和梁興不是他的親生之子。而且今日我不應回答他的問題,這使他對我更加的猜忌!”說完我搖搖頭,又長嘆一聲。
鐘離勝呵呵一笑,“主公莫要煩惱,想來此事老臣或許可以出上一臂之力!”
我做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表情,“國師快快請講!”
“高占對我還是比較相信和尊重的,況且我鐘離世家乃是明月的開國之臣。所以明日我就回朝,他一定會向我詢問,只要我將主公的意見呈上,在為主公開脫幾句,想來他會疑慮盡消!只是主公你要盡量忍耐,我想他會將主公調離京師!”鐘離勝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在下就多謝國師!其實我本意也就是想離開京師,只是大事不定,我一直不敢細想,今日既然國師回來,我也就可以卸任了,哈哈哈!”我聽完不僅開懷大笑,我就是要讓鐘離勝自己提出來。一來我領軍在外,可以遍交天下賢士,發(fā)展自己的力量,同時修羅、夜叉兩大軍團也需要進行一番好好的演練才可以實現(xiàn)我的目標!
“另外,主公!有一人你必須要好好控制住!”這時鐘離飛開口道。
“何人如此重要?”我有些奇怪,扭身問道。
“太子妃顏少卿!”鐘離飛一字一頓地說:“主公莫要小看此人,她的背景十分神秘,雖然她是原來刑部尚書顏真之女,但是從她十五歲到十八歲之間,有三年的經(jīng)歷無處可查。此女不識武功,但是心機頗深,高良在未得到你之前,對她依仗頗深,想一想高良在勢弱之時卻始終立于不敗之地,你應該可以了解到此女心智不低呀!而且,若能將她控制,何愁高正將來難以馴服呢?”
原來這個顏少卿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呀!想一下那晚在太子府大廳里她的話頗有深意,嗯!我不僅對她產生了一種濃濃的好奇心。
因為時間關系,我不敢久留,我們又商量了一下,最后決定將此次從武威而來的援軍中,抽調出十萬人馬,供梁興組建夜叉兵團,大家又說了一些細節(jié),然后我起身告辭,鐘離勝領著眾人將我送到屋外。目送著我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緩緩的,鐘離勝問道:“對此子你們持何看法?”
“盛世之逆臣,亂世之英豪!”鐘離智幽幽的回答。
“此子心計之深,手段之辣乃屬罕見,他明明知道大哥你可以去勸說高占,可是他偏偏不說,而是讓大哥你自己說出!他的算計當真是……大哥,我敢和你打賭,炎黃天下必為他所得!”鐘離飛看著我消失的方向,用低沉的聲音說。
“功力之深,可以直追天下第一高手,厲害!厲害!”鐘離宏也開口說道。
……
聽完眾人的意見,鐘離勝默然無語,他抬頭仰望天上的繁星:康節(jié),你教導出來的弟子果然是非凡,你十余年的苦功沒有白費,阿陽已經(jīng)成長為了一個真正的帝王!剩下來的就看為師的吧!一代帝王出自鐘離世家之手,康節(jié)呀康節(jié),你好大的手筆……
離開鐘離世家的眾人,我突然想起了小月和與她的約定,一旦想起心情也就變得更加急切,一刻也不等地帶上巫馬天勇向小村方向趕去!
由于我們縱馬狂奔,大約在急行了三個時辰,我們就來到了我和小月分別時的山岡,我停下烈焰,遠遠望去,那個小村子就在我的眼前,我心中一陣激動,小月,我來了!我和巫馬天勇來到村口,我跳下烈焰,直奔那個小院子,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急不可待??墒钱斘襾淼皆洪T前,我停了下來,還是那個院子,可是院門卻是鐵將軍把門,小月和楊大叔不在家?我有些疑惑,天色已經(jīng)過了午時,他們這個時候應該在家呀!我上前敲了敲門,里面沒有聲音,門上落下許多的灰塵,好像已經(jīng)有些時日沒有人住了。我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安,莫非夢中的景象成為了現(xiàn)實?這時一個村民打扮的人走過,我連忙拉住他,這個人很面熟,只是我想不起他的名字,應該是在我養(yǎng)傷時見過。我深施一禮,“這位兄臺,請問這個院中的住戶去了哪里?”
他仔細打量我一下,好半天他才開口道:“你?你是不是一月前在這里養(yǎng)傷的那個……?”此時的我與一月前的打扮截然不同,他有些不敢認。
我連忙點頭,“是呀!兄臺,我是在這里養(yǎng)傷,不知你可知這戶人家的去向?”我有些著急。
“哦!我說嘛,你看上去有些面熟。你說小月姑娘呀,她走了!”
“什么!她走了?不可能!她答應我要等我的呀!她什么時候走了?”我一聽,心中大急,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情急之下,我體內的真氣勃然而發(fā)。那人如何能經(jīng)受的了我這一抓,當時疼得直齜牙,連聲叫疼。我清醒過來,連忙松開手,忙不迭地向他道歉。
“大約在七天前,來了一些士兵,他們將小月姑娘接走了!”那人一邊揉著被我抓過的地方,一邊告訴我。
“什么樣的士兵?他們把小月劫走了?他們?yōu)槭裁唇僮咝≡??”我急急地問道?/p>
“兄弟,不是劫走了,是接走了!小月姑娘好像和他們認識,而且那些士兵對她也十分的恭敬!”看到我著急的模樣,他連忙解釋。
我放下心來,只要小月沒有事就行了,“你知道那是哪里的士兵嗎?”我又問道。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從他們的打扮來看,好像是正規(guī)軍,具體是哪里的,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天小月姑娘好像不愿意走,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和她一起在這里的那個楊大叔和她說了幾句,小月姑娘就流著淚走了!”
我向那人謝過,等他離開后,我縱身跳進小院,我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墒俏沂?,房間里空空如野,桌子上積著厚厚的灰塵,我找遍了每一個角落,但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看來她離開的時候,什么也沒有留下。我失望地回到村口,巫馬天勇看見只有我一個人回來,有些奇怪,但是他沒有問,這是他的優(yōu)點,從來不主動詢問和他無關的事情。我腦海里激烈的轉動,東京攻防三十天,周圍的軍隊都已經(jīng)調回東京參加防御,按理這附近不應該有什么部隊了。七天前,正是東京城門開放之日,城防軍無人出城,也沒有援軍到達。那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會是什么部隊呢?我努力的回避著那四個字,但是最終只有這么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支部隊是……鐵血軍團,只可能是它,不然沒有別的部隊。那么小月應該是鐵血軍團中某一個將領的女兒,,也正是這個原因,這個小村莊沒有受到刀兵之禍,這個將領在鐵血軍團中的地位應該不低!不行,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我打了一個呼哨,飛身跨上飛奔而來的烈焰,向巫馬天勇說道:“天勇,我們馬上回京師!馬上!”說完,我不管一頭霧水的巫馬天勇,徑直一個人向東京急馳而去。
小月,不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找到!我發(fā)誓!我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