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棘白揉著我頭頂?shù)念^發(fā),陷入了沉思。
我內(nèi)心也有很多疑惑,比如這段時間他去了哪里,比如剛剛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見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也不好打擾他。
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拿起來一看,原來是冰淇打給我的,我心中一動,接了她的電話。
“顏顏,你在哪里,我找到那個加油站了?!?/p>
冰淇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但實在不知道這處樹林是哪里,只好求助地看向東方棘白。
東方棘白把我手機接過來,說道:“你繼續(xù)往前開,這里就距離加油站四百米左右,拐彎你會看到一大片密林地,然后那時候你再打過來。”
冰淇答應(yīng)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棘白,剛才……”
我猶豫地收回了那些沒說完的話。
東方棘白目光幽深,他低下頭看著我,陽光落在他一邊臉上,另一邊卻被樹葉的影子遮擋,光影交錯,涇渭分明。
我怔怔地抬著頭。
東方棘白終于說話了:“顏顏,我來到這里是因為我從馮楚揚的紙人身上追尋到了那個人的氣息?!?/p>
我心中鼓聲如雷,試探著問道:“那,剛才那個人捉我也是和他有關(guān)嗎?”
東方棘白鴉翅似的睫毛輕輕顫抖,他說道:“對不起,連累了你,但是我不能告訴你答案,等事情結(jié)束之后,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你相信我好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眼神懇切,說出的話也真誠,我還能說什么呢,只能無聲地點頭。
我不知道剛剛那些人為什么會追著他到了這里,然后剛好碰上了我,但我心里有一個隱隱約約的猜測,就是那個扮成他的人和那些搜尋東方棘白的人本來就是一伙的。
他們同時想要我和東方棘白兩個人,這也就解釋的通了。
東方棘白說那個易容高超的人來自北派,所以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來自北派的。
南派和北派之間的斗爭么?
但那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莫非我身上有值得他們覬覦的地方?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牌,自從小東西出來之后,它已經(jīng)不再發(fā)燙了,安安靜靜地蟄伏在脖子上。
可是我在逃亡時候那種狀態(tài)真的和平常很不一樣,目視之遠(yuǎn),耳聽之清,感覺整個人都被凈化了。
是因為小東西么?
我微低著頭,小東西爬到我鎖骨上,四肢并用地抓著我的衣領(lǐng)。
東方棘白走在我前面,領(lǐng)著我在這處密林中穿行。
沒走多久,電話再度響起,我立刻接了。
冰淇在我耳邊大喊:“我看到了,我打算停在公路邊,要我進去找你們嗎?”
她應(yīng)該是開著車窗,呼呼的風(fēng)聲夾雜著她的說話聲一同灌進來。
我回應(yīng)道:“不用了,你在那里等著我們出去吧,我們很快到?!?/p>
“好,我在那里等你們,拜拜?!北空f道。
關(guān)鍵時刻她真的是一個非??康米〉呐笥?。
我心中一暖,跟她說了聲拜拜就把電話掛掉了。
東方棘白仍舊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我卻突然想到那些人說要把加油站附近搜尋一遍,不會找到這里來吧。
我憂慮地問了東方棘白,東方棘白卻說不用擔(dān)心沒事的,他們肯定沒有這么快。
我這才放下了心,說話間不知不覺就走出了這片密林。
遠(yuǎn)遠(yuǎn)地,我就看到了冰淇那輛粉色定制的寶馬MINI,畢竟實在是太醒目了,我急忙朝她走過去。
這回?fù)Q東方棘白跟在我身后。
“顏顏!你沒有什么事吧?”
冰淇也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上下打量。
我微笑著說道:“沒事,我好得很,什么事都沒有?!?/p>
冰淇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差點兒嚇?biāo)牢伊?,還好還好?!?/p>
東方棘白此時也走到我們身邊,冰淇問他有沒有事,東方棘白說道:“沒事,我們先上車吧。”
于是我們?nèi)齻€人坐在了車上,冰淇鎖好車門,正打算開車的時候,突然從后視鏡里看到了身后出現(xiàn)了一排黑色的車隊。
我和東方棘白都變了臉色,急忙催促道:“是他們,冰淇,快開車!”
冰淇也皺緊了眉頭,一踩油門,立刻開了出去。
后面的車隊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他們咬得非常緊,甚至隨時都有超車的可能。
我們被他們包圍了,后面跟著三輛,一左一右有兩輛,不停地向我們這邊撞來。
明明開著空調(diào),冰淇的臉上卻沁出了汗珠。
我在后座也焦急萬分,恨不得自己能上去幫冰淇的忙,可事實是,我束手無措地呆在后座,什么都做不了。
東方棘白叫冰淇把頭頂?shù)奶齑按蜷_,他一個輕巧的縱身就鉆到了車頂上。
我心驚膽跳地看著他。
只見和我們并排的那輛車也打開了天窗,從上面分別鉆出兩個人。
他們身穿灰衣,手里都拿著武器。
東方棘白冷冷一笑,目光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手下敗將?!彼攘艘宦?。
那兩個人惡狠狠地盯著他,突然大喝一聲,竟然憑空飛起,直直地朝東方棘白撲來。
東方棘白不避不讓,也亮出了他的兵器,他一個提腳,三個人在空中都成了一團。
小東西開始咕咕地叫著,冰淇在前面打著方向盤,可還是被那兩輛車夾在中間,走不出去。
我看著小東西兩只芝麻小眼,心里默默地說道:“我想要幫幫他們?!?/p>
小東西好像領(lǐng)會了我的意思,它短促地叫了一聲,然后朝我胸前的玉牌扎來。
我感覺小東西重新遁入了我的身體中,玉牌燙得厲害,我眼前的一切景物變得從來沒有過的清晰,我甚至可以透過玻璃看到隔壁車上的灰衣人。
除了車頂那兩個人,我看到剩下的灰衣人也正陸陸續(xù)續(xù)地準(zhǔn)備從車窗里鉆出來。
我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對冰淇說道:“冰淇,把車門打開。”
冰淇驚懼地叫起來:“顏顏,你要干什么!”
我沉著聲又催促了一遍:“冰淇,快點兒,沒時間解釋了,相信我?!?/p>
冰淇回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就把車門打開了。
旁邊的兩輛車挨得非常近。
我把車門推開一條足夠我一個人出去的縫,但還是刮到了對面的黑色汽車。
灰衣人們透過玻璃驚訝地看向我,我對他們微微一笑。
就在此刻我迅速地往外跳了出去,我一腳踩向他們的車身,身體涌起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任我支配。
我雙腳踩著車身,明明車身光滑,我卻牢牢地黏在上面。
我的身體彎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雙手雙腳攀著車身,靈活地向車頭爬去。
車?yán)锏幕乙氯怂剖潜晃覈樀搅?,等他們反?yīng)過來,立刻加大了油門,一下子就超了冰淇的車。
冰淇也愣愣地盯著我。
大概是我現(xiàn)在的樣子顛覆了她以前對我的認(rèn)識。
她認(rèn)識我十幾年,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我,雖然我以前體育成績不錯,但我現(xiàn)在飛檐走壁的樣子根本不像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