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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日記揭謎
作者:徐風(fēng)暴   |  字數(shù):3870  |  更新時間:2018-08-10 09:26:23  |  分類:

刑偵小說

歐陽云宏火急火燎地趕回公安局,一步跨進鄒局長辦公室,便問:“鄒局長,這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你自己看吧!”鄒局長說著,把一個黑封皮日記本遞過去。

歐陽云宏接過日記本翻開,里面有一頁折疊的地方,只見日記里這樣寫道:

10月18日。晴天。

晚上,趙倩送給我一套西服,乖乖!售價5000多元,算來夠我兩個月的薪水。

她沒有固定工作,也沒見她做什么生意,哪來這么多錢?我曾問過她幾次,她不說。今天中午,在干了那事之后,她顯得很亢奮,偎在我懷里告訴我,她的錢是一個叫×××的醫(yī)生送給她的。

我問:“他為什么要給你那么多錢?就因為你愿意作他的情人?”

她神秘兮兮地笑了:“那才不是呢!”

“那為什么?”

“這是秘密!不可以告訴你的?!闭f著,她忽然拿手指捅一下我的腰間,“喏!把你的腰子割一個下來,不就可以換很多錢嗎!”

我心中猛然一驚。再問,她什么也不肯說了。

我猜想,她們肯定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這個日記本是哪兒來的?”歐陽云宏合上日記本,看著鄒局長問。

“從一個小偷家里搜出來的?!?/p>

原來,濱海市公安局反扒隊下午在公交車上逮住一個小偷,在小偷家里收繳贓物時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這個日記本,由于日記本中“10月18日”那則日記里提到了趙倩,反扒隊便立刻把日記本送到了公安局。

這是一條重要線索,于是,鄒局長打電話給歐陽云宏,豈料驚擾了他那甜蜜的吻。

日記本的扉頁上寫著“濱海市電子公司”幾個字,但沒寫姓名。

第二天上午,歐陽云宏和徐凱歌來到濱海市電子公司,很快查明了日記本的主人。

寫日記的人叫湯杰林,但已在半年前辭職去了上海。

于是,歐陽云宏和徐凱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上海,找到了湯杰林。

一見面,歐陽云宏開門見山說了日記本的事。

湯杰林回憶說:“日記本丟失有八九個月了,是在濱海市的一輛公共汽車上給人扒了包!”

“你最近與趙倩還有來往嗎?”歐陽云宏直奔主題。

湯杰林的表情極不自然起來。

他想了想,說:“兩個月前,她來過上海一次。由于我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她,只玩了3天便回去了?!?/p>

“最近有沒有聯(lián)系?”

“沒有!”

“她死了!”歐陽云宏緊盯著湯杰林的眼睛,突然說。

“她死了?什么時候?”這突如其來的噩耗使湯杰林驚著了,他倏然瞪大了眼睛。

“半個月前。”

“怎么死的?”

“可能是謀殺?!?/p>

“謀殺?兇手是誰?查到了嗎?”

“你日記中提到過一個醫(yī)生,用×××替代了,是誰?能告訴我嗎?”

湯杰林猶豫了一下,問:“這很重要嗎?”

“對!趙倩的死可能與那個醫(yī)生有關(guān)。他是誰?”

“濱海市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長范文特!”

“范文特!”歐陽云宏眼前立時浮現(xiàn)出那個小眼睛的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長的形象。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襲上歐陽云宏的心頭,似一團陰云籠罩著他的心緒。

在從上海返回濱海市的路上,歐陽云宏腦中總是縈繞著這樣一個問題:表哥方正武會不會與這個案子有聯(lián)系?方正武和范文特是大學(xué)的同學(xué),有些事自然容易纏繞在一起。案子涉嫌三個人,趙倩、范文特已能基本確定,第三人會不會就是方正武?想想那天晚上他急匆匆地來找自己,說是有急事,臨了又什么也沒說,一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表情,這就更加重了歐陽云宏的疑慮。

想到這里,歐陽云宏頭上開始冒汗了。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是,一切努力都歸于徒勞。他心里充滿了不安。

命運真是太殘酷了,這回對他露出了一絲笑容,可隨之而來的將是如此令人難以接受的結(jié)局:苦苦追捕的罪犯居然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表哥!

回到家里,已經(jīng)是深夜了。歐陽云宏迫不及待地給方正武家撥了個電話,卻沒有人接。他又將電話撥到方正武上班的醫(yī)院,一位值班的護士接電話說,方正武今天沒來上班。

不妙!歐陽云宏心里說。

擱下電話,他略作思索,站起身準備出門。

“咚咚咚!”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會不會是表哥來了?歐陽云宏這樣想,快步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卻是夏小蕓。

“是你?”歐陽云宏有些驚詫。

“不歡迎么?”夏小蕓眨著如夢如幻的眼睛,俏皮地問。

歐陽云宏苦笑了一下,作了個請進的手勢,問:“你怎么知道我從上?;貋砹耍俊?/p>

“我有預(yù)感,而且,我的預(yù)感往往是很靈的?!毕男∈|徑直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似乎很隨便地問了一句,“案子差不多了吧?”

歐陽云宏點點頭,忽地問:“找我有事嗎?”

夏小蕓定定地看著歐陽云宏,說:“根據(jù)我掌握的情況,你表哥方正武很有可能參與了這件事?!?/p>

歐陽云宏心中猛地一緊:“你認識我表哥?”

夏小蕓輕輕點點頭,說:“認識不久,幾天前我去找過他?!?/p>

歐陽云宏怔怔地愣了一會兒,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說:“我得去找他?!?/p>

“我也去。”夏小蕓跟著站起來。

“以《濱海日報》記者的身份去現(xiàn)場采訪嗎?”歐陽云宏看一眼夏小蕓,心里酸酸的。

“不!上次我已答應(yīng)過你,這次決不在報上發(fā)稿?!毕男∈|真誠地說。

他們一同出門,上了歐陽云宏的車。

夜色很濃,街燈閃爍。歐陽云宏把車開得飛快。

他不停地在心里喃喃著:但愿這事不是真的!表哥最多只不過是知道這事罷了,因為干這件事的人曾經(jīng)是他的好朋友,所以他才遲遲下不了決心幫助自己……

方正武住的是醫(yī)院分配的住房,三室兩廳。自從與妻子離婚之后,方正武未再娶。兒子隨母,他便一個人獨居,除工作外,很少與外界交往,過著近乎幽閉的生活。

歐陽云宏和夏小蕓站在昏暗的路燈下,猛烈地敲了好一會兒房門,也未見房里有任何反應(yīng)。隔壁的房門拉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張男人的臉兒,一雙眼睛警惕地注視著他們。

歐陽云宏拿出證件亮了一下,說:“我是公安局的。請問對面房里的方正武醫(yī)生在家嗎?”

“應(yīng)該在。傍晚時還有人來找過他?!?/p>

“誰?”

“方醫(yī)生的老朋友,市器官移植研究所的范文特所長。”

“范文特幾點鐘來的?”歐陽云宏的心里徹底涼了。

“大約是6點鐘左右。他們一直談到8點多,范所長才離開?!?/p>

歐陽云宏返身再次敲門,但屋里始終沒有動靜。

他焦急不安地在走道上來回地走著。

突然,他停下來,對夏小蕓說:“得撞開門!”

方正武家沒有安裝防盜門,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門。

歐陽云宏后退幾步,猛吸一口氣,然后側(cè)著身子猛地朝房門撞去。

“咔嚓!”房門開了。

屋里黑洞洞的,歐陽云宏摸索著打開電燈。

客廳里沒人??諝庵袕浡鴿饬覇苋说臒熚叮鑾咨系臒熁腋桌锒褲M了煙頭,幾個空煙盒子被捏癟了胡亂地扔在地板上。

臥室的門虛掩著。歐陽云宏走過去將門推開,順手扭開臥室的燈,只見方正武合衣躺在床上,身子直挺挺的,床邊放著一只高效安眠藥的瓶子。

歐陽云宏將手伸到表哥的鼻子前探了探,還有一絲氣息,他趕緊掏出手機撥打120叫了救護車。在等候救護車的時候,他對方正武的房間進行了檢查。

桌子上放著一封信,是寫給歐陽云宏的。信的內(nèi)容把真象全部道了出來。

歐陽云宏,我的好表弟:

我知道你會來的,會來找我的!我就是你要尋找的那個“史良興”,就是那個與別人合謀從小姑娘朱小莉身上盜取腎臟的惡魔!

我已無法洗清我對他人犯下的罪惡,我欠下的孽債,今生今世已無法償還,因而,我唯一能選擇的就只有自殺這一條路了!

用自殺來無情地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這是我那次晚上去找你時就已決定了的。不是為了逃避法律的審判和輿論的譴責(zé),只是為逃避來自內(nèi)心深處的自我審判。有時候,良心的自我審判較之法律的裁決要嚴厲得多,而且,它的審判是無限期的,它會使你每時每刻都處于自責(zé)的陰影之中,猶如遭到仇家的追殺一般,不得有片刻的安寧。

朱小莉并不是我們的第一個受害者。這種卑鄙的事,早在13年前就開始了,開始是悄悄地在遭到意外傷害剛剛死去的人身上下手,后來便發(fā)展得越來越殘酷了,竟然在活著的健康人身上下手。

干這些事為了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錢!

我之所以走向歧途,滑向罪惡的泥淖,很大方面緣于不幸的婚姻。是王麗蓉害了我。因為離婚時她采取偷梁換柱的手段強加給我的10萬元的債務(wù),我被迫選擇了作范文特的同伙。

錢啊,真是害人的東西!我得到了錢,卻失去了心靈的安寧!

我的同謀者是范文特和趙倩。而且,范文特與一個國際性的器官走私集團有聯(lián)系。

我死之后,請把我所有的財產(chǎn)捐獻給“希望工程”,另外,我決定把自己身上的全部器官無償?shù)鼐杞o那些需要它們的人。

表弟,我對不起你!我使你這個警官為難了。

方正武

8月13日

看完信,歐陽云宏像喝下了半瓶鹵水,心里很不是滋味。職責(zé)使他來不及作過多的思慮,拿起手機就撥打鄒局長的電話。

“鄒局長碼?我是歐陽云宏!請派幾個人,立即拘捕濱海市器官移植研究所所長范文特。我立即趕到,他的住址在東山大道805號?!?/p>

夏小蕓拿香巾紙默默地擦了擦歐陽云宏頭上的汗珠。

這時,只聽外面響起一陣“嗚嗚啦啦”的鳴叫聲,救護車來了,醫(yī)護人員將方正武抬上救護車,又“嗚嗚啦啦”開走了。

歐陽云宏朝夏小蕓苦笑了一下,說:“作為記者,你可以讓這一切明天早上就見報了?!?/p>

夏小蕓冷峻地看著歐陽云宏,輕輕地搖了搖頭,想說什么,但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歐陽云宏也看著夏小蕓,表情顯得相當(dāng)復(fù)雜,忽然說:“現(xiàn)在我得走了,范文特還沒有抓到。你自己打出租車回去吧!”

夏小蕓決然說:“不!我同你一起去!”

歐陽云宏本想以“會有危險”加以阻攔,但看她那一臉肅穆而堅決的神情,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當(dāng)歐陽云宏和夏小蕓趕到東山大道805號時,已經(jīng)有5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等候在那里了。

歐陽云宏派其中3人分別在樓房前后通道處守卡,讓夏小蕓也留在下面,并叮囑其中一名警察保護她的安全,然后帶著兩個警察徑直往范文特的住宅奔去。

按響門鈴,卻沒有回應(yīng),房子里漆黑一片。他們將房門撞開,沖進屋去,屋里卻空無一人,一片混亂景象。

范文特已經(jīng)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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