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隊(duì)長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著急地對張雷喊道:“張雷,這是怎么了?怎么我覺得眼前的山又變了樣子了?”
張雷后悔不已,說:“是那個棺材局又恢復(fù)了。操他媽了,剛才燒了那玩意就好了?!?/p>
王隊(duì)長急得直轉(zhuǎn)圈,說:“怎么辦?得趕緊想法啊。要不那些人就追過來了?!?/p>
二愣說:“還有什么法想,趕緊跑啊?!?/p>
張雷說:“跑沒用。咱一動腳,就是朝那棺材走。這些玩意兒就是利用了晚上人身上的陰氣重,通過陰氣控制了人的大腦。現(xiàn)在咱離棺材有一段距離,只要咱一挪步,無論朝那個方向走,都是朝它接近。所以,我建議,咱還是就地找個地方躲起來,黑燈瞎火的,那些人過來找咱也沒那么容易,等天亮,這棺材自然就沒了法力。咱就沒事了?!?/p>
王隊(duì)長想了想,好像只能這樣了,就讓大家就地隱蔽,等待天亮。
張雷告訴大家,眼前看到的東西,說不定都是幻覺。無論看到的是石頭,還是樹叢,都要用手摸摸,摸到的為準(zhǔn)。大家照著張雷的話去做,果然很多人眼前的大石頭,用手摸去,竟然就消失了。
大家藏好后,已經(jīng)能聽到遠(yuǎn)處的說話聲和腳步聲了。張雷屏息靜氣,一直聽著那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近得能聽到他們的喘息聲了,但是他卻看不到人。
張雷知道這是棺材在搞鬼,卻毫無辦法。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禱老天保佑,讓這些人別看到他們。
那些人在附近搜索。他們之間很少搭話,因此張雷只能聽到那些足以讓人發(fā)狂的腳步聲,和偶爾的咳嗽聲。
腳步聲時近時遠(yuǎn)的在附近轉(zhuǎn)了一圈后,慢慢的朝他們藏身的地方走來。張雷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現(xiàn)在的情況下,即使他們來到張雷等人的面前,他們也看不到那些人,這不是等死是干什么?
張雷聽到有人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附近搜索的老林子的人也聽到了,馬上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張雷聽到二愣的聲音,二愣吼道:“媽逼的,老子不管了,老子要?dú)⒘四銈?!?/p>
隨后,張雷聽到了一聲槍響。張雷看到強(qiáng)勢的子彈在黑夜里如閃著亮光的流星,劃破黑暗,一直飛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顯然,子彈打空了。幾乎是在同時,張雷聽到了二愣的慘叫。張雷知道二愣受傷了,朝二愣隱身的地方摸過去。同時那些人也喊叫著,朝他們包抄過來。
張雷爬到二愣身邊。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二愣中的不是箭頭。而是飛刀。那刀子比一般的飛刀要長,要尖利,不是常見的那種刀子。
飛刀的插進(jìn)二愣的右眼。二愣捂著眼,大聲地喘息著。
張雷問他:“二愣,怎么樣了?”
二愣閉著眼說:“張雷大哥,我恐怕不行了。頭疼死了,這刀子有毒。我腦子快……不行了。我有句話跟你說,張雷大哥,這林子不能進(jìn)了。我來的時候,偷著去找瞎子算過,他讓我別來,進(jìn)來了,恐怕不能活著出去,說進(jìn)來三個,能活著出去一個就不錯了。媽逼,我沒信那老東西,,沒想到真讓那老瞎子說中了。張雷大哥,你想想辦法把皮子和李良他們帶出去吧。我,我……不行了!”
二愣用盡全身的氣力說出最后三個字,握著張雷的那只手,慢慢地松開了。張雷把二愣放在地上,從他的眼窩里拔出那把飛刀,在二愣的身上擦了擦血跡,放在了二愣的身下。
腳步聲幾乎就在眼前了。幸虧有黑夜的掩護(hù),而老林子里的人,為了保護(hù)自己,無論在多黑的夜里,很少點(diǎn)火把。這也延遲了他們找到人的時間。
張雷緊緊地握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豎起耳朵,仔細(xì)聽著那徘徊在周圍的腳步聲。
突然一聲尖利的狼嚎撕破了黑夜。幾乎同時,有人驚叫著,從張雷的眼前跑過。
眼前的情景馬上變了。張雷他們看到影影綽綽的人朝一邊跑,同時,他們看到有七八只狼,追著一個人。那人驚恐地喊叫著,跑到人群中。有人朝著狼射箭,扔石頭,狼群受到襲擊,又返身跑了回去。
狼是最野性的動物,就像鬼是最陰的東西,神是最陽的一樣,神和狼都不怕邪氣,他們能破邪魅。張雷真沒想到,狼能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救了他們。棺材局被狼破了,張雷松了一口氣,現(xiàn)在他能看到,狼和老林子的殺手,還有張雷他們幾乎組成了一個三角形。
那些狼大約感覺到了那些人的威脅,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殺手們想朝前走,群狼就集體站起來,朝他們發(fā)出威脅的嚎叫。
張雷有些納悶。這些狼不到十只,論勢力,是絕對敵不過近二十人的老林好漢的,東北灰狼,是非常聰明的狼,它們最會權(quán)衡力量,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可是,今天它們這是怎么了?
那些被狼監(jiān)視著的漢子們終于惱了,朝著狼群開始射箭。有兩只狼被箭射中,吼叫著在地上打滾。其余的狼不但沒有撤退,反而毫不猶豫地叫著沖了上來。
六只狼,二十多個手持利器的壯漢,力量懸殊的對比,自殺式的攻擊,簡直就是悲壯的屠戮。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三只狼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
剩下的三只也都受了傷,但是它們堅(jiān)持在剛剛沖過來的地方,反而讓那二十多個人退后好幾步。
張雷驚嘆不已。
三只狼大概也知道時日無多了,緊緊地靠在一起,互相用頭抵觸著對方,喉嚨里嗚咽著,似乎在交流著什么。
老林子里的好漢,也有幾個人受了傷。剩下的人張弓搭箭,十多支利箭,一齊瞄準(zhǔn)了這三只準(zhǔn)備赴死的狼。
三只狼看到那些人開始瞄準(zhǔn)它們了,瘸著腿分開,做出進(jìn)攻的樣子。
人和狼都知道,狼的這次進(jìn)攻,是絕對的有去無回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候,猛然從遠(yuǎn)處傳來了一聲“狼嘯”!這是一聲比狼嚎的聲音更加凄厲的聲音。那三只狼聽到聲音后,馬上朝后退去。那些用箭瞄準(zhǔn)著狼的好漢們,也放下弓箭,朝樹林里看。
張雷太熟悉這聲音了。雖然他只聽過一次,但是那種似乎穿透千年的凄厲的嚎叫,已經(jīng)在他的心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一會兒的功夫,他曾經(jīng)看的那個人,就站在了那三只狼和那二十多個人的面前。
比起那些人來,這個長發(fā)披肩,穿著長衫的人,顯得更見破落,簡直就是一古尸復(fù)活。
那些人的其中一個輕輕地說:“狼煞?!?/p>
狼煞根本沒有理會他們,他走到那三只趴在地上抖動不止的狼面前,輕輕地拍了拍它們的腦袋,那三只狼竟然站起來,搖搖晃晃的朝后走。走到剛剛它們呆著的地方,站住了,轉(zhuǎn)回頭,看著狼煞和那些人。
其中一個人對他說:“狼煞,我們知道你是位大英雄,我們也不想惹你。我們是來找人的,他們是從山外進(jìn)來的,開槍傷了我們的人,我們無意冒犯這些狼,是它們先攻擊我們。你不是會驅(qū)狼嗎?你帶著它們走,我們找我們的人,咱井水不犯河水?!?/p>
狼煞聲音沙啞,話語簡單之極:“滾!”
有人說:“狼煞,我們是來找人的,你憑什么不讓我們進(jìn)去?這些狼……”
狼煞從嗓音里發(fā)出怒吼,聲音更加低沉:“滾!”
那些人看著狼煞霸蠻的樣子,朝后退縮了幾步,一起商量了一會兒,氣哼哼地走開了。
這時候,張雷看到不知道從哪兒跑來了十多只小狼崽子,它們各自跑到自己的父母身邊,嗚嗚著。其中有幾只跑到剛死去的幾只狼身邊,轉(zhuǎn)著圈,不斷地用自己的頭去拱躺在地上的老狼的尸體。張雷這才知道,這些狼這么拼命,原來是保護(hù)它們的孩子。
可是,狼是嗅覺非常發(fā)達(dá)的動物,它們?yōu)槭裁礇]有聞到距離它們這么近的張雷等人的味道呢?
一陣微風(fēng)吹來,張雷聞到了那個“狼煞”身上極度的臊臭味道。他知道了,狼們沒有發(fā)現(xiàn)或者說忽視他們,是因?yàn)轱L(fēng)向。他們處在下風(fēng)頭,因此狼們只看到了那些殺手,沒有聞到他們的氣味。
張雷抬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狼煞已經(jīng)沒有了,那三只狼也帶著自己的孩子,一瘸一拐地朝山坡走去。
“狼煞”不是專門對付狼的嗎?他怎么反而保護(hù)起狼來了呢?
張雷疑惑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