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兵來了!東胡兵來了!東胡兵來了……”
一個樓煩的騎士從地平線上快速奔馳而來,這是水淵派出去的暗哨,只見他一邊策馬快跑,一邊大聲沖著水淵等人所在的樹林里呼喊。
“嗖!”
一支黑色的羽箭從樓煩騎士的背后射來,直接后背后射穿了胸膛,那騎士瞬間從馬背上跌落了下來。
緊接著,滾雷般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大地都為之顫抖,但見一股黑色的洪流從地平線上涌了出來,他們一字排開,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大片,都是密密麻麻的東胡騎兵。
東胡騎兵們個個身材高大,體格健壯,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在騎兵隊伍的中間,更有一面大大的旗幟,上面繡著一個狼頭,旗幟迎風(fēng)飄展,盛氣凌人。
在狼頭旗幟的下面,一名騎士在眾多的東胡騎兵簇?fù)硐拢T著一匹純白色的高頭大馬,身著狐皮大氅,一臉猙獰之色,正是水淵同父異母的二哥北殷烏力角。
東胡騎兵在北殷烏力角的帶領(lǐng)下,迅速的朝著樹林這邊沖了過來,黑壓壓的一大片東胡騎兵像一只展開了雙翅的雄鷹,欲以合圍之勢將水淵包圍在這片樹林中。
東胡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樹林飛奔而來,水淵匆匆掃視了一眼躲在樹林中的人,見他們個個面露懼色,只怕被這千余東胡騎兵的氣勢給嚇到了。
“快把車上的東西全部卸下來,將馬車推過來,側(cè)翻著一字排開,堵在最前面,所有人都下馬,躲在馬車后面,勇士們準(zhǔn)備好弓箭,工匠們?nèi)磕闷鸬叮坏┯序T兵沖了進(jìn)來,就砍把他們砍下馬來!”水淵處變不驚,望著外面越來越近的一千左右的東胡騎兵,迅速想好了對應(yīng)的辦法。
所有人都按照水淵的吩咐,開始爭分奪秒的布置防線,只一會兒的功夫,防線便在大家的齊心協(xié)力下全部布置好了,所有人都躲在馬車后面,透過縫隙向外面奔馳而來的東胡騎兵看去。
“勇士們?nèi)堪压瓭M!”水淵率先拉滿了手中的大弓,將箭矢搭在了弓弦上,沖身邊的人大聲喊道,“等我命令,讓你們放箭你們再放箭!”
所有戰(zhàn)俘營里逃出來的各族勇士紛紛拉滿了弓箭,等待水淵的一聲令下。
水淵扭臉對身后的一個工匠說道:“趁著東胡兵還沒有包圍這里,你快逃出去,去找獨力奇,讓他不要帶人回來了,繞到東胡兵的背后,偷襲他們,攻擊狼頭大旗那里,把他們的旗幟給砍下來!”
那個工匠點了點頭,立刻轉(zhuǎn)身便朝樹林外面逃了出去。
東胡騎兵距離樹林越來越近,水淵等人躲在馬車后面,都屏住了呼吸,大地似乎在搖動,緊張的氣憤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再不放箭他們就沖過來了!”一個匈奴勇士擔(dān)心的沖水淵喊道。
“再等等!都給我穩(wěn)住了!”水淵緊皺著眉頭,此時此刻,他比誰都緊張,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打仗,也是他第一次指揮戰(zhàn)斗。
水淵完全是靠著自己的印象在指揮戰(zhàn)斗,類似的戰(zhàn)爭電影或者電視劇他看過不少,而且他也對歷史也非常了解,許多以少勝多的例子他張嘴就能說出來。但是當(dāng)他真正去指揮一場戰(zhàn)斗時,他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感,心中一直念念叨叨的就是要必須取勝,否則的話,他新的人生就會在這里止步。
就在這時,東胡騎兵已經(jīng)距離樹林大約八九十步的距離,水淵瞅準(zhǔn)時機(jī),大聲喊道:“放箭!”
隨著水淵的一聲大喊,樹林中數(shù)以百計的箭矢疾速飛馳而出,“嗖嗖嗖”一支支羽箭劃破長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了正朝著樹林這邊飛奔的東胡騎兵。
“噗!噗!噗!”
東胡兵接二連三的被箭矢射中,直接翻落馬下,反而被后面趕來的騎兵給碾壓的血肉模糊。
“放箭!”
水淵又指揮眾人進(jìn)行了第二次射擊,隨著他的一聲大喊,又是一次數(shù)以百計的箭矢疾射了出去,一個接一個的東胡騎兵倒了下去。
只片刻功夫,這片土地就被染成了一片血紅,濃郁的血腥味更是充斥著整個空氣。
“放箭!”北殷烏力角扯開嗓子,指著水淵所在的樹林便是一聲大喊,“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殺掉!”
隨著北殷烏力角的一聲吶喊,數(shù)以千計的箭矢如同飛蝗一般朝著樹林密集的飛了過去。
“注意躲避箭矢!”
水淵大喊了一聲,眾人或躲在馬車后面,或藏在大樹后面,利用馬車和大樹做為掩體,躲避著東胡騎兵射來的箭矢。
叮叮叮……
一支支箭矢射在了馬車上面和大樹的樹干上,等到一波箭矢落下帷幕,水淵指揮著眾人便瞅準(zhǔn)時機(jī),再次開始用弓箭進(jìn)行反擊。
但見這片不大的空間里箭矢飛來飛去,一陣對射后,東胡騎兵有不少人落下馬來,可是水淵這邊依靠馬車和大樹做為掩體,擋住了不少東胡騎兵的箭矢,為水淵避免了許多傷亡。
不過,也不是躲在馬車后面就完全沒事,馬車上的木板扎滿了箭矢,等到東胡騎兵離得越來越近后,箭矢的力道也越來越強(qiáng),有幾輛馬車的木板直接被箭矢射穿了,直接扎進(jìn)了躲在馬車后面的人的身體里。還有十幾個人在進(jìn)行反擊的時候,剛一露頭,便被流矢射中了額頭或者喉嚨,都是立刻斃命。
戰(zhàn)爭是殘酷的,容不得一星半點的輕視。水淵看到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周圍都是鮮血一片,而且東胡兵已經(jīng)逼近了樹林,再一味的苦守下去,一旦東胡騎兵沖了過來,僅憑他這點兵力,只怕會全軍覆沒。
“希律律……”
一匹駿馬發(fā)出了一聲嘶叫,四蹄騰空而起,直接躍過了水淵等人布置的馬車防線,騰的一聲便落在了樹林里面,馬背上的騎士扭過身子,雙臂拉開了大弓,一支羽箭登時離弦而出,“嗖”的一聲,直接射中了一個躲在馬車后面的勇士。
東胡騎兵躍過了防線,令水淵等人吃了一驚,水淵沖著躲在不遠(yuǎn)處的工匠們喊道:“把他砍下馬來!快!”
工匠們的性命和水淵等人都緊緊的綁在了一起,在經(jīng)歷了著兩天的逃亡后,此時被東胡兵追上了,他們大多數(shù)都在東胡待的時間不短,對東胡人怎么對待逃走的俘虜非常清楚。于是,一個個都鼓足了勇氣,拿起刀朝著沖進(jìn)來的那個東胡騎兵便是一陣亂砍。
可憐那東胡騎兵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人拉下馬來,直接被亂刀砍成了肉泥。
鮮血充斥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此時所有人都已經(jīng)無路可退,要么殺死東胡騎兵,要么被東胡騎兵殺死。
強(qiáng)烈的求生欲讓每個人都變得勇敢起來,水淵等人已經(jīng)丟棄了弓箭,換成了彎刀,就站在馬車后面,將靠近他們的東胡騎兵殺死,而那些工匠們則配合水淵等人,他們守衛(wèi)在第二防線,一旦有人躍馬沖破防線,他們便一擁而上,將沖擊來的人砍下馬來。
一千多東胡騎兵在靠近樹林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騎兵優(yōu)勢完全體現(xiàn)不出來了,樹林里大樹小樹密密麻麻的,還有不少灌木叢,再加上水淵讓人用馬車做為圍擋,擋住了他們前進(jìn)的道路,以至于一千多東胡騎兵一下子都擁堵在了樹林邊緣,只有前面的人才能展開近戰(zhàn),后面的人雖然有弓箭在手,但也不敢輕易放箭,生怕會誤傷了自己人。
北殷烏力角被夾在了中間,看到前進(jìn)受阻,便沖東胡騎兵喊道:“散開!全部散開,從側(cè)面殺進(jìn)去,將他們?nèi)堪鼑饋?,一個也不能放過!誰要是能砍下烏力登的人頭,我重重有賞!”
隨著烏力角的一聲吶喊,東胡騎兵立刻變得精神抖擻,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前面的東胡騎兵紛紛朝著水淵所在的位置涌去,都爭先恐后的,生怕自己拿不住獎賞。而另外一部分東胡騎兵,則向左右兩翼散開,水淵組織的防線并不長,他們只要一會兒功夫便能繞過去,從側(cè)翼將水淵等一干人等徹底包圍在這片樹林里面。
水淵得益于他所占據(jù)的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不但身體健壯,箭術(shù),騎術(shù)也很出色,除此之外,他的武功也很厲害,彎刀所到之處,凡是與他接近的人都被砍死了,鮮血染滿了他全身,但是這些鮮血卻不是他的,而是敵人的。
為了能夠活下去,水淵也是拼了命的,彎刀不停的揮舞著,身邊的東胡騎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尸體漸漸的堆成了一座小山。
其余的勇士們都在奮力抵抗東胡騎兵,但畢竟人數(shù)有限,東胡騎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新的又立刻補(bǔ)了上來,但是水淵帶領(lǐng)的人卻無法補(bǔ)充,而是在一個接一個的減少。
戰(zhàn)斗進(jìn)行到了非常白熱化的階段,幾百名東胡騎兵死死的把水淵等人圍的密不透風(fēng),另外幾百名東胡騎兵則從兩翼包圍了過來,將工匠們包圍了起來。
形勢對水淵等人大大的不妙,在樹林外面的北殷烏力角看到這樣的一幕,嘴角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雖然開始有點不太順利,但是目前這一幕倒是他喜歡看到的結(jié)果。用不了多久,水淵就會被殺死。
“嗖!”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獨力奇率領(lǐng)著幾十名騎兵突然從北殷烏力角的背后殺了出來,張弓便是一箭,飛速般的向著舉著狼頭大纛的騎士射去。
那個舉著狼頭大纛的東胡騎兵應(yīng)弦而倒,手中的大旗瞬間倒落在地上,從烏力角的身邊滑落,要不是烏力角反應(yīng)快,他差點被狼頭大纛給壓住。
烏力角驚魂未定,回頭便看見背后有幾十個騎兵朝著自己殺了過來,他立刻沖前面正在激戰(zhàn)的東胡騎兵喊道:“有敵人從背后偷襲,快點來人去攔住他們!”
可是烏力角的聲音一經(jīng)喊出,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東胡騎兵們仿佛沒有聽見似得,該干嘛干嘛,誰也沒有理會他。
“嗖!嗖!嗖!”
又有幾支箭矢從背后射來,烏力角慌忙的進(jìn)行躲閃,一邊躲閃一邊繼續(xù)喊道:“你們都聾了嗎?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東胡騎兵們自然不是聾子,他們都聽到了烏力角的喊聲,但是他們誰也沒有過去,究其原因就是他們費了好大勁才把水淵圍在那里,都想砍了水淵的腦袋去領(lǐng)賞,這會兒功夫誰也顧不上烏力角的喊聲了。
說時遲,那時快。
獨力奇策馬狂奔,一溜煙的功夫便沖到了距離烏力角還有五十步的地方,張弓搭箭,朝著烏力角便射出了一支羽箭,那支箭迅如閃電,還沒有等烏力角進(jìn)行躲閃,已然射中了烏力角的左臂。
烏力角疼得哇哇直叫,胳膊上的鮮血也是向外直冒。他見獨力奇來勢洶洶,自己身邊的護(hù)衛(wèi)只有三兩個,而獨力奇身后卻有幾十個人。而且他也認(rèn)識獨力奇,這個人是匈奴一等一的勇士,在幾個月的一次戰(zhàn)斗中,這個人連續(xù)殺了十多個東胡勇士,引來了他父親北殷哈隆的注意。北殷哈隆派出幾十個身邊最精銳的騎兵,將獨力奇團(tuán)團(tuán)圍住,最后獨力奇在這樣的劣勢之下,尚能殺了五個東胡勇士。不過最終因為寡不敵眾,被北殷哈隆抓獲,本來是想把他殺掉的,但是有人說獨力奇是匈奴左賢王部的親屬,會值很多錢,北殷哈隆這才將他丟盡了戰(zhàn)俘營里去。
烏力角自覺不是獨力奇的對手,看到這樣一個兇神惡煞的人沖著自己而來,二話不說,拔腿就跑,捂著血流不止的胳膊,策馬便朝一邊撤了過去。
獨力奇見烏力角撤走了,他也不追,帶著幾十名騎兵如同一把利刃,直接削進(jìn)了正在激戰(zhàn)當(dāng)中的東胡騎兵的心臟,瞬間將東胡騎兵一分為二。緊接著,他帶著那幾十個人,一番左沖右突,弄得東胡騎兵想擋都擋不住,原本的包圍圈反被獨力奇等人給沖散了。
水淵見狀,靈機(jī)一動,大聲喊道:“援軍來了!援軍來了!烏力角逃跑了!”
一聲吶喊,頓時激起了千層浪,東胡騎兵四處找不見狼頭大纛,也沒有看見烏力角的身影,再加上獨力奇等人生猛的攻擊,頓時讓東胡騎兵產(chǎn)生了怯意,紛紛開始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