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和那男生同時回過頭。巷子口站著的人打下極長的身影,幾乎一直到了他們腳下。
溫涼下意識地用手肘將男生擋到了自己身后。
方維見歪著頭看了看,不屑地撇了撇嘴。
溫涼冷冰冰地盯著他。
“李秦?”方維見一步步走過來,動作看似閑散,氣勢卻充滿了壓迫感,像是一只盯著獵物步步走近的狼。
“你認(rèn)得他?”溫涼回頭低聲問道。
“是我們班同學(xué)。”男生躲在溫涼身后,怯生生道。
“你先走。”溫涼當(dāng)機(jī)立斷,“我和他說,沒事兒?!?/p>
李秦楞了一下,連忙轉(zhuǎn)身跑了。
方維見向前邁了一步,溫涼當(dāng)即擋住了他。
溫涼倒不是怕方維見動手,他只是擔(dān)心這人胡說八道,李秦聽了難受。
方維見倒是也沒追,他停住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溫涼,陰惻惻地笑了一下,不乏得意之色:“敢情你是……那個?”
“是。”溫涼大大方方道,他抬眸直視著方維見,“你想怎樣?”
方維見反倒愣了一下,他抱臂玩味地看著溫涼:“剛剛那是你男朋友?我要是沒記錯,李秦好像在外面做那檔子事。怎么,你是他的嫖客?”方維見站在坡上,俯下身盯著他,一笑露出兩個尖尖的虎牙來:“我還真以為你是路見不平,沒想到啊。就你們班那個,娘兮兮的那個,不會和你也有一腿吧?嗯?溫大班長?”
“和你沒有關(guān)系?!睖貨銎届o地勾一勾嘴角,眼里沒有一絲笑意。他轉(zhuǎn)身就走。
方維見的聲音打在他后背上:“溫涼。你猜猜如果你爸媽知道這件事,誰更慘?”
溫涼定在原地,頭也不回道:“那你就去說吧,我不在乎。”
“……”
溫涼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溫涼臉色灰敗地下樓吃飯,還被父母問了一次,溫涼也就順理成章的請假兩天。
說不在乎是假的。
溫涼父母雖然開明,但是溫涼從來沒說過這件事,要是真讓方維見這么不管不顧地捅出來,還不知道這事兒怎么收場呢。
不過溫涼也不是真的怕。退一萬步說,方維見并沒有證據(jù),最差的情況他還可以說是方維見倒打一耙。
溫涼在家里惴惴不安地過了一天,晚上的時候收到了寒深的消息。
溫涼差點(diǎn)從床上坐起來,按著傷口倒抽著涼氣打電話給了寒深。
“李秦沒事兒吧?”溫涼開口就問。
“你這么擔(dān)心他,直接給他打電話不就完了?”寒深的聲音懶洋洋的。
“他家里沒電話。方維見到底想干嗎?李秦家里知道嗎?”溫涼焦急道。
“李秦家里不管他,方維見是他爸媽來把他領(lǐng)走了。他能干嘛?他對付不了你就拿著李秦撒氣唄。誰知道李秦和他說什么了,兩個人最后就打起來了。方維見那個力氣,李秦讓打得臉都腫了?!?/p>
“真是個神經(jīng)病?!睖貨雠馈?/p>
“喲,少見啊。你都罵人了。”寒深在那頭笑道,“你們倆不是真在談戀愛吧?”
“沒有,順手幫他一把而已?!睖貨鼍徍土丝跉猓胺骄S見估計不知道說他什么了。李秦家境不好,我給他錢的時候剛好讓方維見看見了。方維見這人真是沒完沒了的?!?/p>
“有的人就這樣,這口氣你要不讓他出了,他就沒個完?!?/p>
“我知道了。我明天請假,你要是方便,幫我看看李秦?!睖貨鰮?dān)憂道。
“行?!焙钔纯斓卮饝?yīng)了。
溫涼掛了電話,卻一點(diǎn)不能放松。
他仰面躺在床上,心里一團(tuán)煩雜糟亂。他干的本來不過是順手的事,緊接著自己就進(jìn)了醫(yī)院,現(xiàn)在連李秦都捎帶上了。
方維見……溫涼現(xiàn)在一想起這個人,就想到一個詞——跋扈。
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樣怎么樣,除了自己痛快什么都不管。溫涼狠狠一拳打在床上,怎么就有這種人呢,能完全無視別人的感受,絲毫不介意給對方帶來痛苦。
他認(rèn)識方維見這才幾天,這人就已經(jīng)給他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溫涼猛地睜開眼睛。
方維見不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么。
那他就去找他,讓他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