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墨放開她,氣場又變回了自身的氣場,問她:“身體弱雞,腦袋也弱智了?”
沒等到林奕然的回答,他將劇本一摔道:“有你對戲,效果更差?!?/p>
周墨臉色發(fā)黑,就要當場發(fā)作。
林奕然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墨捂著頭,一副很難受的樣子。這個人……現(xiàn)在脾氣已經(jīng)差到這種程度了嗎?只是因為劇本演不好,就開始頭痛?
她小聲說:“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劇本的問題?”
她軟軟的聲音舒緩了周墨的頭疼,周墨睜眼:“什么?”
林奕然覺得今天務(wù)必要讓周墨知道囚禁人是不對的。
她拿起筆,在自己那份劇本上修修改改:“你想啊,女主在大街上被男主綁回去囚禁,這段劇情合理嗎?根本不合理呀!大街上那么多人,總不會沒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吧?就是算當時現(xiàn)場沒人會阻止,但報警總該有的吧?我們這個社會不會冷漠到看到當街綁架連個警都不敢報的吧?”
周墨只想呵呵, “說,你接著說?!笨茨隳苷f出個花來。
林奕然鼓足勇氣:“有人報警的話,總該有警察來追吧。男主的豪車這么騷包,簡直就是行走的定位器。像這種非法囚禁的,怎么著也要被拘留幾天的吧!”
林奕然越說越大膽,最后引出自己的結(jié)論:“所以說,男主在大街劫持女主玩囚禁play時,他就已經(jīng)錯了!”
她說得認真,也希望周墨能明白這一道理,只是到最后,卻聽到周墨的笑聲。他本來只是低低的笑,在看到林奕然一臉懵的表情之后便忍不住了,笑聲越來越大,好久才止住。
“喂?!彼f著,手指還輕佻地勾起林奕然的下巴:“你想試試么?”
林奕然汗毛乍起:“什么?”
周墨微瞇著眼,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如神話中誘人先出靈魂的墮落神祗:“試試——如果我囚禁你的話,警察過多久才能把你救出。”
他像是在看一個不諳世事的小朋友:“亦或者說,周家在市中心綁架了你,被人報警后,看他們怎么去周家要人?!?/p>
林奕然:“不、不了?!?/p>
周墨起身:“不但是弱雞,膽小如鼠?!?/p>
林奕然心情失落,生出濃厚的無力感,她和這個男人三觀根本不同,他不會理解她,也不認為囚禁這個行為本身有什么不對。他連尊重是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又要來招惹她。
周墨看著自己的小白臉垂下腦袋,每一根發(fā)絲上都寫著失落,突然又笑了,“只是說說就嚇成這樣,勸你還是早點回家種地吧!”
林亦然依舊低著頭,周墨摸著她的頭似是安慰:“囚禁這種手段是留不住愛人的失敗者才會干的事,你放心,我還不屑于這么做?!?/p>
林奕然諷刺的想:那她呢?他囚禁她那一年算什么?
他到底是真的忘記了,還是在故意威脅自己?
林奕然掙脫他,聲音冷淡:“我現(xiàn)在可以走了吧?”
他是個男人,他周墨不是gay!
周墨伸出去抱他的手收回,聲音里不由沾染上幾分戾氣:“我不會放過你!”
懷中人久久沒有出聲,身子卻在他懷里顫抖。周墨察覺不對,他低頭,才發(fā)現(xiàn)她在無聲的哭泣。
周墨慌了,大腦一片空白,只留下一個念頭:他把他嚇到了。
“別哭?!敝苣秩ツㄋ樕系臏I,抬了一半又強行撤回。
林奕然卻扭過頭,讓他伸出的手僵在原地。周墨僵了僵,他在做什么?為什么要去哄一個男人?
林奕然聲音哽咽:“你是不是也準備囚禁我了?”
周墨一頓,無奈道,“那只只是劇本?!?/p>
林奕然不可置否,她吸吸鼻子,仰頭望天花板,就是不看他:“我想一個人靜靜?!?/p>
林奕然起身紅著眼走出房間,看也沒看他。她身后,男人砸桌子的聲音格外刺耳。
林奕然顫抖著,直到回了自己的宿舍,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才算找到一點安全感。三年前的周墨,和如今一樣愛護她,轉(zhuǎn)身卻把她一個人鎖在房間里。
那一年間,她被迫折去了翅膀,成為籠中之鳥。
那一年,讓她永生難忘。以至于單單是聽到那句話再從周墨口中說出,就會被嚇哭。
林奕然擦了一把鼻涕,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好丟臉,好沒用,但她卻控制不住。林奕然覺得自己可能是有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了,等被淘汰,出了這座島,她就去找心理醫(yī)生看病去!
她胡亂的想著,門外傳來小小的聲音:“嗨,小林兄弟,你沒事吧?”
一聽聲音,林奕然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一張賤兮兮的娃娃臉。周氏財大氣粗,房間有兩人間、有四人間,最開始抽簽看運氣,后期搶房靠實力。
林奕然運氣不錯,為自己跟顧曉分得了一個小套間,有單獨的小臥室,避免了尷尬。
她擦了擦臉,確認沒問題之后才沒好氣的打開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