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趕緊扶住他老人家,手搭脈搏就發(fā)現(xiàn),他急火攻心引發(fā)氣滯血瘀,加上他這么大的年紀,著實非常危險。
兩個道士也是變了臉色,他們急忙從身上掏出一粒藥丸,給我爺爺服下去。這藥丸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遠遠就能聞到一股奇異的藥香。爺爺藥丸下肚,精神很快恢復了不少,蒼白的臉色也紅潤起來。
兩個道士非常自責,看到爺爺無事,急忙道歉。爺爺精神似乎受到了很大打擊,頗有些頹廢的說:“不怪兩位道長,都是小老兒見識短淺,誤信了奸人的謊話?,F(xiàn)在回想起來,那父女身上破綻很多,只不過他準確說出五十年前的事情,這才讓我放松了戒備。結果耽誤了師父的大事……”
說著,爺爺居然哭了起來。
兩個道士急忙說道:“老施主既然已拜師祖為師,便是我二人的師叔。都怪我二人言語莽撞,師叔您可千萬保重身體啊!”
“我沒什么大礙?!睜敔敁u搖頭,“就是不知道那父女二人是何身份?師父的遺命又當如何啊……”
說完,爺爺再次昏厥過去。我摸了一下脈搏,并無大礙,只不過受到打擊太大,一時承受不住。將爺爺扶進屋內(nèi)躺下,二位遠來的道士還是非常內(nèi)疚,紛紛表示要留下來照顧。
“二位道長不必自責。”我心里也挺窩火,“即使沒有二位道長點破,那姓古的行事也有許多破綻。只不過我們先入為主一時忽略了,時間一長,我爺爺也會想明白的。只可恨此人已經(jīng)逃之夭夭,而且對方的目的我們還完全不知……”
二位道士對視一眼,然后說道:“師祖遺言中提到,確有宵小之徒覬覦,只是并未明言。如今此處兩物已經(jīng)遺失,那我二人便去往下一處了。對了,師祖還留有錦囊給師叔,煩請小兄弟將此物轉交?!?/p>
說著,二人放下錦囊便離開了,看方向應該是直接出村了。
我將錦囊收好,心里也開始翻江倒海思索開了。古濤的說法雖然破綻不少,但基本上都可以自圓其說。他女兒的病好像一把鎖,而他的太爺爺則把鑰匙配了三百把,每一把鑰匙還拆成了三節(jié)。過程嚴苛而困難,但是依然存在成功的可能。至于為什么不對爺爺說實話,則是怕他們用珍貴的一次性鑰匙開了別的鎖,或者不把鑰匙當回事,隨意丟掉了。
他女兒的病是確實無誤的,所以故事可信度極高。可是這道士帶來了當年老道的遺物,而且準確的找到了爺爺,可信度也不低。
爺爺在第一時間選擇相信了道士,所以急火攻心??墒欠催^來想一想,萬一這兩個道士才是說謊的人,那事情仿佛更加的麻煩了……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我還是不得要領,于是干脆晃了晃腦袋,將這些雜亂無章的東西從腦海里趕走,然后找到爺爺?shù)男嗅t(yī)筆記閱讀起來。
筆記里詳細記載了爺爺大半輩子的行醫(yī)經(jīng)歷。當然,作為一個村的赤腳醫(yī)生,感冒發(fā)燒的小病居多,疑難雜癥的很少。至于現(xiàn)代醫(yī)學都難以搞定的絕癥,診病倒是可以,治療似乎還不行。
而我現(xiàn)在的能力,基本停留在診病的階段,治療則經(jīng)驗欠缺。比如熏蒸、針灸、推拿、拔罐、刮痧、開方抓藥等一系列技能,我的掌握程度基本就是浴池搓澡師傅的水平。
不過沒關系,爺爺說過,摸骨診病才是難點,要是能夠輔助中醫(yī)的望聞問切,基本沒有瞧不出來的病。至于其他的方法,只要對治療有幫助,爺爺是不反對去醫(yī)院打個針什么的。
中醫(yī)西醫(yī),殊途同歸,治病救人才是目的。至于手段方法,都是為目的服務的過程罷了。
津津有味的讀了半天,猛然發(fā)覺爺爺似乎還沒有清醒。我趕忙跑過去一摸,爺爺居然開始發(fā)燒了。
七十歲的人了,忽然發(fā)燒不是一個好征兆。我一下子緊張起來,急忙幫爺爺檢查了一下。然后利用現(xiàn)有的手段,為爺爺按摩推拿。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效果不好,爺爺?shù)捏w溫更高了。
這讓我一下子慌了神,現(xiàn)在天色已晚,交通不便,病倒的還是村里唯一的大夫,而我這樣半吊子功夫還排不上用場。如此一想,我就只能把希望放在鄰村了。
鐘九婆的村子距離自己最近,而且也算是比較相熟,因此我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其實以鐘九婆怕風的特點,最多也就是把洛櫻接過來幫幫忙,但是我此刻完全慌了神,只想著找個靠譜的人,救救我爺爺。
不出意料的,鐘九婆果然打發(fā)洛櫻跟我走一趟。不過難得的是,鐘九婆詳細的詢問了爺爺發(fā)病的原因、過程、時間以及癥狀。最后交給洛櫻一個小小的鐵盒。
鐵盒是很多年以前的化妝品盒子,應該是鐘九婆年輕時用的款式。不過里邊的東西顯然已經(jīng)不是化妝品了,即使蓋著蓋子,也散發(fā)著刺鼻的味道。
再次趕回家時,爺爺已經(jīng)開始哆嗦說胡話。這么大年紀的人了,我真怕他發(fā)生休克或者內(nèi)臟功能衰竭。
“別愣著,想辦法做點什么!”洛櫻也看出情況危急,趕緊推了我一把。
之前能退燒的手段我都試過了,效果實在是太差。不過此時顧不了這么多,只好摸著爺爺?shù)墓趋烙謥砹艘槐椤?/p>
爺爺?shù)捏w溫似乎穩(wěn)定了一點,洛櫻看著有好轉的跡象,立即打開小鐵盒,從里邊挖出一點亮綠色的藥膏,均勻的涂抹在爺爺?shù)男乜谔帯?/p>
這藥膏味道實在是太重,就好像有人把味道最刺激的草藥打包成團,然后塞進了你的鼻子里。我嗆得眼淚直流,倒是洛櫻看起來完全不受影響。
藥膏涂抹之后,洛櫻吩咐我用力揉搓,讓藥物滲透的深一些,最好可以直透入骨。好在爺爺很瘦,這一步比較容易做到。
說來神奇,隨著藥物不斷吸收,爺爺?shù)母邿尤缓芸斓南肆?。又過了一個小時,居然清醒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