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途徑顏立澤書房,恰巧聽得里面交談甚歡,顏詩薇也非有意,不過立在那里多停留了片刻。
“裴將軍,近日您班師回朝,聽聞?dòng)至⒘撕蘸諔?zhàn)功,老夫甚是敬佩!”顏立澤哈著腰賠笑,眸光中不盡閃爍貪婪之意。
裴慶元只冷冰冰地打量著四周古玩,不曾正視他,僅淡漠道:“多謝顏老關(guān)照,慶元一切安好,不知顏老此次相邀可有要事?”
顏立澤被他這么一問,身子微微愣怔僵硬,隨即便眼珠滴溜一轉(zhuǎn),笑呵呵道:“并無要事,只是我顏府上下欽佩將軍已久,還望將軍……多登臨寒舍!”
裴慶元漫不經(jīng)心抬眼,還未應(yīng)答些,卻聽得門外小廝慌里慌張拍起門來,說有要事稟報(bào)。
見此,顏立澤狠狠蹙起眉,卻不得不去開了書房門,厲聲問道:“沒見我正與裴將軍商談要事嗎!如此急躁作甚!”
“老爺,財(cái)務(wù)空虛,連下人們的月錢都勉強(qiáng)了!”小廝被一呵斥,也是嚇得趕緊下跪,邊擦冷汗邊稟告道。
顏立澤聞言勃然大怒,當(dāng)即便惡狠狠質(zhì)問道:“顏家收支一向穩(wěn)定!容不得你胡說八道!”
“老爺,是真的!二小姐房中不知為何一夜之間花費(fèi)大增,將府上大量銀子外支了!目前尚未月底,顏氏產(chǎn)業(yè)來不及將賬上收入?yún)R入府中?!毙P顫巍巍道。
“鄔兒!真是把她慣壞了!”顏立澤狠狠握起拳,怒發(fā)沖冠。
見狀,裴慶元也有個(gè)好借口:“不妨裴老先生先處理家務(wù),擇日再聚。”
見裴慶元也有要走的意思,顏立澤也只好順臺(tái)階下,強(qiáng)忍怒氣道:“讓裴將軍見笑了,小女頑劣,缺乏管教,老夫這就去教導(dǎo)?!?/p>
聽得此言,顏詩薇自知不可多留,忙偷摸著快步回了房中。
如此急促的腳步聲自是逃不過裴慶元的耳朵,只見他眉峰一轉(zhuǎn),顏立澤離開后便迅速跟上顏詩薇的腳步。
果不其然,與青禾一起回到顏塢房中的,還有從財(cái)房那里方才得知消息的顏立澤。
見青禾進(jìn)門,顏塢眼眸當(dāng)即便大放喜色,從貴妃椅上一躍而下,驚喜道:“她死了?”
“二、二小姐,老爺來了……”青禾一進(jìn)門便跪趴下,方才回房途中被顏立澤質(zhì)問,也便一五一十全部招了。
顏塢心底猛一驚,下一瞬顏立澤便帶著管家踏入房門,對著顏塢的半頰便狠狠甩了一巴掌:“敗家女!怎么賬上少了這么多錢!你都拿來做什么了!”
本是拿來毒死顏詩薇的!
顏塢心下直犯嘀咕,這一巴掌反倒使她恨意大增,卻無法實(shí)言相告,只垂下眸子道:“拿去花了!”
顏立澤見她仍這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只恨得牙癢癢,當(dāng)下便向管家吩咐道:“即日起停了二小姐的零用錢!月余不得開支!膽敢違反,全部趕出府去!”
“父親!”顏塢心中咯噔,剛開口便直接被打斷。
“莫提!”顏立澤話罷便拂袖而去。
顏塢狠狠咬著牙齒,滿腔怒火一觸即發(fā),偏這青禾受了兩處委屈更是惱火,便開口火上澆油道:“二小姐有所不知,方才大小姐喚奴婢過去,不由分說便打了奴婢,還大言不慚是賞給小姐您的!她也知道了飯菜的事,逼著奴婢吃呢!還請小姐為奴婢做主??!”
“賤人!都是賤人!”顏塢“啪”一掌便落在青禾頰上,力道比之顏詩薇倒是有過之無不及,“去!去把顏榮給我叫來!”
青禾被這一巴掌打腫了頰,眸中晶瑩當(dāng)即奪眶而出,只怯懦道:“小姐!少爺那邊說了,您的傳召他是不來的!”上次強(qiáng)行逼顏榮來顏塢房中,青禾也被他狠狠教訓(xùn)了一番,此刻氣頭正盛,她自是不愿去的。
顏塢瞇起雙眸,幾分狠戾在其中閃爍光芒,格外讓人毛骨悚然。
“去警告他,要是不來,他和顏詩薇那個(gè)賤人的事我就會(huì)鬧到爹爹那里去,我還要鬧得人盡皆知,讓他們倆都抬不起頭來!”
青禾悚然,急忙照辦。
這招果然奏效,顏榮很快便趕過來,眸光中的不悅毫不掩飾,一身少年氣的男子緊蹙眉頭。
見了他這副德行,顏塢也不含糊,開口便凌厲諷刺道:“好弟弟,怎么這一臉怨氣?是怕姐姐把你齷齪的想法公諸于眾嗎?”
“你想做什么!”顏榮早知二姐惡毒,也便不會(huì)好氣對待。
這些年來顏塢沒少拿他愛慕顏詩薇一事威脅欺辱他,又怎會(huì)不加警惕!
“你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跟那臭賤人一個(gè)德行!”顏塢本就憋屈一肚子氣,如今連被欺壓的弟弟都敢如此囂張,更是恨得她牙癢癢,順手便抄起桌上茶壺朝他丟去。
顏榮“砰”一聲被砸個(gè)正著,瓷質(zhì)茶壺在額間炸裂開來,這便汩汩冒出血來。
他自知不可躲,他不能違抗顏塢的撒氣,否則他對姐姐的愛慕就會(huì)被顏塢添油加醋傳播出去,自己丟人事小,連累了顏詩薇才更讓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