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友涼還有一個不好的猜測,那就是一路上甚至連一個活物都沒有看到,之前的路上還能夠看到野狗之類的活物,可是這一路上寂靜的有些令人感到可怖。
很快,張友涼三人就來到了碧溪鎮(zhèn)的入口,碧溪鎮(zhèn)不像三臺鎮(zhèn),還有頗為森嚴的城門,和三臺鎮(zhèn)比起來就像是草臺班子和武裝部隊的區(qū)別,只有用青石砌起來的石門。
還沒進入碧溪鎮(zhèn),張友涼三人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從里面散發(fā)出來,他們沒有貿(mào)貿(mào)然直接進去,現(xiàn)在的碧溪鎮(zhèn)已經(jīng)變成了一座空城,如果三人這般大搖大擺的進去,那肯定立刻就成為眾矢之的。
保險起見,張友涼問了句沉悶的李靈素,“有沒有感覺到兇手的氣息?”
令張友涼感到失望的是,李靈素搖了搖頭,“沒有,這里面應該沒有他的氣息?!?/p>
張友涼看了劉麻子一眼,劉麻子解讀出張友涼的意思,點點頭說道,“他應該隱藏了氣息,落魄山上的寶貝他不可能不感興趣?!?/p>
“現(xiàn)在怎么做?!睆堄褯鏊坪趿晳T性地問劉麻子了,偏過腦袋看向劉麻子。
“放心吧,我們靜觀其變,再過一段時間,我的大部隊就要來了?!?/p>
看著劉麻子信心滿滿的模樣,張友涼忍不住暗自搖了搖頭,他內(nèi)心里其實也有一個盤算,他想要借機揭開劉麻子的真實身份。
劉麻子一開始可以說是躲在暗處一直誘導他朝著研究金蟬的方向前進,現(xiàn)在是擺在明面上和他看似是一條船上的人,但是真實情況又有誰能夠了解。
劉麻子令人稱奇的手段,起初見面的幻術(shù),還有脫殼之術(shù),看起來都是神鬼莫測,以及大梁觀異司和養(yǎng)蝕人的隱秘,劉麻子知道的只多不少。
碧溪鎮(zhèn)一直是靜悄悄的,三個人利用劉麻子所謂的藏身術(shù)隱匿在石門外,等待著虹廟的一眾信徒過來。
大約等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張友涼瞪著眼睛看著外面,依舊是沒有任何動靜,劉麻子倒是沉得住氣,示意張友涼靜下心來耐心等待。
沒過多久,外面果然傳來了動靜,不過不是碧溪鎮(zhèn)的外面,而是碧溪鎮(zhèn)的里面,從碧溪鎮(zhèn)里竟然走出來一個行為怪異的人。
張友涼三個人躲在暗處敲得仔細,遠處的這個人并不是他們熟悉的面孔,看起來更像是碧溪鎮(zhèn)里的原住民,這個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年走起路來踉踉蹌蹌,沒多久就倒在地上,化成了一灘黑水。
看到這一幕的張友涼面色微緊,挨著一旁的劉麻子小聲解釋道,“這是陰蝕的手段,剛才那個家伙應該已經(jīng)被煉制成了陰蝕?!?/p>
“這是黑旗衛(wèi)的人動了手嗎?”
張友涼猜測這是黑旗衛(wèi)的人動的手,也只有黑旗衛(wèi)的人能夠有這種煉制陰蝕的手段。
“不對,黑旗衛(wèi)的人應該不會這么傻,怎么可能這么明目張膽地動手······”
劉麻子這句話還沒說完就傻眼了,他注意到遠處晃蕩晃蕩走過來三個形態(tài)相同的大頭娃娃,而且是從碧溪鎮(zhèn)里走出來的。
劉麻子到?jīng)]察覺到出來什么怪異的地方,倒是張友涼感覺有些怪,尤其是這三個大頭娃娃歪歪扭扭的步伐,在他的印象里,這些大頭娃娃速度應該是很迅猛的。
“乾長官果然好手段,雷霆之下竟是斷了一個鎮(zhèn)的百姓性命?!?/p>
聲音是從碧溪鎮(zhèn)里傳出來的,粗獷而有力量。
張友涼聞聲皺起眉來,來人是誰他很清楚,除了宋良應該沒有其他人,而張友涼更關(guān)注的是宋良和他旁邊劉麻子的關(guān)系。
令張友涼感到意外的是,劉麻子竟然出聲對宋良評價道,“養(yǎng)蝕人門中也只有宋氏一派有如此風光,年輕一輩風采不減當年啊。”
張友涼聽到這話不由地有些啞然失笑,這劉麻子講話頗有些老氣橫秋的感覺。
“不要在那里惺惺作態(tài),姓宋的,我只說一句話,這碧溪鎮(zhèn)百姓成這般模樣和我無關(guān)。”
“是呀,和我們沒有關(guān)系?!?/p>
緊接著,另外的兩個大頭娃娃也在打著滾呼和著。
“和你沒關(guān)系,這種手段除了你們黑旗衛(wèi)的人有還能有誰能夠施展?”宋良冷笑連連,認定了大頭娃娃就是兇手,“話不多說,先吃宋某人一腳,也算是為了碧溪鎮(zhèn)的百姓贖命?!?/p>
“簡直不可救藥?!?/p>
大頭娃娃一分為二,三個大頭娃娃竟是變成了六個大頭娃娃。
“想跑?”宋良猛地從地上躍起,以鞭腿掃出無數(shù)個鞭影封住大頭娃娃的每個方位。
躲在暗處的張友涼敲得精彩,竟有些意動想要施展幾分拳腳,豢養(yǎng)下力蝕。
宋良不愧是用力的行家,每一分力用的都很均勻到位,不僅是封住了六個大頭娃娃的去路,更是打在了他們的命脈之上。
“咔嚓”破碎的聲音同時響起,大頭娃娃的慘叫聲也跟著傳了出來,“姓宋的,不要趕盡殺絕,我家都督不會放過你的?!?/p>
隱藏在暗處的劉麻子解釋道,“黑旗衛(wèi)中的都督是收攝一方的將領(lǐng)之才,可以說是黑旗衛(wèi)中大統(tǒng)領(lǐng)之下的重要人物?!?/p>
張友涼點點頭,隨即聽到劉麻子低聲沉吟,“不過這次落魄山的寶貝值得黑旗衛(wèi)耗費這么大的力氣嗎?除非,涉及到圣上······”
“呸,狗東西,一嘴陰陽人?!彼瘟伎粗伊锪镫x開的大頭娃娃,并沒有遠追出去,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碧溪鎮(zhèn)內(nèi),思忖了一會又朝著碧溪鎮(zhèn)內(nèi)走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么,張友涼感覺宋良提及陰陽人的時候,身旁的劉麻子不自覺地抖動了下。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張友涼本來看到宋良出來的時候就有意想要露面,順便試探下宋良和劉麻子兩人的反映。
“慢著,先別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好戲還在后面呢。”
劉麻子笑的有點奸邪,張友涼也讀不懂他什么意思。
這又過去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碧溪鎮(zhèn)外一個健碩的身軀從遠處跑來,跑來的時候大地都在搖晃,讓人不免心生警惕。
“這又是什么家伙?”張友涼看了眼這個來者的巨大體形,那蒲扇般的手掌估計一巴掌能將他打成肉沫。
“不出意外,應該是觀異司的人?!?/p>
劉麻子很明確地給了答復。
張友涼搖了搖頭,感覺這觀異司的人都是怪物,怎么會有人能張成這般大的體形。
“你以為這是真身?”劉麻子像是看出了張友涼的疑惑,啞然失笑道,“這叫法天象地,是一種奇門術(shù)法,等到以后你就能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可怕的多?!?/p>
張友涼嘆了口氣,不知道是自己見識短還是為何,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世界和自己原來所經(jīng)歷的世界不是同一個世界。
“觀異司的人就來這一個?”張友涼略有疑惑。
“好了,精彩來了,別眨眼?!眲⒙樽犹嵝?。
聽了劉麻子的話,張友涼不禁把目光投向遠處,只見那個體型健碩的家伙俯下身來,從懷中走出來數(shù)個形態(tài)不一的人影,這些人各自裝束不同,但是能夠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一股凌厲的氣息。
“這些人都是觀異司的人?”
張友涼的話說到一半立刻被旁邊的劉麻子給捂住了嘴巴,劉麻子示意張友涼屏住呼吸,掩飾住自己的氣息,張友涼不明所以還是照做了。
等著這群形態(tài)不一的人走進碧溪鎮(zhèn)之后,劉麻子方才深呼了一口氣,搖頭說道,“幸好,幸好。”
“怎么了?”張友涼不明白劉麻子為什么這么緊張。
“觀異司里面都是一些怪人,有些人擅長望氣術(shù),能夠觀望氣息,分辨方位,若不是我們剛才刻意將氣息隱藏,估計現(xiàn)在我們都已經(jīng)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p>
“他來了?!币恢睕]有說話的李靈素突然開口說道。
“什么?”張友涼和劉麻子都把目光投向了李靈素,李靈素沉聲說道,“那個兇手,他就在這里?!?/p>
“哪里?”張友涼和劉麻子都很緊張,他們知道那個兇手擅長隱藏自己的氣息,所以一直不敢貿(mào)然行動。
“來了!”李靈素大叫道。
張友涼和劉麻子都循著李靈素的視線望過去,竟是三個身材曼妙的女子,張友涼和劉麻子都不敢相信李靈素口中所謂的兇手是這三個人。
三個女子都是身著一襲黑色斗篷,臉都是遮在頭罩內(nèi),故而都看不到她們的面孔。
不過等到三人中其中一人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張友涼和劉麻子都感到異常地吃驚。
“婆婆說那荒村里的尸體都是宋氏一派的手筆,也不知道真假的?”
“你難道沒有看到那些尸體的死狀嗎?盡皆是命門之處被踏碎,這種暴力的手段除了宋良那個家伙還能有誰?”
“碧溪鎮(zhèn)的百姓可惜了,就死在這么個歹徒手中,若是婆婆早點到,或許能拯救這一方百姓?!?/p>
“我靠,到底什么情況?”張友涼聽到遠處三個女人的話之后,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難道說之前他們在荒村里遇到的尸體都是宋良的杰作。
“這三個人身上有‘活死人’香的氣息?”劉麻子看了眼一旁的李靈素。
李靈素點點頭,指著中間那個女人說道,“她身上的氣息最重?!?/p>
“這樣看來,這三個人應該是養(yǎng)蝕人,但不知道她們屬于哪個派別。”張友涼分析道。
“不用猜了,這三個人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分別代表了剩下沒有露面的養(yǎng)蝕人門派。”
劉麻子這話說的讓張友涼微微一怔,他對養(yǎng)蝕人門派還沒有個清晰的概念,劉麻子也不想多做解釋,簡單地說道,“關(guān)、朱、楊這三派,他們走的比較近,這三個女孩應該是這三派中人?!?/p>
“不過有點奇怪。”
“奇怪什么?”
張友涼盯著劉麻子,劉麻子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過了沒多久,劉麻子微微瞇了瞇眼說道,“好了,收拾一下,我們準備進去,我們的大部隊已經(jīng)來了?!?/p>
張友涼感到有些好笑,他不知道劉麻子口中所說的虹廟信眾都是什么人,現(xiàn)在碧溪鎮(zhèn)里面可都聚集了各類奇能人士,若都是普通的信徒,還不夠喝一壺的。
不過看著劉麻子信心滿滿的樣子,張友涼倒也沒有多說什么。
此時劉麻子口中那養(yǎng)蝕人三派的三個女人已經(jīng)先行進入碧溪鎮(zhèn)中,她們看起來也很警惕,只是簡單交流了一句之后也就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