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家宴那邊怎么回事?消息怎么散出去的,林嬌又是誰?”
顧俞禮剛把顧老爺子從記者群中帶出來,此刻正坐在回顧家老宅的車上,一下子聽見顧明禮連珠炮一樣忽然而來的疑問,沒有任何不耐煩,甚至是用著耐心又溫和的聲音讓顧明禮先平靜了下來。
“明禮你先冷靜一點,這件事稍后到了顧家再說,你要實在擔心就先回家里,事情也不大?!?/p>
“這事情還不大?!顧簡麟那個混賬都把人肚子搞大鬧到家里來了!”
顧明禮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似得,連忙說道,“大哥我現在正在折返去老宅的路上,三十分鐘后就到?!?/p>
“好?!?/p>
顧俞禮掛了電話,面色有些復雜的看著顧老爺子,“爸,你真的覺得宴禮對蘇沅有興趣?”
顧老爺子眼睛微瞇,掩藏住眼底的一絲精明,泛著蒼老的手緊握著拐杖。
“你什么時候見宴禮對一個女人的事情提起過興趣?”
“這么說,宴禮幾次在公開場合說話雖然不是明著幫蘇沅,但實際上也對蘇沅有好處,是真的了?”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沒錯,不過也可能只是碰巧讓蘇沅獲益,但只要有了一個苗頭,找到宴禮的行為方式和習慣就不會太難?!?/p>
“您是打算用蘇沅試試宴禮嗎?”
“是,”,顧老爺子沉聲道,“我想看看宴禮能為了這個女人做到什么地步,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徹底冷血,真的沒有一絲突破口。”
顧俞禮的睫毛忽然微微垂了下來,在眼瞼下打下一小片扇形陰影,他聲音帶著一點難以察覺的悲傷。
“爸,宴禮今年二十七了。”
顧老爺子握著手杖的手倏地的一頓,卻再次收緊。
他當然知道顧俞禮在說什么,顧宴禮今年二十七了,對他的追殺卻從十年前開始就從未停止過。
但就要為此連著他的顧家一起也徹底被賠上嗎?
顧老爺子不甘心,也不想陪著顧宴禮進行這一場豪賭。
左瀾風家二樓,他一臉無奈的在沙發(fā)上窩了進去,看著面前正在打開醫(yī)藥箱的顧宴禮,眉頭皺的愈發(fā)深刻。
“摔傷你自己不能在家弄嗎,還要拉到我這里?!?/p>
“今天顧家家宴,不方便?!?/p>
顧宴禮淡聲說著,咔嚓一聲把醫(yī)藥箱給掰開了。
“五十萬?!?/p>
左瀾風突然說。
顧宴禮毫不客氣的把醫(yī)藥箱蓋子向他的臉扔了過去,極為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醫(yī)藥箱你還敢要我五十萬?”
這兩人的關系似乎非常好。
蘇沅被顧宴禮命令坐在一邊的高腳軟沙發(fā)上,兩條腿正耷拉下來,懸在半空中。
她就這么安靜的看著面前兩人在說著話,大氣也不敢吭。
說實話她也算是在商界混跡過的,可是從沒聽過左瀾風這個人物。
左瀾風到底會是誰呢……?
蘇沅垂著眼皮正思考著,小腿上忽然傳來一陣冰涼觸感,一絲絲寒意隨著小腿肚傳遍全身,好似叫她一下子打了一個激靈。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p>
低下頭,就看到顧宴禮極為熟練的拿著消毒棉簽開始在她小腿肚上被摔的青紫的地方在輕輕擦拭著。
動作熟練程度簡直不亞于一個專業(yè)的護士。
“你怎么會這個?”
蘇沅一時之間的驚訝大過了顧宴禮親自給自己處理受傷額緊張,就連小腿肚上被他的指腹輕輕揉過的觸感,似乎也在一時之間被短暫的忘卻。
顧宴禮面色依舊如常一樣的清冷,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只是淡淡出聲,“不該問的事別問?!?/p>
蘇沅一下子就閉上了嘴,仿佛當頭被人潑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悸動都徹底被澆滅。
她有些悻悻的轉過頭,任由顧宴禮做這做那也絲毫不反抗,只是小腿肚上的絲絲寒意在不斷的,一點點的,輕輕的摩挲著的時候,就宛如一只小貓兒在輕輕的撓著她的手心一樣,癢癢的,酥酥的,卻又意外的很舒服,讓她忍受不了。
蘇沅還是沒忍住悄悄轉過目光看了一眼顧宴禮,他已經動作很快的把蘇沅小腿上的摔傷都涂了一層藥水,并伸手正要掀開她的裙子。
“這個真真的我自己就可以。”
蘇沅一下子著急起來,連忙把自己的裙角給按了下來。
顧宴禮點了點頭,站起身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一邊,卻說,“今晚你要會老宅嗎?”
“她傷這么重,應該回不去吧?”
左瀾風搶先說道,故意瞥了一眼顧宴禮的神色,發(fā)現他臉上閃過一絲考量。
蘇沅低著頭,抿唇沉思了片刻后,在再次揚起頭的時候,神色里卻充滿了堅定,“不,今晚我必須回去?!?/p>
或許,今晚就是她可以徹底和顧簡麟離婚的機會!
顧宴禮冰冷的神情上逐漸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柔和,左瀾風卻注意到了,他很少能看到顧宴禮的臉上出現除了冰冷以外的任何神情。
這代表,蘇沅得到了顧宴禮的認可。
“我今晚八點來接你?!?/p>
顧宴禮把眼底的柔和隱藏的很好,轉身像門口走去。
左瀾風知道他現在回去干什么,忍不住有些戲謔的笑了起來,故意說道,“顧宴禮,你現在回去未免也太不道德了吧?”
“一向如此?!?/p>
顧宴禮不咸不淡的出聲回應,拉開門,咔嚓一聲關上,整個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靜。
蘇沅屏著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的在一邊安安靜靜的先處理胳膊上的擦傷,卻一直感覺到有一道饒有興味的視線在她身上打量。
直到她再也無法忍受,有些慍怒的抬起頭來,目光直接和左瀾風的視線相撞。
“左醫(yī)生,我不知道您是誰,又有什么目的,但如果你想從我這里知道點什么的話,僅僅靠一雙眼睛是根本無從下手的?!?/p>
左瀾風被看破一樣,無奈的笑了起來,“果然如他所說,和一般的女人不太一樣?!?/p>
“不過我倒是很想看看,顧宴禮口中的那個綠茶味兔子,到底是什么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