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認真想了一下,“被人套路了,本來想去南方的?!?/p>
劉少乾立馬驚呼,“辛虧你沒去,給你說,我聽說南方的蟑螂會飛!”
李雨澤見他一副我怕怕的模樣,嘿嘿一笑,“那有什么的,我們南方的蟑螂還這么大。”說著他無比驕傲地伸手比劃了一下。
劉少乾立馬瑟縮了一下肩膀,抖了抖。
“合著你怕蟑螂啊?!崩钣隄勺プ×藙⑸偾能浝呤謬N瑟,“你別惹我啊,小心我回家給你帶一盒會飛大蟑螂特產(chǎn)。”
周煉奇哈哈笑起來,“那你怕啥?”
“我可沒的怕!”李雨澤驕傲地一仰頭,“別想嚇唬我?!?/p>
周煉奇突然指了指陽臺的某個角落,“咦,老鼠?!?/p>
“媽呀!”李雨澤瞬間彈起,一溜煙跑到了宿舍門口,聲音因緊張而變了調(diào),“哪里?”
周煉奇哈哈大笑,“你不是不怕嗎?一試就中?!?/p>
李雨澤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嚇他,從剛剛的驚恐里恢復(fù)了過來,“滾,我就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不是怕?!闭f著立馬要將周煉奇一軍,“你怕啥,趕緊坦白從寬?!?/p>
周煉奇干脆直接告訴他,“我怕蛇?!?/p>
“蛇有什么好怕的,我們夏天山里遍地都是?!崩钣隄珊懿恍?,他小時候還跟著爺爺抓過蛇。
“所以說,你們南方在古代是煙瘴之地啊,許多人貶官到南方就死了?!敝軣捚嬲J真解答了一下。
李雨澤又被他的酸儒氣息熏到,撇撇嘴,沒理他,扭頭問林牧,“林牧,你怕什么?”
林牧十分認真地思忖了一下這個問題,想了想,“好像沒啥怕的?!?/p>
“怎么可能?!崩钣隄赏耆幌嘈?,“趕緊說,哥幾個這都撂底牌了?!?/p>
林牧垂眸,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幼時哭的畫面,好像都不是因為什么東西嚇到,而是因為某個人的存在,那種無助和孤單的感覺,令他十分害怕。直到今日,他還是沒能從那種恐懼的籠攝里走出來。
“大概,可能是怕一個人吧?!绷帜琳遄弥_口。
“一個人?”李雨澤來了興趣,八卦之魂被開啟,“誰啊,你爸?。俊?/p>
林牧搖搖頭,“不是?!?/p>
“那誰啊,你對象???”劉少乾也很八卦地伸過腦袋。
林牧翻了個白眼,薄唇輕啟,語氣惡毒,“對象個屁,我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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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新生排隊去領(lǐng)軍訓(xùn)服,這個時候文學(xué)院男生的優(yōu)勢就很明顯的展現(xiàn)了出來。
女生的隊伍排的拐了好幾個彎兒,男生卻只有短短一排。
一米八二的林牧在整個男生的隊列里格外顯眼,他帶著一頂鴨舌帽,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下頜骨線條清晰俊朗,緊抿的薄唇唇色淺淡,像是涂著一層薄薄的唇膏。
女生隊伍里不時有人抬眼打量,然后紅著臉悄悄和左右的人一起竊竊私語。
李雨澤瞅見了周圍蠢蠢欲動的目光,滿是欣慰地拍拍林牧的肩膀,“哥們兒,可以呀,以后咱們宿舍估計是不愁吃喝了?!?/p>
林牧絲毫不在意周圍探究的目光,嘴角淡淡帶起一抹笑,“這可真不巧,你哥哥我喜歡男人啊?!?/p>
李雨澤大駭,一把抱住他前面的周煉奇,“秀才,救命。”
周煉奇早就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笑著推開李雨澤,“你歇歇吧,要真是這樣,我看娘娘比較危險?!?/p>
娘娘是他們給劉少乾起的外號,劉少乾這人眉清目秀,干什么事都很認真,說白了就是有點潔癖,磨磨唧唧又八卦的性格像極了女生,他們索性給取了一個愛稱。
劉少乾在林牧身后伸出腦袋,身高剛剛到林牧肩膀下,看起來格外小鳥依人,捏著嗓子做作道:“林哥要是需要,小弟在所不辭啊?!?/p>
林牧歪頭瞥了他一眼,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番,滿臉嫌棄,“你這長相,擱小爺這兒就當(dāng)個妾室吧?!?/p>
劉少乾嘿嘿一笑,一臉諂媚靠在林牧肩上道:“妻不如妾,妾就妾吧,林哥以后可得罩著奴家?!?/p>
李雨澤被眼前這幅惺惺作態(tài)的郎情妾意惡心到,干嘔了幾聲,“老子要瞎了?!?/p>
“林哥,他嘲笑我?!眲⑸偾ⅠR來勁,抱住林牧的胳膊瞪李雨澤,模樣像極了后院幽怨的小妾。
林牧伸手捏住李雨澤的后脖頸,“還不給你二嫂子道歉?!?/p>
李雨澤連忙求饒,“道歉、道歉,二嫂對不住了?!?/p>
鬧的正歡,前面已經(jīng)開始發(fā)軍訓(xùn)服了。男生的尺碼都差不多,幾個人隨便領(lǐng)了軍訓(xùn)服就去換衣服,一個小時后就得到操場集合。
負責(zé)他們軍訓(xùn)的教官是本校的大三國防生,學(xué)校又怕一個男生壓不住這些剛剛?cè)雽W(xué)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們,每個男生陣營又多派了一名高一級的導(dǎo)員助理。
冗長而無趣的開幕典禮后,各學(xué)院自動歸隊,簡單的介紹后就開始正式的訓(xùn)練。
九月的驕陽炙烤著大地,不透氣的軍訓(xùn)服更加悶熱,加上之前長達一個多小時的開幕典禮已經(jīng)消耗了太多體力,剛開始軍訓(xùn)李雨澤已經(jīng)汗流浹背,不舒服得左搖右晃。
亂動的次數(shù)多了,被揪出了隊伍單獨站軍姿,一個人站在隊伍的后面瞧著可憐兮兮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一次中間休息,李雨澤一屁股坐在陰涼下的塑膠跑道上,大口喝著水,又看看一個鐵網(wǎng)之隔的籃球場和旁邊的羽毛球場語氣里充滿了羨慕,“憑什么我們要受這罪,你瞅瞅人家,籃球場和羽毛球場好歹有點樹蔭?!?/p>
林牧喝了幾口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羽毛球場上的林非。他穿著白色的羽毛球衣,身材頎長,拿著拍子正和旁邊的人說話,看這樣子是剛從場上下來。
“嘖?!绷帜涟T了癟嘴,語氣嫌棄,“T大連個室內(nèi)的羽毛球館都沒有?”
“有呀?!敝軣捚婺弥弊由蕊L(fēng),熱的滿臉通紅,“不是說T大的羽毛球館在全國高校里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就是就是,T大球隊可強了?!庇鹈驑I(yè)余愛好者李雨澤現(xiàn)身說法,“場館也很好,許多省級比賽都是T大羽毛球館承辦的?!?/p>
林牧這就有些糊涂了,你一個校隊的球員,按理說應(yīng)該可以自由出入場館訓(xùn)練的,怎么偏偏跑露天操場上找罪受?轉(zhuǎn)念一想,好像林非此人天性如此,比較愛秀,尤其是人多的時候,越容易來勁。
看的久了,林非好像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扭頭遠遠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