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許放像是被刺激了一樣激動:“你也愛我!你愛著我為什么不愿意承認!”
“我不愛你!許放!你搞清楚,我一直把你當做我好友的弟弟!我對你從來沒有過愛!”秦定安不想和許放有進一步的關系,只想斷了這許放念頭,然后在許放面前消失幾年。
許放不顧那么多,他朝秦定安撲了過去,秦定安下意識踹了過去,將許放連人帶凳子一同摔在地上,膝蓋還被摔破了皮。
秦定安想要去扶,這個人是許夢的弟弟。
從一開始對他十分抵觸,到后來慢慢接受他,再后來總喜歡粘著他。
他以為這一切都是好的,最起碼他準備跟許夢告白的時候,許放不會反感,不會拒絕,說不定還會幫自己。
可哪曾想到,最先討厭秦定安的許放,在知道秦定安的性取向后,對秦定安有了找到同好的好感。
在之后的相處中,這種本應該是朋友的好感,竟是轉變成了愛意。
秦定安想明白了這個,他打定主意,不能再對許放好了,不能給許放留下任何念想。
于是,秦定安陰沉著臉說:“許放,我從未喜歡過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秦定安逃也似的沖出家門,坐在車里看著手機,不知道怎么和許夢說這事。
他正糾結著,瞧見救護車沖了進來,許夢慌亂的抱著許放上了救護車。
秦定安呼吸一滯,當即下了車,沖回了家。
家里的擺設變得亂七八糟,撕碎的衣服,倒地的酒瓶,空氣渾濁,一片狼藉。
難道——有歹人進來襲擊了許放?
秦定安只覺得腦袋亂的很,他又匆忙跑下來,開著車趕到了這附近最近的醫(yī)院。
他剛趕到,正好看到許夢從救護車上下來。許夢瞧見他,立即沖了過來,一拳正中秦定安的面門。
秦定安根本來不及反應,鼻血四濺,整個人踉蹌了一下,他站穩(wěn)了身子,低著頭紅著眼眶:“對不起,是我的錯。”
如果他留在家里好好跟許放說,說不定許放就不會被歹人襲擊了。
“你承認了?。∏囟ò?!你這個畜生!”許夢只感覺要了命。
他寧愿秦定安跟他吵跟他爭,也不愿從秦定安嘴里聽到一句承認式的道歉。
“你個畜生!我弟弟才剛剛成年!你怎么能侵犯他!你怎么敢侵犯他!”許夢呵斥出聲,刺耳的字眼沖進秦定安的耳中。
一聲驚雷落下,亮白了白邊天的閃電照亮了秦定安驚恐的臉。
‘什么?侵犯?’
秦定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許夢:“我什么時候……”
“秦定安!我拿你當兄弟!安心讓我弟弟寄宿你家,你就是這樣對他,這樣對我的!”許夢打斷了秦定安的話,已是怒不可竭。
“我沒有,你信我?!鼻囟ò残南袷潜凰毫岩粯拥奶弁?。
“你沒有?你是說他身上的淤青,還有屁股的傷都是他自己弄的嗎!”許夢握緊了拳頭。
秦定安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你信我!真的不是我!我從來沒有做那種事!我怎么會做那種事?”
許夢拽過秦定安的領子,將人連拖帶拽的拽進了醫(yī)院,沖到了許放所在的病房。
潔白的病房里,蒼白的少年躺在病床上,他露出令人心疼的笑:“哥,我沒事的,你不要怪秦哥?!?/p>
秦定安身子僵住,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許放。
不等他開口,許放又道:“因為我愛著他,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許放!你把話說清楚!你跟你哥解釋清楚!”秦定安蹭時間激動起來。
他剛沖到病床旁,許夢卻是擋在他身前:“剛剛在救護車上,我弟什么都跟我說了?!?/p>
許夢盯著秦定安,給予了最大寬容的裁斷:“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只要你愿意和我弟在一起,你侵犯我弟的事我只當你們情侶之間打鬧?!?/p>
秦定安怔怔的看著許夢,滿眼寫著不可置信。
這一刻,他清楚,許夢知道事情的真相。
即便知道一切,哪怕污了秦定安的名聲,也要滿足許放一切。
秦定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可隨后卻又想明白。
也是,許放是許夢的親弟弟,他秦定安又算什么呢?
秦定安的心被刺痛,他緊握著拳頭,指甲刺進了肉里,額頭上青筋暴起,滿腔怒火,滿心的委屈,五味雜陳的情緒混在一起——
“我跟你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你在哪我陪你到哪……你早知道你弟的心意,那我呢!我算什么!”
秦定安聲音里帶著哭腔,他近乎要瘋:“我說了沒有對你弟做什么!你為什么不信我!這么多年朋友,連你一個最基本的信任都換不到嗎!”
“我弟還有幾天成年,你對他做的一切會影響你的仕途,我是看在我弟喜歡你,你是我朋友的份上——”
“我不需要!”秦定安試圖扯開許夢,許夢卻是緊緊的抓住了他:“就當我求你?!?/p>
秦定安瞪大了眼睛,余光瞥見病床上,許放那人畜無害的笑容,他已經(jīng)清楚了,這一切都是許放主導的。
“我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看著他這個樣子。你就當是為了我弟,為了我好不好?”許夢緊緊的握住秦定安的手,讓秦定安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離。
“為什么?你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秦定安忍不住的嗚咽。
許夢依舊只是僅僅抓住秦定安的手,他認真的看著秦定安:“定安,我求你?!?/p>
這句‘算我求你’讓秦定安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自那以后秦定安討厭每一個這樣的雨夜。
因為自那個雨夜后,都是不愉快的回憶。
談話室里,秦定安紅了眼眶,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緊緊的盯著許夢:“我當時就不該答應你,不該答應和你弟在一起這件事。”
許夢更惱了:“你這個混蛋,還有臉提我弟?”
“如果不是你,我弟怎么會總想著尋死!如果不是你,我弟怎么會跳樓自殺!”許夢聲嘶力竭的指控。
“自從遇見你他才變得奇怪,我弟只是單純的喜歡你,只是單純的愛著你?。 ?/p>
“我不愛他,我說了,我說了成千上萬遍了!他對我不是愛!那只是他該死的控制欲!”秦定安幾乎要瘋。
如果每天監(jiān)控他的一切,還要一天二三十個電話打過來,稍有一點不順著要么大哭大鬧自殘,要么迫害他人,這如果是愛的話,他秦定安寧愿不要!
“這次的案件,我要對你進行調查!秦定安,我一定會讓你親口承認你的罪行,讓你為我弟賠罪!”許夢一把揪住秦定安的衣領,呵斥出聲。
他揮舞的拳頭還沒落下,談話室的門轟的打開,窗戶轟然破裂,雨水灌了進來。
這一瞬間,原本明亮的閃爍了兩下后轟的炸開,藏在墻后頭的電線被扯了下來,空氣變得陰冷。
一道閃電一晃而下,秦定安看到了蘇子安冷峻的臉。
蘇子安已然怒了,身體微微發(fā)著光亮,身體所散發(fā)的磁場影響了周圍的一切。
秦定安瞪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一切,他看著蘇子安沖到許夢面前,看到蘇子安正要對許夢出手——
秦定安當即推開許夢,一把抓住蘇子安。
蘇子安怔住,轉頭看向秦定安的事,瞧見秦定安已經(jīng)紅了眼眶,眼里寫滿了恐懼。
‘這些天好不容易讓這人不怕我——’
蘇子安卸了身上的力道,秦定安抓起蘇子安轉頭跑向車庫。
這剛到車庫門口,還在樓梯間,秦定安已然沒了氣力。
秦定安腳下一軟,癱軟在地,眼淚嘩啦一下落了下來,身體止不住顫抖。
剛剛那鬧鬼的樣子,好尼瑪可怕!
“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幫你解決他?!碧K子安蹲在秦定安面前,伸手試圖幫秦定安擦掉眼淚。
秦定安卻是反手打掉那只鬼手,他嗚咽一聲,提起勇氣:“不要你管。”
蘇子安眸色黯淡了下去,他低著頭誠懇的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嚇著你?!?/p>
“真的不用你管——我的事情跟你沒有一點關系,我不需要你管這事?!鼻囟ò仓共蛔】謶值目蘖顺鰜?。
剛剛蘇子安那樣子他真的害怕了。
現(xiàn)在他還拉得動蘇子安,那萬一出現(xiàn)蘇子安失控的情況呢?
如果,蘇子安失手害死了許夢呢?
許放已經(jīng)死了,是他沒有依著許放的要求多陪陪他,是他答應和許放在一起又沒有負起責任來讓許放走向了偏激。
他也不想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盡管床下藏尸案和許放跳樓自殺這兩件事不是他的主要責任,不是他殺害的,但是確實有他的原因。
“我已經(jīng)夠痛苦了,不是我殺的許放,不是我犯下的連環(huán)殺人案,但許夢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許放愛著我,也不會去做那些事??墒俏也幌胨麗壑?,我不需要他愛著我,我明明不喜歡他!”
一直以來,面對各種流言蜚語都能笑著說我不在意的秦定安,將心里這份難受,在蘇子安面前以這種方式宣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