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舉起手……”
軍士長輕聲道,周邊那一支巡邏小隊亦是虎視眈眈盯著我,明顯態(tài)度都變了。
舉起手?干嘛?
“那個,您能告訴我,為何嗎?”
我干笑著,不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干嘛要我擺出投降的姿勢,多難看啊。
可人家不會管我心里怎么吐槽,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受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軍人就是不一樣。
“同志,我們需要搜身,以防外來人攜帶危險物品,還請理解?!?/p>
軍士長解釋道,隨即一揮手,一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軍人小跑上前,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堅韌,銳氣。
精英。
這是我第一反應(yīng),雖然從未近距離接觸過軍人,但眼下我卻是感受的真切。
對著我正正行禮,手中拿著一個金屬探測儀開始對我進行掃描。
滴滴滴。
不出意外,身上總是會帶鐵的,金屬探測儀發(fā)出滴滴刺耳的聲音,格外明顯。
我苦笑著,只能老老實實將口袋里的鑰匙掏出來,交給眼前這個一絲不茍的士兵,直到金屬探測儀不再發(fā)出任何聲響,我以為就這么完事兒了,可最后又是對我進行徒手搜身。
我心里那個無奈,渾身不舒服,不自在,這我好歹也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對我上下其手不太好吧?
“小林,可以了?!?/p>
一旁的軍士長已是看出端倪,呼喚著我眼前的這名士兵,此刻侯主任正巧從遠處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禁抿嘴一笑。
“老侯,你怎么不用搜查???”
那名軍士長帶著我和侯主任往莊園深處走,我心里那個郁悶,無心欣賞周圍的環(huán)境,憑啥老侯不用進行搜查?
區(qū)別對待嗎?話說我看起來也沒什么攻擊性啊。
“呵呵,你啊,我經(jīng)常來拜訪老洪,自然是可以免了這一流程,你是第一次來,日后多熟悉熟悉就好了?!?/p>
“這也是人家的工作嘛,相互理解一下?!?/p>
侯主任摩挲著下巴,嫣然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
好吧,我理解理解人家的工作,第一次被人這般認(rèn)真搜查,搜身啊,平白無故的,只因為我要進這莊園。
感覺自己沒有隱私可言了。
“侯醫(yī)生,前面便是首長居住的地方,我還要值崗,就不帶你們過去了。”
軍士長難得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順著他的目光,遠遠望去,莊園最邊上有著一棟房屋,整體而言應(yīng)該算是一座木屋。
簡單道謝,我跟在侯主任身后,悄悄往那個房屋走去。
“侯主任,你說,洪叔他一個人住在這里不無聊嗎?”
我邊走邊環(huán)視四周,莊園內(nèi)的綠化環(huán)境還是特別好的,特別是頭頂?shù)拇笫?,整整齊齊排列在柏油路兩邊,頗為壯觀。
莊園內(nèi)的房屋多為木質(zhì),倒是安逸。
“無聊?呵?!?/p>
“老洪可不無聊,還記得上次我喚他來給你小女友治病嗎那個時候老洪可是推掉了一次軍事演練,好不容易才讓這家伙請來?!?/p>
侯主任忍不住白了我一眼,像是在訴說一件難為情的事,不過被他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
當(dāng)初帶著了林婷離開婚禮現(xiàn)場,林婷精神出了問題,我?guī)еメt(yī)院求醫(yī),正是侯主任叫來的洪叔。
第一眼見到洪叔的時候,只覺得他為人古怪,不以醫(yī)生自稱,可卻又是做著和醫(yī)生相同的事。
“洪叔他好像沒在家?”
我并未搭話,侯主任已然明白我的意思,放眼望去,身前的房屋黑漆漆的,透過窗戶幾乎是看不到什么光亮。
難不成今天來的不是時候?那剛才那軍士長為什么又要帶我們進來?
“唉,跟我來吧,老洪在家呢?!?/p>
侯主任先是一愣,隨即苦笑著搖頭。
我半信半疑的跟在身后,不明所以,反正在我印象里,這些老頭兒都是稀奇古怪的,行事風(fēng)格更是搞不懂。
叮咚。
侯主任悄悄按響了門鈴,清脆的聲響回蕩在耳邊。
“老侯啊,進來吧?!?/p>
不出片刻,房屋內(nèi)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根據(jù)音色判斷,確實是洪叔無疑,可我這就搞不明白了,人在屋里呢為啥不開燈?
好歹也是首長級別的大人物,難不成也是這般扣扣搜搜的?
此刻心里只有一萬個為什么,恨不得找洪叔問個清楚,可又有些矛盾,以前覺得洪叔只是一個與父親相識已久的古怪老頭兒。
現(xiàn)在,人家是軍區(qū)首長。
咔嚓。
侯主任推開房門,屋門沒鎖,我們就這么進來啦,門口有著一松軟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
站在門口我不自覺的打量四周的環(huán)境,這幾乎是成為了我的一個習(xí)慣,長期混跡的職場,商場,總是會留個心眼。
“老洪啊,你在屋里搗鼓啥呢?怎么也不開燈???”
侯主任換了拖鞋率先走了進去。
我遲疑了一下,跟在侯主任身后,側(cè)目而視,臥室內(nèi)有著一道微弱的光亮,映在洪叔臉龐上,依稀可以看見其濃密的胡子。
“老侯,你來的正是時候,你快過來看看,老李那倔驢留下的筆記,這家伙還真是思維超前啊,這般高難度的方法都是可以想到。”
“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讓他那么輕易的走,可惜啊……”
洪叔埋頭趴伏在桌子上,借著臺燈幽暗的燈光,戴著一副老花鏡仔細翻查著自己的筆記。
老李?
聽著洪叔的描述,我暗暗驚嘆,他又是在研究父親的筆記嗎?
說實話,我自從認(rèn)識洪叔開始,似乎我們之間的交集都是和父親有關(guān)的,父親的筆記我不是沒有看過,當(dāng)初被我和林婷扔在床底下。
如今卻是被洪叔視為珍寶?
這其中的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父親留下的筆記有那么大的份量嗎?其實那本破舊的醫(yī)學(xué)筆記,我不是沒有看過,可作為一個門外漢,我根本看不懂。
只是密密麻麻的醫(yī)學(xué)證明,醫(yī)學(xué)理論,在我看來只是拼湊在一起的文字,就這么簡單。
目睹著眼前洪叔如癡如醉的樣子,我跟著侯主任的腳步踏進臥室,此時洪叔依舊是沒有注意到我,整個人沉浸在研究當(dā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