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這般厲害，三言兩語就替我定了親，要不明日我同母親說一聲，往后公主府和將軍府的事情都由你做主?！苯蠘冯U些克制不住怒意，咬牙道。
若不是秦王安排在府里的人還未徹查干凈，姜合樂恨不得立馬處置了雪銀。
她深吸了幾口氣，仍覺胸口隱隱作痛，“將東西送回去?！?/p>
雪銀滿臉不服地跑了出去，雪蓮低下頭，不知如何面對姜合樂，姜合樂瞧出她的心思沒有多言，只道：“看看今日雪銀都和哪些人接觸過，有問題的直接關(guān)起來，對外就說有事出了府?！?/p>
“好，奴婢現(xiàn)在就去，大小姐莫要動怒?！毖┥徧娼蠘菲懔藟?zé)岵璺讲磐肆顺鋈ァ?/p>
大理寺。
齊訓(xùn)陽與齊宣榮和齊宣文一同被關(guān)在最里頭的牢房之中，而齊余氏與齊云妍齊云嬌則關(guān)在三人對面。
齊訓(xùn)陽背靠強逼席地而坐，看著面色平靜的齊宣榮，怒意再度涌上心頭：“齊宣榮，我倒是小瞧了你！為了一個女人，竟連家族都不顧了。”
齊宣榮閉著眼睛沒有回答，齊宣文害怕得瑟瑟發(fā)抖，如今看到齊訓(xùn)陽教訓(xùn)齊宣榮，心里才有了些許安慰。
對面牢房中的齊余氏也是眼眶通紅：“大公子，我知道瑜悅的事是文兒做得不對，可你也不該……不該如此污蔑文兒啊?！?/p>
“當(dāng)真是污蔑嗎？”齊宣榮睜開眼看向齊余氏。
齊余氏被他眼里的恨意震住，但還是咬牙道：“不然還能是什么，公爺，你就是給我和文兒天大的膽子，我們也不敢做如此之事啊?！?/p>
瞧著嬌氣聲淚俱下，齊訓(xùn)陽心底那點動搖煙消云散，起身怒斥齊宣榮：“逆子，事到如今還不知錯？”
“錯？”齊宣榮的心早在齊訓(xùn)陽送上毒茶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死了，可此刻還是忍不住酸澀，“我沒錯。”
他停頓片刻，將心底那點酸澀收住，“我所說之事樁樁件件證據(jù)確鑿，大理寺官員已經(jīng)核實過了，我可沒有那樣滔天的本是，能瞞過大理寺官員和陛下?！?/p>
“父親還不知道吧，齊宣文房中那個錦瑟原是花滿樓的妓女，齊宣文替其贖身后齊余氏怕父親知曉責(zé)怪，便改了她的戶籍文書。
還有齊余氏私放印子錢，致使一家商賈滿門自盡，未留下一名幼女，幼女四處告官卻被齊余氏以國公夫人的身份壓下，若非黔陽郡主心善將人救下，這幼女只怕早已命喪黃泉?！?/p>
“這……這不可能，你休要胡說?！饼R訓(xùn)陽不愿相信自己眼中柔弱的夫人竟是這般蛇蝎心腸，搖著頭否認(rèn)。
“是不是胡說，待到大理寺審結(jié)此案，父親自會知曉。”看著齊訓(xùn)陽滿臉不信的模樣，齊宣榮也沒了爭辯的心思。
他目露恨意看向齊余氏，只想問問她究竟為什么要殺他的母親。
記憶里母親是個再溫柔不過的女人，待齊余氏也如同親姐妹，故而這么多年，他雖聽到不少流言，卻從未懷疑過齊余氏半分。
“就算如此，你……你也不該棄成國公府于不顧！”齊訓(xùn)陽不知是心中太過震撼，還是憤怒所致，滿面通紅，眼中也是全怒意。
齊宣榮冷眼看著齊訓(xùn)陽，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太祖刺封乃是因為先祖隨太祖征戰(zhàn)四方，屢立戰(zhàn)功，您看看，如今的成國公府可還有半點先祖之風(fēng)？”
齊訓(xùn)陽皺起眉頭，可聽到后半句，便連毒殺親子幾個字都顧不上了：“即便如此，先祖的家業(yè)也不能斷送在我手中?！?/p>
“所以父親為了守住這家業(yè)不惜毒殺親子？”齊宣榮情緒起伏。
對面的齊余氏心頭一跳，只聽見齊訓(xùn)陽一臉疑惑：“什么毒殺親子？”
“事到如今父親還要偽裝嗎？”齊宣榮只當(dāng)齊訓(xùn)陽不愿承認(rèn)，倒是沒有多想。
齊訓(xùn)陽開口想要辯解，大理寺卿程昱走了進(jìn)來：“國公爺，隨我走一趟吧。”
因著成國公還未削爵，程昱對他還算恭敬，不過他心底卻是看不上齊訓(xùn)陽的。
他一走，齊余氏松了口氣，齊宣榮也明白過來：“是你在茶水之中下了毒？”
“是又如何？”齊余氏嗤笑一聲，哪還有平日溫婉的模樣，“就連你母親也是被我害死的。臨死之時她還叮囑我好好照顧你，你說可不可笑？”
“你……”齊宣榮面色鐵青，半晌才冷靜下來，“為什么？”
“為什么？”齊余氏眼里迸發(fā)出瘋狂的恨意，“我也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她處處都要高我一等，為什么她能嫁給國公府世子，而我只能嫁個低門小戶?！?/p>
齊余氏仿佛要把心底壓抑多年的恨意盡數(shù)吐露，“憑什么她處處都比我強！我不甘心，所以我一直在等，終于我等到了機會?！?/p>
齊余氏身旁的齊云妍與齊云嬌似乎也被齊余氏癲狂的模樣嚇到，縮在角落不敢說話。
“只可惜，那杯毒茶沒能將你也一快送走?！饼R余氏搖了搖頭露出惋惜的樣子。
齊宣榮看著齊余氏的模樣，眼里恨意更甚，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什么也說不出來，齊余氏更加得意：“恨我吧？恨也沒用，你找不到證據(jù)的?！?/p>
也不怪齊余氏自信，若不是有姜連在，姜合樂也找不到她毒害張氏的證據(jù)。
想到姜合樂給自己的東西，齊宣榮冷靜了下來：“張嬤嬤已經(jīng)交由大理寺審問了?！?/p>
“什么？”齊余氏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張嬤嬤便是齊余氏這么多年來都沒有找到的漏網(wǎng)之魚，她手里攥著齊余氏買通大夫修改張氏安胎藥方的證據(jù)。
再一看，齊訓(xùn)陽不知何時走了進(jìn)來，臉色鐵青地盯著自己，齊余氏癱坐在地上，齊訓(xùn)陽被程昱送入牢房，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齊余氏：“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是。”事到如今，齊余氏也沒了辯解的心思，“而且你同我那日，其實并非喝醉，而是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藥?！?/p>
世人都以為齊訓(xùn)陽是因為擔(dān)心繼室不仁才娶了齊余氏，只有齊余氏自己心里清楚，一切都是自己的設(shè)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