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小姐回門那日遇上歹徒,秦王帶人前去相救,不知怎的遇上了攝政王,秦王本是想在姜小姐面前討個好,可攝政王直接稟了京兆尹,讓衛(wèi)大人帶人前往將匪徒押走,半點情面也沒給秦王留?!?/p>
攝政王不會無緣無故與秦王對上,而且事涉姜合樂,成王心底有了別的計較:“聽說日前姜家兒郎下葬攝政王也去了?”
“是,只帶了貼身侍衛(wèi),并未驚動旁人?!笔虖娜鐚嵒卮稹?/p>
“去攝政王府。”成王聽完侍從所言,冷聲吩咐。
攝政王府府門緊閉,元宵剛過完,門前也無半點裝飾形容,只兩個石獅子一左一右立著,讓人望而生畏。
馬車在門口停下,瞧著與周圍還透著喜慶的府門截然不同的大門,成王心底略有些不適,不過想到來意,他壓下不適讓人叩門。
屋內(nèi),褚陽華正在飲茶,思索著皇帝今日圣旨是何用意,聽得成王前來,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前來匯報的門房低下頭不敢說話,聽得褚陽華道:“將人請進來吧?!?/p>
他方才松了口氣,忙不迭將人請進來。
成王入內(nèi),瞧著褚陽華不慌不忙烹茶,眉間帶著些許冷色便是威嚴十足,心中不由得感慨,還好此子不喜政事,且并非父皇子嗣,否則他怕是半點勝算也沒有了。
“攝政王殿下?!睌z政王的身份一人之下,成王便是坐到太子的位置上也仍舊低他一等,何況如今皇帝雖有心思,卻還未下明旨,他只能老實朝褚陽華行禮。
“剛泡好的茶,成王嘗嘗?”褚陽華抬手倒了杯剛泡好的茶放到成王面前,而后自顧自捧起自己的杯子開始品茶。
成王知道褚陽華愛茶,也很給面子細細品味了一番:“君山銀針?沒想到攝政王府上還有這等好茶?”
原本他只是想裝模作樣,可嘗到茶味,成王也不由自主夸贊起來,便是皇宮之中父皇喝的茶怕是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心中驚嘆,同時也有些慶幸自己一早便與褚陽華交情不錯。
“成王前來可是有事?”褚陽華假裝沒有看到成王眼底算計。
他雖身在大渝,可能力到底有限,還要不引起皇帝猜忌,故而與成王一向交好。
“是啊,父皇今日說不日派黔陽郡主出征南詔,待得勝歸來便賜婚她與秦王。黔陽郡主乃是護國大將軍親自教導,不對,護國大將軍如今該稱護國侯了,”成王笑嘻嘻地說道,仿佛真是前來分享喜訊一般,“這可真是好事一樁。”
能征善戰(zhàn)的護國大將軍,便是雙腿廢了不能再上戰(zhàn)場,若能訓練新兵又或是出謀劃策也是極好,皇帝偏因忌諱不愿放人重返戰(zhàn)場,還裝模作樣賜予爵位。
若當真舍得下血本封個王爺也好,偏生還只給了個侯爵,皇帝也不怕寒了人心。
褚陽華心中冷哼一聲,腦中浮現(xiàn)出姜合樂的倩影,不自覺皺了下眉,語氣也有些言不由衷:“確實是好事?!薄 ?/p>
他很快恢復了往日清冷,不過那一閃而逝的愣神還是被成王捕捉在眼底,知曉了攝政王心意,成王眼底笑意更甚:“要說我那皇弟人也不錯,只是太過膽小,都說戰(zhàn)場之上血雨腥風,也不知我那皇弟聽了郡主事跡會不會害怕?!?/p>
褚陽華并未接話,成王也并不在意,又與他閑聊了一會方才離去。
他一走,利云從暗處現(xiàn)身:“主子,成王將此事告訴你是何用意?”
只得到了褚陽華一個冰冷的眼神,利云并不意外,繼續(xù)道:“那此事您管還是不管?”
褚陽華又是一個冰冷的眼神,利云笑著道:“知道了,屬下這就將消息遞給黔陽郡主?!?/p>
說完,他閃身消失在攝政王府。
院子里只剩下褚陽華一人,他端著茶盞細品,那樣有趣的女子配給秦王未免太過可惜。
大渝皇帝以為一紙婚約便能將人束縛住,未免太過可笑,也不知將人越推越遠后大渝皇帝會不會后悔今日所為。
姜合樂想借著皇帝下旨的契機勸勸姜老將軍,與妹妹們說完話后便去了佛堂。
她的話還未開口,就見雪蓮拿著一張紙條走了過來,貼近她耳邊輕聲道:“姜護衛(wèi)送了張紙條過來,說是攝政王身邊的利云交給他的。”
褚陽華是個極有分寸之人,若非大事不會讓人給她傳信,更別說讓利云親自傳信。
聞言,姜合樂神色一緊,也顧不得祖父還在當即打開紙條。
看到紙條上:陛下欲郡主得勝之時賜婚于秦王。姜合樂握緊雙拳,并不奇怪褚陽華知道她會出征之事,如今秦王心思如何還不知道,皇帝卻動起了心思,看來秦王這個麻煩不解決不行。
“攝政王送來的消息?”姜老將軍看到姜合樂神色晦暗不明,皺眉問道,“說了何事?”
秦王陰險狡詐也該讓祖父知曉有所防備,姜合樂收回神色將紙條交與祖父。
“秦王?”看到紙條上所言,姜老將軍想了許久方才想起似乎是一個有些懦弱的皇子,“皇室之人不可托付。”
“孫女明白?!币娮娓覆话亚赝醍敾厥?,姜合樂把秦王所作所為皆說了一遍,又特意點出姜瑜悅遇匪一事,“瑜悅遇匪之事京兆尹雖未審出結(jié)果,但多半是秦王所為。”
姜老將軍點了點頭,將紙條交還給姜合樂:“你與攝政王聯(lián)系頗多?”
“偶有交集,瑜悅遇匪,若非攝政王趕到,將軍府只怕就要承秦王的人情了?!苯蠘返_口,提及秦王眼里不可避免地閃過嫌惡.
“比起秦王,攝政王更難對付?!苯蠈④娬Z氣帶著幾分凝重,“此子心思深沉,便是我也有些看不透?!?/p>
作為昭仁公主的子嗣只身留在大渝,若非心思深沉如何獨善其身。
“孫女明白,并未與之深交?!苯蠘分澜蠈④娦闹袚鷳n,又怕姜老將軍多想,只說了一句,便轉(zhuǎn)移了話題,“上回說的教妹妹們祖父考慮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