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淳捂著被子挺尸了一整晚,壓根沒睡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懊惱,悔恨,把整個腦瓜子充斥得嗡嗡嗡的,整個人都不太好,感覺像是在云端上飄,又好像是白日中邪,反正就是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不太對。
而不對勁兒的又豈止她一個。
商御每每看向時淳的眼神也非常之耐人尋味,滿是微妙,掙扎。
明明他和這個女人相處才不過一周,他竟然在女人向他靠近的時候有一種要將人拉入自己懷中的感覺,明明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對這個女人的戒心就算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如今,雖然他已經(jīng)將女人和他受傷這件事情的關(guān)系剝離開來,但是他壓根兒就沒有查清楚女人究竟有什么樣的背景。
她的背景絕對不簡單。
昨夜的荒唐就像是一個信號,一個提醒他應(yīng)該理智的信號。
看來,為了規(guī)避某些勾引,他應(yīng)該要盡快離開了。
意識到這一點,在時淳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商御拿出一張支票,在上面刷刷刷寫下了一千萬,冷淡說道:“之前已經(jīng)談好了,就算沒有住到兩周也會多給你一千萬,我這個人向來喜歡錢貨兩訖,出了這道門,我在這里住過的事情就當(dāng)不存在?!?/p>
時淳有些呆住。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錢貨兩訖?
就算是要保持距離,也用得著說這么傷人的話嗎?
錢錢錢,錢就能夠買到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嗎?
這個狗男人究竟把她當(dāng)什么了!以為再給一千萬就可以當(dāng)做封口費了是吧!
要不是那張臉太出眾了,她哪里會被曖昧燈光蠱惑!
說到底,她就不該瞎開燈,瞎喝酒!
時淳氣笑了,本著有錢不拿是傻子的原則,她粗暴地從男人的手中抽走一千萬的支票,故作輕佻,“哎呀,你放心好了,我這個人向來有著良好的職業(yè)道德,既然收了錢,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就當(dāng)煙消云散,充分抵消,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在這里住過?!编?,還差點被我玷污了清白。
昨天晚上喝醉酒后的那些曖昧全都是錯覺。
時淳心口有氣,壓根不想再和商御多說什么,擺了擺手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一會兒你走的時候記得把客房的衛(wèi)生還有你動過的地方給我恢復(fù)原狀?!?/p>
說完,女人啪地把主臥的門關(guān)上了。
氣氛冷凝至極。
商御眼里閃過了一絲猶疑。
為了壓抑和抗?fàn)幾约阂驗樽蛲硭a(chǎn)生的種種不對勁兒,他必須和時淳這個女人斷得干干凈凈,這個世界是沒有感情的,他不喜歡超出自己認(rèn)知的情緒存在。
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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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御按照時淳所說,將他所有動過的地方一一恢復(fù)了原狀。
本來這樣的小事情應(yīng)該讓手下來做,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不愿意有其他多余的男人闖進時淳的住所。
商御在時淳的房門口停留了幾秒,卻并沒有出聲提示他準(zhǔn)備離開,女人剛才的意思很明顯,希望他要走趕緊走,不要浪費她的時間。
既然如此……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鄭禾曷的電話。
“之前你讓我查的事情有一點眉目了,有關(guān)于時淳,”鄭禾曷的聲音很嚴(yán)肅,“她的履歷實在是太奇怪了,我讓手下的偵探查了她整整五天,動用了上百號人手,可是查出來的東西居然和你查出來的那些趨于表面的結(jié)果一模一樣。最詭異的一點是,時淳這個人的前幾年全是一片空白,沒有消費記錄,沒有出行記錄,就連位置、軌跡都沒有。她仿佛是一年前橫空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這太不可思議了,我想不到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p>
“兄弟,你從哪里惹了這么一個怪胎?”
商御的心里仿佛巨浪拍過,眼神翛然變得凌厲,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時淳的臥室門看了好幾秒。
直到對面的鄭禾曷傳來了不解的聲音。
“商御?”
商御的胸口狠狠起伏了好幾次,這才將自己陰沉的臉色緩和了一點,他轉(zhuǎn)身往客房內(nèi)走,腳尖勾住房門,啪地關(guān)上了門。
鄭禾曷的能力他清楚,他手下有極其出色的情報組織,如果連他都查不出來,那么整個國內(nèi)就不可能會有人查得出來時淳的履歷了。
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一個人憑空蹦出來呢?
荒謬。
商御沉默了整整一分鐘,這才對時淳的履歷做了一個認(rèn)定:時淳如今的身份是假的,她背后絕對有人幫她做身份隱藏。
那個人,或許是在國內(nèi),或許是在國外。
會是誰?
至于時淳……想到昨晚的天時地利人和,他有那么一瞬間懷疑,女人這段時間對他全是欲擒故縱。
一剎那間,此前翻涌過的悸動盡數(shù)變得令人惡心。
他被騙了。
女人手段高超,是不是打著卸下他防備后就下手的準(zhǔn)備?他險些就被女人的可憐勁兒騙得心軟。
他商御,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zhuǎn)!
要是這些天在女人房子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傳揚了出去,他此前辛辛苦苦在S城建立的地位將會變得多么可笑!
鄭禾曷久久等不到商御的回復(fù),無奈道,“兄弟啊,你……”
“嗯。”
商御簡短應(yīng)答。
下一秒,“嘟,嘟嘟——”
鄭禾曷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也被氣笑了。
朝誰撒氣呢,草!
電話掛斷,商御的手摁在門把手上,青筋在手背上狠狠鼓動,仿佛下一秒就有野獸要沖破牢籠。
男人的眸色黑沉如墨,望著隔壁時淳的房間帶著某種難以描述的憎惡。
這個臥底游戲他不打算玩兒下去了。
不論女人有什么目的,他完全可以將女人抓了回去審問,地下室有百八十套折磨人的方法,他有的是法子讓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開口。
他討厭欺騙他的人。
討厭所有超出他掌控的東西。
昨夜的曖昧和悸動都是荒唐,如同曇花一現(xiàn),他現(xiàn)在要撥亂反正。
時淳,你不該來招惹我。
惹怒了我,所有的后果——你必須——站好了,給我生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