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商業(yè)街的角落,竟然有一家掛著“葉家針灸”牌匾的小醫(yī)館,還有一個老熟人?
老頭咳嗽幾聲,慢慢爬起,一臉懵懂。他臉上皺紋縱橫,仿佛粗糙的橘子皮,身材佝僂,只有兩只小眼睛,倒是頗有精神。
“小伙子,你認(rèn)識老夫?”老頭問葉楓。
“許叔,你怎么在這里?”
“說來話長......哎?還沒有問這位小兄弟名諱......”
許老頭還想文縐縐的說幾句,只聽醫(yī)館里發(fā)出了“乒乒乓乓”砸碎東西的聲響。緊跟著,三個年青人跳了出來,一個個兇神惡煞,面目猙獰。
“姓許的,你的針灸術(shù)就是一坨大便!我兄弟好好的,被你扎成殘廢,這個仇一定要報!”
“老狗!不賠錢,就砸了你的館子!”
“這片風(fēng)水寶地,你這老狗占了茅坑不拉屎,真真可恨!”
三個年青人按住老頭,準(zhǔn)備圍毆。老頭抱住腦袋,一個勁的喊“別打臉”。
葉楓身形一掠,擋在許老頭面前。身體剛一接觸,三個年青人仿佛撞到一面墻上一般,后退兩步,怒目相視。
“你是誰?替這條老狗出頭?”為首的年青人指著葉楓呵斥。
“把手放下。”
葉楓面色一冷,眸子里殺意浮現(xiàn)。
堂堂冥王,從未被人用手指著鼻子威脅。這年青人與葉楓眼睛對視,心里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悻悻的放下手臂。
這小子從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僥幸撿回來一條性命。
方才他指著葉楓的時候,一共有八枝狙擊、四架手弩、十三種暗器,從四面八方對準(zhǔn)了他。只要他敢對葉楓動手,一瞬間就會變成篩子。
在夜星島的人馬眼里,冥王至高無上,不容輕慢和欺辱。
違反者,死路一條,絕無生機!
葉楓微微皺了皺眉:方才這一下接觸,他發(fā)現(xiàn)這三個年青人并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身有武功,深藏不露?
這時,已經(jīng)有不少看熱鬧的市民聚集在醫(yī)館門口,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葉楓問為首的年青人:“你是何人?”
“我叫白景,就在這一帶上班。后面這兩個是我朋友?!?/p>
葉楓微微一笑,對其中一個年青人道:“這許老爺子,是我一個故友。諸位念在他年紀(jì)大了,還請放他一馬?!?/p>
白景嘿嘿一笑:“這許老頭自稱是葉家針灸術(shù)的修煉者,牛皮吹的一套一套的。我兄弟白齊今日頭疼,到他醫(yī)館針灸,十幾針扎下去,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昏厥不醒了。這等庸醫(yī)蠢材,不砸了他館子,怎能罷休?”
許老頭作揖,聲音沙啞。
“老朽這針灸術(shù),確實是當(dāng)年葉家傳授的技法,博大精深。雖然老朽未得精髓,不過行醫(yī)多年,從未失手。前些日子,有人要買我這醫(yī)館,老朽沒有答應(yīng),今天偏偏就出了針灸事故,上門打鬧,此事必有蹊蹺!”
白景不干了,三個年青人指著許老頭大聲呵斥。
“老狗,什么蹊蹺?你這庸醫(yī),治得了什么狗屁病癥?”
“搬出死鬼葉家來嚇唬咱哥們,癡心妄想!葉家的針灸玩意,吹的神乎其技,其實也徒有虛名,純屬鬼扯?!?/p>
“嘿嘿,葉家十幾年前被滅門,一家老小死的干干凈凈,只怕是醫(yī)道不精,給人家治壞了身子,被人上門報復(fù)?!?/p>
“放眼龍國,醫(yī)道上自然是以聯(lián)邦華家為首,連咱龍國國主他老人家,也對華家崇信有加。本次龍國醫(yī)道交流大會,多半這華老爺子要獨領(lǐng)風(fēng)騷了!”
三人一唱一和,像說相聲一般,羞辱老許,捎帶著貶低葉家,抬高華家。
他們沒有注意到,葉楓面色變的冷峻嚴(yán)肅。
宋凝芷感到葉楓的變化,小心的攬住了他的手臂,輕聲說道:“跟這種人,不值得?!?/p>
葉楓微微一笑,輕輕撫摸宋凝芷的秀發(fā),示意自己沒事。
白景揪住了許老頭的衣領(lǐng)子,輕蔑的笑道:“老頭,既然葉家已經(jīng)完蛋了,你還掛他們的牌匾干什么?拿僵尸嚇唬哥們幾個?”
許老頭面色嚴(yán)肅:“你們打我、辱我可以,不能羞辱葉家。葉家懸壺濟世,醫(yī)道楷模,雖然慘遭不幸,死的不明不白,焉知這龍國上下沒有人替他們申冤報仇的?”
“伸冤?報仇?哈哈哈!你這是白日做夢吧!”
三個青年一起大笑。
葉家滅門一案,是龍國的禁忌話題之一。
有很多持陰謀論的人,把矛頭指向了聯(lián)邦各大家族,甚至還有龍國國主。不過,并沒有確切的證據(jù)。
白景手腳利索,將醫(yī)館大門上“葉家針灸”的牌匾摘下,準(zhǔn)備在臺階上摔個粉碎。
敢動寫著“葉家”兩個字的牌匾?
葉楓怒氣值猛增。陡然間,一股澎湃的無形煞氣,從他身上噴涌而出。那是趟過無數(shù)條血河、踏過無數(shù)架尸骨、經(jīng)歷無數(shù)次死斗,才能擁有的獨特氣場。
葉家英靈在上,豈容宵小侮辱?
三個青年僵立原地,渾身如墜冰窖?;秀敝校挥X得一片血潮撲面而來,驚悚無比。
“小楓......”
宋凝芷的聲音很溫柔。她知道葉楓的本領(lǐng),這幾個青年,在他腳下連螻蟻都算不上。不過,當(dāng)街殺人,畢竟不是什么好事。
葉楓斂住煞氣,微微一笑,恢復(fù)原狀。
扛著牌匾的白景楞了楞,以為剛才的恐懼只是自己的錯覺,恨恨的罵了一句。
“你們剛才說,許老頭的針灸把你兄弟弄的昏厥不醒,讓我看看?!?/p>
葉楓大步走進醫(yī)館,只見里面一片狼藉,已經(jīng)被砸搶過一輪了。屋子一角的軟榻上,躺著一個赤膊青年,臉上和脖頸上扎著幾根針,雙目緊閉,正是白景的兄弟白齊。
冥王可以感知人類的“氣”。
眼前躺著的這個人,“氣”非常足,根本不像是瀕死或昏厥的樣子。
葉楓很清楚:這白齊肯定是會一些“龜息功”之類的把戲,故意裝死,讓弟兄們鬧事,訛詐許老頭,砸老許的醫(yī)館。如果猜的沒錯,這幫鬧事青年和準(zhǔn)備買許老頭醫(yī)館的,是同一幫人,目的就是訛詐他,讓他快點離開。
此等用心,甚是歹毒無恥!
白景大聲說:“這就是我哥,看看被這老狗扎成什么樣子了!”
葉楓嘿嘿一笑,輕輕動了動白齊脖子上的針,扭頭說道:“把你哥脖子上的針拔下來,他肯定醒?!?/p>
“如若不醒,如何?”
“打個賭。拔針后如若不醒,老頭子的醫(yī)館免費送你。如果醒了,你們幾個滾蛋?!?/p>
“好!不得反悔!各位都是見證?!卑拙皩^的人大聲吆喝。
白景知道,兄弟白齊就是假裝昏迷,打賭贏定了。即便這姓葉的不認(rèn)賬,痛揍一頓即可。這家店鋪,橫豎已經(jīng)到手了。
他毫不猶豫,伸手就把哥哥脖子上的針拔了下來。
“咕!”
白齊忽然瞳孔放大,身子像大魚一樣蹦了起來,口中噴出一股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