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步步緊逼沈有義,正想把他撕了,卻聽耳畔傳來一個女聲,制止了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扭頭一看,沈老太爺?shù)呐畠荷蛴卸Y一臉嚴肅,把丈夫郭定拽了出來,推到前面。
郭定面色慘白,一個勁的搓襯衣的衣角:“有禮,姓葉的如此兇悍,武藝比我高出甚多,我怕......”
“我呸!大老爺們,怕什么?砍頭碗大一個疤,二十年又是一條好漢!”沈有禮鄙夷的看著丈夫,一臉嫌棄。
葉楓嘿嘿一笑,沒有做聲。
這娘們夠狠,要別人賣命的時候,說的一套一套,都是春秋大義。
雨燕有些看不下去了,鄙薄的笑道:“沈大小姐,既然砍腦袋都不算什么大事,你何不自告奮勇,把自己的腦袋砍掉送給葉先生,給沈家爭取一天時間?”
“哼!我自己的老公,用你這丫頭片子多嘴?吃我喝我,關鍵時刻掉鏈子?”
沈有禮蠻不講理。
“有禮......這位葉先生看上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何不退一步,跟他講和......”郭定的聲音像是蚊子哼哼。
“退?我們沈家每往前走一步,多難??!憑什么要退?”
沈有禮潑辣的勁兒上來,狠狠給了老公一個耳光。
老大沈有仁看出一些門道,笑嘻嘻的看著郭定:“妹夫啊,你只管出戰(zhàn)!依我看,你和那葉楓的實力也只在伯仲之間,若能大顯神威,擊殺此人,你就是我沈家的大救星了?!?/p>
郭定害怕的咽了一口唾沫。
伯仲之間......
開什么玩笑?姓葉的能把無形真氣武器化,攻擊數(shù)十米外的建筑。破壞骨骼,撕裂肉體,更是跟玩兒一樣!我拿什么跟他“伯仲之間”?
沈老太爺甕聲甕氣的聲音也響起來了:“小定,久聞你龍爪手的功夫出神入化,自從入贅我沈家,功夫不曾撂下。此時正是你逆天改命之時,不可錯過?!?/p>
富貴險中求!
郭定暗下決心,想要殊死一搏。自己是沈家的邊緣人,若能立下大功,就能揚眉吐氣,入主權力中樞了。
不過,自己究竟是爽文男主,還是普通雜魚,實在弄不清楚啊......
沈家打的如意算盤很劃算。
郭定出戰(zhàn),百利而無一害。他要是僥幸勝了,正好除去葉楓這個禍患;他要是被打死了,就算給沈家爭取到了一天喘息的時間。反正就是一個贅婿,死了也不值錢。
贅婿啊贅婿,真的不當人看啊。
大廳兩旁的沈家眾人看到有了合適的替死鬼,也都非常開心。
“郭子,上!用你最拿手的龍爪手,去弄死葉楓這個兔崽子!”
“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
“大丈夫死則死矣,有何懼哉?要戰(zhàn)就戰(zhàn)個痛快!”
一片亂哄哄的喝彩聲中,郭定雙腿打顫,慢慢走到葉楓面前,這老實人的眼睛里滿是淚水,好像一只上屠宰場的小豬。
“你是沈家人?”
葉楓一臉微笑,看著可憐的郭定。
“是......”
“你自姓郭,她自姓沈。嚴格說起來,沈有禮該是郭家人吧?”葉楓指著沈有禮問。
這一問,戳到了郭定的痛處,眼圈紅的更厲害了。
葉楓嘿嘿一笑,忽然變了一副冷峻的面孔,厲聲喝問。
“姓郭的,你可否放過高利貸?可否把欠債人打斷腿,或者吊在樹上用火燒?”
“沒有......”
“你可否爭風吃醋,霸占過其他男人的女伴,還把男的活活打死?”
“沒有......”
“你可否謀殺過商業(yè)上的競爭對手?可否在建筑競標對手的汽車下裝過炸彈?”
“沒有......”
“你可否承包了工程,完工后拖欠工人工錢,還雇人把討薪的工人打的半死不活?”
“沒有......”
“你可否販賣過人口?例如騙一些不諳世事的鄉(xiāng)下女孩,把她們打包賣給東南亞國家的軍閥,做皮肉生意,或者活體取器官?”
“沒有......”
馮家父子如坐針氈,暗自回憶自己有沒有作奸犯科的記錄。
葉楓忽然聲音提高,故意裝出一副憤怒異常的樣子。
“姓郭的,你個贅婿!廢柴!什么惡事都沒干過,也敢自稱是沈家的人?丟不丟臉?磕磣不磕磣?”
葉楓忽然猛的一跺腳,青石地板裂開一條長長的痕跡。
雨燕俏皮的吐了一下舌頭。
郭定臉上一會青一會紅。沈家的劣跡,他也知道一二,被葉楓這么直接問出來,感覺非常窘迫。
沈家子弟們聽出來了:葉楓這小子,明著是問話郭定,實則是貶損沈家,有的垂首不語,有的咬牙切齒。
葉楓提到的這些罪行,實際上都是夜星島情報系統(tǒng)掌握的“沈家日常所作所為”。沈家眾人,怙惡不悛,沒少干損陰喪德的惡事,冥王一清二楚。郭定這個贅婿在沈家毫無地位,人又老實懦弱,因而這些作奸犯科的惡事他都沒參與,背鍋頂缸、吃癟挨打的衰事兒,他倒是有份。
“你都不是沈家人了,還嘚瑟什么?滾吧。”葉楓說。
不怕死,并不等于自己找死。郭定看葉楓給了自己個臺階下,如遇大赦,向葉楓行禮,急匆匆退了回去。
沈老太爺臉色陰沉沉的,沒有作聲。
沈家眾人本想把郭定推出去頂鍋,看到葉楓沒有殺他,開始亂紛紛的嘲笑。
“千萬不能信任贅婿這個物種啊,不是軟蛋,就是廢柴。”
“贅婿,贅婿,真是的屎一樣的存在啊。”
“錯!屎也有它的作用,可以肥田。可你說說,這姓郭的玩意有什么用?”
“回去不把搓板跪爛,把狗頭磕破,我是不信服的。”
看到丈夫悻悻回來,沈有禮感覺自己在父親兄長面前丟了大臉,粉面含慍,大步上前,“啪”的一聲,抽了郭定一個耳光。
郭定捂著臉解釋:“葉楓他不愿與我交戰(zhàn),不是我不上?!?/p>
“笨蛋!他不打,你不會自己上去?”
“啪!啪!”
左右開弓,又是兩個耳光。
郭定捂著臉,眼睛里滿是淚水。他習武之人,皮肉粗厚,倒不是痛不可支,而是心靈上受到了暴擊。
葉楓對郭定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但在郭定耳朵里宛如雷霆。
“你老爹叫郭真?龍爪門的掌門人?”
郭定愣住了,臉上又是羞愧,又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