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四十五六歲的男子大步進(jìn)屋,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相貌依稀和孫戈宇有幾分相似。只是臉上少了些寬厚正派,多了些桀驁奸詐。
“哎呦,老哥,你帶了什么貴客來咱家了?怎么不引見引見?”男子嬉皮笑臉問道。
“弟弟,你不是說,孫家廟太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么?還來作甚”孫戈宇的聲音明顯不快。
葉楓來金陵之前,瀏覽了金陵上層家族的信息,認(rèn)出此人正是孫戈宇的弟弟——孫戈園。
容貌相似,人品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呵呵,老哥,這孫家老宅,也有我的一半,為何弟弟我不能在這里?”孫戈園笑道。
“你在外頭雇了一批打手,心狠手黑,專門放高利貸,違背了孫家祖訓(xùn),早就不算是孫家人了?!睂O戈宇語氣不善。
孫戈園不以為恥,反而為榮,呵呵的冷笑起來。
“老哥,正所謂,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為何執(zhí)迷不悟?咱老爸選你當(dāng)家主,當(dāng)真是嚴(yán)重失誤。咱孫家那些個產(chǎn)業(yè),有幾個是真正賺錢的?不尋求點掙錢的門路,這百十號人,喝西北風(fēng)么?”
聽弟弟說的陰陽怪氣,孫戈宇心頭有火。
十幾年前,聯(lián)邦孫家旗下有房地產(chǎn)、貨運(yùn)、餐飲、娛樂等諸多產(chǎn)業(yè)。結(jié)果,在新崛起的景家打壓下,產(chǎn)業(yè)被搶走大半,剩下的也不掙什么錢,收支不平衡。
“咱孫家暫時不順,也不能學(xué)景家,干損陰喪德的事兒。放高利貸,不是什么好路子?!睂O老伯搖頭說道。
忽然,孫戈園身后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損陰喪德?不是好路子?你們是在諷刺誰呀?”
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從孫戈園身后踱步走出,一臉陰冷,兩只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孫戈宇。
孫戈園對那男子頗為恭敬,笑嘻嘻的說道:“劉兄,我哥哥食古不化,順口亂說,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p>
那劉姓男子嘿嘿一笑,拍拍孫戈園的肩膀,得意的說道:“花無百日紅。若論底蘊(yùn),你們二百年聯(lián)邦孫家,可比我們景家長的多啦。不過,現(xiàn)今放眼這偌大的金陵,景家當(dāng)仁不讓,獨(dú)占鰲頭,你們孫家何不俯下身段,咱們一起賺錢?”
景家?
葉楓微微皺眉。
此次金陵之行,一個目標(biāo)就是搞垮景家,沒想到他們倒送上門了?
孫戈宇咬牙:“有些生意,我們孫家是不會做的。”
劉姓男子還想嘲諷幾句,葉楓冷冷的問道:“你是景家的人?”
“鄙人劉呈,聯(lián)邦景家家主景月紅先生的小舅子?!眲⒊室荒樀靡?。
葉楓點點頭,冷哼一聲。
整件事情的脈絡(luò),葉楓大致清楚了。
孫家上一輩有兩個男丁,一個是現(xiàn)任家主孫戈宇,一個是孫戈宇的弟弟孫戈園。
在景家的打壓下,孫家生意艱難,但是孫戈宇始終沒向景家低頭。
孫戈園見風(fēng)使舵,為了利益,投靠了景家,和景家家主景月紅的小舅子劉呈鬼混到一起,干起了放高利貸的勾當(dāng)。
孫戈宇本就拙于言辭,看到弟弟和景家廝混,厚顏無恥,又氣又羞。
劉呈看到孫戈宇被自己擠兌住了,更是得意,大大咧咧的說道:“孫家主,我姐夫?qū)δ氵€是挺看重的,何必如此執(zhí)拗?”
孫戈園也勸哥哥:“老哥,孫家鬧到現(xiàn)在這個空殼子的地步,你也有責(zé)任。人家景家既然釋放了善意,咱何不退一步說話,跟人家好好合作?”
“哼,我孫家虎倒威風(fēng)在,才不會當(dāng)景家的跟班傀儡。劉先生,請回吧。”孫戈宇下了逐客令。
葉楓點頭,這孫戈宇倒是有些骨氣,節(jié)操也不錯,值得扶植。
劉呈呵呵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張字據(jù),對孫戈宇說道:“孫家主,你拒人于千里之外,這就不地道了。你們孫家去年做過一個商場的地產(chǎn)項目,虧了,欠了許老板十個億,沒錯吧?!?/p>
“孫某和許銀川徐老板之間的事情,關(guān)你景家何事?”孫戈宇語氣不善。
“呵呵呵,孫家主,你做事魯莽,信息不暢,活該倒霉。許銀川是我姐夫景月紅的鐵桿小弟,你欠他的錢,就相當(dāng)于欠我們景家的錢?!眲⒊市Φ暮荛_心。
“什么......”
孫戈宇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劉呈撕碎。
“我孫戈宇上了你們的惡當(dāng),認(rèn)栽了。欠的錢,一定會還上的!”孫戈宇低吼。
“呵呵,孫家主不要發(fā)火,孫家景家,都是聯(lián)邦家族,何必弄的水火不容?如果孫家主暫時資金周轉(zhuǎn)不開,我姐夫說了,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債務(wù)一筆勾銷?!眲⒊始傺b好心。
“你講!”孫戈宇隱約感到,景家不會有什么好心思。
“呵呵噠,拿你女兒孫媛抵債?!?/p>
劉呈笑的十分猥瑣。
孫媛柳眉倒豎,猛的站了起來,大聲呵斥:“白日做夢!”
劉呈上上下下打量著孫媛,嘴里嘖嘖稱贊:“真是個尤物,從頭到腳,一點瑕疵都沒有,難怪景家主的二公子對你念念不忘。”
孫戈宇面色陰沉:“劉先生,開這個玩笑,合適么?”
“呵呵,景家孫家,俱為聯(lián)邦家族,門當(dāng)戶對,有何不可?”劉呈笑的好像一只缺耳朵的老狼。
二爺孫戈園也笑著說:“哥啊,這是美事,何不好好考慮考慮?”
孫夫人邢靜干脆不吭聲,冷眼旁觀。反正孫媛也不是親生女兒,無所謂。
孫媛的弟弟孫徹大怒,正想拍案而起,把姓劉的打出去,被姐姐悄悄拉住。
葉楓不動聲色,慢吞吞的夾菜。
景家如日中天,孫家每況愈下,硬碰不能。
景家家主景月紅,一代奸雄,年近五旬。做事殘暴不仁,不擇手段。
十五年前,景月紅抱住了老冥王夜刑的大腿,參與葉家滅門血案,自此景家混的春風(fēng)得意,步步高升。
景月紅有兩個兒子。
長子景有天,二十七歲,陰鷙狠辣,深藏不露,頗有其父的手段和風(fēng)范。
次子景有霖,二十四歲,暴躁乖張,好色成癖,經(jīng)常玩一些變態(tài)的手法,在金陵市上層圈子里臭名昭著。
景有霖垂涎于孫家家主女兒孫媛的美貌,糾纏不休。為了擺脫這個年輕惡霸,孫戈宇甚至想讓女兒與汪家公子交往。
“我女兒正跟汪家公子汪驄交往,孫少橫插一腿,不合適吧?”孫戈宇說道。
汪驄這個富二代,雖然不靠譜,起碼不殘暴。
劉呈呵呵一笑:“汪少那個草包,怎能跟聯(lián)邦景家的公子哥相提并論?景家可以打個招呼,讓他滾開,騰出地方來。如果汪少不識趣,那就該見血了?!?/p>
孫戈宇知道,景家手段酷烈,做得出來。
孫徹見姐姐被辱,劉呈還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火冒三丈,忽然猛的站起,一拳朝劉呈脖子打去。
“哦豁?這就是孫家的待客之道?”劉呈笑道。
孫徹本就武藝不高,再加上傷痛未痊,劉呈躲過來拳,一把扭住孫徹手臂,把他按在桌上。
“孫家主,你兒子不懂禮貌,先卸掉一臂,以示懲戒吧?!眲⒊湿熜?。
“住手!”孫戈宇大驚。
孫媛看到弟弟被擒,也顧不得許多了,一頭朝劉呈撞去。劉呈手快,一把揪住她滿頭秀發(fā),疼的孫媛跪在地上,連連哭嚷。
孫戈園趕忙勸阻:“老劉,悠著點!別弄傷我侄兒侄女!”
“有其弟必有其姐,烈性的很嘛。”劉呈笑的很得意。
“嗖!”
一根筷子忽然飛出,直接釘在劉呈左腿膝蓋上。劉呈呆了一下,頓時一陣徹骨的疼痛襲來,連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