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小宛,最近新婚。
丈夫是村里首富程老爺?shù)莫氉樱瑴匚娜逖畔嗝蔡锰谩?/p>
我很滿意這門婚事,婚后的日子平淡而又幸福。
但不知為何,最近村里頻頻有怪事發(fā)生。
有一天,父母鄉(xiāng)親們甚至跪在我面前,求我放過他們。
奇怪,我一個新婚婦人,村里的怪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丈夫讓我不要多管,只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我深以為然。
一、兇事
新婚以來,天色總是很陰晦。
相公程謙和我坐在院子里。
我紡布,他看一本舊線裝書。
紡車吱吱呀呀,聲音枯燥。
“你爹娘不讓咱們回家。”
我抱怨。
程謙“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的父親程老爺是本村首富,五進的院落,宅子很大。
前天我們上門拜望時,府門緊閉,久敲不開。
門框上,古怪的黃符飄飄蕩蕩。
公婆家既然不讓進,我只能帶著程謙回自己家了。
結(jié)果回家當天,父母就像丟了魂兒一樣,連夜搬去村頭親戚家住,行李都顧不上收拾。
真奇怪!
自從新婚后,怪事就特別多。
村頭的老狗見到我就狂吠。
我靠近的時候,它又發(fā)出嗚咽的哀鳴,夾著尾巴逃走。
唉,虧我還經(jīng)常喂它呢!
路上,我很有禮貌地向鄉(xiāng)親們打招呼。
“您好啊,程嬸!”
“王大叔,吃過飯了嗎?”
他們驚恐萬狀,拔腿就跑,避若蛇蝎。
記得新婚那天,鄉(xiāng)親們都是一團喜氣,開開心心來幫忙。
抬轎的抬轎,放炮的放炮,起哄的起哄。
我還能回憶起他們真誠的祝福。
這才過了幾天,大家怎么都畏畏縮縮的?
不過村里最近發(fā)生的怪事確實很滲人。
比如說村頭槐樹的縫隙里滲出了汩汩血水。
比如說村民養(yǎng)的雞莫名其妙死了。
又比如村外的曠野上時常有女人的嗚咽聲。
我膽小,不敢去看,一切只能讓相公口述給我。
這天,我走在小路上,看到路旁毛茸茸的一團。
哈哈,那條老狗側(cè)身躺在草叢里,像是睡著了。
我悄悄走過去,想嚇它一跳。
哼,誰讓它老是沖我狂吠的?
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
蒼蠅因為外來的動靜一窩蜂飛起。
老狗白森森的牙齒齜在唇外,眼珠迸了出來。
我嚇得捂住了嘴,作聲不得,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天色晦暗的更厲害了。
蒼穹有時會泛起怪異的綠光,若隱若現(xiàn)。
相公來接我,我向相公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不必多管閑事,我們只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相公把我攬在懷里,輕聲安慰道。
他說的沒錯。
此后的幾天,我對身邊的怪事假裝看不見。
然而該來的擋也擋不住。
兇事發(fā)生了!
死者是村里養(yǎng)豬的李屠夫。
李屠夫四十不到,五短三粗,膀大腰圓。
養(yǎng)豬,殺豬,都由他一手操辦。
他在我們村子可是個重要人物,不管紅事白事,做事的人家總會請他殺豬。
殺豬的手法非常嫻熟:狹長的刀刺穿脖子,撕裂皮肉,直抵心臟。
凄厲地嚎叫聲中,血流如注。
去毛,開膛,剔骨,切肉。
一個時辰后,幾桌豐盛的宴席就擺出來了。
我和相公的婚禮,就是用他家豬肉操辦的宴席。
客人享用得十分滿足,我原本還想好好感謝他來著,誰想?yún)s突聞噩耗。
哎,人生處處是意外……
我沒有親眼看見他的死狀,是相公告訴我的。
他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是在豬圈里。
上身赤膊,趴在骯臟的泥水中,大半個腦袋都被豬吃掉了。
吃過人肉的兩頭豬眼睛血紅,面目猙獰,幾個人都制不住。
真可怕,原來豬也會吃人嗎?
“只是一個意外?!?/p>
相公安慰我。
但讓我們誰都沒想到的是,這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