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軍營駐扎的并非城衛(wèi)軍,而是為配合八宗大選,特地從其他城池調(diào)來的。
圖莫誠疑惑地望著南昭軍營,那只幽影蜂居然飛進了軍營,這讓他無比郁悶,那該死的戰(zhàn)無命居然在軍營之中,難怪他會離城。也對,廢了世子,此刻在南昭還有比此地更安全的地方嗎?
不知道他與南昭軍隊有什么關系,若是真有關系,此事可就難辦了,雖然自己擁有戰(zhàn)王修為,可是面對千萬大軍,戰(zhàn)王又能如何。但是他又不甘心就此罷手,想了想,還是決定潛入軍營查看一下,雖然戰(zhàn)王無法對抗軍隊,但是要進入大部分只是戰(zhàn)士修為的軍營,卻也十分容易,只要不遇上將軍級別的人,戰(zhàn)王在這軍營不說來去自如也差不多。
“三弟,你去找大哥和四弟他們,看來戰(zhàn)無命在軍營中,我們不能直接動手,只能另想他法,我先進去探探虛實,然后再仔細謀劃?!眻D莫誠想了想道。
“三哥,我和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比龑D勇誠道。
“沒事,我又不是去刺殺他,我只是看看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很快就回來,估計大哥他們那邊應該沒有結(jié)果,如果目標真在營中,還要使些手段。還是先找他們回來,到時好商討對策。天亮之前我們必須完成任務,不能耽誤太多時間?!眻D莫誠道。
“好吧,那你多加小心。”圖勇誠想想也對,只好同意。
“一個小小的軍營,我又不襲營,能奈我何?!眻D莫誠不屑地道。
圖勇誠想想也對,就不再多說,轉(zhuǎn)身向來路走去。
……
幽影蜂飛行極快,聲音卻極小,倒不會驚動守衛(wèi),圖莫誠如幽靈一般隨著幽影蜂潛入軍營。軍隊守衛(wèi)確實極為嚴密,雖然做不到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卻有許多小隊交叉巡邏,幾乎沒有死角,但軍隊中的戰(zhàn)士修為都比較低,巡邏隊長也不過是戰(zhàn)師級別,所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戰(zhàn)王的氣息和行蹤。
幽影蜂飛快地穿過一個個營帳,越來越深入,半晌,在一個巨大的帳篷外停了下來。圖莫誠一怔,這個巨大的帳篷居然是駐軍的糧倉。他不由得有些疑惑,戰(zhàn)無命怎么會深夜跑到駐軍的糧倉來?難道戰(zhàn)無命是敵軍的奸細,想深夜燒掉糧倉?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只要自己在背后給他來上一記,保證他命喪軍營,插翅難飛,軍中最忌諱的就是被人偷襲糧倉了。
想著,圖莫誠催了一下幽影蜂,幽影蜂便“嗖”的一下鉆入糧倉,果然如圖莫誠所料,那人就在糧倉里,他小心地在帳篷上劃開一個小洞,抬眼望去,里面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見,正準備適應一下,突然糧倉中傳來一聲老鼠的尖叫,而后,“哧”的一下,一只碩鼠猛地從糧倉中沖了出來,那只幽影蜂緊緊地叮在老鼠身上,經(jīng)過圖莫誠身邊時,他甚至聞到了一股幽影花蜜的甜香。
圖莫誠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幽影花蜜居然抹在那只碩鼠身上,那只碩鼠又鉆進了南昭軍的糧倉……他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傳來一聲大喝:“什么人!”
“有人偷襲糧倉……”一聲尖叫之后號角聲撕碎了夜空的寧靜,整個軍營仿佛活了過來,可以看見各個營帳之中螞蟻一般向外涌出無數(shù)軍兵,火光瞬間將整個軍營點亮。
圖莫誠十分佩服這支南昭軍的將軍練兵有方,居然如此高效,反應如此快捷,同時不得不苦笑,這位將軍的厲害對他卻是一個非常不利的事,他想也沒想就向軍營外逃去。他壓根就不是來偷襲糧倉的,那只老鼠讓他走神時被守軍發(fā)現(xiàn)了,他便成了別人眼中那個偷襲糧倉的賊人。這本是他準備給戰(zhàn)無命設的套,沒想到居然套在自己身上。
“別讓他逃了!”有人高喝,火光中,圖莫誠的身形無法遁跡,幾支冷箭對他并無太大的威脅,但是卻不斷有人涌到他前面,明明是一群戰(zhàn)士修為的螻蟻,居然悍不畏死地阻攔他的去路,于是他急了,他絕對不能留下來,因為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楚,深夜出現(xiàn)在駐軍糧倉的帳篷附近,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夢游癥或者晚上賞月走錯了地方。
沒有人能擋住圖莫誠的速度,一個戰(zhàn)王的攻擊,即使只是戰(zhàn)氣護罩也能將那些戰(zhàn)士級別和戰(zhàn)師級別的軍士撞飛,筋骨斷裂。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圖莫誠如入無人之境,瞬息便已逃至軍營邊界。
“朋友既然來了,何必匆匆離去呢?”一個冷冷的聲音徒然傳來,圖莫誠只覺得虛空一凝,一股強大的氣機如一張巨網(wǎng)般攔住了去路。一個全身金甲的大漢手揮一桿方天畫戟凌空而立。
“轟……”圖莫誠的氣機與他相撞,那張橫于虛空的巨網(wǎng)頓時破裂。穿過那股氣機,圖莫誠轉(zhuǎn)頭躲開金甲大漢向另一邊沖去,他感覺到那金甲大漢雖然只是一星戰(zhàn)王,但是身上卻有無邊的煞氣,顯然是久經(jīng)沙場,經(jīng)歷無數(shù)生死的猛將,這種人雖然是一星戰(zhàn)王,卻往往比一般的二星戰(zhàn)王更可怕,因為他們不懼死,一身煞氣可以在無形中影響對手。
圖莫誠不懼對方,但是他卻不想被對方纏住,一旦被纏住,等大軍集結(jié)起來,聯(lián)合攻擊,他就走不了了。
“想走?”那金甲大漢神色一凝,他沒想到圖莫誠居然輕易撕開了他的防守,足見對方的戰(zhàn)氣修為高于自己,不過這里是他的地盤,即使是巔峰戰(zhàn)王到了這里,他也不懼,所以身子一橫,再次向圖莫誠攔去。
“下去吧!”圖莫誠的身子剛一移開,虛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凌厲的刀光,青幽的光影在月華之下將虛空一分為二,圖莫誠避無可避,剛才虛空橫移時便已舊力用盡,新力未生,此時已無法閃躲,只得出劍硬抗。
“?!眻D莫誠的劍阻攔得極妙,將那刀影瞬間打散,發(fā)出一道凌厲的劍氣切向那手執(zhí)青龍偃月刀的紅臉大漢。
“厲害!”那大漢腳步一頓,手中大刀一橫,撥落那道劍氣,卻守住了那個方位。
圖莫誠一擊雖占了上風,但卻不得不再次落入合圍之中。此時,四周大軍像巨蛇一般將這塊地方纏繞包裹,呈四面合圍之勢,每一面都有一名巔峰戰(zhàn)宗指揮,迅速變換成一種奇怪的三角陣形,以戰(zhàn)宗巔峰指揮為尖角,陣形形成的一剎那,整個三角陣形所有人的氣勢全都凝聚成一點,集中在戰(zhàn)宗巔峰身上,那名戰(zhàn)宗的氣勢瘋狂上漲,頃刻間已超越了一星戰(zhàn)王。
“戰(zhàn)陣!”圖莫誠心中一片冰涼,這支軍隊的應變速度之快只怕在整個南昭國都極為少見。他最怕的不是金甲戰(zhàn)王和手執(zhí)青龍偃月刀的紅臉戰(zhàn)王,而是戰(zhàn)陣,戰(zhàn)陣不僅靈活多變,更能隨指揮者的修為而發(fā)揮不同的威力。
“閣下身為二星戰(zhàn)王,卻深夜偷襲我軍糧草,實在是有失身份,只是不知道你是為誰賣命?”一個冷冷的聲音自中軍帳傳來,戰(zhàn)陣突然分開一條路,一名青衣中年緩步走出來,每一步踩下,虛空似乎都顫抖一下,在圖莫誠的注視下,那青衣若隱若現(xiàn),仿佛整個人都融入了虛空一般。
“巔峰戰(zhàn)王!”圖莫誠心中升起一絲絕望,這軍營中居然藏著一名戰(zhàn)王巔峰的高手,如此人物深居中軍,這支軍隊定是南昭國中最強大最神秘的天王軍了。
“見過天王!”金甲大漢和紅臉大漢向青衫中年行禮。
圖莫誠所猜沒錯,傳說南昭國有一支戰(zhàn)無不勝,無堅不摧的天軍,這支軍隊的元帥是南昭王的胞弟,被封為天王的南天行,因此,外界皆傳這支軍隊為天王軍。
圖莫誠沒想到,自己撞上的居然是這樣一支軍隊,就算軍隊不動,一個天王南天行便可將他滅殺,隱約間,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算計他的人肯定是戰(zhàn)無命。只是他想不通究竟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不知道大哥和四弟他們那邊怎么樣了,他現(xiàn)在只希望大哥他們不要過來,即使全過來,也不夠天王一只手拍的。
“告訴我,你的來歷?!碧焱醯穆曇衾锿钢还刹蝗葜靡傻耐x。
“我只是誤闖軍營,并不是來偷襲糧草的。”圖莫誠知道掙扎無益,面對天王,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他周圍的空間被一股怪異的力量籠罩著,只要這股力量愿意,隨時可以抽空他身邊的天地靈氣,讓他成為無水之魚。這就是巔峰戰(zhàn)王的領域。
“很有意思的辯解,不過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我的問題?!碧焱醯穆曇衾锿钢鴼⒁?,顯然不是特別有耐心。
“我說的全是真的,如果我真是為了偷襲糧草,那么我有足夠的時間將你們的糧倉化為一片火海?!眻D莫誠再次解釋。雖然他知道對方接受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必須爭取,否則,他就得死在這兒了。
“也許是你覺得放火后沒有足夠的時間逃跑,所以這樣的解釋我不是很滿意。你是誰?你的主人是誰?”天王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圖莫誠身前,不足一丈的距離。
圖莫誠覺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但圖莫誠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如果說自己是圖顏國的人,而且是圖顏王的人,一旦引起南昭國對圖顏國的誤解,那么,就算他死了,圖顏王也不可能讓他家族的人活下去。所以他選擇沉默。
“我有一千種方式讓你開口……”天王南天行突然笑了。
圖莫誠苦澀一笑,他知道一切辯解都是徒勞的,他活著只能引發(fā)更大的問題,于是笑了笑,身體突然爆裂開來。
“居然自爆!”天王伸手在空中一握,有一團暖流在虛空中形成,將圖莫誠凝于虛空,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將其收攏合成一堆。
“是個值得尊敬的死士,既然沒給軍營帶來什么損失,就以軍人之禮把他葬了吧?!碧焱跄咸煨袊@息了一聲,說完,轉(zhuǎn)身走回中軍帳。
軍營再次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