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輪到你的也歸我?唉……好——”表哥看我眼一瞪,又軟了下去。
呵呵,他被迫簽下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眾人同情地拍拍表哥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則心花怒放,心情大好,胃口一開,桌子上一半的菜都下了我的肚子……哎喲,好撐哦!同盟的壯大讓我的膽子跟著壯大起來。此后一連幾天,有關(guān)雷展鳴的八卦都由林雅佳從表哥那里傳遞給我。
她現(xiàn)在可感謝我了,一下課就跑去表哥班里,名為做我的通訊員,實則做表哥的小秘去了。
這不,第一節(jié)剛下課,她就掏出幾個杯裝的果凍,一溜煙跑去喂我表哥那只豬了。
其實我也不是特想知道雷展鳴在干嗎,我只是想證實他說的那句話:誰說依依是他女朋友。
雖然,依依是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不會太在意了,但是,這就像笨笨的飛蛾一定會去撲火似的,這個小小的信息對我來說,是個奇怪的誘惑,一直就在撓我癢癢,不搞清楚我就不舒服。
上課鈴響過,林雅佳一臉甜蜜從表哥那飛了回來??吹轿夷醚劬Χ⒅u乖地沖我一笑:“一個棒棒糖?!?/p>
我噘噘嘴。神氣!為了魔龍的消息,我已經(jīng)被她賺了好幾根了。表哥那里我可不想親自去問,誰吃得消他那張臭臉啊。
不過不要緊,這點代價可以從魔龍身上賺回來。所以我心里雖罵林雅佳無恥小人,可嘴頭上還得巴結(jié)她。
“好了,答應(yīng)你就是。那個魔龍今天怎么樣?”
林雅佳嚯地一下變出一張小字報,笑嘻嘻地對我說:“魔龍和你可是這周最熱門的話題哦。”
這個我早就知道,前幾天滿篇幅都是,我自己就買了兩份《帝鳳信息早報》收藏。
比賽那天,他摟住我肩膀的大幅照片,被刊登在頭版。而報紙的反面就是一張在中心大道上,他即將親我的照片。
嘿嘿,按林雅佳的說法,本來有關(guān)他的新聞,都是禁忌,一旦觸犯了他,說不定就會惹上大麻煩。幸運的是,這幾天這件事越炒越熱,甚至還弄了個紅黑“PK”榜。
現(xiàn)在林雅佳遞給我的就是新一期的紅黑“PK”榜??春梦液退恢卑l(fā)展的,占了學(xué)校的一半。這個是屬于紅方。
他們的理由就是:我,丁小鈴,作為恩馳的學(xué)生(假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目張膽地轉(zhuǎn)學(xué)到帝鳳,這還不說明我對魔龍的一往情深嗎?
當(dāng)然,不看好這段“戀情”的也大有人在,代表人物就是表哥。
今天他又有一通議論,題目是:
《我和丁小鈴不得不說的故事》,大意就是他多么地了解我,我又多么地依賴他??傊?,我和他發(fā)展的可能性是魔龍的一百倍!
我將報紙放在一邊,催促林雅佳道:“這個等會兒看,他是不是又去假山了?”
林雅佳點點頭說:“嗯,據(jù)籃球隊的人講,昨天他們練完了籃球,經(jīng)過那個花圃的時候,看見魔龍剛巧從假山后面轉(zhuǎn)出來?!?/p>
這幾天,我都得到同樣的消息,不由奇怪地問:“一個假山有什么好呆的,他們不轉(zhuǎn)進去看看么?”
林雅佳夸張地瞪大眼,好像我提的建議多么的不可思議似的,嚷嚷道:“喂,你忘了,那個假山后面是四大禁區(qū)之一誒!”
老師不滿地敲了兩下教鞭,“喂,你們兩個,上課了,知不知道?”
我們倆連忙脖子一縮,降低音量。
“表哥他們真膽小?!蔽冶梢牡仄财沧臁?/p>
“才不會哩!”林雅佳馬上維護表哥,然后告訴我說:“雖然他們不知道魔龍去干啥,不過,幾次都看見他一邊舔嘴唇,一邊走出來,好像很甜蜜的樣子?!?/p>
哦哦!
老師講課的聲音頓時遠去,成了耳邊的清風(fēng)。只有幾個字翻來覆去在我腦海里搗騰。
“嘴唇?”
“甜蜜?”
想起那個民眾呼聲甚高的“親下去!”,我不由渾身一震。
莫非……假山背后還有另一人?
哼哼,我丁小鈴今天就給你們抓奸!
滿懷著抓奸的憤怒,本俠女一直等到放學(xué)。等校園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我?guī)习賹毮蚁蚧ㄆ院竺娴募偕綄とァ?/p>
所謂四大禁區(qū),完全是十大惡人霸占而已。尤其是魔龍,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用,他在或不在,其他人都不敢進去。
花圃在校園最南邊的桃花林下面,邊上有個池塘,池塘和花圃之間,就是假山。本來就是校園小戀人們的好去處。不過自從被魔龍霸占了以后,大家都轉(zhuǎn)移陣地,另覓談情說愛的地方了。
不過,禁區(qū)兩字對我來說,就像放屁一樣,沒有絲毫價值。
雖然放了學(xué),但時間還早。不過看樣子要下雨了,不知道雷展鳴還會不會幽會依依。我鬼鬼祟祟溜進花圃?;ㄆ院艽?,一邊是盆栽,一邊是一塊一塊的花田。這么大的園子里,就只有一個老人在修剪枝葉。我偷偷進去,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蹲在花草叢中,注意那個假山。
過了一會,果然,雷展鳴微笑地舔著嘴唇,一臉滿足從假山背后出來了。我不動聲色地蹲著,沒急著出去,那里一定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定是依依,等魔龍走遠了,我再去教訓(xùn)她!
等啊,等啊,魔龍都走沒影了,那個人硬是不出來。
難道她知道外面有威脅,不敢出來了?不行,我干脆現(xiàn)在就去會會她。
我三轉(zhuǎn)兩轉(zhuǎn),走到假山后面,沖過去一看,咦?見鬼了,什么也沒有嘛!
我真想打電話問問雷展鳴,這里是不是挖了地道,可以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逃跑。不過我不知道他的電話,所以,我現(xiàn)在只好東敲敲西敲敲地尋找秘密。
“梆!”果然,假山上一個地方敲上去很空。
我仔細一看,原來側(cè)面是個洞,洞里面是個箱子……
箱子?我還以為會是個暗門什么的,那我就像真的俠女,闖進去探看一番。
結(jié)果卻是個普通的箱子!
不,其實并不普通,因為我聽到了不尋常的聲音。
嗡嗡——
難道里面有寶物?我好奇地湊過去,打算把箱子打開。
突然,我的鼻子一癢,好像有什么東西撞在我鼻尖上。
我是個靈敏的人,從前我都為自己的身手快而自豪,這種條件反射性的動作,曾經(jīng)讓我避開過許多威脅,比如林雅佳的飛紙團。
可是,這一次我痛恨自己為什么這么靈敏,想也不想,一巴掌拍了下去。
“哇——”我鼻尖猛一刺痛。
那個撞上我的飛行物沒被我拍死,反倒還蟄了我一下。
嗚嗚,居然是蜜蜂!
我知道,蜜蜂不受攻擊,是不會叮人的,如果我不拍那一下,我的鼻子也不會被它來上那么一下子。
媽?。”羌夂猛?!火辣辣的,眼見著就腫了起來。
嗚嗚,我怎么出去見人???
我瞄了瞄外頭,天黑還早著吶,難道要我捂著鼻子出去?
捂著就捂著吧。這是蜜蜂的窩,我可不想呆在這么危險的地方。于是我痛苦地溜了出來,往學(xué)校的醫(yī)務(wù)室走去,希望保健老師還沒下班,可以幫我治治。
等我狼狽地在無人的學(xué)校里四處亂竄,硬是找不到去醫(yī)務(wù)室的方向。只怪我一直以來都是健康寶寶,我連醫(yī)院都不知長什么樣子,更不知道小小的醫(yī)務(wù)室在哪里呢。
怎么辦?高高腫起的鼻子,也太有損本小姐的形象了。再不行,也得弄個口罩啊。
我急急惶惶地尋往教室,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
“靠,你還有理了?”
嗯?是雷展鳴那小子的聲音,這么張狂,一定是他沒錯!
我掩著墻根躲在拐角處一看,肺都氣炸了,這個壞蛋剛“私會”了情人,不到一刻鐘,現(xiàn)在又欺負人!
他仍是戴著墨鏡,頭發(fā)根根直立,一手拎著那個倒霉蛋的前襟,凌空按在墻上。
我說,他怎么就這么喜歡把人當(dāng)燒餅按在墻上呢?我這還在不滿,他那又教訓(xùn)開了。
“這里全部都是我的,你不知道嗎?”雷展鳴冷酷地開口。
切,憑什么全部都是他的,我心里替那倒霉蛋辯護。
“知……知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倒霉蛋哭喪著臉,話都說不利索了。
“哼,我早說過了,一朵花一拳,你看看你踏壞了多少?”
那人頓時嚇得哭喊起來,“哇——饒命啊,我回去就買花賠給學(xué)校?!?/p>
“賠當(dāng)然要賠,拳頭還是少不了!”雷展鳴說著就是一拳。
像上次一樣,雷展鳴又打偏了,拳頭落在墻上,凹了一個小坑。
那倒霉蛋嚇得全身發(fā)軟,說:“我再不破壞綠化了……不不不,學(xué)校的任何東西我都不破壞了,我保證,以后走路都會小心不踩學(xué)校的螞蟻!”
雷展鳴放他下來,覺得自己手臟了一樣摒了摒灰,啟發(fā)似地說:“你一時興起捉蜜蜂,卻踏壞那么多花草,你說說,不打你該怎么罰你?”
倒霉蛋哭喪著臉,想了半天,怯怯地說:“廣場的衛(wèi)生我包干一個月?!?/p>
雷展鳴面無表情,任誰看了都知道,他還沒有滿意。
“我捐錢……”
雷展鳴還是沒點頭。
“我給你做牛做馬!”倒霉蛋一個勁地許諾,可雷展鳴就是不放了他。
我把一切看在眼里,出離了憤怒。倒霉蛋怎么說也是人唉,因為小小的幾朵花被雷展鳴這么欺負,太可憐了,不就是植物嗎?不就是捉了蜜蜂玩嗎?怎么?這就要賠錢賠理了?
“哼!”我遠遠地對雷展鳴輕哼。背著我和情人私會(雖然沒抓到人),還為了小事把人欺負哭了,要訛詐人家的錢財,看我不治你!
明了我治不了你,難道我還治不了你的花?還有他的蜜蜂,也得教訓(xùn)一下,居然敢蟄我!
主意打定,我頓時把鼻的尖刺痛暫時放下,我要去報仇雪恨!
我快速轉(zhuǎn)回花圃,仔細觀察了一番,原先在花圃里剪枝的老頭已經(jīng)不見了,此時正好沒人,哈哈,我就不客氣地下毒手啦!
我一點沒意識到我的行為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傷害,腦海里全是懲罰他的念頭。也許我只是把對雷展鳴的怒火撒在可憐的花草身上,可我現(xiàn)在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以為花比人重要,可我要告訴他,人比花要重要得多!人都不尊重了,還談什么憐惜花草?植物算什么東西,我一只手就可以毀滅了它們!
我如一只小野貓,竄到花圃里一陣亂踢,把一盆盆擺得整整齊齊的花草踢得橫七豎八,都倒在地上。最后還是不解氣,沖向放蜂箱的假山。
恰好此時天上下起了雨,而且雨點越來越大。
我不擔(dān)心自己被雨淋濕,反而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蜜蜂窩我是不敢直接去捅的,不過嘛——把箱子搬出來讓雨好好淋一淋,豈不是精彩的很?
于是我想到做到,真的將蜂箱搬出那個假山洞,把它放在露天下,就讓雨這么淋下來??粗⌒〉拿鄯浠艁y地爬進爬出,我心里仿佛看見雷展鳴痛苦的樣子,越看越解恨!
突然,花圃里響起一陣驚呼。
“天啊——這是怎么了?”看花圃的老頭站在亂七八糟的盆花中,扯著嗓子嚎了起來,嚎著嚎著就往地上坐下去。天上下著雨,他這一坐,褲子馬上就被泥水弄臟了。
只過了幾秒,一個老婆婆也出現(xiàn)了,看樣子是老頭的妻子。她連忙跑去攙起老公公,一個勁撫他的胸口,念叨著:“別氣別氣,別傷了身子?!?/p>
然后把他扶到一邊,開始利落地收拾起花圃來。
沒扶幾盆,雷展鳴就出現(xiàn)了。奇怪的是,在兩位老人面前,他居然就這么摘下了剛才一直戴著的墨鏡,難道他不怕自己暴露真實的長相么?
但下面發(fā)生的事馬上解答了我的疑問。
原來他和那兩位老人早就認識。
“花爺爺,花奶奶,你們趕緊回屋去!”
雷展鳴急忙將兩位老人扶起來,送進屋里,自己卻冒著雨,沖進花圃,將東倒西歪的盆栽扶正。
雖然花草是盆栽的,被踢倒在地,扶起來后,損傷不是很大,但是,畢竟踢倒的花草很多,互相碰撞之下,難免掉落一些花朵,甚至花苞。
尤其是那些色彩繽紛的郁金香,本來生機昂然,一支支挺拔地豎立著,被我這樣一搗亂,現(xiàn)在折的折,歪的歪,零亂不堪。
花爺爺站在屋檐下,難受得雙手都在發(fā)抖,他低聲念叨著:“怎么辦啊,怎么辦?我特意培育出的晚開品種,就是要留到五一的時候,打扮校園的呀,現(xiàn)在都被毀了,被毀了!”
雷展鳴勉強笑著安慰他:“花爺爺,別擔(dān)心,我一定幫你救活它們?!?/p>
說完,他背過身,繼續(xù)蹲在地上收拾花圃。
他背對著老人,卻恰好是正對著我。我躲在假山后頭將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俊美的臉這下白得透明,薄薄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眉峰皺著,但卻不見平常欺負人那樣帶著戾氣,而是強忍著痛心。
雨水打在他慘白的臉上,像珍珠一樣迸開。在一地的殘花中,那蹲在地上的小小影子顯得這樣無助,這樣彷徨。
他頭發(fā)早已被無情的雨水打濕,白色的襯衫也緊貼在身上,可他卻不管不顧,一個勁搶救花草。不但將花盆扶起,還用手培上幾把土,按緊郁金香的根部。他的雙手都被泥水弄成黑色,偶爾抬手撫去額頭雨水,雨水又馬上把他額頭的泥沖下來,流在領(lǐng)子上,污了一片。
一瞬間,我的心狠狠一疼。我不疼花草,我疼他,他好可憐!
“我來幫你!”我沖動地大喊,從躲藏的地方?jīng)_出來,繞過池塘,跑到他面前,二話不說,也蹲下,開始收拾花圃。
真是自作孽哦!早知道要自己擦屁股,我剛才也不會踢那么多腳了。
他聽到我的呼聲,原本臉上浮現(xiàn)一絲驚喜,但是卻想到什么似的,表情又陰沉下去。但卻什么也沒說,任由我?guī)退帐耙凰康幕ㄆ浴?/p>
加了一個人,而且是如此心靈手巧、動作敏捷的女俠,攤子雖爛,但也很快就收拾好了。
我和他都站了起來,互相凝視著。
“是你吧!”雷展鳴雖然是問話,但口氣卻是肯定的。
我本來是不欲承認的,我又不是傻子??伤晟难劬?,沉靜地盯著我,那一刻,我知道,不承認是不行了,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對不起……”我委屈地低下頭。
真是的,雖然我是干了壞事,可我……我……我是有理由的!
“你!”
他氣得原地轉(zhuǎn)了三圈,卻說不出什么話來。
“要打就打吧!別打鼻子!”
我豁出去了!閉上眼,揚起臉等著他的拳頭,我的鼻子已經(jīng)很疼了,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好!那我就打你兩巴掌,不然你不長記性!”
說著他還真舉起手來。
天啊,他還真打!
我驚叫一聲,拔腿就跑。
他揮舞著胳膊,哇哇大叫,卻每每在即將打著我的時候,打偏了。
和上次拳打倒霉蛋一樣,好差的準(zhǔn)頭!
雖然他的巴掌準(zhǔn)頭差,可我還是被他嚇得團團亂轉(zhuǎn),一邊大叫:“哎呀,救命啊,暴龍來啦——”
這時候花奶奶舉了傘,跑出來把我們倆都拽回屋里,數(shù)落著說:“雷雷,人家小姑娘可不是你,在雨里大鬧可不好,淋了雨生病了怎么辦?”
就是啊,我委屈地看了一眼雷展鳴,馬上把我的惡行忘到腦后,覺得為我說話的花奶奶無比親近,不覺依偎過去。
“我們不是打鬧!我在教訓(xùn)她!”雷展鳴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
嘿,誰理他?奶奶根本沒聽他解釋,拿著干毛巾,只顧了給我擦頭發(fā)。
哈哈,我就知道我招人愛。
有了奶奶的倚仗,我沖雷展鳴又吐舌頭又做怪相,意思是,你能拿我怎么樣?
他氣得干瞪眼,只好孤零零躲一邊,自己擦頭發(fā)去了。
好玩!
淘氣美少女花爺爺這時候端出姜湯,給了他一碗,又給了我一碗。
我接在手上,毫不客氣咕嚕咕嚕一口喝下,甜甜對花爺爺一笑,“謝謝爺爺!”
雷展鳴卻沒喝,冷冷斜了我一眼,說:“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人!”
我臉皮厚?
我眼一瞪,就待反駁,可平常嘴尖齒利的我一時卻找不出詞來。
他見我鼓著腮幫子卻說不出話來,覺得他總算是扳回了一局,得意起來。
他指了指花爺爺說:“你知道爺爺多疼愛這些花?冬天的時候,要給它們蓋草席防凍,夏天的時候,要蓋草篷防曬。”
又指著地上零落的花骨朵,痛心地說:“看,我看著它們從小小的芽兒慢慢長大,你知道它們在陽光下多么可愛……它們拼命地長,就為了那幾天盛開的日子,可你……”
他頓了頓,琥珀色的眼睛都有點紅了,然后繼續(xù)說:“它們只是想開放幾天而已,可你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它們。你知道,花草也是有生命的,爺爺當(dāng)它們都是自己的孩子!”
我聽得心里一痛。我現(xiàn)在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事啦。
我鼻子一酸,吶吶地再次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哼了一聲,見我難得地低頭認錯,也就放我一馬,語氣軟了下來,奇怪地問我:“你鼻子又紅又腫怎么回事?”
“哎呀!”他這么一說,我頓時記起那可憐的蜜蜂們還在雨中受罪。我立馬彈了起來,拔腳就往外跑。我得在他沒罵我之前,把犯罪現(xiàn)場收拾好。
可惜,雷展鳴是只豹子。他看我跑得急,自然也追過來,不消一秒越過我,而且好像已經(jīng)知道我要去哪里,直直往假山那跑去。等我到達犯罪地點,他已經(jīng)把蜂箱穩(wěn)妥地放進假山洞里。
“對不起啦——”我囁嚅道。
他當(dāng)作沒聽見,只顧忙他自己的。很小心地打開箱子,然后將一塊塊的蜂巢拎出來。箱子里已經(jīng)進了很多水,有一些蜜蜂尸體落在角落里。
他將箱子收拾干凈,又把蜂巢插回去,蓋好箱子。
我覺得氣氛實在沉悶。他說話還好,可現(xiàn)在不說話,是什么意思呢?要罵就罵唄,我又不怕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