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姓男子的豪言壯語話音未落的時候,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我能殺你!
聲音爆發(fā)的同時,一道劍光奔襲而至。
青衫女子福至心靈,強壓傷勢翻身而起,秀指撥動間,數(shù)把青色鐵錘,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惡狠狠的打向王姓男子的頭臉。
兩個人在這個時候的配合,表現(xiàn)出讓人震驚的默契程度,就如同他們事先商量了無數(shù)遍,又演練了無數(shù)遍一樣??蓪嶋H上,他們事先根本就連個消息都沒有傳遞。
驟遭受偷襲,王姓男子自然是大吃一驚,不過他畢竟也曾經(jīng)是百戰(zhàn)高手,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連忙心神一動,調(diào)回九位緊那羅。
這金扇顯然耗費極大地心力,僅僅一瞬間,九位緊那羅一閃而至,就來到了王姓男子的身前,然后幻化成有相神體,九位緊那羅出現(xiàn)當(dāng)場,各自恰動法決,布下了四相伏魔陣,隨即就見到一道九轉(zhuǎn)金光陣,將王姓男子團團保護起來。
而且不僅如此,兩個蒙面男子在見到王姓男子受襲,也大吃一驚,將自己的護體法寶,一柄彎刀,一桿長槍招呼出來,射到王姓男子身前,將其護在其中,同時王姓男子自己的三件護體法寶也依次射出,分別擋在身前。
五件法寶,加上一件金扇,這王姓男子的防護力,絕對堪稱奢侈,別說是兩個明顯先天之境的高手,恐怕尋常輪海秘境的高手都難以打破他的層層防護。
說時遲,那時快,等到所有保護措施到位的時候,時間也不過就過去了一瞬間,王姓男子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了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心里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那位偷襲者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有如此多的防護后,會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但是,這時,一個讓王姓男子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風(fēng)嘯天手中長劍一收,左手打出一個羅盤,幾十道劍罡噴灑而至,絞碎天地異象,一道昏黃的長橋虛影橫貫長空,磅礴的氣息震懾萬物,苦澀的嗚咽讓人陣陣心揪!
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xiāng)臺邊會孟婆。
那幽咽之聲如泣如訴,魂牽夢繞,傾瀉出一曲清雅哀傷入骨的悲歌,整片天地頓時寧靜下來,狂暴的心鏡也逐漸安詳,感受到一種痛澈心扉的落拓,眾人在那一刻,從昏黃的長橋之上讀懂了深刻的哀傷!
青石橋面,五格臺階,橋西為女,橋東為男,左陰右陽。“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千年的回眸,百年的約定。也許這一世的夫妻情緣,開始于斯,恩斷于此。奈何橋下幾千丈,云霧纏繞,等待來生的是什么道,誰也不知。來生的約定,只是此生的一種后續(xù),喝過了孟婆湯,已經(jīng)把所有忘卻,來生的相見,只是一種重新的開始。奈何橋,奈何前世的離別,奈何今生的相見,無奈來世的重逢。
賭注百世輪回愿化奈何之橋,引渡萬生歸路!
“奈何橋!”王姓男子一聲驚呼,臉色陡變,那昏黃的橋身、枯澀的幽咽赫然便是兇名累累的奈何橋,‘化肉身,奪魂魄,毀基滅道墜輪回。’如此兇物豈是他可以抵擋的了得。
一念至此,王姓男子眼底閃過一絲狠辣之色,飛速退后一步,雙手泛起滾滾黑氣,拍向兩個蒙面男子的背心,“只要我逃過此劫,汝等后人宗門可保其萬年不衰!”
突遭的變化,兩個蒙面男子眼底涌現(xiàn)出無限的悲涼,聽聞王姓男子之言,心底涌起死志,時至今日,悚然他們違背望向男子的命令,活命的機會恐怕也無萬分之一,縱然活命,恐怕也會因此受到門規(guī)嚴(yán)懲,生不如死,反不如拼卻性命為族人謀得百世榮華!
兩人配合數(shù)十年,配合默契無比,同時激蕩心脈,將所有氣血灌輸?shù)礁髯缘陌l(fā)起之中,一刀一槍光芒暴漲,氣息伴隨著兩人的衰老愈加慘烈。
轟!兩人陡然化作飛灰,所有的精氣神匯入法器體內(nèi)。
寶刀化狼,長槍變蛇,擇人而噬的兇光透眼而出!
嗷——嘶——
奈何橋的威壓愈來愈大,一狼一蛇沖天而起,妄圖以魚死網(wǎng)破的代價,為王姓男子爭取逃命的時間。
這一切僅僅發(fā)生在眨眼之間,快到青衫女子都來不及反應(yīng),直到一狼一蛇沖天而起,王姓男子飛出數(shù)十丈,這才猛然驚醒,秀指連撥,一條青光鎖鏈激射而出。
誰卻想青光鎖鏈尚未抵達(dá)王姓男子身后,就被奈何橋黃光消融,枯黃之氣逆襲而上,若非青衫女子果斷后退斷掉鎖鏈,恐怕此時早被枯黃之氣侵蝕。
青衫女子秀眉微皺,連退數(shù)丈,眼底閃過一絲惱怒之色,戒備的盯著風(fēng)嘯天,朱唇輕啟:“什么意思?”
風(fēng)嘯天聳聳肩,尷尬的摸摸鼻子,無奈道:“如此重寶,我只有觸發(fā)之能,卻無多少操控之力!”
青衫女子忘了一眼剛剛消融一狼一蛇,再次掃向王姓男子的奈何橋,眼底光芒閃爍,“你僅僅后天五重淬臟之境,難道不知懷寶其罪的道理,難道不怕我恩將仇報,殺人奪寶?”
風(fēng)嘯天被青衫女子盯得一愣,隨即大笑:“狡兔死,走狗烹,如此焚琴煮鶴之事斷然不會發(fā)生在你的身上,何況……”
“不好,他身上盡然有復(fù)王派長老的一絲本命元靈,快走!”王姓男子死亡的瞬間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際,青衫女子臉色一變,打斷風(fēng)嘯天的話,一甩浮云袖,卷向風(fēng)嘯天。
風(fēng)嘯天聞言神色大變,如果只是王姓男子這一類的強者,自己和青衫女子尚有一戰(zhàn)之力,如果果真引得什么復(fù)王派長老來此,恐怕此命休矣,這青衫女子在發(fā)現(xiàn)危急之時沒有獨自逃命,足見其秉性,既然已經(jīng)繳入其中,索性所佛送到西,自己也可借機了解這個世界的情況。
一念至此,風(fēng)嘯天揮手抓住卷向自己的浮云袖,拉響自己。
青衫女子萬萬沒有想到風(fēng)嘯天會在此時做出如此唐突的舉動,心中一動,就要震開浮云袖,任其自生自滅。
“快過來,我有辦法逃命!”風(fēng)嘯天見青衫女子眉宇間露出一絲厭惡之色,頓時明白自己的舉動引起了誤會,但是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來不及解釋,頓時一聲大喝。
青衫女子聞言一愣,面對風(fēng)嘯天不容置疑的神色,心底竟然涌不起反駁的念頭,迅速的靠近風(fēng)嘯天,堪堪其一側(cè)站定,便見一道枯黃之氣將他們托起,落在奈何橋橋面之上。
青衫女子忐忑的站在橋面之上,四周盡是枯黃之氣,仿佛在這一刻屏蔽了她所有的感知,若是那個男子意圖對她不軌,恐怕此刻真的落入虎口了,不過讓她微微心安的是,直到目前為止,除了被屏蔽感知之外,尚未發(fā)現(xiàn)其他不適。
待黃霧散去,入眼之處只一片猩紅的沼澤,遍地都是破碎的枯骨,陰暗地沼澤中霧氣繚繞,陣陣惡臭讓一些野獸都遠(yuǎn)遠(yuǎn)避退,青衫女子眉頭緊皺,以手掩鼻,一層青光閃過,放下纖纖玉手,素手輕撫琴弦,戒備的四處張望。
風(fēng)嘯天一陣愕然,雖然青衫女子一顰一笑之間夠心動魄,但是依舊對青衫女子這般異常的舉動頗感無奈,要知道在這危機四伏的絕地,每一分力量都無比珍貴,斷然不會因為氣味刺鼻而至生命于不顧。
微微搖頭,風(fēng)嘯天拔出泰阿劍,護在胸前,這才觀望四周,猩紅地淤泥中除了爛掉的根葉外,還有不少動物的骸骨。雪白的骸骨從半米到七八米,長短不一,大多都半陷在淤泥中,陰氣格外地重。隱約間繚繞著一股森然的氣息。
參天的大樹雖然并不很密集,但是樹冠繁茂,足以將這里完全覆蓋,讓這片沼澤幽森而又陰暗,但是這些樹木要不就是奇黑無比,無論是枝干還是樹葉,因為年久而逐漸脫落的樹皮猙獰的扭曲著,讓人不寒而栗,自進入這里以來眾人就感覺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均是小心翼翼。
這片沼澤中異常地寂靜。除了高大地古樹外。沒有一只活的野獸出沒,甚至連一只飛鳥也沒有。
不遠(yuǎn)處地水塘偶爾會傳出陣陣恐怖的水花聲響。像是有巨物在水中翻動。格外的嚇人??植赖乃?、死寂的泥沼……陰霧繚繞。仿佛一片死地。
這一切相對于遠(yuǎn)方來說,算得上和諧安靜,在更遠(yuǎn)處地地域,一座座巨大的石墓此起彼伏,腥紅的石料升騰起陣陣粉色的血霧,仿佛那不是一座石墓,而是一座座絞尸場,石墓中不時傳來陣陣低沉的吼嘯聲,聞之讓人頭皮發(fā)麻。
“這是什么鬼地方?”縱然風(fēng)嘯天神經(jīng)堅韌,連日來的經(jīng)歷依舊讓其神經(jīng)陣陣發(fā)顫,今日終于遇到同類,迫不及待地想要追根問底。
青衫女子疑惑的看著風(fēng)嘯天,宛若發(fā)現(xiàn)了史前生物一般,不過想必因為良好的家教讓其沒有發(fā)飆,要知道此處在整個樓蘭國都眾所周知的上古戰(zhàn)場。
青衫女子避重就輕,朱唇輕啟道:“這里是上古戰(zhàn)場十大邪地之一血獄,上古大戰(zhàn)億萬生靈為抵擋域外天魔戰(zhàn)死于此,數(shù)千年后形成了這一片絕地,無數(shù)將士死后不得輪回,化作血尸四處游蕩,而前方那些石墓更是血尸中王者的大殿,其中最甚者據(jù)說是一具萬年腐尸。
生前本是樓蘭國的巾幗英雄赤巾,嘶吼英魂不朽,征戰(zhàn)不止,直到上古大戰(zhàn)終結(jié),靈智潰散之后,吸食地肺陽氣,久而成精,萬年之后,她有了靈性,破館而出,日夜吸收日月精華,噴氣可以殺人。
一代仙尊突有所感來到故友隕落之所,偶然發(fā)現(xiàn)赤巾,本欲將她除去,她報機價,眼看敵不過,就下跪求饒,說她修煉多年,并未為惡,仙尊大發(fā)慈悲,憐其功績,欲渡她由邪入正,于是把她封于石墓池底,引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布下天地封印,同時傳以道家正宗吐納之術(shù),并警告過她,若她為惡,必遭天譴,到時自有人來收拾她,使她神形俱滅。除非有朝一日,悟得天地大道,由邪入正,她便可破開禁制,修成正果。
艷尸赤巾被形勢所通,走也走不出去,只能閉門苦練,同時她不時試探禁制奧妙,竟被她在這三十萬年之后,摸透一絲規(guī)律,身軀雖不能離開幻波池,無神卻可以脫出禁制,在附近點化血尸?!?/p>
故事說到這里,青衫女子嘆息一聲道:“這艷尸赤巾身兼正邪之長,而且因是萬年腐尸所化,道家有些法寶,對他毫無作用,加上她的肉身堪比寶器,尋常利器難傷她分毫,所以此處終于成為上古戰(zhàn)場十大絕地之一!”
說到這里青衫女子語氣一轉(zhuǎn),聲色俱厲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