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個小男孩呼吸急促,雙頰都漲紅了,看樣子燒得很厲害!
江蘭如摸了摸孩子的額頭,果然溫度燙手!
男人哭著說:“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也不是故意想去偷錢,只是我家的孩子看不起病了,所有的錢都拿來給他看病了,我這一個做父親的,除了偷錢還能干什么?”
“孩子是什么???”
“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丈夫說道。
妻子忙掀開孩子的被子,拉開一點點孩子的衣服,這才看到里面的肌膚已經(jīng)發(fā)紅潰爛了!
而越拉開衣服就越是觸目驚心,原來里面根本就沒有什么好的肌膚,全都是一片片濃血!
“好像是夏天孩子貪玩,叫什么蟲子叮了,現(xiàn)在就變成了這樣?!?/p>
夫妻兩個人都淚眼婆娑的看著孩子,而此時此刻若是再把這名苦命的孩子丟在這里不管,把孩子的父親抓到大牢中去的話,范海魚覺得自己不僅僅不是一名捕快,甚至連一個人都不是了!
他默默的解開了男人手上的繩索,嘆了口氣:“可是不管怎么樣,你都不應該去街上盜竊呀!”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想著也許我家的孩子根本就沒救了,但我還是多謝你放過我,因為這樣或許我還可以陪著我家的孩子走!”
夫妻兩個人在初中抱著哭成一團,看在江蘭如心中絞痛,把荷包拿出來:“要不然這錢就先拿著吧,也許孩子的病能看好呢!”
夫妻倆千恩萬謝的收了錢,范海魚也拿出了一些碎銀:“就算是去街上行乞,也不能偷錢,這點錢你們拿著?!?/p>
又是一陣感恩戴德,夫妻兩個人都跪在地上:“你們真是好人,我替孩子謝謝你們……”
兩個人扶起了這對夫妻,又看了一眼那可憐的孩子,這才離開了這一貧如洗的家中。
“想不到范大哥你是一個如此善良正直之人!”江蘭如走在路上淡淡的說道。
“今日若不是姑娘一定要讓我來看看,我又怎知他家中就是這么個光景?多謝你!沒讓我把這一個可憐的孩子的父親送進大牢里!”
“真不知道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看起來如此痛苦,又無藥可醫(yī)!”
范海魚點點頭,看著江蘭如臉上的哀傷說道:“其實我做捕快很久了,也看到了很多悲慘世事,若是什么事情都放在心上,那豈不是不用活了?”
“那倒也是,不過你不是也給了些錢嗎?”
范海魚笑了笑:“人之常情嘛,姑娘,請問尊姓大名?”
“江蘭如……”
兩個人就這樣又走到了街市上,江蘭如注意到正在買醉的趙新異。
根據(jù)謝云劍的情報,最近趙新異一直在這個酒館中買醉,他看起來像是丟了魂一般,酒也是一杯接一杯的喝。
“范大哥,你送我到此處就好了!”
范海魚就這樣與江蘭如分別,臨走時他還深深的望了一眼這位女子。
江蘭如剛剛想實施計劃,可是這個時候趙新異卻站起身,結了帳,看來今天是被剛才的那件事情耽誤了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只能暫時打道回府。
而此時的府中,沈念瑾剛躺回床上,今天不是劈柴就是擔水,他的傷勢才好了些,就馬上做起了這些粗重的活計,自然感覺體力不支。
但是作為下人,現(xiàn)在還不到上床歇息的時候,于是他又被總管叫了起來。
他還要添火,打掃廚房。
而且今天伺候邵澤的那名下人身體不適,所以此后邵澤的工作也落到了他的手中。
邵澤在臥室中讀書,而他就在身邊候著。
邵澤頭也不抬的說道:“我渴了?!?/p>
沈念瑾站著沒動,邵澤再一次說道:“我渴了!”
似乎是因為還沒有適應下人的身份,沈念瑾過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要喝水嗎?”
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邵澤,可邵澤品了一口便放下了:“茶水都涼了,去沏一壺新的!”
“茶葉在哪里?”
“你找一找吧,或許在柜子里,或許是在窗臺上……”
沈念瑾找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茶葉,又給邵澤重新沏了一壺茶,可是邵澤卻又放下了:“這茶葉太濃,晚上喝這么濃的茶,會失眠。”
“那你的意思是?”
“再沏一壺!”邵澤的眼睛仍然盯在書上。
要知道,沈念瑾向來是被人伺候著的,如今伺候別人,作為皇子的尊嚴早就已經(jīng)被踐踏,邵澤雖然不太言語,但是他的傲氣早已顯露無疑!
可無奈之下,沈念瑾還是重新沏了一壺。
“太淡了!”
終于,在沈念瑾重新沏了一壺茶以后,邵澤徹底把沈念瑾激怒了!
只見那一雙帶著灼熱溫度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邵澤:“你這不是雞蛋里挑骨頭吧?一會冷一會熱,一會兒濃一會兒淡……”
邵澤這才緩緩的抬起頭,看著沈念瑾,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寫滿了疑惑:“不是你求著我讓我給你一份工作的嗎?怎么這時又諸多怨言?下人的工作不就是如此?你若是做不來的話,大可以走人,反正又沒簽什么賣身契!”
沈念瑾的牙根都快咬碎了,他練過武,訓練的時候什么苦都吃過,但唯獨現(xiàn)在他真是忍無可忍,這個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剛想要一走了之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大人!”
女人的聲音傳來,邵澤遞給沈念瑾一個眼神,沈念瑾卻愣在原地沒動,無奈之下,邵澤只好提醒道:“開門去!”
他也不知道沈念瑾是沒眼力見兒,還是故意跟他慪氣。
江蘭如走進來,也沒看屋里站著的下人是誰,隨手就將自己的狐皮大衣脫下來,遞給了沈念瑾。
女人身上所帶著的胭脂香氣撲面而來,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再一次踐踏了沈念瑾的尊嚴,他還要為一個女人去掛衣服?!
以往在宮中的那些宮女,向來都對他敬仰膜拜!
“我說,你還愣著干嘛?把衣服掛起來,給蘭如沏杯茶呀!”邵澤的聲音把沈念瑾從回憶中拉了出來。